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裕年轻声提示道：“月月，快说谢谢焦爷爷。”
宋青月接收到讯息，怯生生道：“谢谢焦爷爷。”
“诶～真是个好孩子～”焦大厨特别喜欢小孩子，但是偏偏小孩都怕他。
宋青月奶声奶气的一声爷爷，让焦大厨本就不多的动产又动了一动。
他做厨师的，家里别的东西没有，就吃的多，把能装的都给宋裕年装走了，家里乱八七糟的香料也给他装了好些去。
“这个是炖肉的时候放的，去腥，这个榨油的时候你来点，特别香……”焦大厨絮絮叨叨念了好久，最后还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等过两天他把麦种拿来，我就请假进山，到时候再去山里看你们啊～”焦大厨满心的不舍，那浑浊的双眼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他不愿意让人看见他的软弱，等宋裕年走后，他才用袖子揩了揩眼泪。
关上门后，他又莫名其妙的笑了。
“老宋啊，你的儿子真的长大了，还给你带了个小孙女回来，可惜你怎么就不在了呢？”
……
宋裕年带着宋青月紧赶慢赶，最终还是等到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才回到村里。
村子里面静悄悄的，出了偶尔有几声隐隐约约的狗叫声，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宋青月莫名其妙的精神抖擞，明明她爹的背篓里装满了东西，没办法背她，她走了一路，却一点也没觉着累。
她拿着根棍，蹦蹦哒哒的跟在宋裕年边上往家里走。
越走离村中人聚居的地方越远，就在这时，正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哀嚎声。
“嗷呜呜呜～”
宋裕年目光一凛，听出那是某种动物的声音。
“月月，你到爹身后来！”
宋青月茫然的照做，不明白为什么她爹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宋裕年护着宋青月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到那声音逐渐消失，他才小心谨慎的带着她慢慢往家走，一步一停，一步一停，就好像前面有什么怪物一样。
走到家门口，借着月光，宋裕年看见自家门口出现了大片的不明液体，他轻嗅了下空气中的味道，忽然他神色大变，那东西是血。
大半夜的遇见这种事，待在外面更不安全，宋裕年一手抱起宋青月，一手飞快的用钥匙打开了自家的大门，然后迅速的把门插上后才松了一口气。
院子里仍旧不算很安全，他没有掉以轻心，把石屋的门打开，给宋青月抱到堂屋里放下，又点起煤油灯，才有心思将身上的背篓解下来，锤了锤酸痛的肩膀后，从窗口小心的往外窥伺。
月光下的前院犹如白昼，和往常并无不同。
但宋裕年能确定，自己的耳朵并没有出现问题。
他在路上听见的那几声嚎叫，是狼的声音，狼是群居动物，哪怕只出现一只，也代表着附近有它的族群在，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宋家的院子远离村子，狼这种动物又很狡猾，如果它们一直在附近徘徊，那自己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活。
“爹，你看见了吗？家门口是狗狗。”就在这时，宋青月突然戳了戳宋裕年的大腿，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宋裕年怔然：“狗狗？”
他蹲下去，双手捏住宋青月的肩膀，尽量放柔了声音问：“月月，你给爹说你看见了什么？”
小孩子视力比大人好 ，宋青月没见过狼，把狼认成狗是正常的。
“咱家院子外面有两只狗狗，一只大狗，一只小狗。”
“大狗狗好像……好像有点死了”宋青月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
她觉得那只狗跟她爹之前的样子有些像，都是不大好的样子。
“那狗狗在哪块你还记得吗？”宋裕年想拿着梯子去院子里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在大门的南、北？嘶……好像都不对”宋青月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忽然她想到一个比较好的比喻，她摆出面朝大门的姿势说：“就在我的这只手这边。”
宋裕年听明白也看明白了，她说的是在大门的右边。
他又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确定院子里没进乱七八糟的东西，才嘱咐宋青月道：“月月，你在屋里等爹，把门关好，爹不喊你，你不要出来，听见了没有？”
宋青月好奇的问：“爹，你是要出去看小狗狗吗？”
“那狗狗是桂兰婶婶送来的吗？她之前说要给我们送狗狗过来呢！”
宋青月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来，都不带停歇的，要是搁往常，宋裕年会耐心的替她解答。
但是这会子他心里紧张，实在没那个心情，就随口敷衍道：“可能是狗狗，爹先去看看，你在屋里好好待着。”
“哦！”宋青月当真就以为宋裕年是出去给她把狗狗抱进来的了，她老老实实的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煤油灯，等宋裕年给她带小狗狗回来。
院子里的宋裕年却没她那么轻松，狗狗祟祟扛着梯子的他，小心翼翼的将梯子架在了院墙之上，摇晃了几下，确定梯子放稳当了之后，他就爬了上去。
回忆起宋青月的描述，他用目光仔细搜寻着院门右边的每一块土地。
终于，他在靠墙的杂草堆里发现了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间，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大的真跟他闺女说的一样，有点死了，它杂乱的毛发上沾满了深色的血迹，怀里护着的小的那只还毫无察觉的到处拱着吃奶。
宋裕年瞧了半天，也没瞧出其他异常。
他正准备撤掉梯子，明早再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大的那只狼半阖着的狼眼突然睁开和宋裕年对视上了。
泛着野性的眸子让宋裕年不寒而栗。
宋裕年都想抄家伙自卫了，那大狼忽然哀鸣了几声，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告别。
叫完几声后，它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狠心把小狼给丢在原地，就这么一步三回头，身上滴着血的，走向了山林。
宋裕年知道它大概是活不成了，那身上的血迹都快将它的毛浸透了，受重伤的动物在野外基本只有死路一条。
可它留在院门口的这只小狼他又要如何处理呢？
就这么扔在这？没准半夜就会有东西给它叼走吃了，开门抱进来？他又觉得不安全，他就这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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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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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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