咕咕咕,几双翅膀扑腾而过,天边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许思婕左脸,皮肤上的绒毛清晰可见,她睁开眼。
把树木当中的能量吸收后,又经过一个星期的修复,这片流域恢复了往日生机。
奄奄一息的生灵得以存活,这是地球的强项,也是生物的本能。
嘟嘟,身侧放置的对讲机响起,秦枫接手ISNO以来,报告就没停过。
许思婕把外界的消息基本切断了,有什么超出控制之外的事,都是小队总结转递的。
“队长,有件事已经发展到不可控的趋势,各国政府联合呈报,世界人民要求您实时直播修补过程,接受监督。”
许思婕挑眉,拿起对讲机:“原因,理由。”
“原因粗略分析是因为恐袭后舆论发酵未得到及时引导;理由是您享受了那么多的资源,他们作为纳税人有权决定自己缴纳的税款有没有用到实处。”
“那我感谢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
“多国基于压力,表态退出EP(Earth Protection)计划,不再参与ISNO发起的跨国救援行动。”
“什么逻辑?能量网引发的大规模灾难,各国一起解决分摊压力是共识,现在就因为一点民众请愿,就轻易退出了?”这背后的博弈,没那么简单。
“有些国家因为所在区域能量网已经修补完毕,不想再掺和进来,并取消了我们自由进入其他国家领土的权利,说是为了安全着想。”
“多少国家?”
“除了祖国,以前我们修补成功的国家中70%都宣布了这项规定。”
“呵,”许思婕舌头死死顶住上颚,轻笑出声:“是不是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队长,这次舆论有幕后黑手推动之嫌,不了解真相的人都会选择相信积极发声的那一方。”秦枫试探性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劝我直播?”许思婕擦了擦腿上沾到的苔藓和灰尘。
“其实沉默的大多数都在观望您的态度。表态,或许将会扭转局势。”
许思婕不可能不和人类社会打交道,至少要维护表面的和平。
“等我忙完,我会考虑的。”
秦枫知道,许思婕已经让步了,便没再过多提及,而是自然地转到了ISNO内部事务上。
她反应淡淡的,让他自行解决,便断了信号接收。
空气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许思婕双手滑落,打在粗壮的木头上,憋着一口气。
个中原因她都理解,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想法自然不一样。
这样的言论不止一次两次了,现在卷土重来,不过是有心之人推动而已。
是以为她还似从前那般天真烂漫,相信世间总有温情在,会因为一点言论就伤心不已吗?
真是有够愚蠢的。
许思婕拿出手机,久违地在枫画上编辑了一条帖子,她手速飞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打好内容发送了出去。
“下次任务见,但请别太关注。从而影响自己的生活。”
说她把全球税收全部都收进口袋?她都不想反驳这些人是不是大脑没发育……因为他们听不懂是骂人的话……
发完之后,许思婕站起身,斜靠在树干上,欣赏这一天美好的朝阳。
“回去吧,一个多星期了。”还有许多事没做。
C国h市上空,绵延几公里的游行队伍,举着横幅和布告牌表达诉求,声势浩大。警笛的声音滴噜滴噜,看似井然有序的队伍,但偶尔哪一处就会停滞下来,堵得水泄不通,定睛一看,是有人在借助游行砸店抢“购”。
许思婕停在20几层楼高度处,双手交叠置于胸前,静静地欣赏。
旁边就是办公大厦,已经有眼尖的人发现了她。
“是许思婕!”
“哪儿哪儿?”
“就在对面!”
玻璃窗上一窝蜂地贴了无数个脑袋,争相对着空旷的天空来回寻找。
“对面,哪儿?我去,许思婕居然还亲自来视察游行队伍吗?”
“你是傻逼吗?我看她是来增加“暗杀”名单的吧!”
“唉,真不知道楼下这些人怎么想的,他们都不工作吗?我们在苦逼地上班,他们倒好,游行得火热朝天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或许,游行就是他们的工作。”有人意味深长地科普。
“什么意思?”
“有钱呗,网上都爆出来了,有些人游行完现场领钱呢。”
“咳咳。”
两声清咳,聚在落地玻璃窗前的人,一哄而散,慌忙坐回工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少掺和这些,好好工作。”领导背着手,挺个啤酒肚故作严肃地警告员工。
原本热闹的办公室,很快回归平静,看起来大家都回归到了工作上,对着电脑屏幕一番忙碌。
有人忍不住偷偷往窗外瞥了一眼,许思婕已不见身影。
沈淮门前,许思婕按了下门铃,没人开门。想起那天他出现帮自己的场景,许思婕心一沉,刚准备闪身进去,啪嗒,门开了。
沈淮捏着门把手,双颊泛红,在看到许思婕的那一刻,眼睛亮了起来。
许思婕手贴上他额头:“怎么回事?发烧了?”手心的温度的确高得不正常。
沈淮把她手拿下来,侧身带她进屋:“我没事。你的鞋。”他低下巴,示意门口摆得整齐的一双绿色拖鞋。
她沉默着换上,环顾四周,和她当年离开时,没什么差别,可以看得出来这套房子的主人到底有多忙。
“你肯定又没好好吃饭,想吃什么。”说着就拿起手机,只是屏幕的亮光映照出他气色很差。
许思婕偏头,无奈地阻止他:“你还是躺下吧,我看看冰箱,随便吃点就行了。”
她逛到餐厅,打开冰箱,却发现比自己的空多了,基本能吃的都没有,只有几瓶矿泉水。
许思婕低头,转身皱眉:“你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沈淮盯着她眼角微弯,正在无声的笑。
”你……”刚出口一个字,就从后面被抱住了,比她高的体温源源不断传来,她偏头:“沈淮,你到底烧多久了?”
沈淮没有回答,只是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贴得更近了些。
许思婕双手放在紧紧锁住她腰的手臂上:“喂。”
“我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
这次她心软来看他,会不会让他更难受。
许思婕垂眼,他的双臂血管脉络清晰,甚至能感受到紧绷而兴奋的跳动,她沉默一会儿。
沈淮头在她颈边放了一下,随后收了手臂,退开两步,一副克制有礼貌的样子。
许思婕转身,有些想问他为什么会来,又觉得问也白问,她心里涌起一阵尴尬,眼神来回飘:“我先帮你退烧吧。”
她上前,手搭在沈淮小臂上,风他们两人之间旋起。
沈淮的刘海被吹来偏向两边,目光停留在许思婕的眼睑,两人视线始终没有相接。
他抬起手臂,和她交缠,重量压弯了两人的结点,形成一个V字形。
他过高的温度就在那一处经久不散,想起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许思婕低眼,加重能量。
“唔。”一声轻哼,一直是支撑的那个人,松开了手,头也耷拉了下来,整个人挂在了她身上。
“呼。”许思婕被他的重量带得微微后仰,稳住了身形,长呼一口气。
她勉强侧头看他,晕了过后,原本锋利的眉眼被刘海盖住,柔和了不少。
她手一抬,沈淮平躺漂浮着,缓缓呼吸降低心率:“耗掉了多少?”
一直隐身的E显现出来,贴近沈淮的身体,检测过后给了答案:“三分之一。”
许思婕手蓦然收紧。
她当初无意识浇筑在沈淮意识中的生命之源是有限的。现实中的人类能够源源不断地获取能量维持自身生命体征,但沈淮不一样,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无法通过日常活动获取体内的生命之源。一旦消耗,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能消除他的记忆吗?”沈淮的记忆来自于平行游戏世界,她没有把握。
“你可以试试。”
“就不能说得具体点吗?”
“我的主人,是您让我换一个人设。现在我是高冷的,请您理解。”
许久没动的嘴角抽搐两下,许思婕撇嘴望向旁边不再理会神经病。
她摸摸沈淮的脸:现在,只有一条路,才有生机可循。
“我不愿意。”原本晕过去的人,此刻陡然醒转过来,打断了许思婕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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