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今日异常忙碌,几位助理绷着一股劲,不敢多说话。
“听说沈律接了个棘手的大案子,对面点名要他接。”
茶水间,实习生和另外一个人说着八卦。
“容律说他几天都没睡过一个整觉了,但他也一直没在律所,出外勤去了?”
“谁知道大佬怎么想的,嘶!”
另外一位被咖啡烫了一下,忍不住四处观望。
容景深大步迈进来,笑眯眯地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两个人吓了一跳,见是容景深进来,松了一口气。
容律性格好,最是亲民还爱开玩笑,大家有问题都喜欢找他,至于沈律……他不会大发脾气,可一看他透冰的眼神,就没人敢靠近。
他最开始连助理都没有,万事亲力亲为,直到一次胃出血住院,容律才给他硬配了个助理。
“聊沈律最近真忙呀。”一实习生说。
容景深耸肩:“大忙人,我正要去看他一眼。”
“嗯?”实习生疑惑。
他接了杯热美式,往外走:“看他死了没有。”
进了沈执川的办公室,他正翻阅卷宗,字印得密密麻麻,容景深看了就觉得头疼。
他听到清脆的开门声,只微一抬头扫了一眼,继续翻开手里的材料。
容景深将热美式放在他桌上,调侃:“一天只睡一两小时,也就是你,才没猝死。”
他扫了一眼沈执川放在桌上的手机,是明显的监控画面,他还未看清,一只手将手机翻转过来。
“别人家里?”他嗤笑,“沈大律师知法犯法?”
沈执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有事?”他话语冷淡。
容景深习惯了他这副模样,认识这些年他没见过几次沈执川的笑脸,想想他笑起来的模样,他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事,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忙什么?”他很有分寸没去看细节,视线落在冒着热气的美式上。
沈执川终于屈尊抬起头,他喝了口咖啡,容景深常觉得冰美式已经很可怕,热美式和中药有什么区别,偏偏他喜欢。
“追人。”他淡淡开口。
“追……”容景深睁大双眼,“追人?!”
“你会有喜欢的人,不敢想象。”
提起喜欢的人,他一点点弯起眉眼,笑了笑:“嗯……她……”
眼看着他要长篇大论,容景深浑身起鸡皮疙瘩。
“别了别了,好恐怖。”
陷入爱情的冰块男好吓人。
白天追人晚上彻夜工作,这是在拿命谈恋爱啊。
-
阮愿星将监控的事渐渐忘在了脑后,她抱起满满放在腿上揉揉脑袋肚子,满满性格超好,揉肚子也不会不开心。
它吃罐头吃得饱,肚子摸起来热乎乎的,她不敢用力,只轻揉,不知它伤口是否好一点。
她捧着满满的小脸,夹着声音和它说话:“满满,小猫咪,妈妈好喜欢你呀。”
谁能和小猫说话不夹!她反正不行。
她抱着暖呼呼的猫咪,视线扫向四处。
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地面上连根头发丝都没有,阮愿星踩着外面的鞋就进来了。
门口放着沈执川准备的拖鞋,她忙着进来忘记穿。
粉红色的,点缀几只小兔子,可爱得要命。
她沉默一瞬,总觉得沈执川的审美有些辣眼睛,她看上去适合这种可爱风吗?
她没有换拖鞋,肉眼见不到踩出的脚印,她想,反正沈执川会打扫的。
沈执川比寓言故事里的田螺姑娘还要勤劳能干,她将满满放到沙发上,打开冰箱,从里面端出四菜一汤。
糖醋小排、番茄炒蛋、薄荷牛肉汤、烧莼菜、芝士年糕。
都是她爱吃的。沈执川做的饭菜是最符合她口味的,虽然她很久都没尝了。
还冷着就闻起来好香,她脸颊泛起开心的粉红,端进微波炉。
将饭菜热好后摆在桌上,整个屋子都蔓延着香气,她尝了口,觉得沈执川的手艺又进益了。
番茄炒蛋也是她喜欢的甜度,拌着饭能多吃小半碗。
饭后,她刚想去洗碗收拾,沈执川的消息准时到。
放下就好,我回来刷。
阮愿星有些疑惑地回。
怎么不安洗碗机?
他这次隔了一会才回。
我有时候忙,不常在家吃。
你之前在律所工作吗?
阮愿星忍不住自己心底的疑问。
嗯。
只回了一个字?看上去有些冷淡,不像沈执川的个性。
果然他又说。
现在有些忙,我们晚点说好不好?
这几天沈执川的消息从来都是秒回的,无论阮愿星什么时候给他发,她还以为对方很清闲。
她拿出带着的ipad,画了一张摸鱼,随机挑选的之前征集的粉丝oc,是分外霸气的将军,还有详细的背景故事。
她看背景故事入了迷,这是一位颠覆王朝的女子,看得她心尖都在颤,很是激动,对着背景修改了几处细节。
画完看完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她再次进入心流状态,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心平静至极。
只有手中的画笔触碰屏幕的响声,不知不觉已经听不到耳机里的音乐。
面对屏幕里飒爽的身姿,她忍不住想,她好像画技比之前更好了。
又觉得有点自恋,发了微博就立刻关上,反倒不敢看。
已经快五点了,沈执川什么时候下班?
天暗得晚,她可以再等一会。
她绕来绕去看,发现客厅茶几上她没发现的地方有个袋子,里面放着几袋零食,悄悄从里拿了一袋。
她猜是沈执川给她买的,却还是偷偷摸摸的。像只小仓鼠。
-
助理敲门,给沈执川送文件,推开门一看,就见冷面律师捧着手机嘴角含笑。
他如遭雷劈,下意识后退几步,忍着心中奇怪,往前走过去。
“沈律,当事人想约您明天详谈。”
他看到沈执川像是心虚,将手机倒扣过来,面色平静。
“能不能协调到后天下午三点?”
他在这里做助理,比别的地方工资都要高一个台阶,况且能学到东西。
沈律看着冷,实际上还是会解答问题的,他脸皮够厚,进益飞速。
所以如果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他觉得都对不起自己的这份工资。
他忙说:“当然,我去协调。”蹑手蹑脚就出去了。
沈执川站起身子,眼前黑了一瞬,胃部绞痛至极,还好,他很习惯这点痛苦。
他将刚刚点赞的画翻出来看,是阮愿星画的将军,他对艺术鉴赏很普通,就像他当初和阮愿星一起学习绘画,甘愿做她的垫脚石。
他只觉得哪里都很好,每一笔,每一处颜色。
最让他心中翻起热浪的是,这幅画是阮愿星在他的地界创作的,在他的空间、他的视线,没有磨灭她创作的欲/望。
他看到阮愿星的手指碰过他曾碰到的地方,指尖便烧得滚烫。
如果她可以永远在这里……永远都在他身边……
妄想连带的强烈欢愉,洗劫了他心中每一个角落,生出无限强烈的渴望。
他想,如果他的欲/望化为实型,拥抱她,定会折断她的肋骨。
以及极其脆弱的翅膀。
他轻抚监控中阮愿星的身影,她看上去倦得厉害,蜷成一团在沙发上。
他想,那一两小时的睡眠也并非一定必要,他不是没有试过。
-
阮愿星困困地倚在沙发上,眼皮有些打架。理智告诉她不要随便在别人家中睡觉,睡着的话沈执川要拿她怎么办。
满满寻着她的体温,跳上她的膝盖。
热乎乎的小猫在怀里,更是让她困倦不已,她迷迷糊糊摸出手机给沈执川发消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打一个字都要眯一下眼睛,努力睁开双眼。
很快,正在路上,累了?
她打了个哈欠,再次打字。
嗯,画完画好累。
一通电话打过来,她手忙脚乱险些握不住手机。
“喂,怎么了呀?”她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戴着耳机,声音软得滴水。
沈执川轻笑:“陪你聊聊天,就不会睡着了,等会我就回来,送你回去。”
没有让她留宿,她心中安定很多。
再亲近的关系,他们也实在是需要避嫌的年纪了,更何况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嗯……”她用鼻音回。
可是他声音好低沉,听得她耳根发痒,像一根羽毛在扫来扫去。
他收音很好,阮愿星时不时听到翻页声和键盘声。
沈执川为她讲些趣事,阮愿星说:“你忙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他声音更温柔,像下了一场很细的春雨,轻软连绵。
“没关系,我时间很多。”
阮愿星脑袋里乱成糨糊,她只能提取出一个信息,沈执川果然很闲了。
再后来,她听着沈执川的声音像棉花糖,塞满了脑袋,只能听到很远的声音,分辨不出内容。
睡得很香甜。
或许不需要朱砂的缘分,只和沈执川说了几句话,就能护佑她做个漫长的甜梦。
脸颊像落了一滴雨水。
沈执川回来时,推门轻得像风,他始终没有挂断电话。
她侧过脸颊,靠着沙发上的抱枕,挤出一点软肉,而唇边是弯起笑的。
他一步步走过去,直到耳机中的呼吸声与现实逐步重合。
他垂头看她,久久,在她脸颊上落了一个吻。
比他任何想象都要软、要温热,只是一个吻他就渴望咬她的唇,融进皮肉骸骨,永远不分离。
他克制到呼吸发颤,像饿了许久的狼,面对世间最美味的珍馐,即便皮包骨头,仍旧怕伤到毕生唯一珍宝。
不要学这个追老婆心切的人,长期这样工作很伤身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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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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