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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追逃

凌晨,城郊军营驻地。

值守夜班的兵士撑着眼皮,杵着长枪一遍又一遍地来回走动,以此缓解困意。

主营帐中,灯火未熄。各类书册在右侧桌案上高高堆起,男子坐于案边,凝着眉,指尖在一本打开的《妙法莲华经》上划过,忽而停在某处。

他提笔,在已写有“勒”字的宣纸上,又添上一个“卢”。

勒卢?

江离眉心微动,起身走向放在帐中央的沙盘。顺着戎州府城往西北方向,不过三寸距离,赫然插着“勒卢”的旗帜。

江离心头一跳,连日紧锁的眉头松下几分——总算找到了密文的母本。

他坐回案边,正欲解开其他密文,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停下!何人擅闯军营?!”

“好像是姜典药?”

“是姜典药,收刀收刀!”

江离霍然起身,掀帘而出。

“阿兄!”姜鹤羽勒住缰绳,马蹄高高跃起,险险在江离面门前停下,她疾声道,“快!带人!”

江离立刻反应过来,快步往树下去解自己的马,“赵二,带一队人马,跟上来!”

夜风冽冽,带起发丝飞扬狂舞。

姜鹤羽并驾疾驰在江离身旁,大声道:

“是药!他们通过羁縻州叛变的首领向吐蕃走私药材!”

江离侧过头,扬声问:“为何追到这边来了?”

“他们将药材提前在三营驻扎地混了一遍,今夜是运出去交易的日子。”姜鹤羽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郑同文想将此事栽在三营头上。”

如今戎州军中最常用的三种新药,是金露、酒露和止血丸。

金露和酒露造价高,工艺复杂,均是由医药司下辖的军药作坊制好后,每月按量分发到各营,这也是魏刺史给姜鹤羽安排的必须完成的最低任务。而止血丸则较为简单,只是将改良后的止血汤药浓缩成便于携带的药丸。

这止血丸是姜鹤羽离开三营前留下的最后一种新药,各营自身下辖的医账就有足够的条件制备。此药一出,有些营当即派了医官药童前往三营学艺,而有些营,则更简省些,直接花银钱从三营采买。

如此一来,三营平日所需药材,就要比其他营多得多。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也是为何之前一营那些缺药的女子会潜入到三营偷药。

郑同文借此浑水摸鱼,将走私的药材在三营过一遍又运出来。若是一切安好,那便最好不过;若是一旦出什么问题,三营的长官定然脱不了干系。

进可与外族达成交易谋取私利,退可将罪名甩给结了梁子的仇敌,当真是好计!

姜鹤羽眯起眼,马鞭遥遥指向前方若隐若现的车队,“就是他们。”

赵二带着其他人紧紧跟在二人身后,百余人呼啸而过。

其他营中值守的长官听见动静,不明所以,也纷纷派出几人跟上去打探情况。

原本寂静的夜里突然隐约传来震动声,状如雷鸣。一直低调赶路的车队最前方,领头之人察觉不对,回头一看,登时头皮发麻。

不远处黑压压一片兵士,骑马持械狂奔而来。打头的两人目光如炬,仿佛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就已精准锁定他。

郑仲良回过头,估摸了一下此处到交易点的距离,咬咬牙,一声令下,车队调转方向,提速朝府城而去。

他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对身边侍卫大声道:“快!去请长史大人来!”

眼见前方车队调转方向,姜鹤羽与江离默契同时拉动缰绳,将追赶速度稍放缓了些。

.

长史府后门。

一个蒙面男子跳下马,急急敲开门,快步跑进府中。不一会儿,两匹快马从后门奔出,不顾远处巡逻队呼喝,扬鞭疾抽。

黑暗中,洪枫与何进对视一眼,点点头。

一道并不明显的黄烟在无知无觉的郑同文身后袅袅升起,等他策马路过某处,紧接着又一道黄烟升起。如此,从华通巷渐次传至城门口。

城门马厩梳毛喂马的黑衣男子看见传信,精神一振,翻身上马,缀在疾驰过去的两匹马儿之后,紧跟着朝郊外而去。

城郊。

姜鹤羽与江离不着痕迹地控制追赶的速度,将两边距离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范围。

马儿跑动间,忽而听闻布谷鸟鸣一般的竹哨声响起,穿透夜色。

江离看一眼姜鹤羽,见她点头,他向后抬手,指挥后面的人将速度提到极致。

全副武装的三营兵士令行禁止,赶在车队到达府城之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吁——”

郑仲良急急勒住马,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诸位军爷,可有什么吩咐?”

江离一言不发,挥挥手,直接派人上前拿人。

郑仲良未曾料到他竟一句话也不多说,上来就抓人,顿时气急:

“军爷这是何故?我等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犯了什么罪也该说个明白吧?!”

话音刚落,就被几个兵士协力拉下马来。

江离见姜鹤羽默不作声,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瞧他一眼,平声道:“有什么话到刑房去说。”

郑仲良咬牙,目光逡巡一圈,突然瞧见站在远处观望的几人,眼珠一转,大喊:“薛校尉救命啊!我爹是郑长史,我是出来买粮的。这些人既非衙役,又无抓捕令,怎能随意抓人?!薛校尉,您可得管管啊!”

山坡上被点到的中年男人微微皱眉,面露犹豫。

三营兵士不管他如何叫唤,只埋头抓人。拇指粗的绳索即将捆上郑仲良的脖颈时,包围圈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且慢!”

江离闻声抬手,兵士领命停下。

郑同文骑着马,从包围圈让出的一条缝隙中走进来,看清带兵的两人,紧绷的面皮微微松懈几分。

他面露威严之色,沉声问:“江参军和姜典药半夜不睡觉,带兵来抓我儿,是何故?”

姜鹤羽见大鱼已到,也不与他绕圈子,直接道:“我们抓的是向敌军走私药材的奸细,与是不是你儿有何关系?怎么,你儿就可枉顾我大夏军民利益,偷贩药材与吐蕃?”

此言一出,其余人登时骚动起来。没想到追了一晚上,竟是追的一群卖国贼!

他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这些人却私下里与他们的敌人眉来眼去。一时群情奋起,愤怒目光如有实质般射向包围圈中的人。

运货的家丁侍卫们面色发白,不知所措地垂下头。

郑同文握紧拳,眉头皱成一片,“信口胡诌!什么走私,什么药材?这几车都是运的粮食!我郑府趁着秋收之际,到乡下买些新鲜粮食,竟不知有何不妥,招来二位不依不饶的抓捕?”

他如今也顾不上一家家主为了采买粮食一事亲自出面是否合理,只想快些以势压人躲过这一劫。

姜鹤羽懒得听他死鸭子嘴硬,偏头给江离递了个眼色。

江离下令:“一起拿下。”

来人毕竟是一州长史,这回,兵士有些犹豫起来。

郑同文见状,冷哼一声,趁热打铁,厉声斥道:“江离!你还要连我一起抓?真是有点权力就无法无天了!你可知私自调兵捉拿朝廷官员该当何罪?!难道你要带着这些兄弟们一起受罚吗?!”

江离垂眸,反问:“那郑长史可知两军对垒之时,作为一州文官之首,利用职务之便,贩卖私药与敌军,又该当何罪?您可是主犯,放谁走都不可能放你走。”

“什么主犯?本官说了,这明明都是粮食,你休得在此处血口喷人!”郑同文说着,掏出匕首,对着就近的马车上的袋子,一刀扎下去。

麻袋在刀下破出口子,白花花的米粒刷刷往车板上漏。

“看到了吗?这是粮食!”郑同文气得两眼通红,倒十足像是被冤枉的。

薛校尉旁观到此处,也不再置身事外,提步就要上前制止江离。

姜鹤羽却突然道:“这一袋不是,那三行五列那袋呢?”她笑笑,“又或者,四行二列那袋呢?郑长史,你敢划吗?”

郑同文瞳孔剧缩,握着匕首的手不可控制地抖起来,怀疑的眸光直射向郑仲良。

郑仲良亦是心神俱震,忙摆手辩解:“不是我……”

薛校尉皱眉,停下脚步。

江离挥挥手:“带走。”

.

天还未完全亮,郑同文、郑仲良、一众家丁侍卫,连带着他们运送的药材以及江离解出来的密文,人赃俱获,都被一并送到了府衙公堂。

魏刺史扶着官帽匆匆赶来之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郑同文见到他,抢先一步哭诉道:“刺史大人,都怪下官教子无方,教出这么个不忠不孝之徒……”

魏刺史脸黑得如锅底,一把将密文甩在他脸上:“你还好意思喊冤?”

郑同文揭开面上宣纸,看着上面一一对应的密文与明文,难以置信地看向立在一旁的江离,“是你……”

江离掀开眼皮看他一眼,继续当一根沉默的柱子。

魏刺史气急败坏地在堂中转了两圈,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一脚踢到郑同文身上:“你疯了?!我如此器重你,你究竟还要图什么?很缺钱吗?你平日贪的那些,我都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怎么,还不够你铺张?”

郑同文被踹倒在地,面色青乌,一言不发。

魏刺史见他现下连辩都辩不出来一句,更是来气:“来人,去把郑府抄了!本官倒要看看你究竟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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