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喃喃自语,但全球的人听得很清楚。
“对啊,我突然想起来,E说过修补不成功也不会对许思婕造成影响,受影响的只是人类罢了。”
“别说,你还真别说,许思婕这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人家又没面对生存危机,与天地同寿,根本不用担心能不能活着。”
“但她许思婕总有亲人朋友吧?她不救?”
“楼上的,第一,刚还说别让人掺和进来,现在又道德绑架她不救人?”
“LZ说的是救人,没说是修补能量网。”
“我算是见识到了,有些人轻微智障,根本听不懂别人说话的。”
“言归正传,以许思婕的能力,保障祖宗上下三辈的亲戚都绰绰有余,还在兢兢业业修补能量网,受这罪,简直是大善人啊。”
“我们人类真复杂,一边让她承担起责任,一边又觊觎别人得到的好处,什么话都让人类说完了。”
头顶的爆炸在持续,许思婕用力抹开两片嘴唇,衣袖上的血擦在唇边,偏头吩咐E:“关闭直播,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开始。”“是。”
哔,无数人的屏幕黑了,倒映出他们惊愕的表情。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关了?”
“不是,许思婕言而无信啊。”
“怎么言而无信啦,不是说修补能量网时要接受监督吗?现在不修了,自然不用直播了呗。”
“真不修?”
“是修补时才直播吗?不是说的任何时候?”
“……”
许思婕拍拍沈淮,下巴点一下地面:“下去。”
接收到信号,沈淮抱着她缓速下降,停在山坡上。这里地势较低,是一块空地草坪,山火并未波及到这里。
许思婕转身把他往后一推,沈淮后退跟着她躺倒,眼睫毛扑闪,小心翼翼地拥着许思婕的背,怕她不舒服。
许思婕自顾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头枕着沈淮的胸,手绕过腹部,轻轻搭在上面,满足地喟叹一声,闭上了眼。青黑的眼袋和略显憔悴的容颜,无一不在叫嚣着很累,更别说满脸的血。
在她背部上方,沈淮手还虚虚停着,没放下来。
甫一闭眼,困意如潮水侵袭,从四周拍打过来,许思婕很快沉睡过去。
良久,沈淮放下手掌,两只手轻易地交叠,他下巴挨着许思婕头顶,呼吸渐渐同频,视野开始模糊,但他咬紧牙关,不愿睡去。
E从始至终没有主动开口,只是接替了许思婕的工作,支撑屏障。
“她说的是真的吗?在吸收时不能张开保护罩?”
“看你理解。”
他眼睛眯成一条线,一口气从鼻间叹出,怪不得思思经常吐槽E,连最基本的对话有时都费力,更别说像同伴一样机动性辅助了……
想起最后一句时,沈淮突然明白了什么……E做什么基本都是许思婕要求的,现在她在安心睡觉,E也没有离开,就证明……
怀里的人嘤咛一声,搭在他腰间的手收了回去,垫在自己脸颊下面,动作一气呵成,等沈淮再看她时,已经又沉沉睡去了。
沈淮抽出右手,中指点在她眉心,整个人透露出满足的微笑:“有没有人跟你说,其实你真的很像小猫,嗯?连睡觉都很像。”
他的这句话基本没有用声带发音,只有气流,因此一点儿都没干扰到熟睡的许思婕。
“报告中校,保护罩没有一点散去的迹象。”一名身着迷彩服的人掀开帘子,走进指挥营地,对着方桌前端的人报告道。
吉尔菲斯双手交叉,白色的手套卷起褶皱,他下巴搁在手背上,闲适地看着沙盘,上面赫然是艾斯浩尔区域。
他抬眼表示知道了,挥手让属下出去,手指顺势触摸到桌面边缘:“许思婕,你想什么呢?艾斯浩尔外可是几千万人……”灯火通明的营帐里,他看不透许思婕的心思,随即叹息翘起二郎腿,后背靠回椅背:“看来,情报还是太少了啊。”
有人从暗处走出来,手腕处缠着纱布:“您是觉得我不太有用是吗?”
吉尔菲斯听完,鼻腔呛出一口气,坐直起来看向来人:“怎会,你可是通讯人,否认谁的功劳也不会否认你的功劳。”
寒暄过后,各自才露出算计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转瞬即逝,吉尔菲斯率先开口:“用这个办法对付许思婕真的可行?”他不认为一个人被逼到这种地步,还会任劳任怨拯救人类拯救苍生,傻子才会被这种英雄主义束缚。
刘政余拿起沙盘里的旗子,手指摩挲旗杆,光滑的木杆彻底握在他手心,而后重重插到山峦间:“放心,谁放弃,许思婕都不会放弃。她自小接受的教育理念和形成的三观会永远推着她前进,不会回头。如果违背她的理想信念,比杀了她还要痛苦,所以,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很难理解你们国家的教育制度,死板又灵活,养出来的人都有种天然的傻气。”
“抱歉,我没有心情跟你讨论什么教育理念,我只想告诉你,紧盯着许思婕的动向,她自信得很,一定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吉尔菲斯没有干涉刘政余在沙盘上的动作,听到这句警告无关痛痒地摇摇手,蓝色的眼眸在顶光下转为了黑色:“放心,她跑不了。”
一个小时后,许思婕悠悠醒转,沈淮只是闭眼假寐,因而她一动就睁眼侧头问她:“好点了吗?”
许思婕坐起来,草丝不经意间穿过裤腿,痒痒的,她伸手拨开,听着耳边的回响跟沈淮吐槽:“居然还有弹药?”能够段时间调来这么多的库存也是不容易。
沈淮一个仰卧起坐给她绑头发:“对付你,不拿出百分百的努力怎么行?”他绑头发的动作愈发熟练,许思婕眼珠往上转动:“嗯,也对。”
沈淮成功绑出了一个丸子头,手停留在肩膀,倾身询问:“一个小时了,试出什么了?”
“没什么,至少……”刚睡醒,她声音还有些鼻音,听起来软软的。
许思婕没说完,张开手心,E即刻置于手心,这是有事要做,沈淮放开她,站起来警戒。
浑身的沉重感消失,许思婕选择一劳永逸,能量从双手四散,砰,消失在黑夜里。
轰,轰,轰,好几处军事设施顷刻坍塌解体。
“啊!“废墟一角,传来哀嚎,好些正在工作的人被压在了下面,无力地伸出手,希望得到救援。
然而,外边一片死寂,没人回应他们的呼唤。
蹬蹬磴,慌乱的脚步声从帐外一直持续到门口,有人清咳一声,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襟才进来:“中校,我们好几处设施都失去联系,全灭了。后续的轰炸,弹药补充可能会有些困难。”
刘政余还坐在桌沿,瞥了一眼来报告的人:“吉尔菲斯中校的属下是这样的?”
吉尔菲斯将手中的旗子甩出去,哒,落在沙盘里,站起来:“很具有我的风格不是吗?”
他抻个懒腰才回:“慌什么,这不是在我们意料之中,继续起用新的基地,务必保证后续弹药补充问题。”
“是!”警卫兵隐晦地看了一眼中校左边的人,心里犯嘀咕,这个人是谁?说话这么嚣张,要搁平时,中校都要跟对方打起来了,怎么今天还有些皮笑肉不笑相安无事的模样?
然而,没走几步,帐篷里传来一声闷哼和那个人愤怒地指责:“吉尔菲斯,你疯了?!”
吉尔菲斯收回手,表情比刚才还淡:“啊?我疯了吗?”刘政余才被许思婕折磨过,此时脸颊又肿了起来。
说完,这个表情全部笼罩在阴影下的中校,摘了帽子,刘政余才终于看清了这个人多的眉眼,比起传说中彪形大汉威严恐怖的模样,多了一丝稚气,明显比他小了10几岁,和许思婕同龄。
190的身高让他站在刘政余面前就有天然的压迫感,对付这样的大汉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力不从心,只能强行擦去嘴角的血沫:“我好像没惹你吧?”
一只手压了过来,吉尔菲斯俯身:“侮辱我的兵,就是侮辱我的人格,我看,刘首席你是久坐高台,不知民情啊。”
这声首席明显是讽刺他,但刘政余面不改色的接过来:“我已经不是首席了。如果您觉得那是侮辱,那我给您道歉。”
这么快就投降,吉尔菲斯失去对峙的耐心,手一推,刘政余后退好几部堪堪捏住木桌边缘才站稳当。
“收起你那当长辈谆谆教导的心,我不是许思婕,不吃你那一套。噢,我忘了,许思婕可比我懂你的心思,她也不吃你那一套。管好你自己,你唯一的作用,就是好好沟通,别漏了什么情报,不然,这个位置,我觉得很快就会换人了,否则,总是说我压榨老人也不太好。”吉尔菲斯一长段话,刘政余听了都没什么,甚至颇有些赞同的意味,到“老人”二字时,才表情僵硬了一瞬。
这么细微的变化当然瞒不过吉尔菲斯这个常年游走在战场中的人:“嘁,我以为你多厉害呢,没想到,这才是你最在意的点啊。”
“闭嘴!”刘政余卸下伪装,表情转为阴狠,不再是那个云淡风情的样子。
吉尔菲斯耸耸肩,摊手:“啧,该做正事了,咱们相安无事最好……哎……”他话还没说完,刘政余就掀帘出去了。
只能通过他疾步而出表现看出,他真地很在意自己的年龄。
吉尔菲斯笑意扩大到全身,捂着肚子,也不管刘政余能不能听见:“笑死我了,居然还真地动了那种心思,连癞蛤蟆都不是,竟然如此不自量力,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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