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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6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Rose回头看去,从孤儿院的幼女到如今,竟然一晃已经好多年了。

随着时光的流逝,她越来越长成夫人口中“花骨朵”那样的少女。Sherlock的身量愈发高挑,尽管他还是那么苍白而瘦削,他越来越偏执和躁狂,不知何时会濒临崩溃的极点。而Mycorft即将从剑桥大学毕业,夫人迫切希望他加入帝国政坛,尽管他似乎对数学情有独钟。

婚礼结束,夫人要回来了。

Mycorft、Sherlock和Rose已经提前得到讯息,出于“贵族教养”,三个人已经提前到客厅等待。Mycorft站在窗前,Sherlock仰倒在松软的沙发上,而Rose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Eurus与她的交谈。

真是糟糕的谈话。她心想。对于Eurus口中断定的Mycorft的“爱恋”,她感到十分荒谬。与此同时,又有一种诡异的、渺小的期望,但她无从确证。这几乎要把Rose折磨疯了。

她甚至不敢再直视Mycorft,她有时候在想,自己在害怕什么呢?她推测她在害怕从Mycorft的举止中窥见证据,可是——她所害怕面对的,是Mycorft不爱她的证据,还是爱她的证据呢?

而出于修养,Mycorft没有询问她和Eurus谈话的内容。这个只属于两个女孩的秘密,如此纤细、隐秘而沉重。

在Rose不安的挣扎中,从印着皇室徽记的马车上缓步走下来,她的目光扫过三个孩子:Sherlock有些烦躁的脸庞,Mycroft平静的神情,以及有些走神的Rose。

三个孩子,三个截然不同的存在,却都承载着同一个姓氏的重量——那是她倾尽所有、用灵魂和血泪从悬崖边缘抢回来的姓氏。

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如同冰冷的蛛丝,悄悄爬上她的眉梢。曾几何时,她也有一双像Rose这样纯净、却很快被恐惧淬炼得锐利的眼睛。

那是属于一个没落男爵家小姐的眼睛,日日目睹着父母在典当银器和强撑门面间挣扎,每一次舞会背后都是面包的焦灼。她太清楚,那些华丽帷幕一旦落下,暴露出的便是足以将人吞噬殆尽的深渊——流言、耻笑、彻底的放逐。

西格森,她亲爱的西格森,他的早逝几乎就是那深渊裂开的巨口。那些围绕他死因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恶毒低语,那些窥伺着福尔摩斯家倒下好扑上来分食的眼神……是她,用精心编织的谎言、用混乱肮脏的交易、用无数个不得不委曲求全的选择,才将这摇摇欲坠的家族重新钉回体面的位置。

她不容许这个世家再有任何陷落。

夫人再次在餐桌上提起Mycorft的职业选择问题,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Mycroft放下刀叉,用餐巾极其缓慢、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嘴角,然后才抬起眼,平静地看向夫人。“母亲,在大学结束后,我想去数学协会工作,并将其作为我一生的事业。”

“为什么!”看着这个一贯体面的、精明的、被她视为一生骄傲的大儿子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举动,她感觉额头青筋都在颤栗:“我从未答应过你自由选择职业,你为政治而生,Mycorft·Holmes!”她甚至不再称呼他的爱称,而是直呼大名,直呼这个被赐予浓烈期望的名姓。

“我也从未答应过您涉足政坛。”Mycorft冷冷地说。“数学研究是我的兴趣,呵呵…兴趣,我差点以为这东西早就离我而去了。”

夫人从餐桌上猛地起身,“他疯了,是谁让他变疯了?把他关到阁楼去!”

这不是突然的爆发。长子羽翼渐丰,让她欣慰的同时也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尤其是今年的平安夜——当她参加王室婚礼时得知在Mycorft的纵容下Sherlock和Rose的“新年礼物”,这种不满已经积聚到了一个临界点,只差一点微弱的火星就能把它点燃。

她颤颤巍巍地指挥着仆人,仆人犹豫了一下,走到Mycorft身边,迟疑着束缚住他的胳膊。

Mycorft却推开他们,“我自己走。”

对Mycorft的监禁持续了三日,在一天的时候,Sherlock冷冷地嘲讽着“他也有今日。”在第二日,Sherlock不再频繁说话,开始在窗户边拉小提琴。他对Mycorft避而不谈。可他的小提琴技术已经达到能在剧院喝彩不绝的地步,在那一日却总是出现颤调,就算是Rose这种门外汉,也明显地感受到杂乱无章的音符。他抓狂地扔掉琴弦,“这该死的一天。”Sherlock怒道。

第三日,他忍不住又和Rose谈起Mycorft,卷发掩盖了深蓝的眼眸,语速极快:“三日了,母亲最多把我扔在那里一天半,因为她知道我再呆下去就会死掉。可她怎么还不把那家伙放出来?Mycorft有强迫症,黑暗和怪音会让他失心疯的。”

“看来你也在担心他,Sherlly,你其实不像你自己说的这么讨厌Mycorft。”Rose抱住他,希望给他一些安慰。

Sherlock比平日的快语速慢很多:“谁会担心他这样的人?我只不过是怕他疯了,照顾他的责任总要落到我们头上,那可真是糟糕透顶了。”他顿了一下:“而且…Mycorft没他自以为的那么坚强。”

无论怎样,两人还是鼓起胆子走到宅邸最顶楼的房间——那是这座庄园的“心脏”,是夫人的卧室。从此处俯视下去,能将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两人站在门前,正犹豫着如何开口,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管家和夫人的交谈。

“Mycorft少爷还是那副样子,只是同前两天相比,对动静的反应不那么灵敏了。他一困着我们就叫醒他,也没有送过食物,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舍弃数学协会的职业。如今我们喊他,他已经不大应声了。”Rose和Sherlock听见“砰”的一声,是管家跪地的声音:“夫人!无论如何也该停了,他的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Rose的眼泪一瞬间涌出,直到滑过她的脸颊时她才感觉到。她死死地捂着嘴,手指内侧被泪水打湿,传来温热的触觉。Sherlock的痛苦看起来完全不亚于她,深蓝的瞳孔中湍流着交织的情绪。

门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这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可怕。Rose很难想象夫人那张美丽而冷酷的脸上,此刻正进行着怎样的权衡——是家族继承人的价值重要,还是她那不容挑战的权威更重要?

终于,夫人冰冷的声音穿透门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然强硬:“…把他弄出来。”

两人近乎匆促般朝塔楼的阁楼奔去。

阁楼的门虚掩着。一股混合着灰尘、陈旧木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纯粹黑暗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又传来那如怨如诉的小提琴声,宛如厉鬼。Sherlock的脚步在门口顿住了,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挡。Rose拉住他的手,两人一起上了石梯。

昏暗的光线从狭窄的窗口吝啬地透进来,勉强勾勒出阁楼中央那个身影的轮廓。

Mycroft没有站着。

他靠着墙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那身永远一丝不苟、象征着剑桥精英气度的黑灰西装,此刻沾满了尘埃,甚至有几处不自然的褶皱和拉扯的痕迹,像是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搏斗。他那褐色头发散乱不堪,几缕汗湿的发丝停在苍白的额角。

这不再是那个行走的冰山,那个精细缜密的棋手。

这是一座被暴力推倒、布满裂痕的神像。

管家和两个强壮的男仆正小心翼翼地靠近,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和为难。“Mycroft少爷……夫人让您出来。您…您需要休息。”

“Mycroft!”Sherlock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沙哑和焦灼。他一步跨进阁楼,靴子踩在积尘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试图搀扶起Mycorft,黑色的风衣因拉扯而有些变形:“快起来!”

管家趁机示意仆人上前搀扶。就在他们的手即将触碰到Mycroft手臂的瞬间——

“放开。我没事。”

Mycorft显然经历了精神的重创,却仍旧对外人的触碰本能地抵抗。

夫人很清楚他靠暴食甜点疏缓心理压力,所以一连三日,他都被剥夺了进食的权利。就连睡觉也不被准许,每当他要进入睡梦中时,都会有仆人进来在他耳边摇响清脆尖锐的铃铛。

以及塔楼地下那无数无形的、来自地狱的琴音,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神经。更何况他有强迫症。无光无声的绝对折磨,几乎吞噬了他的理性防线。幻听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他的意识。

他几乎要落败了,可某种信念,也可以称作执念,支撑了他,赋予他坚韧不拔的、忍受一切的勇气。是他脑海里一个起初模糊、后来越来越清晰的影子。这一通地狱般的经历,鬼使神差般让他明白了自己不愿承认的事实。

Mycorft挣扎着站了起来,甚至没有借助墙的助力。他依然保留着自己的坚韧和傲慢。

当他抬头时,Rose看到他的神情。

那张曾经英俊、冷漠、如同大理石雕像般的脸,此刻苍白得如同幽灵。深陷的眼窝周围是淡淡的青色,而眼白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血丝。那双灰蓝色的、总是能洞察一切、毫无波澜的眼睛,此刻却像冰层下湍流的冷水,极力保持着体面与清醒。Sherlock告诉她的那句“Mycroft没他自以为的那么坚强”的回音,此刻更加像极了不详的谶言。

她心痛而担忧地凝望他,带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太好了,你还在。”

Mycorft勉强笑了笑:“碾碎我的精神殿堂,只靠这些,似乎还差些火候。”

“Mycorft,”见他这副强撑着的样子,Sherlock忍不住嘲讽:“我设想中我将见到一具死尸,看来愿望落空了。”

“真遗憾,我还以为我们此刻正在地狱之门碰面。”Mycorft的回应毫无示弱。

Sherlock挑眉,拢起了风衣的衣领:“收起你那套该死的悲观论调。现在,立刻,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回你的卧室休息,听见没有?”

无人察觉的一刻,玻璃窗后面倒映出夫人的眼睛。她的目光停留在Mycorft与Rose的手上,尽管沾染了尘埃,可它们无意识地触碰到彼此。

她攥紧了繁复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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