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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叶绾柳出世

江南一隅,有个宁静偏远的乡村,黎明前的黑暗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整个世界仿佛被施了魔法,陷入了沉睡。

农舍里的人们还沉浸在梦乡的温柔怀抱中,村庄被寂静紧紧包裹,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更衬出夜的静谧。然而,在一户人家的小屋里,正经历着一场紧张的考验。。

文博蹲在茅屋后墙根,透过墙缝往屋里看,油灯把清禾的影子投在窗纸上,像片被风吹皱的枯叶。她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混着灶膛里柴火的「噼啪」响,刺得他眼眶发酸。

「我要生了,肚子一阵阵痛了三天了,孩子怎么还不下来」

「就是呀老婆!找个产婆吧!不然真的很不放心啊!」三天前清禾就说肚子疼,想找产婆周婶,却被她死死拉住:

「别去!万一被人发现……」于是他翻出队里发的《赤脚医生手册》,在油灯下啃了整夜,此刻手里的剪刀早已消过毒,身体却还是止不住地抖。

「文博……」清禾的声音细若游丝,「我怕是要生了……」

茅屋的门「吱呀」开了道缝,冷风灌进来,吹得油灯火苗乱跳。文博冲进屋,看见清禾蜷缩在草席上,粗布裤腿浸透血水,像朵开败的鸡冠花。她后颈的胎记在火光里若隐若现——那是块淡青色的月牙形印记,他曾笑着说「这是嫦娥姐姐咬的」,此刻却觉得像道,随时会裂开的伤口。

「别怕,有我在!」文博攥住她的手,触到掌心的冷汗,比河边的湿泥还凉。他想起上个月在公社开批斗会,虎子指着台上的「破鞋」喊口号,唾沫星子溅在他脸上,「未婚先孕」四个字像重锤,砸得他耳朵嗡嗡响。

清禾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皮肉:「文博!疼……像有把刀在绞……」清禾痛得声嘶力竭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停地滚落,打湿了她的头发,一缕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她的嘴唇因痛苦而微微颤抖,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啊……好痛……我实在受不了了……」。

文博想起手册里说「宫缩时要按压腰眼」,慌忙把颤抖的手掌按在她后腰,却摸到凸起的脊椎骨——饿了三个月,她瘦得只剩把骨头。灶上的水开了,蒸汽模糊了窗纸,他抓起剪刀往水里放,却不小心碰倒了陶罐,去年藏的半块红糖滚到清禾脚边。

「糖……」清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给娃……」

「先顾你!」文博把糖块塞进她嘴里,甜味混着血腥味在舌尖散开。这是他用粮票换的,本想等孩子满月做糖粥,此刻却碎成两半,一半化在清禾嘴里,一半掉进血水里,像滴进墨汁的朱砂。

他紧紧握着荷花的小手,那双手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微微颤抖,他不停地用热毛巾擦拭着荷花脸上的汗水,嘴里慌乱地安慰着:

「老婆,再坚持一下,咱们的孩子马上就出来了,你再加把劲啊!」长根心急如焚,在狭窄的床边来回踱步,木地板被他踩得嘎吱作响。他时不时地望向窗外,黑暗中,他多希望能出现一丝光亮,带来希望的曙光。

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爷啊,求求您保佑她们母女平安吧,我愿意用一切来换……」

清禾已经被疼痛折磨得精疲力竭,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逝,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

窗外传来巡夜民兵的脚步声,文博浑身的血都冻住了。他猛地吹灭油灯,抱着剪刀缩到墙角,听着皮靴踩在青石板上的「咔咔」声由远及近。清禾咬住袖口,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兽,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砰——!」

门被踹开的瞬间,文博举起剪刀,却看见周婶举着煤油灯站在门口,头巾上落满雪花:「混小子!想让你婆娘血崩而死?」

周婶推开文博,把药箱砸在桌上:「还愣着!烧水!拿干净布!」她掀开清禾的裤腿,倒吸一口凉气,「胎位不正!文博,你给我按住她的腿,敢抖一下我抽死你!」

文博跪在草席上,双手按住清禾的膝盖,感觉她的骨头硌得掌心发疼。周婶的手伸进血水里,清禾突然发出狼嚎般的嘶吼,指甲在文博手背抓出五道血痕。他想起三年前修水渠,一块石头砸断了他的脚趾,此刻的疼却比那更钻心——不是□□的疼,是眼睁睁看着爱人受苦却无能为力的疼。

「看到头发了!黑的!」周婶突然喊,「文博,快拿艾草灰!」

陶罐在墙角积了半年灰,文博却觉得指尖触到的是冰——那是清禾说的「避邪灰」,娘家陪嫁的习俗。他抓了一把往周婶手里塞,却不小心碰倒了陶罐,「哗啦」声里,几块硬邦邦的高粱饼滚到周婶脚边。

「你们就吃这个?」周婶的声音发颤,「狗都不吃的东西!」

清禾想笑,却扯动了伤口,疼得皱眉:「婶,别管……先救娃……」

周婶没说话,拇指按在婴儿头顶轻轻旋转。文博看见血水里露出的一小撮头发,黑得发亮,像株破土的麦苗。清禾的嘶吼变成含糊的呜咽,她忽然抓住文博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文博,你摸……娃在动……」

他摸到一团温热的、蠕动的小东西,像条刚出壳的小蛇。泪水突然涌上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想起去年春天在田里看见的田螺,轻轻一碰就会缩进壳里,此刻他的孩子也在往母亲身体里缩,想躲开这冰冷的世界。

「哇——!」

哭声乍起时,文博觉得茅屋的屋顶被掀开了,漫天星光倾泻而下。周婶捧着血糊糊的婴儿往清水里浸,孩子的小腿乱蹬,溅起的水珠混着血水,在煤油灯光里像串暗红的珠子。清禾瘫在草席上,嘴角挂着血沫,却对着婴儿笑了——那笑容比油灯还暖,比红糖还甜。

「是个闺女。」周婶用破布裹住婴儿,布片上的补丁是文博的旧衬衫改的,「后颈有块胎记,月牙形的,跟她娘一个样。」

文博凑近了看,婴儿皱巴巴的脸上沾着血丝,后颈的淡青色胎记像片小荷叶,边缘还带着淡淡的红。他想起清禾绣在枕套上的并蒂莲,被□□用剪刀绞碎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笑着说:「文博,等娃出生,咱们给她绣朵莲花做胎记。」

「念柳。」清禾轻声说,「就叫念柳,柳树的柳,经得起风吹雨打。」

周婶突然吹灭油灯,低声骂道:「狗日的民兵!」文博屏住呼吸,听见门外传来手电筒的光柱扫过篱笆的声音,还有虎子的粗嗓门:「都给我听着!谁家藏了黑户,老子掘地三尺也能找出来!」

清禾猛地把念柳塞进草垛,用破棉袄盖住她的脸。文博摸到孩子的手在发抖, tiny 的手指攥住他的食指,像片就要凋零的花瓣。民兵的脚步声在窗外停住了,虎子的手电筒光透过窗纸的破洞,在清禾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文博!开门!」虎子的拳头砸在门上,「有人举报你婆娘大肚子!」

清禾按住文博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虎口。他想起上个月在公社看见的批斗会,一个孕妇被绑在木桩上,胸前挂着「破鞋」木牌,肚子被吐满了口水。此刻他的孩子就在草垛里,随时可能被拖出去,成为下一个「反面教材」。

「来了!」文博扯着嗓子喊,声音比哭还难听。他推开屋门,虎子的手电筒光立刻刺过来,照在他胸前的补丁上。

「听说你婆娘病了?」虎子往屋里探了探,「啥病啊?让老子看看。」

「发、发烧……」文博挡住门框,感觉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衬衫,「周婶在给她瞧呢,传染人!」

虎子皱了皱眉,后退半步:「别他妈死了连累大伙!明天去公社报个备,听见没?」

「听见了!您慢走!」文博想关门,却被虎子一脚抵住。

「文博,」虎子的声音突然压低,「别耍花样,老子盯着你呢。」

门「吱呀」一声关上,文博滑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突然被抽光了。清禾从草垛里抱出念柳,孩子的脸憋得通红,却没哭——她知道要安静,像知道这个世界的危险一样。

周婶摸了摸念柳的头,轻声说:「赶紧把血布埋了,胎记抹点锅底灰。记住,对外就说娃是捡的,再敢露馅,你们仨都得死。」

文博接过孩子,触到她后颈的胎记,用袖口蘸了点锅底灰,轻轻抹上去。念柳扭了扭头,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腕,像在安慰这个浑身发抖的男人。清禾靠在他肩上,闻着孩子身上的血腥气混着草木灰味,忽然笑了。

「文博,」她摸着念柳的小脸,「你说,等她长大,会记得咱们吗?」

他没说话,低头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尝到锅底灰的苦涩。窗外的雪又下起来了,打在窗纸上沙沙响,像无数小爪子在抓挠。文博抱紧妻女,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念柳的呼吸声重叠在一起,像初春的冰河下,溪水在悄悄流动。

深冬的夜很长,但文博知道,总有天亮的时候。就像村口的老柳树,冬天会掉光叶子,春天又会抽出新芽。他摸了摸念柳的小拳头,她正攥着他的一根手指,那么紧,那么暖,像抓住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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