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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换衣

“不成。”

身前之人未有停下动作的意思,反倒愈来愈凶。

恍惚之间,谢灵犀已不知这人在摆布她些什么了,只觉得身上无处不平静,柳续无数次抬起她的手脚,窸窸窣窣的衣料相互磨蹭着,如夜与月私语。

月夜清浅,庭院中静静覆了一层厚雪,她发髻也乱了,簌簌散落在地。

云鬓贴花黄,对镜画蛾眉。

柳续不知在她身上系了什么,幽幽然泛着香味,像极了庭前种的花木。她尚且迷离,伸手去抓,却被柳续抓住手腕,按住不动了。

……这便停了?

屋中又静又暖,只有窗缝中透出一点冰雪气,描摹了屋内的琉璃世界。

若不细究当下的情形,真是一派氤氲柔情的夫妻之趣。

谢灵犀终于挣脱那双手,无力地随意伏在案上,不慎压住了什么,一股濡湿忽如其来,她一惊,摸上自己蒸出细汗的脸。

好热……

这便是柳续“折磨”人的方式么?未免也太不正经了……读书人都玩这么花么?

满腹委屈与惶恐均被柳续这厮的吻消磨殆尽了。

周遭静得吓人。谢灵犀嘴唇翕动,打破了这分宁静,似雪中有人踩碎了一块琼玉,“阿续?你还在么?”

无人应答。

“阿续?”

静默之中,屋中的烛火接二连三亮起来了,宛如天际闪烁的星子,谢灵犀微微睁开眼睛,在一片暖色中瞧见了背对着她坐着的柳续。

谢灵犀放缓了呼吸,从桌案上爬起来,一垂目便瞧见身上衣裳配饰与先前不同,衣襟上还缀着金丝,几只鹤伶仃,飞入藕花深处。

柳续这是……给她换了身衣裳?

这般简单的事情,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谢灵犀只觉哪处不对,又忆起这人嘴里叽里咕噜说的话,轻声问:“你怎么了?”

见人一直不答话,垂着头,乌黑的发丝如瀑覆在背脊上,在烛火下幽幽泛着柔光,她径直走过去,扳过他的脸——

谢灵犀的手滞住了。

柳续竟然哭了。

他如玉如琢的面庞上青红交加,嘴唇紧紧抿着,一双单薄柔美的眼睛正在流泪。

这可糟糕了……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副样子呢?

屋中太热了,教她脑子里混沌,搅得风云突变,手在半空中不自觉缩了一下,她竭力想:

分明被欺负的人是她啊。

雪忽而下大了,飞舞着奔向四面八方,将庭院中屋瓦压得严严实实,从屋内已全然看不见窗外的景色了,只弥漫着雪落地的声音。

两人僵持在此——

清瘦的娘子裹在严实的重重衣裳中,稍微俯身低窥着身旁端坐的文雅郎君,俨然成了一幅动静相宜的人物画。

半晌,谢灵犀收回手,眨了眨眼睛:“夜深了,我要睡了。”

说罢便抓着衣角,汗漓漓地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她飞速出了书房,循着连廊,入了寝屋。

终于回到熟悉的床榻上,谢灵犀这才卸下脸上一层平静,眸光扑朔迷离地闪过。

太荒谬了!太离奇了!太疯狂了!

她闭上眼睛,只愿这是一场幻梦,可再一睁眼,所见还是一片乌粉相间的衣料。

金灿灿的桃花树与团云、如意结繁复地绣着,一如柳续细腻非常的心。

入梦之前,她默默想,愿明日雪停吧。

她并不知晓,半柱香后,柳续沉着脚步走进,轻轻掀开帘帐,见床上之人睡得正香,便拾起谢灵犀的双手珍重握着,几枚吻点在手心里。

继而,他静悄悄躺上床,将背对着他的娘子拥入怀中,两颗心相互依偎着。

希望明日,雪开云霁吧。

……

雪并未停。

前朝尚且乱作一锅粥了,可边境战事将近,东离王御驾亲征,不知何时已入了济水之南。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燕稷将长安的水狠狠搅了一通,终于带了粮草银两,准备向东北行军了。

似是有意要恶心谢灵犀似的,他竟将谢灵均从狱中提了出来,教他换上盔甲上阵杀敌。

宫门外。

谢灵犀深深蹙眉,抚着兄长手臂上深得入骨髓的伤,眸光中满是愁云,“他们对你用刑了?”

谢灵均虚弱地摇头。

两人搀扶着上了马车,待行至闹市了,方才开口:“别担心,一些苦肉计罢了。”

他轻轻解开小臂上缠满血污的绷带,其中虽然皮肉皲裂,青紫相糅,但好歹未伤及骨头,损坏根本。

“很疼吧。”

灵犀也开始说玩笑话了,谢灵均失笑。

初下狱时,他确实心中惊惶,可随着事态愈烈,他倒看清楚燕稷的意图——不过是扫清他入东宫、登帝位的障碍罢了。

届时大败东离,立了大功,木已成舟,再寻个别的名目将这些肱骨之臣放了,又搏了一个贤德仁厚的名声。

更教人对他感恩戴德。

这伤是他惹怒燕稷刻意而为。

“同生死相比,不算什么。”

思及此,谢灵均凝目,骨节分明的手掌倏地抓住了谢灵犀,“此事尚且不提,我担心,他对你有所图谋。”

谢灵犀嗤笑一声,“哥哥也看出来了?晋王的成算都放在脸上,实在算不得什么聪明人。”

燕稷欲重现上一世的结局,借着一点窥得的先机胡作非为,这般心急,是做不成大事的。

谢灵均的手渗着冷汗,不知是疼的还是惊的,谢灵犀反握住那双扶持着她从儿时至今日的手,“他对我有所图,我却不愿做他的掌中雀——”

她话锋一转:“此次战役,你万万不可去。”

这倒是与谢灵均想的相同。

他在狱中呆了数日,人已然颓了,身体也不似从前,武功不常练,羞于上阵杀敌。

他道:“就说我病了。”

……

“什么?!”

“……灵均病倒了?”

一群鸟雀从枯枝惊走,燕稷骤然压低了声音。

面前的娘子也面容惨白,一副寒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谢灵犀凄凄惨惨道:

“他身上伤势太重,未及时医治,狱中又湿又冷,不慎感染至四肢,现下已是动弹不得了。”

他当时将人打的这般严重么?

燕稷整日里亢奋不已,这下竭力回忆,脑子却似塞了浆糊与刀子,什么也记不起来,还隐隐作痛。

他不去想,见谢灵犀一朝落寞,如抽丝如山倒水崩,心中窃喜,“会好的,你莫伤心。”

谢灵犀顺势道:“我实在担心。”

“既然殿下说此事是误会一场,栽赃陷害我家的乱臣贼子也抓到了,可否给兄长一点补偿?”

折煞人也!

燕稷脑子进了水,一见美人落泪,又说了一番不知所云的话,如今只得顺着谢灵犀道:“自然、自然。”

“那我在此便预祝殿下此去一帆风顺,大败东离,攘外安内了。”

燕稷又是一喜。

谢灵犀这话看似寻常,实则别有深意——

“一帆风顺”是指希望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大败东离”是指希望他平定战乱,收复民心;“攘外安内”更是吉祥,暗指他破除阻碍,将登大宝……

他语气更柔和了些:“灵犀,待我归来,你便是我的太子妃。”

前世婚后的举案齐眉、缱绻日常好似昨日发生,燕稷只觉承蒙老天厚爱,毕生心愿即将达成,全然没看到谢灵犀冰冷的目光。

她道:“等你回来。”

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此一去,燕稷还能回来么?前方等候他的可不是花团锦簇,而是龙潭虎穴。

她想着,不欲与这人纠缠,只一福身,道:“兄长尚在病中,需人照顾,我便先告退了。”

……

谢灵均颠了颠手中几根人参,沾染上药材的苦涩味,他闻不惯这味道,将其丢至一旁。

“千年人参说给就给,这般大方,不会另藏心机吧?”

谢灵犀坦然:“是啊。”

“啊?”

这厮在送来的名贵草药中掺了五石散,平常服用看不出什么,时间一久便令人精神恍惚,磕药成瘾,甚至于当街脱衣,指鹿为马,梦中登仙……皆有可能。

谢灵均听完,拾起搁在矮柜上的人参便往门外扔,“五石散?那不是风靡前朝的神仙粉,我朝的禁物么?”

“禁物?”谢灵犀婉约一笑,柳眉疏落,“他都翻天覆地了,还愁找不到禁物么?”

再者说,所谓禁物,通常都由皇家“收藏”在宫闱之中。

燕稷一计不成,表面对她宠爱十分的模样,百依百顺,背地里却掺了这等祸害,欲拿兄长的命拿捏她……

若非她见识过那使人狂狷风流的五石散,今日便教谢衡将这物吞了下去。

谢灵均也后怕,道:“这般歹毒心肠。”

他心疼地看向自己妹妹,不知灵犀是用何等法子与晋王周旋,为他盘桓谋划。

他将谢灵犀翻来覆去看了个遍,见人衣裳完好,发髻也梳得美又精巧,未有被人纠缠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

几时,又担忧道:“晋王对你……”

煞是心软。

这话谢灵均说不出口,只教谢灵犀领会了他话中的神韵,又听他妹妹说:“这不重要。我自是人见人爱的,只是这些日子我想不明白……我觉得晋王……或许是真的疯了。”

自忆起前世后,燕稷行事愈发癫狂,有时谢灵犀竟分辨不出这人有意无意,给她一种困在这人手心里的感觉。

可事实并非如此。

自燕稷对她温柔地似鬼的时候,她隐隐约约觉得,他才是自缚在皇权浩荡的美梦中不得逃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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