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恢复记忆，这段历史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神音熠说。
然后他开始解释：“灭世之祸那段历史我知道的并不多，因为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希末：“？”
希末看了眼历史书上标的时间，又看向神音熠：“你多大？”
神音熠想了想：“没怎么算过，起码四千多岁了吧。”
“那这么算的话，”希末眨了眨眼，“我比你大？”
“如果你要算上没失忆之前的年龄的话，你确实比我大。”神音熠没有否认，转而继续解释她之前的疑问，“准确来说，灭世之祸是因为一些‘寄生者’。”
“‘寄生者’就是一些其他世界有预谋地穿越过来的卑劣恶棍，他们以毁掉各种世界为乐，穿越寄生了当时灵界的一些高层，然后吞食灵界的世界核心。”
“灵界本来是一个非常稳定的世界，但因为这些寄生者，世界核心逐渐衰弱，世界壁防护消退，灵界之外的虚空风暴就入侵了，带来了能毁掉整个灵界的恐怖灾害。”
“前任灵主被这些寄生者寄生，她最后以身为祭保住了灵界核心，然后交给了你。”
希末静静地听着，情绪有些低落。
纵使她不记得前尘过往，在听到这些历史时，希末仍然觉得很难过。
“现在的灵界，某种程度上是你用自己的全部力量稳住灵界核心后勉强修补的原本的世界。”神音熠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在远征一千年后，新灵界重新建立，那之后你为了稳住灵界核心，再也无法离开信灵宫。”
希末瞬间理解，“所以，我才会遭遇刺杀？”
“曾经与你同期的灵储无法接受自己落选的事实，因此走火入魔，勾结了寄生者，”神音熠说着，比划了一下自己心脏的位置，“弄玉藻族守岗的护卫值守大意，让他找到了刺杀你的机会。”
“那一剑命中的是你的心核。”
“后来呢？”希末想了想神音熠在外的风评，“你杀了他？”
“是的。”神音熠点头，“当时饮辰连云救下了你，但他并不善于战斗，那名背叛者趁机发动了宫变，想要彻底杀死你。”
希末大概猜到了之后的走向，“连云导师带我逃了，但却流落到了你们找不到的世界，所以你们只能对外宣布灵主沉睡。”
“你失踪后，灵界核心失去了你的力量供应，再加上当时并未选拔灵储，于是我代行灵主之职，成为暂时稳定灵界核心的替代品。”神音熠对这些后续都简单带过。
但背后的艰苦并不是他这么轻松就能盖过去的。
当初灵界核心只需要灵主一个人供应力量维持稳定，灵主失踪后，力量远不如灵主的神音熠他们要稳住灵界核心，透支全部精力都是轻的。
只是神音熠并不想让希末知道这些。
希末指出一个问题，“如果灵界核心需要一个灵族用自己的力量去□□，那你怎么能离开信灵宫？”
“当时十圣座以及长老阁都有倾尽自己的力量来稳定灵界核心，”神音熠说，“我付出的力量不过是其中之一，暂时离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闻言，希末暂时放心了。
“现在灵界的大致历史你都了解了，”神音熠话锋一转，“我再给你讲解一下灵储选拔的流程吧。”
希末点头：“你说。”
“灵储选拔的流程只有两个部分。”神音熠说着，顺便给希末倒了杯茶，“一个是灵族推荐名额，这个名额每一个族群都有，需要族群内符合要求的灵族进行公平竞争，而后选出一批灵储候选。”
“第二个流程就是入院考核。”
神音熠说到这里下意识停住，看向希末，示意她喝点滋补身体的茶。
某位被检测营养不良的灵主真是完全没有养生意识。神音熠很是无奈，于是又暗中吩咐月照苔那边多准备些养身的食物。
希末赶紧端起茶喝了两口，然后问：“入院考核是什么？”
“是圣卡尔学院的入院考核，以考验灵储的战斗力为主。”神音熠解释，“灵储候选的年龄要求是二十到两百岁的未成年灵族，而后通过考核的灵族将会成为圣卡尔学院的学生，得到长老阁与导师团倾力培养。”
“等这批灵储成年后，他们将会开始进行最后的竞争，最终能成为灵主的只有一个。”
希末的关注点有些偏移：“圣卡尔学院……是我想的那个圣卡尔吗？”
“对。”神音熠点头，“她和饮辰连云一样是你的导师。”
灵族的语言让希末分辨出了那位已经不记得的导师的性别，这让她突然有些惋惜和遗憾。
希末话锋一转：“我要怎么做才能恢复记忆？”
“这我也不太清楚，”神音熠单手撑着下颚，“等过几天带你去中洲参加完考核，就能让药宫帮你检查一下。”
“入院考核准备要开始了吗？”希末问。
“长老阁那边很着急，所以应该也就三天后了。”
＊
神音熠一语成谶。
鉴于灵界核心目前尚且稳定，长老阁也没有上调灵储候选的年龄——某种程度上来说，在灵界危急时刻，选拔灵储的标准是可以变动一下的，但长老阁的一些观念比较守旧顽固，讲究“祖宗之法不可违”。
——当然，不排除有些长老阁的人认为年幼的灵储很好拿捏。
灵储选拔的入院考核被长老阁设置在三天后的上午，时间上比较赶。
神音熠不方便跟着希末出现在考核现场，于是让月照庭这个“经纪人”……或者说是护卫官，带着希末前往。
希末还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灵界的发展状况：她乘坐的代步工具是一架飞车。
根据月照庭的介绍，这架飞车是灵研院的最新科技产品之一，各方面性能优良，是经过无数次测试推出的全自动安全驾驶，不会让乘坐的人出一点差错。
月照苔也是家底丰厚，才抢到这么一个限量款飞车。族长还很有魄力地把这架车给了希末，让她有了代步工具。
“我听说人类有些世界的科技都没发展到这种程度，灵界现在的技术已经发展这么快了吗？”希末坐在车厢里看着窗外的风景，状似不经意地询问月照庭。
“殿下，灵界毕竟是灵界，”月照庭一边整理工作笔记，一边回应，“灵界的科技是基于灵力与人类的科技发展起来的技术，我们的技术总是能比人类发展快的。”
希末想了一下，“也是呢，人类毕竟是纯靠双手发展成科技位面的。”
“在这方面，灵族确实存在着不足，”月照庭说，“灵研院那边也有每年都在与人类进行交流，相信他们会在明年推出新成果吧。”
希末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忽然问：“我在学习灵族历史的时候，有了解到当初灭世之祸也有一部分寄生者是人类，灵族在这方面好像并不排外？”
月照庭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垂眸，“这是灵主陛下提出的，灵族可以怨恨人类，但不能因为怨恨而排外。”
“原来是这样。”希末倒是没想到，灵族不排外的情况是曾经的自己做的。
“殿下似乎没有什么灵界的常识，”月照庭忽然说，“是因为曾经一直跟弄玉藻族生活吗？”
希末眨了眨眼，面不改色道：“因为我曾经是跟着灵族贩子生活的啊，他们只想着怎么把我卖个好价钱，又怎么会教我这些。”
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的月照庭噎住，突然觉得自己的试探之举是在揭人伤疤，简直罪大恶极。
月照庭心虚地移开视线，转移话题，“那殿下为什么会答应月照苔，换一个月照苔灵储的身份呢？”
“那大概是因为弄玉藻背叛了我吧。”希末笑了笑，“弄玉藻已经结束了流放，是时候重回灵界了，但他们实在缺点东西。”
闻言，月照庭秒懂：是弄玉藻跟月照苔做了交易，而面前这个祈灵因为弄玉藻擅作主张感到了背叛，所以才选择了月照苔灵储的身份。
可惜弄玉藻就算不做交易，他们也护不住这位祈灵灵储。月照庭想，他们已经没什么资本与任何一个族群抗衡了，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阳谋。
“那你呢？审司先生。”希末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又是出于什么原因，答应朱雀圣座来成为我的护卫官？”
“大概是因为我想往上走。”月照庭说，“我想走得足够高，才能做一些事。”
希末闻言及时止住了话头，她只要知道月照庭没有异心就可以了，没必要再问下去。毕竟她和月照庭的关系也没那么近。
“对了，殿下，需要我为你介绍一下其他族的灵储候选吗？”
“你说吧，不过简单介绍一下就行。”希末想了想，“反正我到现在都没能感知到灵力，说不定去参加考核也只是一轮游。”
月照庭有些奇怪：“你的灵力还没能恢复吗？”
希末没回答他，因为她其实也很疑惑。
之前测灵石的检测结果是她严重营养不良，月照庭说她因为极度饥饿所以把末红石吞了，希末就以为恢复灵力的方法是食补。
结果这三天她补了又补，还是没能感知到一点灵力。
希末不禁有些怀疑，其实她本来就是个人类，并不是神音熠说的那位失踪的灵主。
当时听她这么说，一向冰块脸的神音熠难得翻了个白眼。
“饮辰连云的灵核在你身上，测灵石的检测结果是祈灵，你是认为这些都会出错吗？”
“没恢复灵力的话只可能与你的记忆有关。”神音熠给她耐心解释，“根据你之前说，你在人类世界生活了二十几年都没发现自己不是人类，那只有可能是你封住了自己的力量，才能伪装成人类。”
“等你恢复一部分记忆了，也许就能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封住力量的，就能解开限制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入院考核考的不完全是战斗力。”神音熠举了个例子，“与你同一代的灵储候选里也有几位是先天灵残，后来他们没能竞争成功，但也凭借自己的才华进了灵研院。”
希末松了口气：“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放心多了，大不了入院考核一轮游，然后去旅游灵界吧。”
神音熠：“……我觉得你还是有点危机感吧，入院考核可是长老阁出的题。”
“有什么关系，大不了落选啊。”
“……”
到了中洲，飞车按着指示降落在空旷的场地上，引起了已经到考核现场的一些灵族们的注意。
“是灵研院新产品啊……哪族这么有钱？”
“那个车上的标识好像是外洲的，应该不是中洲本地的族群。”
“其他洲的族群吗……突然不感兴趣了。”
与飞车同时到的其他代步工具也是五花八门各显神通，灵族们随口蛐蛐了几句，目光很快就看向了别处。
伪装成月照苔的希末顶着蓝发蓝眼的模样下了车，月照庭如影子般跟在她身后。
她抬手遮着阳光远望了一下，这个考核场地应该是长老阁独立开辟出来的浮空岛，有山有水有森林，环境非常好的样子。
周围的几个灵族也是发色瞳色外形各异，尽显灵族种族多样性。
希末忽然觉得灵族的小年轻们看起来都很不错，个个都长得很好看，简直是二次元颜狗的天堂。
正在她一饱眼福的时候，希末忽然听到一个略显刺耳的声音：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入院考核了，现在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也能竞选灵储了吗。”
希末闻言顺着声音看过去，只看到是一个金发的男生，正面露嫌恶地看着自己。
周围的灵族都看了过来，眼神或疑惑或幸灾乐祸。
希末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不然还能有谁跟你一样跟个乡巴佬似的？”金发的男生冷哼一声，“识相点自己放弃考核资格，滚回你的乡下，别在这丢人现眼。”
希末后退一步，挥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哎月照先生，你说怎么有人在喷臭气啊？居然当众放屁，比我这个乡下来的乡巴佬还不讲礼貌。”
“噗。”有灵族没忍住笑了一声。
金发的灵族怒了：“你找死？”
小剧场：
希末：人生乱套我睡觉，大不了我就上吊。
这大概是一个被人类信息大爆炸文化腌入味的灵主。[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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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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