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是哪个年级，又是哪个班级的呢？”
眼珠一转，K咧开嘴，用满含笑意的声音说道：“最近学校里的人只少不多，”顿了下，得出答案“是新来转校生吗？”
这是合理的推测，甚至在知晓校园传说、老师的谨慎叮嘱、同学出事一系列事后，悟也意识到他的到来有多么的显眼，再加上如果这个转校生给人的印象又有独特之处，那么两厢结合被猜出来并不是不可能。
就如他所说的这段时间学校里的学生只少不多。
只不过凭着之前那几句话，现在就这样重复的反问，多少有点夺夺逼人了，和先前知分寸善人意的温柔形象有些相悖。
在遇见这位奇怪的K老师后，悟并没有任何动作，以至于他现在仍旧站在那个柜子前。
说实话即使这个柜子现在变得普普通通，且有一定概率悟接下来的行动也不会有任何效果，但······他还是想堵一把。
失败就失败，畏惧然后犹豫不是他的风格。
悟把握好距离，调整好角度，抬起头，叫住K。
“老师。”少年清亮的声线好听且富有吸引力，叫人下意识看过去。
“过于窥探学生的**，可是不会受欢迎的哦。”吐出的话却没那么好听。
尾音拉长，似乎是在撒娇，配上内容却充满攻击力。
末了，悟转身拉开柜门，抬步进入，关门一气合成。
被吸引住目光的K似乎没想悟的行动如此突然如此大胆，一时睁大双眼愣在原地。
“什么······？”
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得逞的笑容。
K心一沉，快步走出教室。
这个柜里的容量真的有点小，再加上便于拿放用具，柜子设计的并不高，以至于悟的一双大长腿竟不知如何安放。
最后只得抬手撑住顶部防止磕到头，一条腿屈起顶住柜壁，歪头硬是塞了进去。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抚过悟的身体，泛起点点波动。
这种门，是无法从里面上锁的，连个门把手也没有，只要外面的人轻轻一拉，就能看见里面人因勉强的动作而导致变得紧绷的肌肉，好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几秒钟过去，没有动静，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
悟推开门，悄咪咪地看了眼，没有任何人，出来踉跄了下，活动活动脖子，握住手腕揉了揉，这才看向周围的环境。
很好，一模一样的格局，一模一样的设施，就是墙上的装饰物不太一样，这不是先前那个教室。
他这是从一个柜子里传送到另一个柜子，以至于柜子所在的教室也不同。悟并没有常人突然来到陌生地的换乱，虽然事实确实和他事先预想的不太一样。
不过——空间传送吗？真是神奇。
好方便的技能啊，他要是有这种能力，感觉移动会方便不少，有点羡慕了啊……
嗯……不过他似乎也不是不能拥有，悟思索着自己的术式，想着等之后或许可以以这个方向来研究一下新课题。
不过现在嘛——夜间探险开始！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符合外表的朝气，充沛的活力让恐怖的环境都变得没有那么可怕，像是宣布要去做一件大事，还是那种曾被阻拦，却又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兴奋。
柜门再次关上，发出吱呀的声响，在此刻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放大了好几倍，足以让周围听得清清楚楚。
走廊上漆黑一片，空旷得让人无法想象，白日里还是一副人来人往的模样。
整个空间也给人一种扩大了的错觉。
水滴落在池中，清脆突兀，大概是从附近的水池里传来的……又或许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
一根发丝垂落，白色袜子包裹的双脚落在眼前，红色裙子的下摆轻微地晃动了下，连上面水渍晕染开的痕迹也看得一清二楚。
哎？
走的好好的悟，一下子收到大量信息，宕机了一下。
这是什么画面？恐怖片里的幽灵？
受到惊吓的悟下意识伸手，猛地抓住眼前的双脚一拽。
或许是悟的力气不负他的好身材，又或许是单纯没想到有人被吓到会是这种反击型的应激反应，那双脚就这么水灵灵地被拽下来了——连带着它的主人。
天花板上的那东西倒在地上，一块红色一块黑色，躺得乱七八糟。
悟后退一步，手捂住眼睛，微微张开指缝，观察眼前的场景。
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主要是他的视力非常的好，能将普通人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能尽收眼底。再加上他的脑子也特别好使，善于分析眼睛收集到的信息，容易看了就记住。
而且大脑这种东西，越冲击越不想忘的东西，越是会一遍遍地在脑子里回放。
总而言之，悟这是在为自己未来愉快的生活做考虑。
黑乎乎一团的头发抬起，露出苍白的脸庞，看上去不过十六七的样子，大概率曾经是个学生，红色的裙子质量很好，即使这么久了也没有掉色，没有染上对方暗淡的皮肤。
总之虽然狼狈，但还是个人样，没有什么全黑连眼白都覆盖的眼睛，嘴吧合不拢一样的张张合合，更没有环绕在耳边浑之不去的让人听不懂的悄悄话……
悟有了沟通的**，刚才多少有点自己吓自己了。
“喂，小鬼，是这么叫吧？”
那东西抬头，有些害怕，往悟四周看了看，才小声反驳：“不是小鬼。”
“……”
“不是小鬼？那叫你什么？”
“......”这回轮到对方沉默了。
“是吧，只是一个代称，等你想好了，再改可以吧。”悟好心递台阶。
“......”
“别不说话啊，先前路灯下的那个也是你吧。”
沉默的女孩终于点了点头。
“这次倒被你吓到了，原来鬼是真的爱吓人的吗？”
听到这，红衣女鬼胸口起伏了下，声音也大了些。
似乎在说：你明明就没有被吓到！
悟笑笑，蹲下来看着眼前湿漉漉，身上衣服没有一丝要干的趋势的女鬼，“如果不是为了吓人，那是为了什么，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女鬼犹豫了下，说：“这里很危险，你会死在这的。”
悟点点头，“这样啊——”
“你不要不当一回事！是真的！”
“我都出现在这，虽然不记得原因，但你也不会想变得和我一样吧。”说到后半句声音放低，若是鬼真有怨气什么的，这时候估计会涨上不少。
听了这番话的悟并没有她预料中的震惊害怕，也没有自视甚高的有勇无谋，仍旧同之前一样，点点头，表示他在听，而后说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果然，你是一个好鬼呢。”
“什么？”
“没什么，”悟伸手，“地上不凉吗？先站起来再说吧。”
女鬼抿抿唇，但在他的目光下还是站了起来。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真的会死的。”
“是是，我知道了。”悟不以为意地点头。想了想还是添上一句：“我也是真的挺强的。”就当是安慰，这下对方应该能放心。
女鬼：“······”无法沟通，她就知道能独自一人来的，吓也吓不走的，不是一般人……
越想越气了——
是他的错觉？这个女鬼是不是突然心情沮丧起来了。
不过，幽灵与人的情绪产生的方式是一样的吗？
算了，想不通的事就放一边，他又不是心理方面的专家，老研究什么心啊情啊，有些太苦大仇深了吧，不符合他的个性。
这种事在惠身上还差不多。
一人一鬼各怀心思，默契地放下话题。
耳边水声嘀答作响，年久失修的水龙头差不多也是如此了。
“你要不把自己弄干？这声音像个人形定位器一下，在这么环境下多少有点渗人了？”刚才就注意到了，悟如此提议。
女鬼可疑地沉默了。
“你不会没有尝试过吧。”
“……我试一下。”
将裙摆拧紧，顿时大量水珠脱落，落地的时候又消失不见，地上没有丝毫痕迹。
松手后，衣服果然干了许多，然而下一秒又像是浸在水中，湿透了，不过好在这次没再滴水了。
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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