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一片金黄的芦苇，飘飘荡荡相互触碰，湖面被谁人撩拨起的波纹缓缓向岸边靠近，余下模样奇形怪状的云觉得无聊透顶。
好似躺在谁的怀抱里，是熟悉又怀念的感觉……
缓慢睁开眼，交叉的枝条与茂盛的树叶无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呼……”
呼了口气，刚清醒就是这种下马威一般的场景，第五酒不得不认清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咕……”
这次是真的饿了。
撑着身子坐起来，鼻尖好像还萦绕着让人厌烦的甜味。
身体像秀逗了一样，带着些好久没上机油般的凝滞感，不过昨天还疼的要死的左半边和后背好了不少。
“我的体质这么好的？”
忍不住怀疑了一下，昨天差点以为自己要挂了。
“不是你体质好，是系统启动的及时。”
……
“？”
谁在说话？
“宿主你好，交易系统245为您服务。”
“昨日欧时二十七时四十九分，检测到宿主脑电波与系统开机密匙高度相似，经查询宿主骨骼和大脑与系统能相互配合，特向宿主建立链接，以达到双赢目的。”
“因昨日与宿主建立强制交易，现宿主已自动接受系统安装，具体交易物可在系统面板查询。”
脑子里嗡嗡嗡的一大段输出让第五酒刚清醒的cpu有些承受不来。
左手张开按住两边的太阳穴，看着跳出来的光屏，他皱眉重复：“交易系统？”
“叮！现对宿主说明交易系统。”
“交易系统由高维度欧承噜苏星系研发而成，旨在通过与智慧生物交易，收集不同智慧生物所有相关特征。”
“依照高纬度约束律法，不可对任何空间造成打击性损坏，不可向空间内透露其存在，不可强制或诱导空间内智慧生物与其进行交易，不可……”
第五酒数次打断失败，让245喋喋不休地陈述了半小时的高纬度约束律法。
期间他将系统面板大致摸索了一下，除了私人商场和家园呈灰色，其他个人信息、背包还有社交、交易记录都是亮着的。
个人信息没什么好看的，姓名、身高、体重、种族，技能无，第五酒没有衡量标准，就当他们是正常指标。
背包容量很少，勉勉强强能凑个一立方，让他惊讶的是竟然有社交功能，虽然现在一个联系人都没有。
交易记录上独有一条，是昨天他和系统的，上边显示系统一粒药片与他一小截肋骨。
第五酒：“！”
连忙摸摸上身，好像什么也没少，也没有哪里痛。
“……以上是高纬空间庭对系统做出的约束，还有系统会合理收取交易物，不会让宿主有不适。”
身体好像确实没有哪里出问题。
第五酒迟疑地停下抚摸自己的手，用已经快要凝塞的思维，对刚刚系统的长篇大论进行了粗略总结：纬度之间不允许跨越，不用担心高纬对低维空间发动战争，他们这个星系的普遍特点，是对智慧生物的各种特征好奇而已。
他表示，并不是很想了解这些谢谢。
“所以需要我做什么？”
“希望宿主能与245系统一起，搜集空间加尔斯那的相关特征。”
“通过交易？”
“对，245系统能提供所有这空间需要的东西。”
盘腿坐起，第五酒摸摸下巴，思考……
加尔斯那？
没听过这地名，还在地球吗？自己现在在陌生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好像还充满了危险，如果合作没准能捡回一条命走出这个鬼地方，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宿主放心，本系统只是想收集数据，对你没什么兴趣，更没什么伤害。”
这宿主怎么磨磨叽叽的。
“……你能读心啊。”
有点尴尬。
“245与宿主的大脑和骨骼建立链接，连潜意识245都能看到，友情提示，潜意识功能可关闭。”
“关闭。”
语气毫不迟疑。
好家伙，谁会想要有个不知名的东西时刻窥探自己都记不清的事啊！
“已关闭潜意识功能。”
周围的环境让第五酒没有选择的余地，根据245的说法，昨天如果不是他，今天的自己就是具尸体。
“我能有什么好处？”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第五酒也不是圣人，总不能从这里出去了，之后就得没日没夜的找人交易吧，那岂不是一辈子给人打白工，资本都没这么压榨的。
“245能在这个空间尽量保住宿主的命。”
纠结半晌，第五酒对于体内多了个陌生的玩意还是不爽和警惕。就像电脑里被迫安装了流氓软件一样，令人如鲠在喉。
但是，这个系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相当于免死金牌……
前提是他说的是真话。
“为什么找上我？”第五酒自认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因为宿主不是这个空间的人，无论身体还是思维都能承受住系统庞大的能量。”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245不清楚，245只负责加尔斯那相关信息的收集。”
……
又历经一个小时，一人一统相互交涉不少，勉强完成了交易的初步约定，包括但不限于：一段时间内需得完成多少交易，系统不可催促强迫宿主等等。
感觉脑子要炸开了。
第五酒看着眼前的光屏上显示出的电子合同，上边的内容除了最初的基础条例之外，还加上了刚刚双方讨论过且达成一致意向的额外条款。
这份合同不仅约束了系统，还约束了第五酒。
将其仔仔细细读了三遍，确认没有遗漏之后，第五酒才写下名字按了手印。
但凡他能自己走出这个鬼地方……
感觉湿气渐渐加重，鼻尖也隐约闻到和昨日一般的甜味，第五酒无奈的想到。
“宿主与245是平等关系。”
245以这句话作为合同签订的结尾。
“检测到对宿主有毒的气体，开启防雾屏障。”
“收集气体……收集成功……将气体命名为J1，现开始检测，检测时间为……”
然后除了薄外套上似乎被腌入味了有丝丝香甜外，第五酒能够正常呼吸了。
“防雾屏障？”
“贴身保护，隔绝一切有害气体，宿主有任何不适吗？”
第五酒摸摸鼻子，“那倒没有。”倒不如说神清气爽。
“咕噜噜……”
由于过于混乱没来得及管的肚子，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又开始体现他的存在感。
“245，有吃的吗？”
坐在原地托腮的第五酒看着面前这片，除了同一种树以外，没有其他动植物的森林轻声问系统。
“没有。”
“……那你还能说能保我的命？诈骗啊？”
“宿主还活着。”
第五酒无话可说。
想起系统面板上的私人商城，里边应该有吃的吧。
“私人商城在宿主完成第一次交易时开启，根据与他人交易，扣除系统所得后，得到的剩余能量可作为宿主的私人财产，这些能量能够在商城里交换。”
现在没法用啊。
傻坐着也不是办法。
“那社交是怎么回事？”第五酒站起身，顺带问道。
确定了一个方向，昨天他在上边的时候感觉那边好像是个空地，先去那里看看。
“社交中存放与宿主成功交易的人，他们有极大可能进行多次交易，是潜力股。”
“家园功能在宿主完成第一次交易后开启，他属于单独空间，宿主可对内部进行改造，可随时进出，但进出地点是相同地方。”
脚下的泥土很是松软，应该和昨天的动静有关。
一边听245讲解系统功能，一边朝目的地走去，除了有点饿有点渴，其他的都还能忍受。
目光所到之处毫无生气，第五酒开始怀疑这些树是不是真的活着，得到245的肯定答复之后，这片森林显得越发诡异。
太安静了，如果不是有系统，这一路上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对了，那些雾是怎么回事？”
肩上搭着的薄外套让第五酒想起了白雾。
“沙。”
“具体情况系统不了解，经过检测，是一种有毒的气体，起致幻以及改变脑内认知的作用，包裹住物体还能对其保鲜。”
抽了抽嘴角，“意思是如果我昨天真的狗带了，那么我的身体不会腐烂？”
“对，外表看上去就像睡着一样，但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特征了。”
“……怪可怕的。”
“沙。”
……
第五酒话音刚落，突兀沙沙声紧随其后。
‘系统你出声了吗？’
‘没有。’
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
“沙……沙……沙……”
对方好像感觉到第五酒已经发现了他，毫不掩饰地制造出声音，甚至还觉得有点开心。
你开心了我不开心啊。
下一秒第五酒加快速度，脚步不停地开始跑了起来，在不碰到树干的前提下走迂回路线。
‘245，那是什么？！’
‘245正在确定位置……宿主注意脚下，他在下边。’
‘对不明物体进行扫描，其成分过于复杂，需要时间分析……分析中……’
哈……要疯了。
昨天的追杀大逃亡好像又重新上演了一遍，只不过对方从明处到了地底。
没有看见对方的身影，但沙沙声一直追在后边，却又不像昨天一般想要他命的破空声。
这种感觉好像……好像……在逗小孩。
他是那个被拿来逗小孩的物件。
“沙……”
被自己的想法搞无语的第五酒低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很显然的，什么都没有。
踩着的泥土鼓起一个小包，第五酒当机立断向前急冲两步。
草，这些土太松了……
“叮！检测完成……”
“唔！”
245声音响起的同时，第五酒被从地下突然窜出的大量鲜绿的枝条给困了个严实，然后被拖入了松软的地下。
瞬间，一个大活人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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