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差点让师弟这一砸砸吐血,眼前顿时一阵发黑,怀疑这就是他乱发誓的报应吗?
他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推开小师弟,哀嚎道:“咳咳……你,你要谋杀亲师兄吗?”
观天比凌渊状态好不了多少,他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弯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颤抖着窝在凌渊胸口上,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他的疼痛。
凌渊一低头看到小师弟全身都在抖,被观天的样子吓一跳,顿时顾不上自己被砸的眼冒金星,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小心的拍了拍观天的肩膀,“小天?小天?你怎么了,哪里痛吗?说话。”
观天的手紧紧的拽着凌渊的袖子,用力到指尖发白,他似乎艰难的说了一句什么,后面的话都淹没在痛苦的呻/吟里,凌渊让师弟这样子吓死了,顿时顾不上什么噩梦不噩梦,避嫌不避嫌了,他连忙伸手抱起小师弟,把观天揽在怀里,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脊背,安慰道:“没事没事,哪里痛跟师兄说,是磕到了还是肚子疼——嘶!”
凌渊话音未落,观天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他这一个多月一直病歪歪的,每天都躺着,可谓是把衣冠不整,披头散发这两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观天这一抓薅掉了凌渊不少散落在前襟的头发,凌渊只觉头皮一疼,疼得他差点把小师弟丢出去,但硬是没舍得,只得忍着头皮的痛继续哄:“嘶——小混蛋还挺有劲,看来没什么大问题。”
凌渊嘴上说着没什么大问题,动作上却毫不犹豫的把一道神识打入了观天的内府中,尚未恢复的经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凌渊脸色苍白,神识一入观天的体内,一阵剧烈的动荡便汹涌而来,差点给他当场轰趴下。
凌渊手抖的险些把怀里的师弟摔下去,他强忍着不适控制神识往动荡中心探去,终于感受到了师弟体内动荡的来源,那是封灵阵在破碎。
封灵阵盘踞在观天的内府中,小师弟的整个内府都被这个阵法禁锢着,阵眼中坐着凌渊的命魂,这整个魂都是虚无缥缈的,苍白的像个鬼火,从其中伸出许多细小的锁链,朝内府的四面八方延伸而去,颤巍巍的维持着整个阵法的平衡。
凌渊的神识刚踏入其中,阵法便爆发出一道亮光,猛地朝入侵者袭来,察觉到是施阵者的气息,又瞬间暗淡了下去,轻易给凌渊放了行。
原本汹涌的攻击变为春风化雨般的平静,让凌渊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在这阵法里他就是天地,可以任凭他来去如风,无拘无束自在逍遥。
但现在不是自在逍遥的时候,此时整个阵法都在动荡,凌渊一时不察,差点被上下翻飞的锁链抽了个脑瓜崩,这创始者险而又险的躲开了创造物的袭击,真心实意的知道了什么叫实力不够,拿命来凑的道理。
命魂察觉到凌渊的气息,突然睁开眼朝凌渊看了过去,对上凌渊视线的一瞬间,他整个魂肉眼可见的激动了起来,瞬间从参禅的状态里脱离,想要挣脱锁链朝凌渊的方向飘过去。
对上眼的一瞬间凌渊便暗道不好,这魂魄一靠近主体就不老实,在观天灵脉的封印里上蹿下跳,疯狂的想要回归本体,凌渊这几天不愿意靠近小师弟也有这方面原因,怕命魂挣扎太过导致封印不稳,他现在可没本事加固封印。
眼见封印在命魂的挣扎中动荡的更厉害了,凌渊连忙收回了神识。
他抱着小师弟在塌上缓了一刻,有气无力的咳嗽了几下,才艰难的恢复了清明,意识到是封灵阵出了问题。
凌渊咳嗽的头疼,怀里的师弟差点被他这一咳嗽给咳掉了,他连忙小心翼翼的调整了新的姿势抱紧观天,安抚的摸了摸师弟的脊背,他本以为封印还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谁成想这差点要了他命的封印竟然是纸糊的,这么快就开始歇菜了。
凌渊攒了点力气扶起小师弟,一摸观天一手的冰凉,小师弟的冷汗几乎把他全身都浸透了,一张小脸疼的煞白,他眉头紧皱双目紧闭,看起来仍旧没有恢复意识。
封印动荡会搅扰观天的内府,让他不得安宁,凌渊也是同样,但封印到底不在他的体内,最直接被折磨的还是观天,凌渊看着怀里蜷缩成一团的孩子,叹了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手指咬了下去。
鲜血涌出的那一刻凌渊有点眩晕,他身体依旧很虚弱,现在流血这件事对他而言和输送灵力差不了多少,都是要命的事,但他顾不得这么多了,抖着手把自己的血抹在了观天的眉心上。
鲜血一触碰到观天便瞬间渗了下去,观天的神色立竿见影的缓和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凌渊的脸色却立刻灰败下去,封灵阵以鲜血为引,一般需要献祭的阵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阵法算是典型的邪魔外道,是师祖研究的众多封印先天灵体的阵法之一,被归类在非必要绝对不能用的那一类,凌渊的手抖的厉害,心慌气短的虚弱感又一次席卷而来,深刻意识到这个破阵法被称为邪魔外道真是一点也不冤。
命魂感受到本体血液和灵力的气息,终于缓缓平静了下来,封灵阵也跟着平息,观天一身冷汗的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在凌渊怀里恢复了些许意识。
他感觉自己的后心有一道温暖的灵力在缓慢滋养着他,观天被暖和的有点迷糊,凌渊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一手输送灵力一手环抱着小师弟,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观天的背,哄小孩似的安抚着他。
观天一开始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涌入他的鼻息,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要从凌渊怀里爬出来,凌渊却揽着他不让他动,师兄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温和又虚弱,“没事了小天,封印已经平息了,累了就睡一会吧。”
观天的声音有些发颤,“你又自残了?”
凌渊艰难的拍了一下小师弟的脑袋,有气无力道:“什么自残,不过用灵力稳固了一下阵法,别瞎想。”
凌渊的力气其实不大,他现在只勉强能揽着观天不让他掉下去,观天想要挣脱他的束缚简直轻而易举,但他没动,只是抬起头自下而上的盯着凌渊。
凌渊让师弟的眼神盯的不太自在,这个视角让他想起梦里的某些场景,顿时整个人都有些尴尬,只好庆幸观天现在还只是个奶娃娃,不然他非得把师弟抡圆了丢出去不可。
观天不知道凌渊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他盯着凌渊,突然毫无预兆的开口道:“小渊,你之前和我说封灵阵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这个阵法会让你有生命危险,你骗了我,但那是为了救我的命,我没有立场指责你,现在阵法完成,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但封灵阵仍旧在消耗你,对不对?”
凌渊一愣,没想到师弟会突然把这件事摊开来说,他还以为骗小孩这事已经翻篇了,没想到观天一直记得,只是没提。
这混蛋终于后知后觉的有点心虚,他刚准备找补一句什么,观天却没给他找理由的时间,接着道:“小渊,我说过,我不要你护着我,我可以自己护着自己。”
凌渊眉头一皱,刚心虚了一半就被师弟这句天真的话给堵了回去,一句“你扯什么淡呢”已经到了嘴边,却听观天平静道:“你撤了阵法吧,不要再折腾自己了。”
凌渊:“……”
不可能。
凌渊不想说话,维系阵法消耗了他不少灵力,只好用眼神表达这个信息,观天看懂了师兄的眼神,刚要接着和他掰扯,凌渊却已经不打算再听。
凌渊精力不济,浑身都很疲软,连抱着观天都很费劲,正所谓敌强我弱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软碰硬只会多说多错,凌渊躺傻了才会这时候和观天掰扯,他见观天那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架势,干脆心一横,在小师弟下一句质问出口前不由分说的揽着人往塌上一倒,被子一蒙,眼一闭,把师弟当成了个大号抱枕,留下一句“一天天地别想那么多,陪我睡一会”,便自顾自装睡去了。
观天不依不饶的抬起头,刚要接着和师兄掰扯,却看见他眼下的青黑,凌渊似乎真的累狠了,这一个月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血色又一次消失的一干二净,观天喉咙一紧,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
凌渊本来打算装睡,先糊弄过去再说,但脑袋挨上枕头的一瞬间意识竟然真的模糊了下来,怀里的观天比他这个病秧子的体温高得多,暖呼呼的贴着他的胸口,又温暖又柔软,让凌渊的意识都有些恍惚起来。
凌渊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观天还只有一点点大的岁月,那时候他抱着观天倒头就可以睡,自从师弟长大以后他就没再抱着他睡过了,没想到观天变小了还有这种好处。
哦对,除了抱着睡好像还有别的,似乎少了什么。
凌渊迷迷糊糊间想起来了,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揽过小师弟的后颈,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迷糊道:“睡吧,小天,做个好梦。”
观天眨了眨眼,感受到额头温热的触感,整个人被凌渊揽在怀里,耳边都是师兄缓慢的心跳声,觉得凌渊这是在拿锥子砸他的心。
装睡的人很快睡着了,被迫睡觉的人在睡着的怀里窝了片刻,却毫无睡意,观天一直等到凌渊的呼吸彻底平稳,才小心翼翼的拨开师兄的胳膊,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
他在塌上呆愣愣的坐了片刻,窗棱突然传来啪嗒声,观天闻声望去,见一滴雨水滴在窗纸上,很快晕染出一小片水渍,接着越来越多的水渍出现,嘀嗒声此起彼伏,潮湿的水汽随着风一起吹了进来,凌渊被风吹得缩了缩身子,观天怕凉着师兄,轻轻关上了窗,凌渊就老老实实的缩在被子里不动了。
观天看了熟睡的凌渊片刻,低下头在师兄额头上落下一吻。
“做个好梦,小渊。”
然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凌渊的身体,确认除了手指上有伤其它都没问题,才包扎好师兄的伤,静悄悄坐在旁边守着凌渊。
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
凌霄山每年一次的雨季悄然到来。
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王维《送梓州李使君》
这是一篇修文,宝宝们我回来啦[撒花],上海一直在下雨,下了快一个多月了,雨季虽然潮湿不舒服,但我很喜欢雨天哦,空气清新雨声霖铃,生机勃勃微风习习,当然要是没有期末考的雨天就更好了,好了废话就这么多,还是那句话,爱你们[亲亲],等我再写一篇论文,就去更新新的一章。[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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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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