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清,你和林燕一定要相互扶持,把家经营好。"崔氏举着酒杯,浑浊的目光在李绍清与林燕之间来回打转。李绍清垂眸不语,侧脸对着林燕,下颌线绷得笔直,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林燕正要伸手阻拦崔氏仰头灌酒,李雪竹已"嚯"地起身夺过酒杯,琥珀色的酒水泼在青砖地上,蜿蜒成暗褐色的溪流。崔氏踉跄着后退半步,发福的脸涨得通红:"你这孩子!坏我兴致!"
"母亲的旧疾才见好。"李雪竹将酒杯重重搁在桌上,瓷器与木桌相撞发出闷响,"父亲走后,您日日借酒消愁,再这么喝下去,药都压不住旧疾。"她转头吩咐候在廊下的仆妇:"扶老夫人回房,取安神汤来。"
崔氏被架走时还在嘟囔,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回廊深处。饭厅里只剩下银烛台燃烧的噼啪声,李荣清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不敢抬头。
"绍儿。"李雪竹突然开口,袖口扫过碗碟发出细碎声响,"我知你秉性,泾洲的事,我想你应已告诉燕儿,过去的事我劝你断了念想。"林燕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颤,余光瞥见李绍清指节发白地攥着酒杯。
“过去之事,我不会再追究。你应做的是珍惜眼前人,珍惜当下。”
李雪竹的声音愈发冷硬:"我要你当着全家的面发誓,若负了林燕,便是与整个李府为敌。"李绍清喉结滚动,整张脸黑得要吃人,依旧沉默着。
见李绍清不予回应,李雪竹大声怒目圆睁对李绍清道:“绍清,回答我。”
李绍清还是沉默,此时整个厅内的氛围紧张到极点。
见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林燕正欲打圆场。
此时李绍清用清冽的嗓音道:"我答应阿姐,我会护她周全。"
“今日公务纷多,弟弟先行告退”话音未落,他已起身离去,衣角扫翻了旁边的瓷碟。
瓷片碎裂的脆响中,李雪竹望着弟弟消失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这性子,简直比父亲还倔。"
李雪竹转而看向林燕,目光柔和下来:“燕儿,绍清既应下了,便一定会做到。他自小就是个认死理的,一口唾沫一个钉。新婚夜委屈你独守空房,我替他赔个不是。”
林燕垂眸敛袖,轻声道:“长姐言重了,燕儿在李府一切安好。”话音未落,李雪竹已握住她的手,将腕间玉镯褪下。温润的玉色映着烛火,镯身上缠枝纹流转生光,“这镯子是母亲传给我的。她老人家心性单纯,管家理事难免疏忽。往后这府里上上下下,便要靠你多费心了。这镯子就当是给当家主母的信物。绍清若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定不饶他。”
李雪竹指尖摩挲着林燕手背,声音放得更柔:“绍清那孩子,面上冷硬如铁,实则是个闷葫芦。他从前那些不中听的话,权当风过耳。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最晓得男人的心思——话说得再漂亮,抵不过一碗熬到三更的汤药。”她攥紧林燕的手,腕间金钏相撞发出轻响,“今日发的誓,他便是豁出命去也会守住。往后若有难处,无论大事小情,只管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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