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月一路跟在江无眠的身后,等到好不容易出了睿亲王府,便迫不及待地向江无眠告状。
“公子,这个俞胤万万不可信,他简直无耻,刚才在屋子里,他竟然趁公子睡着,欲行不轨之事,幸好被我撞见,否则我们还不知道,他竟怀了这样阴险的心思,真是可恶……”
在闭月看来,俞胤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方才被他撞见竟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实在是大胆至极,这万一要是被旁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江无眠看了一眼,还在喋喋不休的闭月,淡淡道:“我是知晓的。”
“幸好公子知晓,要不然岂不是平白给他占了便宜…什么??”
闭月一下子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他家公子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开始听不懂了?
知晓?已经知晓了还允许俞胤那么做。
难不成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闭月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的震惊,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看着江无眠的眼神竟然开始透出担心。
江无眠有些头疼,对于闭月想象力的丰富,他是知道的。
“我让你找的人可有消息?”
提起这事,闭月面上浮现起纠结。
“目前还未发现踪迹,如果杨公子真的到了京城,没理由躲着我们啊。”
江无眠皱起眉头,当初他离开时为了保险起见,告知了杨举鹤一些内情。
当初城内混乱,但是瀛人并未在城中肆虐屠杀百姓,可是现在他递去的信件却没了消息,如果人不在泂城,按照当初自己的暗示,杨举鹤定会来京城。
“再等等吧,若是有他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对于这个多年来的好友,江无眠只能暗中祈祷,眼下他自己都身不由己,只希望人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天色渐晚,江无眠吩咐完闭月后就径直回了督察院,他可是还有要事要办呢。
想起白日里徐浮那贪婪的模样,江无眠眼中浮现起冷色。
天气一日赛一日的冷,路上的行人也不多,还不等江无眠靠近督察院的大门,远远的就瞧见徐浮在指使着卫军行动。
许是因为早上江无眠主动奉上一把宝剑,徐浮见他从外面回来,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出言嘲讽。
江无眠脸上挂起了笑容,看着他腰间别的那把剑,似乎是好奇一般,尊敬的开口询问。
“徐大人,这是怎么了?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能值得劳您大驾?”
徐浮明显对江无眠的称呼很是受用,就算是像江无眠这样有背景的人安排下来,还不是要对自己尊敬有加。
“唉,还不是因为上次世子闹的那个事儿,每旬有几日还要本官亲自去巡视。”
“那次番真是辛苦大人了,这样的职责也就像大人这样的身份,才能扛得起来,要换了旁人,许是他们还做不来呢。”
江无眠这话听的徐浮哈哈大笑,连身板都不自觉的挺直了几分。
“我也不同你嘘寒了,这番巡视下来怕要入夜,还是趁早结束的好。”
说着徐浮翻上马,领着身后的卫兵,悠悠的向前行去。
江无眠站在原地,含笑目视着人消失不见,这才转身进了督察院。
院内大多数不值班的人已经离开,有些官吏看到江无眠往里走,还有些好奇。
“左使可是要找什么卷宗?院里人大多都已经离开了,不如等明日大家来了再帮忙找?”
“无妨,一些往年的旧卷,我自己找就行了。”
江无眠谢绝了小吏的好意,一个人进了阁室,外头夜色逐渐浓重,明亮的烛火照亮了一室。
同样灯火通明的还有睿亲王府,俞长煞坐在主厅正位上,他手边桌子上放着一杯已经凉掉的茶,几缕浅色的嫩叶飘在茶面上,透出的颜色让人失去品尝的它**。
俞长煞端起茶杯,看到杯内的颜色后皱起了眉头,抿了一口后就放到了一旁,转头看向了底下已经跪了许久的人。
“知错了吗?”
俞泽曙感觉整个下半身酸麻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但是听到俞长煞的话,他依旧低着头没有开口,眉宇间满是倔强。
“皇帝如今要用俞胤,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杀他,难不成你是打算与当今圣上对着干吗?”
俞泽曙听到俞长煞的话后咬住了嘴唇,忍不住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在外人看来可不一样,皇帝只不过是与他安排了一个官职,你就如此急不可耐,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俞长煞也是恨铁不成钢,邦国朝拜在即,他这几日不过是安排了一下各个边界的人手布局,俞泽曙就又按耐不住了。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跪了这么久滴水未进
“为父早就与你说过,既然皇帝已经下了旨,你若是还想打败他,就只能光明正大,从前你的那些小伎俩,我也不是没看到。”
俞泽曙心里一跳,他曾经做的那些事,父亲竟然都知道吗?
“父亲,我…我只是……”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但是自从俞胤回来后,你这些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俞泽曙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了后面的话,顿时慌乱起来,连说话间都带上了哽咽。
“我知道错了父亲,我只是太怕了,俞胤从前那么优秀,不想再听到有人说我不如他了,我也想堂堂正正的赢他一把,可是现在他的眼睛已经好了,皇帝又看重他,我、我……”
俞长煞听到这些话后,从正位上站起身来走到了俞泽曙面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俞泽曙扶了起来。
“父亲?”
俞泽曙的脸上还挂着泪水,俞长煞并不温柔的帮他擦去。
“你是我的孩子,无论如何身后都有我撑着,曾经的那些闲言碎语不必理会,但是你接下来不可再轻举妄动。”
俞泽曙胡乱的抹去脸上又流下的泪水,承诺道:“儿子以后一定谨遵父亲教诲。”
俞长煞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神情严肃的开口。
“不必为这些小事困扰,为父会为你铺就一条,俞胤永远也不可能企及的路。”
云层遮住了月亮,黑夜裹杂着寒风在大地上弥漫,唯独的点点亮光也一个接一个的熄灭。
直到打更人的声音再度响起,督察院夜间的巡视才算结束。
巡视如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意外,徐浮哼着小曲正往里走,冷不丁迎面撞上了刚从阁室出来的江无眠,顿时有些惊讶。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走?”
江无眠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才开口道:“本来是想多看一些往年的卷宗,谁曾想忘了时间,一不留神竟然都到现在了。”
徐浮有些皮笑肉不笑道:“那你还真是用功呢,一些旧卷竟然都能花这么多时间看。”
这么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无眠,心中不免暗道,这么用功,还不是也想一步一步往上爬。
明明徐浮也怀着同样往上爬的心思,但就是瞧不起除自己以外的人。此时他看着江无眠,转身就想走。
“徐大人等等。”
徐浮不耐烦的回头道:“又怎么了?”
看到他不善的态度,江无眠的面上也没有半分不快。
“这几日幸得大人您的照顾,所以特邀大人,想请您在玉润楼一聚,我也好略献上些心意,表示感谢。”
徐浮想起来了从江无眠那里得来的宝剑,那品质可不一般,难不成他那里还有些许好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立马改了一副嘴脸,左右看了看,碰巧这处也没有别人,说话间也方便。
“左使怎么不早说呢,你送我的那把宝剑我就喜欢的很,不如这样吧,我明日便有空,明日下午如何?”
江无眠笑容越发真切,期待道:“那我就恭候大人了。”
徐浮眼中的贪婪越发明显,临走时还嘱咐江无眠对此事不要大肆宣传,话里话外都是他愿意大发慈悲的帮助江无眠。
徐浮这般说辞简直令人发笑,不过对于江无眠来说倒也省事。
他也可以试试皇帝对他的信任,到底到何地步,皇帝竟然敢把他放到这里,那就说明在这督察院里没有他的眼线是不可能的。
皇帝想给他一个往上提拔的名正言顺的身份,对于自己亲手培养的苗子,又怎么可能会把他孤身投到豺狼虎豹中呢。
第二日的一大早,皇帝就下了旨,首先是表达了对于俞胤的关心,给了他两日的休息调理时间。
江无眠对此并不意外,皇帝既然已经决定要用俞胤,那么只要他还没有死,皇帝就不会换人。
今日督察院巡守是由江无眠负责,所以他一大早就准备好,带着领着卫队开始在城中的大街小巷穿行。
平日里遇到意外的情况是少之又少,因为百姓就算真的要打架,也不会选在有官兵的地方。
例行一日的枯燥快结束的时候,江无眠倒是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今日的巡逻已经结束,你们先回去吧。”
江无眠交待完身后的卫队,边笑着往前与人打招呼。
“王爷别来无恙,还有这位……”
“嘘——”
慕祀羽连忙示意江无眠别再说了,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一只手握拳放在自己唇边,咳嗽了两声。
“出门在外嘛,哈哈哈,不必拘于礼节。”
这下江无眠也明白了,看来这位太子并不想引起太多关注,倒是一旁的慕佑,有些嬉笑的开口了。
“几日不见,江兄身后都能跟着这那么多人了,看来日子过得不差啊。”
江无眠无奈一笑,道:“王爷可别打趣我了,不知道二位来这儿可是有什么事?不知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哪里有什么正经事,还不是祀羽听说,吕相之女近日喜欢来这里的一家香粉店,他就非要来碰碰运气,左右寻不到人一起,就拉着我过来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是你们也有如同我一般牵肠挂肚之人,未必会比我现在得体。”
慕祀羽并没有反驳,反而是直接承认了自己的爱慕之心。
“人人都有爱慕之心,阁下这样光明磊落,令人钦佩。”江无眠认真说道。
“看来江公子也是能体会的人。”
眼看着两人要唠起来了,慕佑连忙开口阻拦道:“你不是还要找你的心上人,再耽搁下去只怕人都没影了。”
慕祀羽顿时急了,连忙道:“那我们有空改日再聊,今日就先就此别过了。”
说完就着急忙慌的拉着慕佑要往前走,江无眠见状也没有耽搁,望着督察院的方向驶去。
他将马匹在院内停好,避开众人的目光,从后门直径而出,往玉润楼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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