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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京城雪——生存之道

这些日子,梁云阙先生时而登门拜访,监督药清欢先生读个两三个时辰书,又要抽出时间陪他默写、抽背。药清欢深刻感受到了梁云阙如初中老师一般的精神,明里暗里告诉他“老梁,你别光看我啊!你别耽误自己了。”每每这时,梁云阙就微微一笑,说:“我考了你,自己也更明白这句话了。”

其实顾笙还是喜欢读书的,但并不喜欢读这种大道理,一个字一句话读来读去就是一个“道义”二字。

烦得慌。

特别是在旁边有一个嘴里念着“之乎者也”的梁云阙的情况下。

顾笙先生烦得慌,药承甫和药清琦父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皇帝把合德殿当做菜市场,大臣成批成批地砍,长安城里的殡葬一条龙人满为患,宫里的雪一片猩红。

长安城内,为官者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是早上上朝晚上尸体归家。

这几日,御林军满世界抄没,昨天老李家无活口,今天老王家家产充公、年满十四岁者充军,明天兴许落到你我头上。一时间,官宦之家,惶恐不安,对燕王登基的不满更淡了些。

碎玉阁内。

众人不包括姨娘在内齐聚一堂,药承甫坐在主位,他下首是楚夫人和药清琦,按长幼来排序接下来是:药清欢、药清宁、药清乐、药清宜(关姨娘女儿)、药清诗(明姨娘儿子),对了,还有一个被奶娘抱着的药清晗(明姨娘儿子)

药承甫将茶盖在茶杯口处晃了晃,抿了一口,慢条斯理道:“皇帝找了人当替罪羊。”

楚夫人慌忙凑上去,问道:“老爷,你快说吧,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合德殿内。

不知名大臣的头颅顺着御阶滚到药清琦脚边,药承甫紧紧握住儿子露出袖子的手,似是在安慰。

最上方端坐的皇帝眼中泛起一丝波澜,说:“带梁安。”

众人看向殿门,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侍卫走在最前头,后面是几个侍卫提溜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为首的人姓沈,是某位大人物的义子,单名一个瑜字,年二十,字重云。他来历不明,坊间对于这位侍卫统领有许多谣言:有说他是江湖人士的儿子,因为父辈仇怨,不得已拜沈x为义子;有说他是犯了事的南康侯沈括后代,一心扑在为沈括平反上。

(药清欢对于沈重云并没有多少惊讶,小说里他最后杀了李燕翎,自己称帝,向魏国俯首称臣,称“儿皇帝”割让万千土地。最后被男主万箭穿心,死相凄惨。小说里对他的身份只有不到两行的介绍,说他是沈x亲子,因为上任皇帝在妖师的蛊惑下屠杀和他相克的新生儿,沈x不得已只能将他藏于陋室多年,孩子长大些便谎称义子。

“只可惜,他要是是电视剧版沈重云我还会学女粉喊上一句:‘沈重云,此生此世不入仕’为这个被权利拆吃入腹的沈重云鸣不平,但他是小说里的沈瑜,非沈重云。重云,天空阴沉,云低垂,大凶啊。”)

沈瑜止步于皇帝脚下,右腿跪地,恭敬道:“陛下,人已经带来了。”

随后,那几个侍卫松开梁安,学着沈瑜,右腿跪地,行礼问安。

一大群人说了一大堆文绉绉的官话。

药清宁听得东倒西歪,“嗙”的一声,一头栽在了地上。

皇帝冷脸,看着一直磕着响头、高呼“冤枉”的梁安,以一种极为平常地口吻说:“梁安,污蔑怡国公、攀扯恭王意图不轨、贪污银钱万两,桩桩件件不曾冤枉了你。”

梁安慌了神,磕头磕得更卖力,慌道:“陛下被奸人蒙蔽,奴才伺候陛下几十年,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有不臣之心!”

皇帝挥手,沈瑜等人肃立站在层层阶梯边。

叶纶冷哼:“梁公公,陛下怎会有错?陛下是九五至尊,是我大盛之脊梁,陛下广纳贤才!”

他刚走上前向皇帝参了一本梁安,做工精细的官袍上染了猩红的血,走起来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鱼腥味。

说到此处,药清欢不得不感叹语言的魅力,古代人的皇帝是不会有错的。古代皇权至上,你又没有朱元璋的本事,又不是龙傲天,搞什么谋反!

帝王读史书,读的就是一个“帝唱红脸,臣唱白脸”臣永远是帝敛财的白手套,臣有错,帝没有。为帝者,非奸诈,非贤能,非浮躁,非持重;为臣者,非舞弊,非清流,非无义,非有情——药清欢琢磨半天,琢磨出这么一个道理来。

为臣者记住一句古话就可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药清欢心里泛起酸来,默默地祈祷,自己在这个世界里能有一席之地,当一个臣子,即便受万人唾骂,他也要好好活下去。

楚夫人听得来劲,见药承甫住嘴,晃了晃他的胳膊,急着说:“老爷,你怎么老爱买关子?”

药清琦安慰道:“母亲,这些日子父亲为了吴师叔家被抄家的事忙碌,上上下下都是要银钱打通的。”

楚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吴家是文人世家,家中子弟为人清高自傲,偏出了个混不吝的二少爷。”

楚夫人口中的“吴家混不吝三少爷”就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吴明,未满弱冠,是吴师叔正房夫人步氏所出。步氏去的早,他自幼由家中祖母抚养长大,他祖母被祖父宠了一辈子,就把他教养成了一个混世魔王。他父亲几度想要管教,这时他祖母就会把他搂到怀里,说:“我家茗茗(吴明小名)如何错了?只不过是和公子哥儿吃酒,又不是寻花问柳!少读几日书又如何,我吴家儿郎个顶个会读书,多了个茗茗不会读又如何!”

药承甫跟着她叹了口气,哀叹:“他是吴师叔的老来子,吴师叔的老母对他自然是宠爱极了。”

提及这位花花公子,屋内众人出奇的齐齐静下来,好半晌,药清欢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预备役应该尽到预备役的责任,问:“父亲,大哥,吴师叔这些日子可还安好?”

药承甫说:“吴师叔心里,天下人无论美丑高矮贵贱胖瘦,都只分为三类:老师、同僚和蝼蚁,往日行事清高,自然得罪了不少大臣。”

药承甫穿着暗绿色金色水波纹夹绸衫,金色纹样在烛火的衬托下散发着暗淡的光芒。他留着乌黑的山羊胡,眼睛如鹰一般锐利,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药承甫的相貌在顾笙这个现代人的眼里是中等偏上的,在古代他更是古代人士的梦中情夫。

药清欢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颇为感慨。药清欢在原著里没有被详细描写过外貌,指说他长得不错,如今他们二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记不清顾笙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这个药清欢究竟是什么好模样,他是谁,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炭火盆里的银丝碳熊熊燃烧,一块块的碳在火中变得通红,缕缕青烟飘在炭火盆上方。

楚夫人将手炉放在茶几上,拿下盖子,用茶几上摆着的一根铜钗拨弄几下里面的白色碳灰。她吹着头,但谁都知道她在听。她听了好半晌,只听她说:“老爷,吴师叔的老师的嫡长子是恭王的门人。愚妇之见,其中——”

药清欢不由得高看楚夫人一眼,这个人表面端庄有礼,实际上少说有八百个心眼。府内每日大事十几件,小事也有个几百件,小到小姐的头油,大到药氏族人婚丧嫁娶,这弯弯绕绕的人际关系竟然也记得清楚,实属难得。

药承甫拍拍脑袋,高呼“哎呦,哎呦,把这茬给忘了!”

楚夫人用绣着粉红色合欢花的帕子遮住上扬的嘴角,嗔怪道:“老爷,这就是你糊涂了!”说着,她的食指在药承甫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

乍一看,还真是伉俪情深、比翼连枝。屋内气氛,也缓和不少。

药清宁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把瓜子,瓜子就这么放在他手上。他吐出嘴里的瓜子皮,药清琦皱了下眉,刚要说教,药清宁就抢先说:“爹,你说咱家是恭王党还是太子党啊?”

此言一出,楚夫人和药清乐明明神情不同,眼里的震惊却如出一辙。

药清欢的嘴角抽抽,还没等药承甫出手,药清琦就替天行道,一巴掌拍到了药清宁的后背上。

“嗷嗷嗷!”这一巴掌打的不轻,药清宁鬼哭狼嚎半天。“哥,你干嘛打我!”他涕泪横流,吼道。

药清琦额头青筋暴起,重重拍了一下桌,强忍怒火道:“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也十岁多了,怎么不通半点人性!父亲担任太子太傅,你说他是哪一党的!”

楚夫人慌忙打圆场,三十多岁的妇人笑眼盈盈,指着面前剑拔弩张的二人说:“瞧瞧这两个孩子,都多大了,还打闹呢。”随后,又对着药清琦笑道:“清琦,你多大人了?还和弟弟争高低,别欺负弟弟了,有个哥哥样子。”

顾笙一直相信的某种信仰似乎崩塌了,又或者他的信念观崩塌了,他一直以为药承甫不生事就可以保全自己,可他是太子太傅,虽说是闲职,但也是铁打的太子党。

药清琦微微颤抖着,他藏在宽大袖子中的左手紧紧握着一份染了血的奏折的一角——那,是刚才被砍头的赵处正的呕心沥血之作,写满对当今皇帝的不满与时政的看法。

赵处正被砍后这份奏折被皇帝撕个粉碎,大殿的门因为梁安大开。大风刮过,有雪飘了进来,奏折碎片随风飘散,一片就这么落到了药清琦面前。

药承甫瞪大了眼睛——儿子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趁着皇帝转过头,抬手打向他的左臂。

二人目光对上,一刹那间胜过千言万语。

药承甫:你疯了!快把那东西丢出去。

药清琦:父亲,你不懂!巴拉巴拉……

药清琦扭过头去,不敢也不再看向父亲。

药清琦“宁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正是吸引了不少粉丝为他写重生同人文的原因,想当年,顾笙曾在某软件读过《重生之药清琦和李懿淑权倾朝野啦》(狂野cp:药清琦x李懿淑)虽说是一部无逻辑苏爽小说,但看到一个好人好好活着着实令人满足、欣慰的。

光鲜亮丽曾在微博上发长篇小作文,论证药清琦的死是他自己眼光的局限性,不是男主广纳贤才眼光的局限性。

小说里,李懿淑女士谋反前和药清琦有过一星半点的接触,并不深。也许是读着心疼他们两个苦命人,乱点鸳鸯谱,凑了这么一对“不熟情侣”上辈子,别说李懿淑和药清琦了,伏地魔和林妹妹cp也受人追捧。

别说认不认识了,更别问谁先心动,跨世界跨时空都能组cp,药清琦和李懿淑为什么不行!——琦淑cp粉原话。

同人文简介:

他,是怀才不遇的刚正不阿官员;她,是无缘皇位的野心勃勃公主。云泥之别,又如出一辙。

那年屋外寒冬飘雪,屋内烛火昏暗。

她微微一笑,俯身凑到药清琦身边,问:“药公子,有言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我扶你青云之志,你助我一臂之力,你我各奔前程如何?”

她并不爱金银首饰珠宝奇珍,发髻上只插着几支君子兰银步摇。流苏扫过药清琦的鼻尖,害得他耳尖通红。

光鲜亮丽发文吐槽: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配图:诸葛亮)

皇帝转过头来,如尖刀一般的目光剜过殿上跪着的一杆人。帝王威严,也许不需要锦衣华服、十二旒冕,站在龙椅前,一句话决定他人生死就好。

恭王站出来,一脸正直、忠诚,“梁公公,您伺候父皇多年了,怎么还这么不通礼仪规矩。”恭王冷冷说。

叶衡君瞳孔骤然放大,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一般看向自己的父亲确认。

药清琦心里也不知道恭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曾经在心里多次说服自己“梁安是恭王的人,陆家是太子的人,自家是太子的人”好似变成笑话。他同样看向了父亲——药承甫仍然是那副模样,他毫无波澜,作为官场老油条早已习惯这类事。

药承甫听了儿子的见解,直摇头,正色道:“清琦……不,你们都听好了。官场之中风云莫测,有些话有些事,只看表面不看里层是蠢货的行为。恭王说梁公公伺候陛下多年,就是在提醒陛下梁公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梁公公往大了说就是犯上,恭王说这是他不懂礼仪规矩,救了梁公公,还提醒陛下梁公公也糊涂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归乡便罢了。”

顾笙早心里为这个便宜老爹竖起大拇指,想:“这老头还真有点本事,不愧是太子太傅,心眼子就是多,这放在职场上感觉能把老板哄得眉开眼笑,要收他当干儿子。”

药清琦连连称是,点头如捣蒜——这哥们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光顾着点头了。

“嗙!”是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门外廊下传来一阵哭喊求饶打骂声,药清欢觉得那打骂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豁然开朗。

那人是楚夫人的配房齐三两口子的女儿采萱,平日里仗着自己是楚夫人的干女儿行事跋扈,又因着自己是家中独女备受宠爱视自己如菩萨,备受府内丫头差评。

“邦邦”一阵磕头声。

“采萱姐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小丫鬟求饶道,“我不是故意汝窑盘子的啊!”

采萱尖锐的声音响起:“昆玉,你打坏的不是什么瓷盘子,那叫青花瓷。这是太太最喜欢的盘子,你打坏了它我如何向太太交代,我如何不罚你!”

一阵啜泣声。

“你,把这里收拾干净后去把我的毛线洗干净,我就替你瞒下这件事儿。”采萱道。

只听昆玉连连道谢,然后就是洒扫声音。

药承甫蹙眉,意味深长道:“夫人,这后宅之事是你的职责之内,小姐们还没长大,你作为母亲要做好榜样啊。”

楚夫人赔笑:“是是是,老爷说的是。这丫鬟小厮是不能惯着的,惯出了小姐少爷性子整日想着攀高枝儿就不好了。”

药承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楚夫人继续说:“老爷,我看清乐这丫头不错,也渐渐大了,可以明事理了,这府里的小事她也可以试着管着了。”

药清欢连忙去看药清乐——她未蹙眉,反倒是满脸喜色。

药清乐起身行礼,笑道:“多谢母亲栽培,清乐不胜感恩母亲栽培之心!”

顾笙心想:“不愧是乱世第一忍者!就这些小事最得罪人,府内下人软了被欺负硬了又要被说上一句‘克扣下人’‘巡海夜叉’失了势,日子就不好过了。这老太婆,倒是想落得一个好名声。

顾笙不信药清乐这种何等聪慧的人会不明白这里头的蹊跷,但她可是有“乱世第一忍者”称号的药清乐,小说里为大公主谋划宫变的药清乐,心狠手辣之上是乖巧伶俐。她可把这笔账记下来了。

恭王继续说:“梁公公,你说说你,言语上也不谨慎。前些日子里,听闻吴家被抄没,就是因为他们家行为跋扈,举止高傲,见风使舵,梁公公莫要步入他家后尘。”

皇帝点头,赞同道:“恭王说的不错。”随后又看向群臣道:“你们都起来吧,别整日跪跪跪的,死气沉沉的。你们都给我记住这番话,往后,合德殿上只能站着有真才实学的人。”

群臣按照文武分别站在左右两侧,又按照官职大小分了前后。(药承甫官职从一品,站在前头,往后的故事大部分都由药清琦叙讲述)独梁安这个罪人还跪在大殿中间。

梁安心领神会,高昂起头来,心里有了十成十的把握,却故作不知:“陛下,怡国公忤逆一事属实,奴才愿以亡父亡母在天之灵发誓,我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停顿许久,似是在思索自己该发什么毒誓)就从天上降下来一道雷,把奴才给劈死!”

梁安起身,手舞足蹈起来,滑稽的很。

叶纶自以为抓到了错处,冷笑:“梁公公发誓随口就来,生死之事自由天定,你我岂能知晓?梁公公,一个誓言怎可为证!”

梁公公听了叶纶的话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随后立马眉头紧皱眼神似火,厉声质问:“叶大人,你是对陛下有不臣之心吗?怡国公欺瞒陛下次子女儿身还让她获得功名你觉得无罪吗?”

叶纶咬牙切齿,怒道:“梁安,你算个什么东西,靠着溜须拍马那一套就自认不凡!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碌碌无为、欺男霸女,桩桩件件岂会冤了你!”

叶纶嫡长子叶儒君侧身露出个头来,看着父亲舌战梁安,双腿发软,见状差点昏了过去,幸亏身后的官员甲扶助他。沈瑜见此,只是扫了一眼他,就又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恭王和梁安的阴沉着脸,出奇的一致。叶纶怒火中烧:“梁安,你害死的那些人我还替你记着呢!”随后,他嘴里就吐出了一些已经被发配边疆、处死的官员姓名,皇帝脸也变得“乌云密布”“乌云滚滚”。

“把他拉下去!”沈瑜厉声道。他快步走上前,看着叶纶的脸,冷笑几声,低声说了几句话,叶纶钢铁一般坚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皇帝语气里微微带着些怒,道:“沈瑜,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叶纶,你倒是说说,朕的抉择是对是错。”

作为看过原著小说的顾笙此时十分自豪的表示自己知道小说里沈重云(沈瑜)说了什么,当时只是觉得这段话可以作为“高雅的”骂人语句,并且反复背诵。

沈瑜云:你父亲上辈子究竟是作了什么孽,有了你这么个暴殄轻生的祸患儿子来。古往今来,都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家庭和睦,怎么到了你家就是父子互视对方为奸人,同室操戈,家庭不睦呢?在牢里,求菩萨保佑,下辈子投一个畜牲道,别霍霍你叶家族中老幼了。

药清欢轻叹了口气,“这个沈重云(沈瑜),恨死盛国皇帝了,谁当皇帝他杀谁。”

不知为何,顾笙从始至终只愿称沈瑜为“沈重云”他并不承认一个“瑜”字可以掩盖沈重云的“瑕”重云,就是乌云,反派身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沈瑜并不是一个矜贵的人,反倒是有贱,他从未有过肆意妄为的年纪,特殊身份让他不得不谨小慎微的活着——在皇帝手底下活着。

顾笙哀叹,不由得为自己的未来生活担忧,他入仕是必定的,但和这么一群人耍心眼他是真没把握。

上首的药承甫沉声道:“这个侍卫统领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是从一个小侍卫爬上来的,不过没有和梁公公一样备受皇帝宠信。”

药清宁满不在意,撇撇嘴:“那又如何?又碍着咱家什么事了!他受不受宠我为什么要在乎,他就是被皇帝封了皇后,要公仪天下,我!也!不!在!乎!”

药承甫听了不肖子的话,拿起手边茶盏朝着药清宁的脑袋方向丢了过去——

“啊!”药清宁捂着出血的额头惨叫连连。

楚夫人嘴角上扬出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来。她起身,半蹲在药清宁旁,慌忙用帕子给药清宁止血,头转到药承甫那里,嗔怪道:“老爷这是做什么?小孩子的淘气罢了,何苦与他置气呢!”

药承甫指着药清宁骂道:“孽障!孽障!你这不肖子不通半分人性!”又指着楚夫人道:“你往日都是怎么管教孩子的,竟教出了这么个死心眼不上进的畜牲来!”

药清琦也被药承甫这阵仗吓了一跳,跪下来求情:“父亲何苦呢,弟弟顽皮不懂事,便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教不严,父亲要罚罚我一个就是了。”

楚夫人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傻儿子,挨罚是他的事,老爷在气头上,你给他求情这不是往抢口上撞吗。”

吃瓜群众顾笙看着大哥求情,自己这个做二哥的恐怕也不能推卸责任,心一横,也跟着跪了下来。“父亲,此事我也难辞其咎,不如将我也给罚了!”

这回是药清乐女士不淡定了。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在坐的兄弟姐妹:捧着个糕点发呆的药清宜(显然是被关姨娘洗脑洗傻了);歪头看着这个闹剧的四岁儿童药清诗;在奶娘怀里轻声啜泣的药清晗。

药清乐生无可恋地看了一眼药清欢,心想:“你都跪下了,我不跪,是不是显得特别无情?”在跪下的那段时间里,她又想了很多,黑色眸子里波涛汹涌满是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杀意。

药清欢被她盯得毛骨悚然,用余光瞥见她紧握着的拳。

顾笙在心里模拟了一下药清乐的心理活动,大抵是这样的:

药清乐(顾笙版):他是不是存了心,让我下不来台,大哥跪下了那是尽长兄之责,他跟着跪下作甚?别是“前狼假寐,盖以诱敌”等着害我呢!这药府就是一团污秽,我要是男儿身……不,迟早有一日我要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我要让其他药清乐能走出这团污秽。

抱歉,万分抱歉!药清乐女士,我毫无害你之心,虔请你放下仇恨,与我化敌为路人。

在药承甫的一声怒吼“都给我滚!”和药清宁的血液和惨叫中,以药家所有主要角色(除去药清欢祖母)集合在一起的会议告一段落——在药清宁养好伤之前估计是不会再次召开了。

回到挺翠斋内就看见一个小厮慌忙迎上来,说:“二少爷,一个名公子说:‘梁云阙,见过你家公子了,让他明日去我那里,我要考考他的功课’。”

药清欢两眼一黑,快步冲回屋内,拿起放在炕几

上的“四书五经”浑读起来。一会儿“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一会儿“孟子见梁惠王。”听得身旁伺候的小厮云里雾里,走出屋时还和其他人说:

“要不说人家是读书人呢,一会‘子’一会‘孟子’一会‘子夏’的,这一堆‘子’字我可搞不明白。”

炕上,药清欢手里仍捧着《论语》,欲哭无泪地想:“在古代生存果然不能光靠身份,还要有真才实学,和城府,不然存活几率几乎为0。”

《顾笙古代生存守则》第一章《论古代封建王朝基本生存法则·上》:

笙在桌前曰:“父为子君,子为父臣。兄弟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鱼死网破之举,万万不可为之,恐为族中老幼眼中钉肉中刺。”

琦跪地涕泪横流曰:“兄为弟则,言行举止必当为善,古今往来,未曾改也。”

宁捂伤口隐隐作痛曰:“承甫非良善者也,人人接可杀戮之。以承甫为镜,可以使人衣冠不整,面目全非,行畜牲之事也。”

……

虽说写得不好,文墨极其不通,但是理是这个理,顾笙大作适用于所有古代封建王朝——为背景的yy小说。

顾笙看着零零散散的一页纸,自己满是墨痕的手叹了口气:“这都是一个独在异乡——不对,还有一个叶意君的,应该是双在异乡的穿越者的肺腑之言,血与泪的教训——血是药清宁流的,泪也是他流的。”

将那张孤孤单单的纸张锁进匣子里,药清欢又同该死的“四书五经”做最后的斗争。

大风刮过,似是因为未吹起一片雪花的原因,它一遍又一遍侵略这片孤寂之地。

是夜。一点点灯火亮起,巷子里是打更人的呼声伴随着两声极其有规律的敲锣声:

“天寒地冻,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火防盗,防贼防疫!”

“梆梆!”

“天寒地冻,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火防盗,防贼防疫!”

“梆梆!”

打更人走过积雪,走过平坦大道,走过民间小路,这声音也响了一路。

此时此刻,燕王军队马不停蹄向长安赶来。

“杀机重重,四面楚歌之际,即将到来。丹心郡主,六皇子李燕翎,大公主李懿淑……”药清欢轻轻说道,蘸了蘸砚台里刚磨好的墨,提笔在铺好的宣纸上写下“竹生”二字——这是“笙”的拆解。

我并不擅长写朝廷戏,看了几集《大明王朝1566》《雍正王朝》《大明风华》就来卖弄的本人着实可恶。

分班,悬着的一颗心也是死了,新班级里没有两个玩的熟的

以后将出现大量有关“四书五经”的内容,毕竟咱们的欢是男人,在古代还是要科考的,我的设定是明代科考制度,所以“四书五经”是必考内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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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京城雪——半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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