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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夏云烨在岑哲复知道六一分手计划后选择不逃跑，同时他发现寇寒寻已经两周多没回宿舍了，放假后他直接和岑哲复去无人小岛旅游，岑哲复在碧海蓝天向他求婚。
你的选择是：答应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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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烨盯着静静躺在首饰盒里的钻戒半晌。
“怎么？不喜欢？”岑哲复摇了摇夏云烨。
万里无云的天悠蓝清澈，海浪一层层拍打沙滩，暖风吹拂，棕榈树宽大的枝叶沙沙作响，往米白沙滩投下摇摆不定的水滴状阴影。
“太漂亮了。”夏云烨轻声道，无论他是否愿意，当下最好的选择是顺应岑哲复。“你帮我戴上。”
岑哲复取了戒指，戴在夏云烨的右手的无名指。
“傻瓜，应该戴左手中指吧？”夏云烨揶揄道，“无所不知的学神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连我这种呆瓜都知道的常识。”
“你不是呆瓜。”岑哲复隔着头发亲了亲夏云烨的后脑勺，“右手无名指意味着你是上帝降予我的最宝贵的恩典。”
“没听说过你还信这些，之前咱俩去寺庙，我说买个同心结，是谁说要相信科学？”
“我现在信了，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灵保佑。”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夏云烨轻笑，“那我的恩典在哪？”
“在我们的房间。”
“哎呦，我还想再晒会儿太阳...你发誓今天不碰我，我就回去。”
“...我很难答应。”
“混蛋！”
“其实也没必要非要在房间，沙滩也未尝不可....”
“放开！我后悔了！我要跟你分手！”夏云烨半假半真，“你从来没认真考虑我的想法。”
岑哲复的手停了下来，他全身变成僵硬的铁板，微微低头，高挺的眉弓洒下浓黑的阴影，完全遮住眼睛的神采，语气有了三分阴郁，“你说什么？”
“...我开玩笑的。”夏云烨见岑哲复阴晴不定的样子，心里一咯噔，暗自庆幸刚才没有拒绝岑哲复。
不知为何，他开始恐惧违逆岑哲复的想法。
岑哲复依旧挺直上半身不动弹，夏云烨咧开嘴堆满讨好的笑容，自我献祭似的解开领口下面的第一颗纽扣，“你想在这的话，也不是不行...”
一周后，岑哲复和夏云烨回到岑哲复买的新房。
“不用去见你爸妈？”
“他们到国外去了，最早要到后年春节回来。”岑哲复打开手机，“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今天的号全满了，明天行不行？”
“我都行，随时都可以，不着急。”
第二天早上六点，夏云烨被岑哲复叫醒。
“宝贝...起床喝点粥去登记了，我预约的第一号。”
“为什么要这么早啊...”夏云烨痛不欲生，起床气看见一桌子包子、蒸饺、韭菜盒子、凉拌三丝、南瓜小米粥烟消云散。
“早餐做这么丰盛...我都长胖了。”夏云烨掐起腰上的一层肥肉给岑哲复看，“你想把我喂成猪啊？”
“哪有，随便做了点。”岑哲复顺着夏云烨的手，搭在他腰间捏了捏，“是胖了点，没事，多运动运动两天就减下去了。”
“运动很累的...”
“我动，你出汗。”
“啊，你太油腻了...”夏云烨拿起包子塞住岑哲复的嘴，笑骂道，“把人追到手了就开始胡说八道、展露本性了是吧？收敛点，小心人吓跑了。”
“不会。”岑哲复搂着夏云烨，“他那么爱我，不会跑掉的。”
岑哲复牵起夏云烨的手，“怎么这么冰？今天要穿件薄外套。”
“没事，我缓会儿就好了。”夏云烨任由岑哲复搓揉他的手指。
他害怕岑哲复，他分不清岑哲复是真心爱他，还是仅仅因为顺从了他的想法。
明明从种种迹象都表明，岑哲复是个完美伴侣，岑哲复不会伤害他。
可真的如此？如果愿望得不到满足，岑哲复是否还会体贴如往日？
...
联邦婚姻关系统筹局，是联邦下设ABO婚姻关系筹划的一级单位。
由于联邦Alpha、Omega数量极其稀缺，适龄Alpha和Omega必须接受强制指定的婚配，并在规定时限完成生育指标。
相对而言，Beta的婚姻并无硬性要求，原则上可以自由恋爱并登记结婚。
“岑先生您好，很抱歉通知您，由于您是S级Alpha，按照联邦第一婚姻法的第一百三十条规定，您的配偶必须是C级以上Omega。
我们为您推荐五位候选人，您可以在休息室稍作停留。
如果难以做出决定，也可以选择在十四个工作日内自行提交至婚姻关系统筹局一楼自助机，感谢您的配合。”
“我已经和配偶完成永久标记，不接受更换配偶。”岑哲复的嘴巴抿成直线，几乎看不见嘴唇。
“很抱歉通知您，根据联邦第一婚姻法...”
“够了，我知道婚姻法，联邦第一宪法第一条赋予全部公民自由平等的权利，我有权自由选择婚配对象。”
“联邦第一宪法第二条规定，Alpha和Omega受特殊法律保护，同时应当履行特殊法律所要求的义务。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否则为什么您生而享受优待呢？
何况像您这样优秀的Alpha，如果不和S级Omega结合，很有可能面临血统被稀释的后果，对联邦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损失。”柜台里的Beta工作人员露出客气得体的职业微笑。
“那我不结了。”岑哲复格外烦躁，近乎失去理智般像个小孩子置气。
“呲！你干什么？”夏云烨扯了扯岑哲复的衣袖。
“他在骂你。”岑哲复愤愤不平。
“他骂我什么了...Alpha和Beta只能生出Beta，这不是初中生都知道的常识吗？”夏云烨抚了抚岑哲复的背。
“我都不生气，你一个人生闷气没意思。”
“Alpha自行登记的期限为16岁至24岁，您即将到达最后期限，届时我们会发送候选Omega名单至您的私人邮箱，请记得查收。”
岑哲复压抑的怒火喷涌而出，“欺人太甚！我都说了不考虑别人！你们难道不知道Alpha的永久标记意味着选定终生伴侣吗？就这样还要强迫...没有天理。”
岑哲复捏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发生什么事情？”穿深蓝色制服的经理走过来。
工作人员回复，“岑先生的配偶是Beta，不符合S级Alpha婚姻登记要求。”
“了解，两位请随我到休息室。”经理带岑哲复和夏云烨到休息室，关上门后，倒了两杯温开水过来。
夏云烨面露羞愧，接过纸杯说，“不好意思，我的伴侣情绪有些激动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豁免条件？”
经理微微一笑，“对于你们的遭遇，我们深感抱歉。Alpha和Omega婚姻对象限制条件是联邦统一规定，暂时还没有豁免条件。不过...”
“不过什么？”
“今年初第一研究所开启改造计划，征收一批符合条件的Beta改造为Alpha或Omega，您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联系研究员了解详情。”
...
黄昏，强风在街道做最后的清扫，吹干净天空的云彩。
暖阳立在树梢，最后一丝眷恋镶嵌在叶边的金丝上。
夏云烨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定定望着茶几上的宣传册。
电视正放着紧追不舍的Alpha和拼命逃跑的Omega的庸俗爱情喜剧。
娇软的Omega哀怨道，“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贪恋我的信息素罢了！”
“你的信息素不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么？我爱你，爱你的所有！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手术，洗掉我的标记？”强壮的Alpha犹如小山，将Omega逼在墙角，霸道野蛮的信息素让Omega娇喘着软了腰杆。
Omega娇喘，“卑鄙无耻，你除了用信息素压制还能有什么招数？你跟外面乱放信息素、吸引Omega发热的Alpha没有区别！我宁愿死也要摆脱你！”
Alpha红着眼，狂狷大笑，“对，我就是无法控制理智，对你我全无理智可言，求我，我会让你解脱...”
Omega情热难已，被Alpha推进房间。
“就算你能标记我一万次，我还是恨你！”
电视剧插播广告：“强效抑制剂，专业解决AO发热问题二十年，用一支，顶十天，用五支，顶三个月！超长续航，搭配信息素遮盖贴，让周围的人分不清你和Beta的区别！”
岑哲复洗完碗，坐到沙发上，切换到动物纪录片频道。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强迫。”岑哲复搂住夏云烨，在他的额头落下蜻蜓点水的吻，“身体重要。”
“我不接受改造的话，你怎么办？只剩下大半年的时间...”
疯狂的想法闪过夏云烨的脑海，如果岑哲复被强制匹配Omega，当信息素的吸引战胜理智，衍生出爱欲，他是不是就能摆脱岑哲复了？
“能逃逃，不能逃我就注销身份。”
“呔，少说胡话，你难道要当一辈子黑户？当你正经工作一个都找不到，只能到垃圾堆讨吃的时候，绝对会后悔，还会怪罪我连累了你大好前程！”夏云烨毫不留情说出事实。
“再说了，就算你现在能控制，万一遇到匹配度100%的Omega，我拿什么跟人家比？萎缩的腺体？还是闭合的、无法生育的孕腔？”
“不会的，我发誓，我这辈子只认定夏云烨一人...你要是不相信，我把腺体割了去。”
“别...”夏云烨牵起岑哲复的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岑哲复真不管不顾割了腺体，估计他要被联邦法院判误导Alpha割除腺体的重罪，更不必想岑家的怒火，他可承受不起。
“我们先试试好吗？你看这册子上写的，只要没有实现最终转化，随时都可以停药，90%的被试在停药后一个星期重新恢复为Beta，身体机能恢复到初始水平，未发现药物的不良反应。既然没坏处，而且过程可逆，我想试试看。”
岑哲复感动不已，信息素萦绕夏云烨的发丝，“云烨，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你绝对不会后悔...我明天就到公司上班，我会照顾你到永远，不要有任何担心...”
夏云烨勾起嘴角勉强笑了笑，他宁愿岑哲复幡然醒悟，不再花心思锁住个Beta，乖乖和Omega结婚生子。
世界上消失一个Alpha是巨大的损失，而消失一个Beta无关痛痒，如果转化成功，反倒是能产生些生育繁衍的益处。
注射药剂的第五天，岑哲复能闻到夏云烨腺体散发的信息素。
“不喜欢？”夏云烨仰头看岑哲复快要吐了的样子。
“没有...只是我太长时间没闻过Omega的信息素，反应有点过激了。”
那真是太好了。
夏云烨缩紧后脖子的肌肉，期盼能够多放出点味道，最好是能让岑哲复闻到一次吐一次，忍受不了分手。
空气隐约带了丝苦苣味。
岑哲复的脸变得更白了，他从夏云烨身上下来，捂着嘴说，“抱歉宝贝，我去趟厕所。”
夏云烨也闻到了。
真是没有人喜欢的味道呢。
夏云烨露出重获希望的笑容，他记得岑哲复最不喜欢吃青菜。
第三个疗程，夏云烨的皮肤越来越白皙细腻，头发越来越柔顺，也越来越经不起痛。
他开始频繁发烧，走在大街上能感受到某些Alpha不怀好意的凝视。
他开始迷恋岑哲复的茉莉龙井的信息素，如果岑哲复下班晚了，他会缩在岑哲复的衣柜睡觉。
他越来越觉得困倦，即便他一天睡二十个小时，记性也慢慢变得不好，注意力只能聚焦在岑哲复身上。
岑哲复加班越来越多，他手头上有四五个项目。
“对不起，宝贝，我必须出差三天。”岑哲复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不敢正视夏云烨的眼睛，“这次谈的项目很重要，你知道我现在在竞选项目负责人...”
夏云烨裹了羊绒披肩目送岑哲复离开。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他以前从不在乎岑哲复的陪伴，但现在一天到晚必须闻到岑哲复淡淡的茶香，心脏才不至于乱跳。
岑哲复不爱回来，是因为他的信息素太过苦涩？
不是的，是他坚持和自己结婚，不惜脱离岑家，需要挣钱。
夏云烨无法思考，他需要岑哲复，衣服残留的气息到第二天下午被他的信息素所覆盖，他好冷，好想打电话叫岑哲复回来。
而他最后所做的不过是一直待在衣柜，用岑哲复的领带狠狠缠绕在脆弱的腺体上摩擦。
岑哲复打开柜门的时候，夏云烨贪婪地抱住岑哲复的腰腹，乞求他的标记。
岑哲复搂着他，声音嘶哑，“停药吧。”
但是研究员欺骗了他们，或者说夏云烨是10%的幸运儿，停药后症状并没有好转，夏云烨连续发烧了两个星期后转化为D级Omega。
“最终还是没能达到要求啊...”夏云烨躺在病床上叹息。
三天后，夏云烨因为器官衰竭而去世。
岑哲复在一年后摘除了腺体，终生未另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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