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汤医生，是我，顾施雨，我想问催眠的话我有机会通过第三视角去观看我的记忆吗？”
“不能保证吗..没事，我想试试。”
“好，那我现在过来。”
挂完电话又想起今天晚上有同学聚会。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她跟江茗留了个言。
【我临事有事，不确定晚上能不能去了，如果我六点还没到，帮我跟他们说我应该赶不过来了（爱你.jpg）】
【对了，那个啥，你顺便帮我看看江临舟今天晚上也没有来】
她突然想到他爷爷有套房子离得不远，昨天好像听爸妈说爷爷最近刚好就住在这。
她翻了翻微信，找到家里厨子的微信。
【赵叔，你现在在我爷爷那边吗？】
对面回的很快。
[小小姐您要过来吗？我这就去跟老爷说，他一定高兴。]
【不是不是，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帮我煲个粥送到栊江路38号。】
[没问题]
【辛苦赵叔了】
[不辛苦不辛苦]
江临舟冰箱里根本没什么东西，别墅区边上除了几家宴客的酒店没什么其他商铺的踪影。看他对待早饭那种可吃可不吃的态度，外卖估计也会不记得点。早饭估计都消耗完了，现在相当于空腹状态，那么一把药吃下去，得多难受啊。
牛顿摆球速度不变地敲击着。
“汤医生，我想看清一段模糊的记忆，”房间灯光暗淡，顾施雨躺在催眠椅上。“但是那段记忆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了。”
汤清在桌上翻找着，从陈旧盒子中翻出一本褪了色的笔记本。
“五六年了吧。你上次过来，是想忘记一个人。”
那个人，会是江临舟吗？她不记得了。她一直以为只是心情不好来这里的。
本子被保存的很好，汤清轻轻抚了抚，打开粗略地看了看，有一点印象。
“找到了。这是我记下的。”
顾施雨接过本子，本子不大但是很厚，微微有些褪色的表皮仍有质感。她轻轻地抚了抚。
忘了一个人。
是啊，她记忆力不算差。
唯独有关江临舟的记忆有些模糊。
她印象里，高中时自己有时候给他送送零食，执着着跟他交朋友。细节模模糊糊，记不清了。
她突然有点不敢打开。
但是笔记本里，或许是她想找回的记忆。
“你还是重新碰到他了。”汤清看出顾施雨的犹豫，滑动椅子，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不想看就不看了。别让自己痛苦。”
“他远比你的记忆里的更重要。你的记忆，很大一部分是有偏差的。”
除了医患关系，她跟顾施雨私下关系也不错。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看到顾施雨回到刚来到她诊所的样子。
把世界封闭在外，一天说不了五句话。
“没事的。”
“之前改变这段记忆，花了将近两年，你确定现在还要..”
汤清再次按住笔记本。
忘记了不好吗。
为什么要让自己痛苦。
“要的。”
顾施雨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
汤清的字有些潦草，但大致看得清。总共三百多页，零零碎碎的是她的记忆。
她忘掉的，记不清的，还有，发生偏差的。
“有一些没有记全，后面催眠的时候，我尽力帮你想起。”
房间很安静，翻页的刷刷声显得格外明显。
本子里只记录了改变的记忆。
但她知道，同样的一件事情，江临舟选择了，她选择了遗忘。
顾施雨没有看完。
“汤医生，开始吧。”
她合上笔记本，双手交叉，让自己呈一个相对放松的状态。
冰凉的磁片贴在太阳穴上。
“这个是新研究出来的，可以用来检测一些你的记忆。”
顾施雨记得上一次催眠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机器，但她也没多想，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我将引导你进入一种宁静的状态，你的身体和心灵正在放松，感觉越来越舒适和放松……”
意识渐渐放松，模糊的校园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是在哪里..
不完全的第一视角，就好像自己不在自己的身体里。她可以看见自己跟别人的互动。也就是说，她看得见自己的表情。
“顾施雨！！你又睡觉！！“
“痛痛痛你轻一点嘛小贾！“她看着记忆里的自己揉了揉被敲的脑壳，看向周围，”上课了？不是都没来嘛...“
贾圆圆，二班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自己口中的小贾。
好久不见。
她看着记忆里的自己跟贾圆圆互动着。
“你往后看看呢？“看着记忆里的自己被敲了一下脑袋。
感觉自己脑袋也跟着痛了痛。
居然还是共感？
记忆里的自己捂着的头，嘀咕了一句，幽怨地扭头，“把我敲笨了看谁给你考第一...啊今天排座位啊。“
我以前这么装的吗？
顾施雨跟着自己回头。
后排站得满满的是等着排位子的人：憋笑。
自己抓起笔袋就准备往后溜，不巧又被贾圆圆提溜住了。
“梦里考的喽，还考第一，你心心念念的第一被人抢了都，别想再在我课上睡了哈，快点到后面等着去。“贾圆圆松开手，轻轻拍了拍顾施雨的肩，“挺好一小姑娘，就怎么专挑我课睡觉。”
顾施雨突然发现，虽然自己不在自己的身体里，就像一个附在自己身上的灵魂，脱离不开。不过她也满足了，她至少能看到似乎更多了一些。
“这次考试成绩出了哈，还是一样，按成绩选位置。“贾圆圆拍了拍手，示意安静。
她看着自己左顾右盼的，也跟着转了转头。熟面孔不少。
“江临舟 “
顾施雨定住，她看见熟悉的身影从队伍最左侧走出。
“名字挺好听的，不过没听过，让我看看谁抢了我的第一？”记忆里的自己不认识江临舟，只是嘀咕着转来转去，用胳膊肘咕隆了两下右手边的江茗。“好看诶。但我感觉我好像见过，不科学啊我怎么会不记得好看的啊...我的位置...”
“顾施雨“
我可怜的位置...
“顾——施——雨——“
他为什么看我？挑衅我？抢了我之前的位置很得意嘛？我可怜的位置啊妈妈要离你而去了...
一些不是自己的想法涌进脑子里，顾施雨按了按太阳穴。
以前的我心理活动怎么这么丰富？好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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