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我们这么说，不会直接把我们送进四院？”
南市四院，全称第四精神病院。
市医院门前，萧潭和夏初晴两人站在双门大敞的门诊大楼前，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进出医院大楼。
昨晚两人说好后，今天一早，早饭都没吃，空腹打车就来了市医院。
萧潭双手插兜，实在是觉得，看完医生，相比起被治愈，俩人更容易被送走。
事实上，夏初晴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但，
“来都来了。试试吧。”万一呢？
“OK”
二人抱着这种“来都来了”的心态走进医院大厅。
周一医院的人也超级多，推着轮椅的护工、搀扶老人的家属、拿着各种化验报告、药物清单的患者，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仿佛两只迷路的鹌鹑。
挂号台前看了一圈，两人到服务台咨询。
“你好，我想问一下，一个人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体里，要看什么科？”
“什么？”护士看了二人一眼，“孕妇吗？妇产科在二楼。”
啊？不是不是！
这一下给他俩干哪儿去了！
萧潭把夏初晴拉走。"我就说这样不行。"萧潭压低声音，夏初晴的身体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撒娇。“我们先上网查查。”他们找了个僻静角落，掏出手机开始搜索。
"灵魂互换看什么科"、"身体交换医学治疗"、"意识转移症状"......各种关键词组合搜了个遍，结果全是网络小说和伪科学论坛。
两人又在手机上查看市医院的各类科室，对照了半天，最后自助挂了一个：精神心理科。
不管了先挂上号再说。
"反正先看了医生再说。"萧潭自我安慰道，夏初晴在一旁长出了口气，对，先看了医生再说。
挂了两个专家号，二人寻着指示标找到精神心理科。
精神科候诊区的人比想象中的多，不少有家属陪同，当然也有独自一人的，各色病人或呆坐或踱步，有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人蜷缩在角落发抖。萧潭和夏初晴并排站在墙角，不自觉地靠得更近了些。
候诊区很安静，几乎没人说话，说话也都是把声音压得特别低。
两人安静地等着。
精神科的候诊时间比想象中的长......的长的长......
二人早上去，中午都没排上，去吃个饭回来继续等。
等到大脑麻木，等到双眼放空，等到人机分离......
"37号，夏初晴。"电子音叫到他们的名字。
下午三点，终于排到他们了！
诊室里，一位约莫四十岁的女医生正在电脑前输入资料。她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既专业又不失亲和力。
医生冲他们微笑点了下头。
“坐。”
两人乖宝宝的在医生面前坐好。
“夏初晴？”
夏初晴顶着萧潭的身体举手：“是我。”萧潭在旁边拿出自己的挂号单：“医生我是下一个萧潭，我们一起的，我们能一起看吗？”
夏初晴补充：“我们的问题跟彼此有关。”
萧潭附和点头：“嗯嗯，对。”
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看着两人，“嗯，讲一讲吧。”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他们磕磕绊绊地讲述了发生在两天前的那场意外：Q大校园里，一场大雨中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劈中了两人前方的一棵树，一阵晕眩后两人互换了身体，医生的表情由平静到波动再到平静，全程保持着专业听他们讲完，没有打断，偶尔点头，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什么时候发生的？”
“周六那天。”
医生看了眼电脑右下角今天的日期：星期一。
“所以你们认为，对方才是真正的自己，是吗？”
二人双双点头：“是这样的。”说完后萧潭举起手纠正了一下：“不是认为，那就是我的身体。”
医生看着他，推了推眼镜。
又在键盘上敲了什么。
萧潭：忐忑。
“你们现在都在上大学？上大几了？”
“大三。”“我也是。”
“学的什么专业？”
“舞蹈。”“法学，我还是校篮球队的。”
“专业怎么样？感觉难吗？”
“还行。”“我也还行。”
“最近考试多不多？”
“最近没考试，我有几个表演。”“我十一月份有篮球赛。”
啪啪啪啪....医生在键盘上敲击。
“最近吃饭胃口怎么样？”
“胃口挺好的。”“嗯。”
“睡觉呢？有没有失眠？”
“没有。”“有一点。”
“最近心情怎么样？”
“还行。”“有点焦虑，我们想尽快换回去。”
啪啪啪啪......
“你们感情怎么样？”
“呃，还不错。”“嗯，正常。”
“谈恋爱多久了？”
“我们不是情侣！”“对对，我们不是，我们是出事后才认识的。”
医生转头看向二人，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萧潭、夏初晴：忐忑。
键盘啪啪啪啪...
......
......
医生前前后后对两人问了很多问题，二人一一作答，条理清晰，拥有正常的逻辑思维，表现正常，看不出有病。
但他们坚称，一道闪电让他们互换了身体。
针对他们觉得对方才是自己的这个症状，医生饶有兴趣的又询问了当天的情况。
医生含笑听完，问二人。
“你们觉得这种情况，科学吗？”
二人没有迟疑的摇头：“不科学。”
“既然你们都认为不科学，那有没有可能，你们都没问题呢？”
“医生，我们确实灵魂互换了。”
医生缓了口气，回头在电脑上敲了几行字，声音温和得令人发毛，"这种情况确实很特殊。不过你们这种情况发生才第三天，所以我暂时先不给你们开药，回去先观察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后没有缓解的话你们再来，我还是建议你们多放松心情，压力不要太大。"医生边说边写好诊断书，交给他们两个。
两人拿着诊断书鞠躬谢谢医生，双双离开诊断室。
等他们离开后，诊室门刚关上，就隐约传来医生对实习生的低语："这两个，典型的双重妄想症伴关系妄想......"
两人拿着诊断报告出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看，诊断结果：双重妄想症伴关系妄想，疑似学业压力大，建议放松心情，早睡早起，多吃蔬菜水果，加强运动......
萧潭的诊断结果上比夏初晴多了一个：轻度焦虑。
......他就知道那一眼不简单！
...我焦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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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没被送去四院。
坏消息，确诊了妄想症。
在医院等了快一天，实际上看了个寂寞。
走出医院大门，九月的阳光灼热刺眼。
萧潭眯起眼睛。
“去吃饭？”
夏初晴瞥眼：你就知道吃饭。
“咕呃呃呃......”
夏初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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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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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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