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我了，我肋骨好像断了……”
瞧着自家兄弟被伤的这般惨，沉香脸色很是不好看。
当即亲自去将武曲星君捆了起来，投进天牢。每天赏个一百鞭子。
直到李二柱伤势痊愈，才将人给放了。
旁人都以为武曲星君定会去玉帝跟前告状，哪晓得被教训了一顿的他一下子焉了气，只闷在自己府中，屁都没放一个。
却说天庭蟠桃失窃一案沸沸扬扬闹了多日，这真正的贼寇也未曾被捉住，最为此心焦的反而的守园的土地。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便是当年齐天大圣大闹天宫一股脑将蟠桃几乎摘光，他也不曾有什么痛痒。
横竖玉帝忙着对付贼头儿，不至于盯着个小土地问罪。
如今蟠桃只是失窃一个，案子迟迟不破，难保有谁得怀疑土地监守自盗。
故而他再不敢偷懒混日，日夜提起精神看守园子，就怕再有个贼跑进来偷桃子。
这日太上老君清点丹房时发现居然少了一颗九转还魂丹，遂将此事报给了玉帝。
玉帝如今都有后遗症了，想着敢来天庭偷东西的小贼就怕以后演变成天大的泼贼，如那孙悟空刘沉香之流，少个把仙桃仙丹其实不算事儿——对他这个三界之主而言。
真正紧张的是它们会落到谁的手里以后酿成祸事。
于是赶紧命刘沉香加强天庭各重天的看守。当然，南天门是顶顶要紧的。
见完玉帝返回神殿的沉香发现自个家里竟是来了不速之客。
“现身罢。”
“大哥。”来人连忙走出，喊道。
“小华？”
沉香有些惊讶，他清楚自己这个弟弟是个稳重的，不声不响的来见他必然是有要事。
果然，慕华脸色沉重，双手托出两样东西，那正是失窃了的蟠桃与九转还魂丹。
“这两样东西无端出现在家里，娘发现后有些不安，便让我来问问是不是大哥派人送来的。”
“……”沉香失笑，“并不是。”
“如此定是有人想借此陷害大哥？”
“无妨，东西交给我，我自会处理。”
“那便有劳大哥了。”
刘沉香全无防备的从慕华手里接过东西，口中还在道：“爹娘最近身体可还好？”
“不太好……”
慕华手中凭空幻出一柄长枪，直直的穿过了自己兄长的胸膛。
血色亦是喷溅了他整张脸。
“舅舅定然会失望的，他送我这柄枪时是愿我好好习武用以自保，不曾料到过它将染上你的鲜血。”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短暂的惊怒之后，刘沉香立即一脚将人踹开，握住三尖两刃枪，原本想拔出来，但是实在吃痛的紧。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许多年前也是这柄枪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血肉，不过那时仅仅入了一个枪尖，主人便停了下来。
此时却是刺进了一大半，血也流的多上了数倍。
“没有谁指使我。”
慕华短促的笑笑，低着头，道。
“是娘的错，这世上已经有了一个你，便不当再有我了。”
“一派胡言！”沉香恼道。
“大哥，你将我杀了吧。只要我死了，娘便不必担忧再被天条惩罚。若爹娘因此责怪你，你身上的伤便是最好的证明——毕竟是我先意图弑兄的。”
“弑你个头！”
杨婵来将慕华领回的时候，泪盈于睫的瞧着刘沉香的伤处，细细给上了药。
“原想让他多陪着爹娘一些年，如今再看他独自修行到底太容易走火入魔。今日便送他去昆仑，娘以为如何？”
“都听你的。”杨婵叹息一声，道。
昆仑山——
母子即将分别，情景自然是分外伤怀的。
“你为何要伤沉香？”
杨婵仍有些疑惑。
慕华双唇紧抿，仍是不语。
“你们二人都是我亲生的孩儿，无论哪个出事，做娘的都不惜以命相换。只不过，我心底明白，从沉香来到这世上的那一刻起，我便注定欠他更多。因着我永远错失了那些能够照看教导他的时光，待到能够与之团聚，能给他带来幸福的早已不再是我。他所需的是那个与他许下生生世世永不离弃的诺言，陪伴他度过良多寂寞的女子。若是能选，我多希望我的性命能够换小玉恢复灵智，重塑人身。”
“从小到大，我总觉着娘像是在透过我瞧着另一个人。虽然娘说是因为我长的像舅舅，令你想念兄长。但自从晓得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兄长，晓得兄长便是当年劈山救母那个传说里的人时，我才真正理解娘。”
半晌，慕华终于开口道。
“只可惜我并不像兄长，永远弥补不了娘的遗憾。”
“小华……”
“在娘眼里，爹是刘彦昌的替身，我是兄长的替身。爹做的还算是好，只我差劲了些，不仅模样不像，心性也不像。娘心底可能因此失望过？”
缄默不语的已然成了杨婵。
待她失魂落魄的返回慕家，便见到本该好好养伤的另一个儿子已经在等着她。慕留从头到尾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慕华突然失踪了。
不多久，沉香便来了，安抚他慕华只是被送去昆仑拜师学艺。
日后自会归家。
慕留心内不安。
见到杨婵回来，赶紧上前：“娘子，小华他——”
“他没事。”杨婵强撑出笑容，才又看向沉香——看向这个她与刘彦昌真正意义上的唯一骨血。
慕留不是刘彦昌这一点，杨婵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但，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从不是她一个人许下的诺言。
最终，刘彦昌的转世之人，即慕留，什么也不记得。
但她没有将谁当做谁的替身，慕留也好，慕华也好。
与刘彦昌，沉香一样，是她在这世上的挚爱至亲之人。
只是她的记忆保留了太久，有些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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