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风裹着湿冷的霉味从窗缝钻进来,潇雨浓指尖的酒精棉片微微发颤。他刚把307宿舍门后的缝隙又补了层酒精,转身时便撞进一道温热的阴影里——宋同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攥着那只破旧的布娃娃,娃娃掉了眼球的空洞正对着他的方向。
“小心些。”宋同的声音比凌晨的空气还低哑些,伸手扶了把潇雨浓的胳膊,指腹不经意擦过他手腕上的红印,“这门后的墙皮松了,刚才我好像看见里面有东西在动。”
潇雨浓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板与墙壁的缝隙,果然见几块石灰粉簌簌往下掉,露出的深褐色砖缝里,似乎有丝暗黑色的液体在缓慢蠕动,像极了昨夜“老师”带来的那些玩意儿。他立刻掏出美工刀,将缝隙周围的霉斑刮掉些,再倒上半瓶酒精——刺鼻的气味升腾起来时,砖缝里的液体瞬间缩了回去,只留下几道干涸的灰痕。
“酒精确实有用。”潇雨浓收起美工刀,抬头时正好撞见宋同的目光。对方的视线落在他沾了灰的指尖上,眼神比刚才柔和些,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专注,“你守了多久?换我来吧,你靠在椅子上歇会儿。”
宋同没松手,反而把布娃娃塞进潇雨浓手里:“你拿着这个,刚才我试了试,把它放在窗边,外面的哭声就小了些。”他顿了顿,指腹蹭过娃娃破旧的衣角,“这玩意儿好像能挡些不干净的东西,你拿着更安全。”
潇雨浓捏着布娃娃的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娃娃体内的棉花硬邦邦的,像是裹着什么硬物。他没多问,把娃娃放在桌角,正对着门口的方向,又将剩下的酒精瓶摆成一排,才靠回椅子上。宋同则搬了张凳子坐在门边,手里把玩着那把折叠刀,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偶尔闪过冷光,倒成了这诡异宿舍里唯一的“安全感”。
宿舍里的挂钟滴答作响,每走一圈,窗外的天就亮一分。等到第一缕灰蒙蒙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潇雨浓终于撑不住,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把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是宋同的黑色连帽衫,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点烟草的气息,意外地让人安心。
“醒了?”宋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潇雨浓睁开眼,看见对方正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半块饼干,“昨天从酒吧带出来的,没过期,垫垫肚子。”
潇雨浓接过饼干,咬了一口,干涩的口感让他皱了皱眉。他看向另外三张床铺,女孩和格子衬衫男还在睡,只是睡得不安稳,眉头皱着,嘴里偶尔嘟囔几句;西装男则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地盯着门板,手里攥着个空矿泉水瓶,指节都泛了白。
“他醒了一晚上。”宋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西装男,声音压得很低,“凌晨两点的时候,他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吓得差点撞翻柜子,我把他按住了。”
潇雨浓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见女孩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格子衬衫男也被惊醒,揉着眼睛问:“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小女孩又来了?”
“我……我梦见她了。”女孩的声音还在发颤,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她抱着娃娃,说要我把名字告诉她,不然就把我的眼睛挖掉……”
潇雨浓心里一紧——第二条生存准则明确说“不能告诉舍友自己在外面的名字”,现在连梦里都在被追问名字,这诅咒比他想象的更难缠。他刚想开口安慰,宋同却先一步走过去,把那只布娃娃递给女孩:“拿着这个,能挡噩梦。”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娃娃,抱在怀里,脸色慢慢缓和了些。宋同回头看向潇雨浓,眼神里带着点默契——他们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还在这个灵异宿舍里,危险就不会消失。
等到所有人都清醒过来,潇雨浓把桌子上的日记和找到的线索整理了一遍,又把昨天写的笔记补充了几条:
4. 已知危险补充:
- 梦境干扰(会被追问真实姓名,违反准则可能触发未知惩罚)
- 墙缝中的黑色液体(怕酒精、怕宋同的血)
5. 新发现线索:
- 日记最后一页的倒“人”符号(需寻找更多关联信息)
- 布娃娃可暂时驱散低级怨念(对噩梦、微弱哭声有效)
- 每周三下午三点医务室有医生查房(今日为周三,需重点关注)
“现在是早上六点,离下午三点还有九个小时。”潇雨浓指着笔记,“白天走廊里的危险应该会减少,我们按昨天说的,分两组行动——我和宋同去其他宿舍找线索,你们三个留在307宿舍,注意锁好门,一旦听到门外有异常声音,就用酒精洒在门缝里,不要开门。”
“我们……我们能不去吗?”西装男小声问,眼神里满是恐惧,“昨天那个小女孩太吓人了,万一我们在走廊里遇到她怎么办?”
“留在宿舍也不是绝对安全。”宋同靠在门框上,手里的折叠刀转了个圈,“昨天墙缝里的黑色液体你们也看见了,要是它从其他地方钻进来,你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我们出去找线索,也是为了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不是吗?”
西装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格子衬衫男推了推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我们留在宿舍也不会闲着,会仔细检查宿舍里的其他东西,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你们要是遇到危险,就大声喊,我们会想办法帮忙。”
女孩也点点头,抱着布娃娃说:“我会看好门的,你们放心。”
潇雨浓把剩下的酒精和碘伏分给他们,又叮嘱道:“记住,不管是谁敲门,哪怕是我们的声音,也要先确认清楚——比如问‘布娃娃放在哪里了’,我们会回答‘在桌角对着门的位置’,这是我们的暗号,不要告诉任何人。”
三人都认真记下暗号,潇雨浓和宋同才拿起各自的工具——潇雨浓带了美工刀、回形针和笔记本,宋同则带了折叠刀和那只布娃娃——轻轻推开房门,走进走廊。
清晨的走廊比半夜时亮了些,头顶的白炽灯不再忽明忽暗,只是光线依旧昏暗,像蒙了层灰。墙壁上的暗红印记变得淡了些,却依旧清晰,只是不再蠕动,像干涸的血迹。空气中的霉味和腥气也淡了些,多了股淡淡的纸灰味,不知道是从哪里飘来的。
“先从306开始吧。”宋同指了指斜对面的306宿舍,“昨天我注意到,这扇门的锁是坏的,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潇雨浓点点头,两人走到306宿舍门前,宋同先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比307宿舍更浓的纸灰味扑面而来。潇雨浓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手机的电量还是满格,像是被什么东西定格住了——光线照进去,两人看清了宿舍里的景象。
306宿舍比307小些,只有两张上下铺,床上没有被子,只有厚厚的灰尘。靠墙的位置有一张旧书桌,上面堆着几叠泛黄的试卷和一本破旧的练习册,试卷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清“1998年10月月考”的字样。书桌下面有一个抽屉,虚掩着,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我去看看书桌,你注意门口。”潇雨浓低声说,宋同点点头,靠在门框上,手里的折叠刀已经打开,眼神警惕地盯着走廊。
潇雨浓走到书桌前,轻轻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字样,已经褪色。他拿起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迹很工整,是男生的笔迹:“1998年9月5日,今天搬进306宿舍,室友是李明和王浩,他们都很友好,就是宿舍里有点冷,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
和潇雨浓找到的日记不同,这个笔记本里记录的大多是关于“老师”的内容:
“9月10日,今天看到了巡查的老师,他很高,穿着黑色的外套,脸上没有表情。他走过我们宿舍门口时,我听见他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像是‘还差一个’。”
“9月15日,李明不见了。昨天午夜,他说要去走廊抽烟,就再也没回来。老师说他违反了准则,被惩罚了,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我昨天晚上看到李明进了301宿舍,没有出来。”
“9月20日,王浩也不见了。他说要去找李明,我拦着他,他不听。他走之前,把这个笔记本交给我,说如果他也不见了,就让我把笔记本藏起来,不要被老师发现。”
“9月25日,我好像被老师盯上了。昨天晚上,我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一直停在我们宿舍门口,还听见老师在说‘最后一个了’。我不敢开门,也不敢出声,只能躲在床底下。”
笔记本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一页的字迹很乱,还沾着几滴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血迹,旁边还有一个模糊的符号——和潇雨浓日记里的倒“人”符号一模一样。
“找到什么了?”宋同走过来,看向潇雨浓手里的笔记本。
“关于‘老师’和失踪学生的线索。”潇雨浓把笔记本递给宋同,“里面提到,失踪的学生最后都进了301宿舍,而且‘老师’一直在找‘最后一个’,可能他需要凑齐一定数量的人,才能完成某个仪式。”
宋同翻看着笔记本,眼神越来越沉:“1998年9月,到现在正好二十年,我们是‘第一批玩家’,说不定就是他凑齐人数的目标。”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宋同立刻关掉潇雨浓的手机手电筒,拉着他躲到书桌后面,屏住呼吸。
“沙沙”声越来越近,停在了306宿舍门口。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沙哑:“谁在里面?出来……”
是“老师”的声音!
潇雨浓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没想到“老师”白天也会出现。宋同紧紧握着他的手腕,指尖传来的力量让他稍微冷静了些。两人躲在书桌后面,透过桌腿的缝隙,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门口,鞋面上沾着灰尘,像是很久没擦过了。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老师的声音越来越近,“出来吧,只要你们遵守准则,我就不会惩罚你们……”
皮鞋的脚步声慢慢走进宿舍,离书桌越来越近。潇雨浓能感觉到宋同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手里的折叠刀握得更紧了。就在皮鞋快要走到书桌前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孩童的笑声——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
“老师~我找到我的娃娃了~”小女孩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从走廊尽头传来,“你快过来帮我看看,我的娃娃怎么不动了~”
老师的脚步声顿住了,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身走出宿舍,声音变得柔和了些:“来了,你别乱跑,小心摔着。”
皮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潇雨浓和宋同才松了口气,从书桌后面走出来,两人的后背都沾了冷汗。
“没想到‘老师’和小女孩是一伙的。”潇雨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他们可能在联手寻找我们。”
宋同点点头,把笔记本放进潇雨浓的口袋里:“先离开这里,去301宿舍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关于失踪学生的线索。”
两人轻轻带上门,沿着走廊往301宿舍走去。路过302宿舍时,潇雨浓注意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似乎有光线透出来。他停下脚步,对宋同做了个“嘘”的手势,轻轻推开一条缝——里面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302宿舍里没有床铺,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挂在正对着门的墙壁上。镜子的边框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像是某种符咒。镜子里没有映照出宿舍的景象,而是映着一片漆黑,只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门口,像是在等待猎物。
“别看!”宋同突然捂住潇雨浓的眼睛,拉着他往后退,“这是‘镜中怨’,会把人的魂魄吸进镜子里,昨天我在走廊里看到过,幸好没靠近。”
潇雨浓被宋同捂住眼睛,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心跳莫名快了些。他点点头,任由宋同拉着他远离302宿舍,直到看不见那扇门,宋同才松开手。
“谢谢。”潇雨浓低声说,脸颊有些发烫。
宋同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调侃:“跟我还客气什么?要是你被吸进镜子里,我可没人一起找线索了。”
潇雨浓没接话,只是加快脚步往301宿舍走去。宋同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301宿舍的门是虚掩着的,和其他宿舍不同,这扇门的门板上没有暗红印记,反而刻着很多歪歪扭扭的名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有些名字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清几个字:“李明”“王浩”“张伟”——都是笔记本里提到的失踪学生。
“就是这里了。”潇雨浓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比走廊里的腥气更重,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宋同拿出布娃娃,放在门口,血腥味似乎淡了些,两人才敢走进去。
301宿舍很大,有四张上下铺,床上的被子都被撕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上面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墙壁上贴满了旧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是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学生,和307宿舍海报上的一样,只是他们的脸都被划烂了,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房间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图案,用白色的粉笔绘制,上面刻着很多符号,其中就有那个倒“人”符号。图案的中心放着一个破旧的娃娃——和宋同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娃娃的两只眼睛都在,正死死地盯着门口。
“这是一个祭祀阵。”宋同蹲在图案旁边,仔细观察着,“倒‘人’符号是阵眼,用来吸收活人的魂魄,那个娃娃是媒介,用来储存魂魄。”
潇雨浓走到墙壁前,看着那些被划烂的照片,突然发现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是那个小女孩,穿着白裙子,抱着布娃娃,站在人群后面,脸上没有表情。
“你看这个。”潇雨浓指给宋同看,“这个小女孩在1998年就存在了,她可能不是普通的怨灵,而是这个祭祀阵的一部分。”
宋同走过来,看着照片里的小女孩,眼神沉了下来:“那个‘老师’可能就是祭祀阵的守护者,他一直在找活人,用来完成祭祀。我们这些玩家,就是他找来的祭品。”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咔嗒”声——是布娃娃掉在地上的声音。他们回头一看,只见那个放在门口的布娃娃,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掉了眼球的空洞里,渗出黑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
“不好!”宋同立刻拉着潇雨浓往后退,“这娃娃被控制了!”
布娃娃爬起来后,朝着他们扑了过来,速度很快,指甲变得又长又尖,闪着寒光。宋同推开潇雨浓,手里的折叠刀直刺向布娃娃的胸口——“嗤”的一声,刀刃刺穿了布娃娃的身体,黑色的液体顺着刀刃流了出来,发出“滋滋”的声音。
布娃娃的动作僵住了,身体开始慢慢融化,和上次那个小女孩一样,变成一滩黑色的液体,顺着地面流进了祭祀阵的图案里。图案里的倒“人”符号突然亮了起来,发出暗红色的光,墙壁上的照片开始抖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快走!祭祀阵要启动了!”潇雨浓拉着宋同往门口跑,两人刚跑出301宿舍,身后就传来一阵巨响,301宿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从里面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像是有很多人在同时哭喊。
两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剧烈跳动。走廊里的白炽灯开始忽明忽暗,墙壁上的暗红印记又开始蠕动,空气中的血腥味和霉味越来越浓。
“看来301宿舍是个陷阱。”潇雨浓擦了擦脸上的汗,“那个祭祀阵需要活人的魂魄才能启动,我们刚才差点就成了祭品。”
宋同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潇雨浓:“幸好我们反应快,不然就完了。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找线索吗?”
潇雨浓看向走廊尽头,那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离下午三点还有五个小时。“我们先回307宿舍,和他们汇合,把找到的线索整理一下,再决定下一步行动。刚才的动静太大,可能已经引起‘老师’和小女孩的注意了,继续待在走廊里太危险。”
宋同没有意见,两人沿着走廊往307宿舍走去。路过302宿舍时,潇雨浓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那面巨大的镜子还在,镜子里的红色眼睛依旧盯着门口,只是这次,他好像看到镜子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别看了,快走。”宋同拉了拉他的胳膊,潇雨浓回过神,不再看302宿舍,加快脚步跟着宋同往307宿舍走。
回到307宿舍门口,潇雨浓先敲了敲门,压低声音问:“布娃娃放在哪里了?”
里面传来格子衬衫男的声音:“在桌角对着门的位置。”
潇雨浓和宋同才推开门走进去。宿舍里的景象和他们离开时一样,女孩抱着布娃娃坐在床上,格子衬衫男正在翻看潇雨浓留下的日记,西装男则靠在墙角,眼神警惕地盯着他们。
“你们回来了!有没有找到线索?”女孩看到他们,立刻站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潇雨浓点点头,走到桌子边,把从306宿舍找到的笔记本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我们去了306和301宿舍,找到了这个笔记本,还有一些关于祭祀阵的线索。”
他把笔记本里的内容和在301宿舍看到的祭祀阵,以及“老师”和小女孩联手的事情,都告诉了另外三人。三人听后,脸色都变得惨白,女孩更是吓得抱紧了布娃娃,身体不停发抖。
“祭祀阵……祭品……”格子衬衫男喃喃自语,推了推眼镜,“这么说,我们都是被找来当祭品的?那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能。”宋同靠在门框上,语气坚定,“只要我们找到祭祀阵的弱点,破坏它,就能阻止‘老师’,说不定还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而且下午三点医生会来查房,那个医生说不定知道祭祀阵的秘密,我们可以等他来,问问他。”
“可那个医生会不会也是坏人?”西装男小声问,“万一他和‘老师’是一伙的,我们不就自投罗网了吗?”
“有可能。”潇雨浓点点头,“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不管那个医生是好是坏,我们都要见他一面,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信息。”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女孩突然开口:“我们在你们离开后,也找到了一些线索。”她指了指桌子下面的柜子,“我们打开了那个柜子,里面放着一个旧箱子,箱子里有几张旧照片和一本病历本。”
潇雨浓立刻蹲下身,打开柜子——里面果然放着一个黑色的旧箱子,上面布满了灰尘。他打开箱子,里面放着几张黑白照片和一本泛黄的病历本。
照片上的人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背景是307宿舍,那时这里还是医务室。其中一张照片上,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听诊器,站在医务室的门口,脸上带着笑容。照片的背面写着“1998年8月,医务室全体员工合影”,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医生:陈景明,护士:李娟、张雪。”
“陈景明……”潇雨浓念着这个名字,翻开病历本——第一页的患者姓名就是陈景明,病历上写着:“1998年9月10日,患者出现精神异常,经常自言自语,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伴有暴力倾向,建议隔离治疗。”
后面的病历记录越来越潦草:“9月15日,患者打伤了护士李娟,声称李娟是‘祭品’,需要被献祭。”
“9月20日,患者失踪,医务室里的药品和医疗器械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布娃娃。”
病历本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一页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和潇雨浓找到的日记里的字迹一模一样:“陈医生就是‘老师’,他被祭祀阵控制了,他需要凑齐七个祭品,才能解除控制。我们已经有三个人被他抓了,下一个就是我……”
“七个祭品……”潇雨浓皱起眉头,“我们现在有五个人,加上之前失踪的三个学生,一共八个人,这不对。”
“可能有一个人已经被献祭了。”宋同走过来,看着病历本,“1998年9月到现在,二十年了,说不定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一批玩家来过这里,只是他们都失败了,成了祭品。”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真的有前一批玩家,那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而他们现在,很可能正在重蹈覆辙。
“叮——”
墙上的挂钟突然响了起来,时针指向了十二点。
“已经中午了。”潇雨浓看了看时间,“我们还有三个小时,需要做好准备,迎接那个医生——也就是陈景明的到来。”
他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开始制定计划:“第一,我们要把宿舍里的酒精和碘伏都准备好,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一旦陈景明有异常,就用酒精泼他,他怕刺激性的气味。第二,宋同,你手里的折叠刀和我的美工刀要时刻准备着,一旦发生冲突,我们负责攻击,你们三个负责防守,用柜子顶住门,不让其他东西进来。第三,我们要假装不知道他是‘老师’,跟他周旋,尽量套出更多关于祭祀阵和离开这里的线索。”
其他人都点头同意,开始分头准备。女孩和西装男负责把酒精和碘伏摆到桌子上,格子衬衫男则和潇雨浓一起,用柜子顶住门,只留下一条缝,方便观察外面的动静。宋同则靠在窗边,手里把玩着折叠刀,眼神警惕地盯着走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走一圈,所有人的心跳就快一分。当挂钟的时针指向下午两点五十分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来了。”宋同低声说,握紧了手里的折叠刀。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门口的缝隙。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307宿舍门口。紧接着,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带着点笑意:“同学们,我是医务室的医生陈景明,来查房了,快开门吧。”
潇雨浓和宋同对视一眼,宋同轻轻点了点头。潇雨浓走到门边,压低声音问:“陈医生,你有什么事吗?我们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没事,就是例行查房,看看你们有没有受伤,给你们带了些药品。”陈景明的声音依旧温和,“快开门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潇雨浓犹豫了一下,看向宋同。宋同做了个“开门”的手势,潇雨浓才慢慢移开柜子,打开一条缝——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药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是照片上的陈景明。
只是,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像是两个黑色的空洞,而且他的白大褂上,沾着几滴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血迹。
“陈医生……”潇雨浓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紧了手里的美工刀。
陈景明笑了笑,推开门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宿舍里的所有人,最后停在了潇雨浓手里的美工刀上,笑容变得诡异起来:“同学们,别这么紧张嘛,我只是来送药的……”
他说着,慢慢打开药箱——里面没有药品,只有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和宋同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娃娃的眼睛,是用两颗人的眼球做的,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你们看,我找到我的娃娃了……”陈景明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和“老师”的声音一模一样,“现在,该凑齐最后一个祭品了……”
他猛地扑向离他最近的女孩,速度快得惊人。宋同立刻冲上去,手里的折叠刀直刺向陈景明的后背——“嗤”的一声,刀刃刺穿了陈景明的衣服,却没有伤到他的身体,反而像是刺在了棉花上。
“没用的……”陈景明转过头,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我已经不是人了,你们杀不了我……”
他一把抓住宋同的手腕,用力一拧——宋同疼得闷哼一声,折叠刀掉在了地上。潇雨浓立刻冲上去,手里的美工刀刺向陈景明的手臂,可美工刀也像是刺在了坚硬的物体上,根本刺不进去。
“哈哈哈……”陈景明大笑着,把宋同推到一边,又扑向女孩。女孩吓得动弹不得,只能闭着眼睛,抱着布娃娃等死。
就在这时,女孩怀里的布娃娃突然动了起来,掉了眼球的空洞里,射出一道红光,击中了陈景明的胸口。陈景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慢慢融化,和之前的小女孩、布娃娃一样,变成一滩黑色的液体,顺着地面流进了墙缝里。
宿舍里恢复了平静,只有几人急促的呼吸声。女孩松开布娃娃,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宋同揉着被拧疼的手腕,脸色苍白。潇雨浓捡起地上的折叠刀,走到布娃娃旁边——布娃娃已经恢复了原样,只是掉了眼球的空洞里,再也没有射出红光。
“这布娃娃到底是什么来头?”格子衬衫男看着布娃娃,小声问。
潇雨浓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布娃娃,很可能是破解祭祀阵的关键。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依旧一片漆黑,只是远处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光,像是出口的方向。他回头看向宋同,眼神里带着点希望:“我们可能快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了。”
宋同点点头,走到他身边,看着窗外的黑暗:“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我们都会一起走出去的。”
潇雨浓看着宋同的侧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充满危险的灵异宿舍里,有这样一个人陪着他,似乎再可怕的危险,也变得不那么难面对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陈景明的消失,只是祭祀阵启动的开始。真正的危险,才刚刚降临。
墙上的挂钟突然停了下来,时针和分针重合在三点的位置,再也不动了。宿舍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墙壁上的暗红印记蠕动得越来越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不好!祭祀阵启动了!”潇雨浓突然反应过来,拉着宋同往门口跑,“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跟着他们往门口跑。可就在他们快要跑到门口时,宿舍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从墙缝里渗出大量的黑色液体,瞬间淹没了地面,朝着他们涌来。
“快跑!”宋同拉着潇雨浓,跳到床上,避开了黑色液体。其他三人也纷纷跳到床上,看着脚下不断上涨的黑色液体,脸上满是绝望。
黑色液体里伸出无数只手,抓向他们的脚踝,想要把他们拖进液体里。潇雨浓拿出酒精,倒在床边——黑色液体遇到酒精,立刻退了回去,可很快又涌了上来,酒精的作用越来越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宋同看着不断上涨的黑色液体,眼神里满是焦急,“我们必须找到祭祀阵的阵眼,破坏它!”
潇雨浓点点头,环顾四周——宿舍里唯一和祭祀阵有关的,就是那个倒“人”符号。他突然想起,在301宿舍的祭祀阵里,倒“人”符号是阵眼,而这里,会不会也有一个阵眼?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日记上——日记的最后一页,那个倒“人”符号,正发出微弱的红光。
“阵眼在这里!”潇雨浓拿起日记,指着上面的符号,“我们必须毁掉这个符号!”
宋同立刻跳下床,避开黑色液体,冲到桌子边,拿起折叠刀,朝着符号刺了下去——“嗤”的一声,符号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黑色液体瞬间停止了上涨,开始慢慢退去。
可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你们毁了我的阵眼……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声音越来越近,宿舍的门开始剧烈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外面撞进来。潇雨浓和宋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决心——他们必须撑下去,直到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黑色液体退去后,地上留下了一道道干涸的灰痕。潇雨浓把日记收起来,走到门口,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尖叫声,握紧了手里的美工刀。宋同也走到他身边,手里的折叠刀闪着冷光。
“准备好了吗?”宋同问,眼神里带着点兴奋,像是在期待一场新的战斗。
潇雨浓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
宿舍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身影冲了进来——是那个小女孩,她的脸上依旧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嘴,手里抱着那个有两颗眼球的布娃娃,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战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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