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到了,你倒是白担心了,别的资料缺货,还就这本,没什么人光顾,书店里还有一大摞呢。”真伏华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练鸣清。
“你以为遍地是学霸啊,这本是给映轩准备的,放眼全县,能看得懂的没几个。”练鸣清接过袋子拨拉了几下,从中抽出一本。
“别老吹捧我,咱班学霸就一个,那就是战神。”后面跟出来的蓝映轩接过资料,翻了翻。
“战神是战神,你是咱们班的蓝神。”真伏华从李阿姨手里接过碗,咕咚两下就干完了。
“擦擦汗再进去。”见真伏华要跟着进屋,李阿姨连忙把准备好的毛巾塞了过去。
“练哥,你猜我在书店碰到谁了?”真伏华在练鸣清身后边擦着汗边道。
“你梦中情人危怡雯。”练鸣清开玩笑道。
“可不能乱说,一个班的,见面多尴尬,”真伏华红着脸道,“是二班的腾汀,跟他聊了会天,唉哟,把我给气死了。”
“二班的腾汀?”二楼温度更低,怕真伏华一热一冷给闹出病来,练鸣清便在一楼客厅坐了下来,随手翻起买来的资料,“好像是个埋头读书的优等生吧,跟你结仇了?”
“没错,二班除了杨又夏,就他成绩最好,”真伏华也一屁股坐进沙发,“跟他一聊,我才知道,咱们老魏受了不少委屈呢。”
“老魏受委屈?”蓝映轩赶紧合上手上的资料,凑过来问道。
听真伏华一讲,练鸣清没想到还能有自己的事。
这次期末考,练鸣清和真伏华的逆袭,让魏乾很是显摆了一回,走路都自带背景乐,雄赳赳气昂昂。
一班的班主任沈蕴岫是个更年期的老妇女,一直视魏乾为竞争对象,什么都想跟他争一争,这次年级前十的名次,一班下去了一个,三班上来了一个,沈蕴岫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在班上骂了这个骂那个,逮着谁就撒一通怨气,弄得一班学生怨声载道。
在办公室里,听到魏乾一脸得意地跟李家琦说练鸣清和真伏华埋头学习的事,沈蕴岫于是各种的阴阳怪气,酸话连篇,明里暗里地讥讽练鸣清真伏华烂泥巴扶不上墙,两个小流氓哪有什么节操,之所以名次提前了,是因为考试时位置坐得巧,跟她班上的学霸相邻,抄了人家答案。
魏乾当场黑脸,但他平时又是一个自诩君子之风的人,不好跟一个女人拌嘴,只得憋着一肚子气。
“不会吧,放假前也没见老魏有什么异常呀。”蓝映轩道。
“老魏哪会在我们面前提这个呀,再受气,回到班上面对咱们仍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真伏华恨声道,“滕汀去李老师那交作业,亲耳听到姓沈的老妖婆在那叭嗒叭嗒呢,声音大得很,咱们进步了,好似她倒受委屈了。”
“姓沈的在咱们学生中,一向风评不咋的,可是以前也没见她对你有什么意见呀。”蓝映轩不解地道。
“以前我和练哥心思没在学习上,她巴不得咱班上都跟着一样呢,现在我和练哥成绩好起来了,她感觉有压力了,怕自己的教学业绩又比不过老魏,还不逮着机会就放屁啊。”
“老魏生气可理解,你气什么气,要下沈妖婆的脸,我们就继续好好学,有她打脸的时候。”练鸣清好笑地道。
“没错,争取考个好成绩,气死她。”真伏华充满斗志地道。
“也算是咱们学校的名师了,没想到是个这种没格局的人。”蓝映轩唉声道。
“名师个屁,她就是嘴巴子厉害,有点业绩就被她说得天花乱坠,在领导面前不知道多会邀功请赏,其实一班的人没一个不嫌弃她的,”真伏华不屑地道,“你细想想,一班除了钟曦林何伦几个纨绔子弟,哪个不是捧着书本啃的呆子,中考成绩最前面的都在一班,别说李家琦老师了,就是让老郑去当一班班主任都能带出好成果。沈妖婆得了便宜不知足,还老在班上阴阳怪气损这个损那个,要是有人成绩往下掉了,她能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到,嘴巴臭得要命。”老郑是三班的体育老师郑铮,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蓝映轩点点头,“有次在厕所里听到一班的人在编排她,说得好难听。”
“钟曦林日子岂不是好难过。”练鸣清好笑地道。
“咦,这点倒怪了,”真伏华道,“钟曦林那个学渣在一班舒坦得很,沈妖婆嘴臭,无差别攻击,可对钟曦林宽容得很,基本上不会管制他。”
“她眼里只有成绩,肯定只盯着爱学习的。”蓝映轩道。
“那倒不是,何伦也是学渣吧,一班但凡有点反常,沈妖婆的账就算到何伦头上,成了一班的背锅大侠,要不然何伦怎会有何大侠的浑号,就是他自己班上同学取的,”真伏华撇嘴道,“钟曦林是学渣,可家里有钱呀,听说沈妖婆得过他家不少好处。”
“别乱造谣。”练鸣清瞪了一眼。
“没造谣,我只是信息的搬运工,都是从一班人口中传出来的。”真伏华嘻笑道。
“这种八卦用在高考作文中,得不到高分,有这碎嘴的功夫,能多做几张卷子。”练鸣清哼道。
“对对对,走,上楼刷题,我要给老魏长脸,我要气死沈妖婆。”真伏华豪气万丈。
练璨到家已是深夜十二点多,本以为儿子睡了,没想到还在书房刷题。
练璨附庸风雅,在自家特意装修了一间书房,有大红酸枝的书桌书架,有花梨木的书画大板桌,有小叶紫檀的茶桌小几,还有摆满各种瓷器饰品的黑酸枝博古架,墙上挂了几副岭南画派的名家画作,布置得倒是书香四溢文气斐然,可一年到头练璨在书房呆过的时间,加起来还没练鸣清一节课的时间。
练鸣清把蓝映轩真伏华叫到家里来学习,练璨终于发现书房能真正派上用场了,把书架上那些用来充脸面乱七八糟的书一古脑的丢了,摆上了儿子的学习用书。见学习用书摆上后,书架还是空荡荡的,又给了练鸣清一大笔钱,让他多买些能用得上的书籍。
练家的财产,练鸣清别的还没继承到,书房算是第一个被子承父产了,练鸣清成了它真正的主人。
“小蓝小真今天没在这住?”见练鸣清已在收拾文具,练璨探脑进了书房。
“好几天没回家,阿华担心爷爷奶奶起夜,映轩明天早上要去店里帮忙,说是蓝叔从花桥进了不少食材,帮忙处理,”练鸣清回头问,“怎么这么晚回来?”
“和你王响叔叔一起喝了点酒,”练璨见儿子眉头一皱,赶紧补充道,“没喝多少,主要是聊天。”
“这段时间没体检吧,明天约一下。”
王响?练鸣清对这人还是有点印象,和他爸练璨是高中同学,一直有联系,关系相当亲近,可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上辈子练璨被人坑了,资金链断裂,四处求告无门,后来在王响的牵线搭桥下,从一民间借贷机构借了大笔款项填补窟洞。本以为是老朋友介绍,十分稳妥,结果才发现中了人家的圈套,稀里糊涂卷进非法集资,没过多久,借贷机构崩盘,练璨的债务越拉越大,最后只得好几个项目破产清算,鸣天房产一蹶不振,练鸣清耗尽精力,也只能维持半死不活的状态。
王响本事不大,却喜欢白日做梦,经营一家炒货铺子却老想着能和练璨一样暴富暴贵,以老同学的名义和练璨经常粘在一起,为的也是想能找到路子,实现一夜暴富的梦。直到练璨临死前才知道,一直当知心朋友的老同学,竟然是个白眼狼,平时对他照看不少,哪想到人家一直眼红嫉妒自己的富贵,为了一月几万块钱的干股红利,竟然伙同竞争对手给他设局。知道实情后,病重的练璨更是加剧了病情,早早断了气。
“又要体检?这才几个月呀,人家几年也不检一次,我这一年要检两次?”练璨想不通,一直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儿子,怎么突然对自己身体关心起来,还关心过头,实在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人家是人家,人家又不天天胡吃海喝,又不去福泉厦杭按摩洗浴,你约不约?不约的话,我明天不去补习,去医院给你预约。”
“去去去,”练璨有些尴尬地道,“你这孩子,什么话都胡咧咧。”好不容易转变了,心思全花在学习上,可不能因这我这破事耽搁宝贝儿子的学习时间。
“跟王响聊些什么呀?”练鸣清貌似无意地提起。这个时间段老爸生意好得很,应该不存在对外借贷的事。
“东扯西拽的,没什么特别的,”练璨随口道,“今年他店里生意还可以,于是想买辆车。”
“买车?想买什么样的?”一提到车,练鸣清忍不住拍了一下自个脑袋,什么破记性,差点忘了还有那档子事。
因为练鸣清的驾照还没拿到手,又嫌弃驾校的教练车难约,练璨为了给他试试手感,年初给儿子买了一辆日系车。不过,上辈子的时候,九月份刚开学不久,有了驾照的练鸣清,开车上路试车时,车子被人给砸了,还与人发生争执,大打出手,对方人多,结果双方都进了医院。
“他还能买什么高档车,能代代步就不错了。”
“爸,”练鸣清想了想,“要不把我那车卖给他吧,我驾照还没下来,车子也没怎么开,跟新的差不多。”
“你不是说要练练手感么。”练璨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说,一时有点不相信,毕竟以往儿子从他这里要到东西后,特别护食,跟个貔貅似的,只进不出。
“车库里不是还有两部么,怎么啦,你舍不得?”练鸣清含笑道。
“什么话,对你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家里确实还有两部车,都是练璨平时用来装脸面的高档车。儿子实在是要开出去试着上路,也没什么好宝贝的,大不了撞墙后再买呗。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可别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不收钱。”
“三十万都没到的车,收什么钱,给他用就是了。”练鸣清果然没猜错,他一提把自家的车转让,老爸却是想直接送给王响。
“那不行,感情深厚送点别的都可以,车子哪能送啊,牌照什么的手序都是我的名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车子在用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事,还不得牵连到我啊。”
“对,那倒是,”练璨点点头,“手续还是要弄齐全。”
“念在朋友情分,就让王叔叔给五万呗。”
“五万啊,是不是太多了……”
“爸,买来七七八八可花了将近三十万,正好补习费要续,五万我是用来交补课费的。”
“好好好,五万就五万,他也应该知道捡了便宜,”练璨笑道,“要补课费就直接说,干嘛这么七拐八拐的。”
蓝宇并没费什么气力就找到了妹妹蓝欣萍,但时机却是抓得很准,蓝欣萍因为酒店关张的原因,正准备过几天出外打工。
蓝欣萍本想着,自己凭本事在景宁活出个人样来,让前夫一家看看,她也不是离了婆家就不能活的。没成想,时运不济,好不容易在酒店做出了些成绩,酒店却因为卷入非法集资大案被查封,瞬间失业了。
一听哥哥找上门的来由,蓝欣萍一时不知道怎么应话才好,一直懵怔的状态流着泪。
“哭啥啊,还惦记着钟政那个负心汉?”蓝宇不乐地道。
“谁会惦记那个妈宝男,我是不好意思见你。”蓝欣萍之所以不跟哥嫂来往,就是觉得被婆家扫地出门丢人,没脸面回去。
“要不是映轩的事在村里传开了,怕你受影响,我早也来找你了,”蓝宇慨叹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只要自己不把它放在心上,也没什么不好见人的,你侄子又没违法犯罪,用不着躲躲藏藏。亲戚朋友吧,愿来往的就来往,咯应不想来往的,我也不在乎。映轩的性向你会歧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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