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晨立即不满对李通李轶道:“你俩也不告诉他们实情,故意戏耍他们?!”
李通道:“他俩以为我们要杀了他们,我们好说歹说,他们就不肯出来!非要在这猪圈里快活!“
众人再次哄笑!
邓晨冷哼了一声,立即迈步进了猪圈,将剩余柴垛都推开到两旁,蹲下身子对刘秀和樊晔道:“刘兄,樊兄,快快出来!“
樊晔大喜道:“邓兄,怎么是你!这下!我们不用死了!”
刘秀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邓兄你为何到此?!”
邓晨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先出来,我们说话!”
邓晨说完,将刘秀樊晔拽出。
两人一出来,李通手下的人喊道:“这破洞里还藏了五口!”
李轶道:“这家看着也是有点银钱的富裕之家!把他们拉出来,好好搜检一番!看看能找出什么好东西!”
李轶李通手下那些人从淮县抢杀大户,就最爱做这些事情,立即好几个人争抢着冲进猪圈,就把那一家人往外拽去。
那家人立即哭喊起来。
刘秀道:“你们放开他们!不要太过分了!”
李通冷眼看了刘秀一眼,对其他人故意道:“这胡同僻静!幸亏有刘秀樊晔二位兄弟引路!否则这里就都漏过了!方才对门那院子大门紧锁,说不得里面也藏了人!你们去把那家也砸开,看看能不能抢到银钱粮食!他们要是不从!该打打!该杀杀!”
刘秀立即就要发作!
邓晨连忙拉住刘秀,对刘秀摆手说:“刘兄,这些事情你管不了!我们先找地方说话!”
樊晔也立即拉住刘秀。
那一家人被撕扯开,两个女娃拼命哭喊,那丈夫挣扎想要去救女娃,突然被李通手下人从后一刀砍倒。
刘秀道:“你们不要太过!抢夺东西!为何还要伤人性命!”
邓晨道:“刘兄听我劝解!不要再说!他们人多!”
樊晔和邓晨左右一边一起架起刘秀,往外拉去。
刘秀看到自己方才跑进这胡同后,胡同两边所有院子都被人踹开,家家户户都在被人抢掠。整个城内火光燃起,惨叫不断,直如人间炼狱。
樊晔道:“邓兄?!你为何到此?!”
邓晨道:“刘秀,先说一件喜事!”
刘秀问道:“是何喜事?“
邓晨道:“你兄长刘縯,还活着!”
刘秀大吃一惊!立即喜道:“真的?!”
邓晨道:“真的!那日你家兄跌落山崖,先被树枝钩住,后落地时,好彩和他一同滚落衙役先落到地上,他摔在那衙役身上,将那衙役压扁,自己却只受了些伤。后来他逃到舂(chong,一声)陵,在那以刘氏宗亲为底,召集众人起事了!”
刘秀立即道:“我其他家人呢?”
“你母亲亡故,你家姐刘元和三个侄女,家妹刘伯姬,还有你叔父刘良和叔母都已经和你兄长刘縯团聚。”
“那我二哥刘仲呢?”
“他现在生死仍不知道。刘縯仍在寻找。还有你!刘縯知道你在新野受他牵连被抓,之后被樊晔押解回济阳时,遇到流民走失,他要知道你也活着,胸中石头也能落地!”
刘秀立即问道:“我大哥现在何处?是否也进了城来?”
樊晔也问道:“李通李轶既然是和你刘縯大哥队伍汇合,这队伍是刘縯拉的!李轶李通为何还敢这么对刘秀和我?“
邓晨道:“咳!你们有所不知!刘縯大哥起兵后,虽然有七八千人,人数太少,打不过官兵。后来他听说已经造反几年的绿林军,因为绿林山一带闹瘟疫,绿林军被迫下山。之后绿林军又闹内讧,首领王凤、王常将队伍分开,各领一路分别逃亡。王凤这一路跑到了咱们这边,因为现在各路义军打着绿林军旗号的人太多,这些所谓义军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刘秀和樊晔立即想起两人在路上碰到那仿若野兽一般,吃人抢掠的“义军”。
邓晨道:“王凤为了正名,因自己祖籍新市,便将自己队伍改称新市军。他们成军时间早,和官军也打过几次,不像我们这些乌合之众。你哥哥虽说自认勇猛,但真和官军打仗,心里也没底。于是就派人去和王凤联系,要和他们和为一处。“
“……是这样?!”
邓晨点头道:“王凤和你哥哥队伍合为一处后,王凤毫不客气,还是继续做头领,先是拆散了你哥哥队伍,和他手下老兵混在一起,说这样才能让新加入的人快点学会打仗。然后王凤又给了你哥哥一小部分人马,让他出去攻占附近几个小地方。王凤自己则带人要先占了济阳县城,之后他还要攻打新野。”
樊晔立即道:“王凤这不等于生吞了刘縯队伍吗?”
邓晨道:“都说天下揭竿反对王莽的队伍都是一家!实际各有各的山头,各打各的主意!原来造反只是为了能不饿死!但力量一强,野心也就大了!都想把别人都吃掉!将来也能坐了天下!刘秀,你哥哥吃了大亏,但王凤人多,战力也强,这口气不忍又能怎样?”
刘秀想起自己也是被李轶李通两兄弟先拉进来,再拼命压制排挤,只能苦笑。
“你哥哥不但队伍被拆散了,就是我们这几个跟前的人,也被王凤强拆开,我只得跟着王凤到了这里。但世事难料,也幸亏如此,我们到这里,遇到了李轶李通后,听说你在城里,本来王凤是要攻打这里的!他可不管这里是新朝天下,还是其他义军占着!但我告诉他你是刘縯亲弟,他们总不好装聋作哑,我这才能救了你俩!”
刘秀只觉气闷。
樊晔也低头不语。
刘秀突然问道:“你们从山涧过来,那没遇到追击我们的官兵吗?”
“哦!我们在山口看到一支千人官兵在那扎营,原来是追你们的官兵?!”
刘秀道:“正是!他们是从宛城追来的!怎么没和你们打起来?!”
邓晨道:“他们人不少!我们和他打,死伤会很重,他们看我们几千人,估计也觉得和我们打,死伤也会不轻。两边人马都不愿打这种硬仗,输赢都在其次,消耗自己力量,太不划算!所以我们过去,他们营门紧闭,谁也没惊扰谁!”
樊晔道:“官兵看到反贼,竟然也这么拥兵自重!”
邓晨道:“天下乱了!带兵的今天带的还是新朝的兵,明天新朝亡了!那就是自己抢地盘的本钱!哪个带兵的不打自己算盘!”
邓晨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续道:“你们在队伍中,王凤看在你哥哥面上,不会把你怎样!但窝囊气总免不了受上一些!“
樊晔道:“再窝囊,还能比方才窝在猪窝里窝囊?!”
三个人都苦笑一轮,默不作声。
邓晨叹口气道:“一会见了王凤,不论怎样,你们好歹都受了,李轶李通他俩趁机挑拨,你们更要隐忍。留得青山在,不怕打柴难。待你大哥回来,这以后的路怎么行下去!我们再做商议!”
刘秀抱拳道:“邓兄,我刘秀多谢你救命之恩!”
樊晔立即也抱拳道:“我樊晔也多谢邓兄救命之恩!”
邓晨道:“造反后,我们要防官军,还要防王凤和李家兄弟,乱世之中,什么买卖都这么艰难!能活多久!全在天意!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邓晨话音一落,三人沮丧无语。
王凤率大军进城后,先是抢掠原来刘秀队伍收集起来财物粮食,又将刘秀招来的人收编进自己队伍。
李轶李通人少,王凤给了他们一些不姓李的人马,将李姓众人也拆分开来。
之后王凤命令原地休整,第二日开拔新野!
王凤吩咐完后,才把刘秀招上来,冷冰冰客气了几句,不提刘秀在也不给刘秀带兵,只让他跟着自己。
这时候有属下进来,跪地回报:“大哥!我们在县衙内找到六匹好马。“
王凤说:“这样正好,留两匹给李轶李通兄弟,其他几匹……”
王凤说到这里,突然看到了刘秀,话语停了,走到了刘秀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刘秀兄弟,可会骑马?”
刘秀吃了一惊,王凤会这么好心,给自己留一匹马?!刘秀立即抱拳作揖道:“王凤大哥!小弟会骑马。”
王凤立即哈哈笑道:“如此正好,你既然会骑马……那我昨日路过农家时,抓到了一头牛,这牛虽然走得慢,但脚力还是要比人强。我这阵中马匹稀少,都要给能打仗的人使……那头牛骑起来,只是走得慢些,总比自己走路强,你明日开始,就骑牛吧!来人!把那头牛牵来!”
樊晔和邓晨立即都面露愤怒之色!
这明明有马,却给刘秀一头牛骑。
骑牛的谁不知道都是放牛小儿!
还有那句“我这阵中马匹稀少,都要给能打仗的人使!”
这就是对刘秀羞辱!
这时候有人已经将那头牛牵入院中。众人看那牛,年岁已大,骨瘦如柴,一只眼睛血红,似乎已经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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