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洝起身坐了起来,泽祤将凳子挪到床边。
“你呆在床上。”
“哦。”
“哎,你说,小九叔叔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这不会真的有我哥哥的线索吧。”
泽祤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声音平淡,“此事不急,你先告诉我,你的这位小九叔叔,是什么人?”
“怎么不急,我出来就是找我哥哥的。”
见他不语,乐洝撇撇嘴,“他叫白九璃,是我哥哥的朋友。”
“那你怎么喊他叔叔?”
“他比我哥哥大很多啊,自我小时候开始,他便常来宫中找我哥哥,时间长了,也就熟悉了。”
泽祤问道,“还有呢?他的身份,也是天山族人?”
看出泽祤是在打听他,乐洝也没点破,顺着他的询问,把他想知道的都告诉他。
“不是,他是天渊族人。”
尺素看了乐洝一眼。
听到天渊族这三个字,泽祤眸中溢出些许危险,连带着语气都冷了许多,“你确定?”
发觉泽祤周边气息不对,乐洝皱眉,“我确定啊,这还是我偷听哥哥跟小九叔叔说话的时候,小九叔叔自己说的。”
乐洝上下看了看泽祤,“泽祤,你怎么了?”
察觉到自己失态,泽祤眨了眨眼,掩饰住某种情绪,“没事。”
她觉得泽祤有些奇怪。
但很明显,他不愿说。
她也不便问。
“你们关系很好吗?”
“嗯...挺好的,他经常带我一起玩,有时候我哥哥带兵去打仗,一连好几个月都不在王宫,父王母后又很忙,都是小九叔叔跟尺素陪着我。”
乐洝回忆起以前在王宫的日子,不免有些伤感,那时候,乐景还在。
“你哥哥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乐洝摇头,“这我不知道,从我记事开始,他便在了。”
这么早?
“他们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有时候我哥哥在战场受伤,都是小九叔叔为他治疗的,还有这次,哥哥失踪,小九叔叔为了他来找如蚍。”
说到后面,乐洝语气明显低落了不少。
泽祤注意着她的变化,这是?
陷入情绪了?
他不着痕迹扯开话题,“你们兰月国还跟天渊族有联系?”
“没有吧!小九叔叔每次来都是来找哥哥,并未见过父王母后。想来只是跟我哥哥认识。”
泽祤却不可置否,依她所说,这白九璃应是频繁进入兰月王宫,一个天渊族人进入王宫畅通无阻,兰月国主不知道?
他可不信。
乐洝不涉朝政,想来并不知道这天渊族与天山族的关系,说是敌对也不过分。
万年前天渊族曾与血魇族有过纠葛,这天山族既是玖帝属地,万年前神魇之战后,两族水火不容,如今虽已过去万年,两族看上去恩怨消散,实则并无往来,这天渊族人如今与兰月王子交好,究竟是有意而为还是巧合?
如今乐洝很是信任白九璃,此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还是先不跟她提了。
见泽祤许久不说话,乐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事,怕你被骗,”泽祤声音淡然。
乐洝白了他一眼,底气十足,“这你放心好了,绝对不可能。”
泽祤懒得跟她计较,“行,那他今日说的话想必都是真的咯?”
“那是自然,而且我们之前不就觉得这村子有问题吗?小九叔叔也说这村子不对劲,那就说明我们没想错。”
泽祤轻哼一声,拿白九璃的话印证他的推测,她可真是好样的。
泽祤不想理她,偏过脸去不看她.
“有没有问题,今晚就知道了。”
乐洝还想说什么,奚兰在外面敲门,“泽祤公子,方便进去吗?”
乐洝快速躺好,泽祤坐到床边,握住乐洝的手,“方便,奚兰姑娘请进。”
奚兰推门进来,手上端着餐盘。
“我给乐洝姑娘熬了些粥,放了些肉丝,她身体不好,我炒了些虾仁,没做太咸,至于其他的,比这要咸一些,就不要给她吃了。”
奚兰将做给他们三人的吃食递给泽祤,把单独做给乐洝的放到桌上。
“多谢奚兰姑娘,还要麻烦你分开做饭,”泽祤放下盘子后,朝她欠身行礼。
白邧跟尺素也道谢,“多谢奚兰姑娘。”
奚兰后退两步,说话如往常一样温柔,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没事,只是比平日做多一些,都一样,不麻烦。”
奚兰转身之际,看了乐洝枕边的珍珠挂坠一眼,刚才乐洝频繁躺下,怕压着这挂坠,便取下放到了一边。
奚兰的眼神自是没有逃过泽祤的法眼,他悄无声息观察着奚兰。
送她离开后,泽祤坐回床边,拿起那个珍珠挂坠。
乐洝瞧见他的动作,眸光在挂坠和泽祤脸上来回流转,她坐起倚在床上,“怎么了?”
泽祤看向她,“这挂坠在我们刚来的那晚,奚兰曾看过,上午在那个屋子里,提到引心灯时,胥铳也看过一眼,而刚才,奚兰临走时,又看了一眼。”
“你是觉得这个挂坠有问题?”乐洝敏锐发觉不对劲。
泽祤将挂坠递给乐洝,“说不好,这个挂坠,便是在今日死的那个人的摊上买的。”
乐洝来回翻看挂坠,“并没有什么特别啊,除了是珍珠制成的,跟普通玉坠并无区别。”
“哎呀,先不说这些了,我饿了,先吃饭,晚上还有正事呢!”乐洝作势便要下床。
待她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之际,泽祤扯住她的胳膊,“也就吃的吸引你,动作那么快。”
“你没听见你的小九叔叔说这两个人有问题?这饭你还敢吃?”泽祤端起菜盘看了看。
“泽祤,你说话怎么怪怪的?”
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泽祤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哪里奇怪,我看是你奇怪吧!”
乐洝轻蹙眉心,有吗?
她奇怪?
尺素跟白邧也围了上来,看着面前的菜和粥。
刚才的小插曲被乐洝抛之脑后,她咽了咽口水,“可是,我真的有点饿,而且之前我们已经吃了他们做的饭。”
泽祤有点头疼,她也太执着于吃了。
平时怪聪明,怎么一遇到吃的脑子就短路呢?
他严词拒绝,“那也不行,万一之前的没问题,现在的有问题呢?”
“之前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想必不会对吃的动手脚,如今既已知晓我们的意图,而且经过刚才街上的事,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发现了异常,很有可能在饭中做手脚,你要是不怕,尽管吃。”
听到泽祤的话,乐洝抿了抿嘴,算了,小命要紧,修炼之人,少吃一顿不要紧。
等离开这,她再好好吃!
“尺素,”乐洝示意她查一下饭菜中有无下毒。
“是,主人。”
不用乐洝多说,尺素便懂她的意思。
泽祤眼神示意白邧,后者跟尺素一起查探饭中蹊跷。
“检查一下,就算没有问题,也不能吃。”
没一会,尺素朝乐洝摇摇头,“主人,没有问题。”
泽祤看向白邧,白邧点点头。
“看吧,我就说,”乐洝话语中带着些小骄傲。
见她露出孩子心气,泽祤不自觉眸中染上宠溺,连带着说话都变得轻柔,“好,你厉害,行了,时间不早了,休息会等到天黑我们就行动。”
乐洝看向泽祤的眼眸潋滟微光,如皓月千里,星河闪烁。
泽祤见她盯着他也不说话,不由自主地向她身边靠了靠。
这一靠,竟感受到了乐洝的鼻息,泽祤面色有些不自然,但仍没有撤开,柔声轻问,“怎么了?”
乐洝也不说话,她并没有察觉泽祤的反常,看向他的眸子仍然亮亮的。
就这样看了他片刻。
然后,她侧开身子,抬手,手指灵动变换,将挂坠控在面前,对它施法,泽祤被她的动作吸引过去,这施法手势,泽祤并未见过,自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随后,挂坠落在乐洝掌心,她将挂坠重新挂回腰间,“这个挂坠没有问题。”
“这个法术是我祖母教给我的,可探世间万物本源,若是有问题,它会发出异光,你看它,什么反应都没有,”乐洝解释道。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乐洝瞥了他一眼,“这是我天山族的秘术,你当然不知道。”
她刚才盯着他就是在想,要不要把这个法术在他面前暴露。
如今他还不知她真实实力,这才刚开始,她还不想将自己全数暴露。
乐洝没有把握如今的他会毫不迟疑站在自己这边。
可看着他的眼睛,她突然觉得,就这么走下去,顺其自然,也挺好。
时间把他们带到哪,就走到哪。
如果有朝一日,他们分道扬镳,有些事情就算他知道也无妨。
若他们是同路之人,有些事情,他早晚要知道。
所以,藏什么呢?
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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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祤却不这么认为,世间法术,虽变幻万千,奥秘非常,但他纵览万古,别说是天山秘术,便是上古法术,他都识得。
想到狄克王朝时,她曾说过她祖母攥写典籍,之前又说那个项链她祖母不让取下。
她的这位祖母,也定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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