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火磷曳动着橙红的火光,像是有灵气一般。
罗汉床上躺着一个俊朗的青年,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清洗干净,又换了一身黑色劲装,他眼睫轻扇,似是要醒了。
“归影,你不该来的。”隗七拿着一个瓷瓶走了进来,站在床边看着这个昔日同僚。
“隗......!”归影尚且睁不开眼,听到熟悉的声音便连忙坐起身,来不及思考自己的处境,想唤对方的名字,却发现喉咙如烈火焚烧般,说一个字都困难,他下意识地捂住喉咙。
隗七将瓷瓶递到他面前,“多吃几颗。”
瓷瓶很小,量却很足,归影从中倒出几粒吞入腹中。
“我再来晚一点你可就真的哑了。待在凡间不好么,来这龙潭虎穴做什么?还擅闯魔宫,莫非是出什么事了?”隗七看着眼睛尚未恢复的他,声音可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归影攥着瓷瓶儿,一言不发。
此般模样,便是不想说了。
“你有分寸,我不逼问你。”
火磷橙红的光给这地处魔界的房间添了一分人间烟火味,不同于烛光,火磷可以隐去凡人气息,治愈被魔气侵蚀的肉|体凡胎。
“你可见过尊上?”隗七走进了些,察觉对方忽然有些拘谨,只当他是因目不能视,比较敏感。
归影感觉到身前的人开始对自己施法,温热的气流围绕着双眼,他似乎感受到微弱的光亮,启唇回道:“并未。”
隗七虽身为凡人,但他会法术。归影很久以前就知道,此刻却是第一次见他施法,只不过不算真正的看见罢了。
“水牢对你来说不是不能忍的刑罚,要你命的是魔气,尊上无意杀你,待你双眼好了便离开这。”隗七低头瞧他,见他闭口不言便默认了。
“这几日|你便穿着我的衣服,便是忘忧发作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隗七淡淡地说,仿佛忘忧只是和着凉一般的小病。
听见“忘忧”二字,归影终于忍不住问他:“你的忘忧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仙师也没办法吗?”
“仙师?”
“......看来真的愈发严重了。”归影不禁担忧,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得解吗?
“不致命,你怎的这副表情,从前比这更严重的伤病什么没熬过?便是全忘了又如何,就算把你也忘了,以你的实力,再让我认识一遍又有何难。”
“......”归影抿了抿唇,还是没开口。
忽然,一簇火磷飘在空中,隗七伸手抓住,送入归影体内。
“何物......?”归影问道。
胸口热热的。
“火磷。”隗七直白地说。
归影听了也不再说话。
这俩人都不擅长表达多余的感情,从前他们之间最熟悉的除了并肩作战便是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隗七腰间的短刀颤了一瞬,他停下施法,把从水牢里带出来的剑扔给他。
“尊上唤我,你眼睛好了便立刻离开。”说罢便没了身影。
隗七知归影性子,有火磷护身,安全离开魔界不是问题,当然,前提是尊上不出手阻拦。
“尊上。”来到顾留江跟前,隗七俯身作礼。
这位魔尊年纪轻轻,喜怒无常,但是那一双眼睛就极有震慑感,玄黑又幽深。隗七好歹在他身边做护法做了几年,猜着顾留江这个神情也不算生气,于是便问:“尊上可有何吩咐?”
“你方才去哪了?”弱冠之年似的声线传来,本会让人听了心里欢喜,可惜太过冰冷。
“碰见昔日同僚,叙旧。”隗七同样没什么表情,一身玄衣更显生人勿进。
“怕是不只同僚这么简单的关系吧?”顾留江抬眼,戏谑地启唇。
“是好友。”隗七无奈回道,尊上还真是谁也不信,疑心病太重。
“呵,本尊竟不知左护法还有个‘好友’?”顾留江抿了一口酒。
“属下跟了尊上后便再也没见过他,故友重逢,多说了几句。”隗七正经道。
顾留江听了嗤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左护法金屋藏娇呢。”
“......”面对尊上莫名的调侃,隗七一时语塞。
“不逗你了,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过你倒是不打算瞒我。”顾留江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本尊改主意了,黑狼给的匕首虽能在短时间内大大削减妖力并化为己用,但就这么赢了他可太没意思了。”
闻言,隗七将匕首拿出来,几缕魔气瞬间缠绕着它,待魔气散去,匕首仿佛被重新锻造了一般,刀刃发着寒光。
“如此才有趣。”顾留江勾着嘴角,似乎真的不知水牢里的人被自己的护法给救了,对此事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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