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出,那人瞬时间停顿了几秒,随后装作若无其事转过身看着下面的人,他纵身从房顶上跳下来,到灀卿的面前,拿出一把折扇,一边扇着一边看着灀卿。
灀卿看着那人,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见面前那人微微一笑他更是震惊与怀疑了。
只见那人合扇微微向他行了一礼,他顿了顿回礼,起来后他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个拿扇子人。
“阁下可是冰族的大殿下?”
语中稍带的微微凉意时灀卿颤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他连连点头道:“啊对,我是我是……”
他拍着头不好意思摇了一下,眼光一闪忽然觉得自己忘了问什么,他上前了一下,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缩了一下,小声缓慢的道:“那个,阁下是……”
语出,眼前的人皱了下眉,嘴角动了莫名的发出一声“啧”随后摇着折扇转过身去,像是没听见一样直径走过,对身后一懵逼的灀卿吐了个舌头丢给他一句:“随我来。”
灀卿看着那人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的背影,有些怀疑地皱了皱眉,他抱着臂,眉间带着稍稍些不满与愤懑,他慢吞吞地跟着那人的脚步,看着一路的花花草草显然力不从心。他走着目光一直在那背影上打转,心中又是愤愤不平又是奇怪。
那一路上他突然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虽然以前也有过,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被眼前这个忽视了后让他的心好像被堵住了一样,又像是挖了一个大坑,感到异常空虚。
没有人去帮他填满,也没有人愿意去帮他填满。
他一路思绪万千,如同丝线一般缠绕在他的心中,如同百十条锁链一般束缚在他的心灵,使他越来越不自在。
当他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停在一个宫殿的面前,好想在犹豫着什么……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景象,那碧蓝色与银色混合浅淡的瓦房顶在夕阳的光芒下闪着微暗的光芒,那桃木的柱子支撑着屋顶,不远处是一片桃林,林前流淌着一条小溪,溪中的鱼儿相近跳跃着,灰白色石头搭成的石桥于溪上,溪水间种着些许荷花,镶嵌着一些石头……一望去真是世外桃源。
但其中灀卿最为关注的是宫殿的匾额,匾额上印刻着“洛笛宫”三个大字,尾端有刻纹桃花装饰,镶着一点金边。那花纹使他不由自主想到在冰族那个喜欢灼桃的少年,那个曾经如初桃一般芳香的故友……
这时从院子里跑来一个人,他仿佛一阵闪电一般冲到笛风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激动又急切的跺了几下脚道:“那个,殿…不是…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啊,你都三十几年没回了……”
面对此番场景灀卿只能摊手满脑浮现出无数个大大的问号,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揪着笛风袖子的人。
那人一身淡淡的灰白色的衣服,头发规矩的束着,浮木的簪子固定着一个朴素的发冠,眼中稍带着微微的怯意,看样子应该是个侍卫。
他微微颔首,一瞥便见笛风那冷冰冰的样子,他轻轻将袖子抽出,脸一偏道:“你起开,真的是……”
随后他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又道:“你没看见客人吗?”
方胜本来刚刚受到殿下的嫌弃微微有些难受与委屈,毕竟殿下从来没有过这样。可当他听到后一句时立马恭谨了几分,在笛风的说明下又慌又急向灀卿行了一礼,还未从杂念中抽身的灀卿惊了一下,忙颔首回礼见那人走远便着急忙慌地跟上去,走进了一个房间。
那房中间稍偏西摆着四个白桦做的椅子,两两并在一起,相互对着,桌上放着一叠厚厚的书卷
一朵盆栽和其他小物件,其中最引灀卿注目的是桌边上的搭在一起的两个白桦盒子,一个镶着金边,一个镶着蓝边,似曾相识。
灀卿立马凑到那里去上下盯着盒子看,渐渐的他脸色变了,心中的丝线越来越乱。
这这这这不就是他送给副监考和传音楼楼主的盒子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盒子长腿了,还是……
这一堆问题久久缠绕在他心中,那想象出的答案在他的思绪中互相伤害着,使他回不了神。
这时,正在一旁书架上翻书的笛风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抽了一卷书道:“你怎么了?”
“啊,哦哦哦,没事,没事,你忙你的……”
那个幻想家前一秒还在盒子上打转,随着这句话,后一秒便慌乱的往椅子上一坐,那椅子的软垫轻轻一弹不由得使他一怔,他顺平了心看着那盒子。
笛风从书柜中抽出几卷书,搭在胳膊上,看了一眼对面的微微有些的暗窗户道:“分班都基本在白天分完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啊?”
“给,这是表,你先看一下。”
说着便把一张画着蓝边的表递给他,自己抽了椅子在对面坐下,托着腮看着他,随后又看着分班的一份表,笔尖停留在一旁成绩单上的淮灀卿的名字的位置。灀卿看着那表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本想是对齐一扫,可当他看见已经分好班的人们,他愕然了……
这时他抬头这好对上笛风那灿灿一笑,使他不由得心中苦闷,当他听到那句话后他真的心态崩了。
“因为你们冰族没有送礼,所以你的班由我亲自分。”
那声音温柔带有着微微的邪魅,使其深不可测,灀卿慌乱的看着他,眼睛睁的像灯笼一般大,他心想:完了,完蛋了,本来就没好班了啊……
“嗯,你慌什么,你进重点班随便啊……”
笛风仿佛从他的眼神中体会到了什么,随后把笔尖轻轻往他的名字上点了一下,歪头道。
语出,灀卿有些激动,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哈?我还能进?我以为分完了,没我份了。”
他轻笑,点了下头。
“噗,嗯,对……”
那一刻灀卿心中安喜着,想着终于可以不用被小叔说了。但是下句话将他原本蹦在天堂的心灵踢回谷底。
“嗯,但要看我给不给你面子。”
那人的笑意中夹杂着几分腹黑
什么?? 不是,他妈的分班这种事还还要看你的面子,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啊啊啊???!!
灀卿抱着臂,不服气看着桌子,但当他抬了一下头,看着眼前那人认真翻看着他的资料的样子他转了几下手中的折扇,随口问了一句。
“你这个样子能有朋友吗?”
笛风顿了一下,笑了
“嗯,有的,冰族的,叫灀卿……”
笛风看着书卷在他的资料上随意的勾画了几个圈圈,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另一只手悄悄的挠了一下脖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灀卿本是苦闷的,但听到那句话激动的把头送的他的面前,眼中闪着如繁星一般的光芒。
“那你想见他吗?”
闻言,笛风轻轻放下笔,抬头于他对视着,须臾,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避开灀卿那让人动心的样子,看着西面窗户的一边道:
“我是挺想的,但我不知道他是否想要见我……”
“啊,为什么,什么意思?”
这时他看见那人支着头,手中轻捏着那扇尾挂着的玉,上下摸索了两下,在对上灀卿时他的眼中已是泛上了泪花。
“因为我不知道他是否像见到这样的我,或许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灀卿给打断了。随后他楞楞的看着对面的人捂着胸口对他说:
“不是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他都想见你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永远是如此……”
一语未了,笛风望着他,眼中的泪花久久的泛着。那一刻对于他来说那多年来所成旧在心中的冰块仿佛被那句话化的干净,如暖阳一般将多年来的寒灵捂热,那一刻笛风觉着心里暖洋洋的,迟迟沉浸在那一刻。
“阿笛!我是灀卿啊,你……”
灀卿看着他那傻样急了,他恨不得一把抱住阿笛,以感多年来的相思,可他没有,他知道那样可能会吓到阿笛,但他不知的是这时阿笛已经吓的够呛 。
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灀卿
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览着初桃少年了,他是千灯公子……
可他未想到的是灀卿也不是曾经那个冰晶玉林中的那个翩翩公子了,他是白衣郎君……
一人血衣放灯千盏为绝望之时
一人白衣一舞浮灯为万人欢呼
在同一时刻他们已是不为从前了
笛风微微的点了一下头,道
“嗯……”
回话,灀卿本来还要说点什么,这时方胜问了话之后,他突然间忘了刚刚要说什么了。
这时笛风微微冷笑了一下,道:“哼,淮冰灀……”
闻言,冰灀想着刚刚那方胜未全出口的殿下后,便悠悠的回道:“颜笛风?!”
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威严,只是稍稍的有些邪魅,可谁知他此语一出,笛风便里面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紧紧的扣在裙裤上,头微微往下一低,那副恭谨的样子就差他说一句“在”了。
灀卿看着他这样吓的够呛,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扇子转到中途重重的摔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他身子微微向前倾,离开椅子手停在半空中,怀疑的说:“那个,你怎么了,你坐下啊,坐下说啊。”
言出那人果然坐下了,他手抚下脖颈,撩了一下头发,尴尬的道:“那个,我有点条件反射……”
“哈?……”
他歪头楞楞的看着笛风。
“你…还是先别叫颜笛风了吧……”
“哦,好吧。”
等分好班后,他看着屋内的东西,这时他看见笛风的耳饰上的天灯微微发着亮光时,他敲了一下桌子,示意笛风有人找他。
此术乃忘忧术法之一,名唤音灵,说白了就是打电话,但它和寻常通灵不同的是除忘忧阁之外的人并不能发觉他们在通话,每位仙师都有不同的物件来通话,灀卿的是耳夹上的白灯,而这桃灯便是笛风的。
他抬头,站起移步向右面的一个台子走去。灀卿看着他的脸,微微的笑着。那人的右眼下有一颗泪痣,而灀卿的泪痣在左眼下,正好相对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他们天生的相似。
笛风接通了音灵,等待那人说话,谁知那人看他一接便开始了他的那又高又低的调子,听着笛风一阵艹,一直随着他“嗯”“啊”“哦”的。
这时那人说重点了
“那个,笛风啊,你这三十三年来可是一篇笛谱子都没录啊,这些年来可是没少堆……”
“啊,什么,不是,二叔我……”
“你呀,三十三年浪的好啊,算了,我这就让方胜给你送过来啊。”
他听到前面时看着外面,无力的笑了一下,听到随后话后便糯着嗓子道:
“啊,不是,二叔……我……”
那人他挂了。
笛风闷闷的回到座位慢慢的坐下来,灀卿刚想问什么,便见方胜抱着一沓子有他一般高的书卷走来,将其放在桌子上,笛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灀卿看着那书卷他傻眼了,傻傻的愣在那,一动不动……
这时笛风摇了几下头,无奈的笑了几下,瞥一眼那书卷瞬间来了兴趣,他便拿起那最上面的那一卷书随意笑了一下对灀卿说:“那灀卿,让我来给你念念新出的狐族学园规定!我给你说啊……”
“嗯,好,我听听有什么好玩的……”
“嗯…… 第一 不得逃课迟到,第二不得上课睡觉跑毛,第三不得上窜下跳,不得衣冠不整…………”
他念着,随后自己都不免嫌弃一番。这时灀卿支着头,已是在桌上昏昏欲睡。但到笛风念到后面一条时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貌似醒了。
“不得…装聋作哑!??!”
笛风看到这句话心中是愤愤不平的
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要禁这个,为什么????
灀卿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揉揉眼睛说:“嗯?怎么了……”
只见笛风拿起毛笔,把书卷放在那一沓子上面,笔尖将那四个字狠狠的戳了几下,委屈的说:“那个,我不念了……”
“啊,为什么?”
他摇着头,愤愤的说:“不行,我要把这条划掉。”
“哈?”
“你这能随便划吗?”
他说着便凑到他面前去看,怀疑看着他,谁料那人还真划,还在灀卿面前比了个五的数字,在划掉后满足道:“对,最多划五个。”
“嗯,好啦。”
“那,再划几个?”
灀卿指了一下书卷上的几个,眼神对了一下道。
“嗯,行。”
说着他便开始将那长老新定的规则一顿乱画。
那一刻是他最快活的时候。
三十三年前他被禁锢,三十三年里他被禁锢着。
可从这一刻起,那把缠绕在他心中的锁好像已经被开了。
那一刻,他会心的笑了。
夜览深色,他将耳饰和耳环取下,将那两对耳饰收在盒子里,嫣然一笑,拿着折扇轻轻敲了一下灀卿的肩,示意他跟着走。
灀卿照做。走到一个房间旁笛风将蜡烛点上后,他看着那房间样子,仿佛被精心准备过一般,应有尽有,淡雅中不失华丽。
他瞧着那碧蓝的物件,看着天花板上的银铃,微微一笑。他刚想说什么,那人却抢先说了。
“你今晚便在这儿休息,明日在说宿舍的事。”
“嗯,晚安,灀卿。”
说罢他便往回走。灀卿看着他的背影拍着头。想到他根本睡不着时,他抬手道:“那个,阿笛!”
声音并不是很大。
可那人就好像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的走远了。只留下灀卿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为什么???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堆问号,他更睡不着了。
此夜曲中论,明日音中欢
灀怜此夜事,却惊于凤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