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之后精神有些恍惚，神识有些眩晕，她按了按太阳穴，起身催动浑身灵力，好生调息了一番。
那人……不像是梦境中人。
她心事重重出门。
“师姐，你怎么了？”姜忱瞧她脸色不好，关心道：“师姐，不舒服的话就留在寒冰峰好生休息吧，宗门大比我一人去也无碍的。”
林清悦想到梦境中姜忱一人站在角落寂寥的模样，于是摇了摇头：“无事。”
好在头晕只是暂时之症，到宗门大比会场时，她已经好了不少。
“师妹，这边！”大比台下，云从意朝她招手。
这声呼唤将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了林清悦身上，众人自也注意到了林清悦身后跟着的姜忱。
“那位弟子是谁？看着和林师姐好生亲近。”
“是掌门新收的徒弟姜忱，林师姐亲自教的，也是此次夺冠的热门人选之一。”
场中对姜忱的议论声络绎不绝。
姜忱去进行比赛抽签时，灵药峰的天才炼丹师谷舟走了过来，趁势给了林清悦一瓶极品养灵丹。
“你要的丹药。”
“多谢。”
谷舟皱了皱眉，还是开口问道:“极品养灵丹是用于养护灵脉，只有灵脉受损之人才会使用，你灵脉出什么事了？”
“不是给我自己用。”
谷舟听完，皱着的眉略微舒展，不过一会，清清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下回做人情的东西别来找我，浪费我时间。”
“行。”林清悦颔首，说是这么说，下回有什么需要还是会找他。
云从意这时也走了过来，瞧见谷舟笑呵呵道:“谷大少爷，近期我起早贪黑修□□有些头晕目眩，可否给我炼制几瓶……”
“滚。”谷舟满脸黑线，问剑峰这些人真是把他当私人医师了。
林清悦见云从意走来，忽而询问道：“你如今助教问剑峰弟子，可知林齐玉如今在何人门下。”
云从意一愣，林清悦素来对自己这个表弟十分不上心，怎么突然询问起他来了。
“在陈进，陈长老门下。”
“帮我查下他和陈原的日常。”
“怎么了？”云从意一惊。
“我怀疑他在门内有仗我之势欺负同门的行为。”林清悦想到那个梦，总觉得一切隐隐有所预兆。
谷舟道：“你总算对你这个表弟起疑了，我瞧他不对可许久了。”
谷舟在灵药峰，与各峰人都多有交涉，自是知道的东西多些。
“怎么说?”林清悦问他。
“……”
＊
姜忱这时抽完签回来了，远远瞧见林清悦在与二人说话，三人十分亲近相熟的模样。待他走近了，师姐也未瞧见自己。
直到谷舟和云从意相携而走后，林清悦才发现早已站在自己身边许久的姜忱。
方才顾着去询问林齐玉之事去了，竟没注意他是何时回来的。
“抽签结果可有出来?”
姜忱一言不发递给林清悦，林清悦一览，见他运气不错，抽到的都是些还在筑基，祭符的选手，便放了心，这些人自不是姜忱的对手。
林清悦点了点头，将方才谷舟给的极品养灵丹拿出:“一会上场前服用一次，能减缓你的灵脉滞涩。”
姜忱起初并未伸手去接。
“是方才那位灵药峰师兄给的吗？”
林清悦嗯了一声。
姜忱言笑晏晏接过:“多谢那位师兄了。”
“师姐，我去比试了。”
他转身走出看台，路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时，将那瓶极品养灵丹粉碎殆尽。
＊
林清悦选了个最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位置旁坐着的是阔刀峰峰主蒋天齐的女儿蒋梦铃，她本还在同几个符峰的弟子攀谈，见了林清悦，立马变了脸色。
蒋梦铃在修习上天赋不好，花的心思与努力比常人多了好几倍，自然也受了不少苦，于是对这种被天赋眷顾的天子骄子哪哪都不顺眼。
她已是元化后期，在同龄人里是为佼佼者，比之林清悦，却如此微不足道。
“林师姐已是凝婴境了！”身边忽有人感叹。
蒋梦铃咬了咬唇，语气中带着酸意：“不过都是靠天赋，可天赋好又怎样，他们问剑峰素来风水不好，每一代弟子中，要么半路陨落，要么走火入魔，就没几个修成正果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和她那些前辈一样……”
“谁允许你议论前辈的。”林清悦本来不想和蒋梦铃之流争论，但见她议论上了长辈，便禁不住出言讽刺：“我问剑峰诸辈修习皆靠自己，只论行径不论结果，不像某人靠爹。”
场中不少人听了此言，噗呲笑出了声。谁不知道这蒋天齐为自己女儿砸了多少天材地宝，那些东西换作场中其余任一人恐早已突破元化境了。
“你……”蒋梦铃气的跺脚，她争论不过林清悦，于是便扯了扯身旁素以一双快嘴闻名的符峰小师妹秦霜求助。
秦霜却丝毫未听进二人拌嘴。
她平素对修习无甚兴趣，相反更爱做些生意，聚敛钱财。方才逮着蒋梦玲只为兜销自己的商品，然同蒋梦玲说了半个时辰，却见她丝毫没有要买的意思，于是正打算另觅客主。
就在此时，林清悦视线与她相撞，她当即甩了蒋梦玲眼巴巴的凑到了林清悦身边：“真是恭喜师姐再创新境了！”
蒋梦铃：“你们……”
她气的不轻，然过了一会，见没人再搭理自己，只得甩袖讪讪作罢:“算了，我才不在意你们怎么说。”
林清悦其实平日与秦霜并无甚交集，秦霜却突然挽了她的手，一副与她十分熟稔的模样。
“师姐要不要看看我这万古冰川的玄晶神铁，我可费了好大力气才从昆山派的弟子手里抢来的……”
“玄晶神铁？”林清悦本要甩开她的手，闻言展露了一丝兴趣。
书上记载，万古冰川中的玄晶神铁是世间最适合铸剑的材料，用其所铸之剑坚硬无比，自带屏障，能抵御魔气侵蚀。
“可否先让我一览。”
“当然可以。”秦霜爽快道。
云从意在其观望，却并不觉得秦霜能拿出什么玄晶神铁来，这人素来爱招摇撞骗，以次充好，骗取单纯弟子的钱财与灵石。
这回胆子竟大到去骗他那最是火眼金睛的师妹，他索性抱胸等着看秦霜好戏。
秦霜从她的储物袋中拿出了另一个储物袋，只见那储物袋上还有昆山派的标志。
“不是吧，你真抢的昆山派？”云从意睁大了眼睛。
秦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以示回应，然后打开了储物袋，拿出了两枚通身漆黑，闪着微微光泽的冰石。
“这是玄晶神铁？”云从意狐疑道，他自是见过玄晶神铁，然他见的那些，无一不是宛若冰晶一般。怎会是如此黝黑，普通的就如路边随意捡起的石子一般的玩意。
林清悦却与云从意的反应大不相同，她有些震惊，复杂的盯着面前的石头。
这竟是极品玄晶神铁!
只有极品玄晶神铁，因埋于万年冰川最底端的矿源处，才会呈通身漆黑之状。
若用极品玄晶神铁铸剑，可成极品宝剑。
林清悦忽然画面一闪，闪过梦中那把剑。
碎焰……观之好似也是用这样的极品玄晶神铁所铸。
抛开这个不谈，姜忱现下用的那把剑也的确破烂不堪，在名剑如云的问剑峰中实在格格不入，显得颇为寒碜，确是该为他铸一把好剑了。
林清悦愣了半晌抬头询问秦霜：“你确定，你所抢之人不会来找你寻仇？”
极品玄晶神铁十分难得，寻常修士自是难以获得，最起码得是凝婴境以上修士，花上三天三夜之功。 而昆山派凝婴境以上的后辈，据她所知，也就只那一人。
秦霜灿然一笑：“当然不会，那就是个傻子，他估计都不知道抢他之人是我，你要不要，三千灵石贱卖给你，实在是我拿着也没用……”
林清悦哑然失笑。
昆山派那人，表面总一副仙风道骨，正人君子模样，实则心思深沉，若说丢了东西被谁所抢都不知，那她是万万不信的。
极品玄晶神铁卖到如此价钱，想是秦霜并不知晓她手中的这几块石头的价值。
“成交。”林清悦当机立断道。
日后若与那人碰上，他若索要，大不了就打一架，她与那人，打过的架还少么？反正最后赢的也总是她。
“好嘞，我这就给客主装上。”秦霜一脸喜气洋洋，云从意却大为不解。
等秦霜包装那两块石头时，云从意将林清悦拉到一边，小声提醒：“她卖的那个是假的，我家中有真的，不长这样，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派人去神都取……”
林清悦正要答话，却见秦霜已经包好，悄悄走到云从意身后哇的叫一声，吓了云从意一跳。
“说话声音这么大，我都听到了，我的买卖，一经敲定，不准退货，林师姐，给你。”
林清悦接过，秦霜又瞪了云从意一眼径直离开了。
云从意良久回神才道：“一会我定要告状到她师尊那里。”
“行了，不必了，这玄晶神铁是真的，且是极品，是以品相才与普通不同。”林清悦道。
云从意半信半疑:“那行，日后你若需要什么可直接与我说。
台下这么一来二去，台上宗门大比已经拉开了帷幕，宗门大比为淘汰赛制，随机分配对手，获胜者将进入后一轮比拼，以此类推，决出最后十强，再一一相互比拼决出最后名次。
姜忱顺利来到第三轮，而这第三轮随机匹配到的对手竟是……阔刀峰的戚让海！
由于林清悦事先嘱托，让姜忱暂时隐藏修为，以免引起修为高的对手注意，是以此时在场观战之人皆以为姜忱不过是个筑基期的新人。
而戚让海虽也是新人，然有三大家族之一的戚家鼎力相助，使他在宗门大比前便已突破筑基期，到达祭符初期。
“哟，这姜忱不是掌门新收的亲传吗？听说还是林师姐亲自教导的，这修为实力，怎么看起来还比不上寻常弟子啊。”沉默了许久的蒋梦铃此刻终于找到了机会奚落林清悦。
林清悦却不理她，直直的只看着台上，期间悠闲的喝了半碗茶，纯纯的把蒋梦铃当成了空气。
蒋梦铃冷哼一声，也不再自找没趣，重新看回了擂台之上。
等她阔刀峰的弟子赢了这姜忱，她倒要看看这林清悦还能不能这般畅快。
台上，比试还未开始，姜忱低眉一言不发的坐在角落，细细的擦拭自己手上的剑。
戚让海锁定了姜忱的位置，嗤笑一声，神气扬扬朝他大喊：“姜忱，你若现下求饶，我就放你一马，不然一会比试开始，我这刀就有可能走了火，□□身上了。”
姜忱并不答他，依旧专注的擦着自己手中的剑。
戚让海只道他是怕了，于是愈发得意起来。这一轮他对上姜忱，不是偶然，而是他特意找人更换了比赛的抽签，为的就是给姜忱狠狠一个教训。
他知晓姜忱有先天灵脉残缺之症，且观看了姜忱第一轮的比拼，在三确定了他不过筑基期的修为，这才让人更换抽签，为的就是能光明正大的教训这小子一番，以解他这些天憋在心口的那股气。
他的眼神中满是嘲弄，都是戚家看他可怜才收留的他，既受了恩惠，就应该乖乖做一条狗才对，逞什么英雄，出什么风头，现在竟然想踩在主人的脸上。
一炷香后，比式正式开始。
戚让海先发制人，一身的灵力聚集在大刀之上，抡起便朝姜忱砍去，见姜忱还在原地不动，以为他是被吓傻了，连连冷笑。
谁知不过一瞬，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收敛，面前的姜忱却突然不见了。
他眼睛一瞪，忽地感受到了身后出现了浩如烟海般的剑气，他急忙调转大刀去挡，铛的一声，金属发出猛烈碰撞的撞击声。
怎么会？姜忱怎么会如此之快，快到竟然令他还未看清他的身法，他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且这一瞬之间释放的威压，竟让他有种想下跪的冲动。
戚让海透过刀剑擦出的火花对上了姜忱的双眼，那双眸中，不见往日里的逆来顺受，相反充满了冷戾与桀骜。
竟然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戚让海与刀双双被震回了原处，他甚至来不及回想方才那抹杀意，又一阵凛冽的剑意扑面而来。
戚让海提刀抵御，却慢了半拍，剑锋擦过他的身侧，留下一大片皮开肉绽。
此刻，他突然意识到，姜忱，绝不可能只有筑基期。
且他修为，必定在自己之上！
这小子，不过半月，怎会进步如此之快？
戚让海面色冷凝，强打起精神观察四周，却发现姜忱的身影又不知何时消失了。
他强稳住心神，发动灵力感应，探知到上方有剑气波动，当机立断提起大刀飞升上空朝剑气所在位置砍去。
姜忱果在那处，双方灵气一红一黄，产生巨大碰撞，从而形成一瞬之间的光屏将二人与场外隔绝开来。
姜忱见光屏已成，嘴角微微一勾，掐了个奇怪的剑诀，长剑顿时分出无数虚影。
戚让海见状，欲往旁边避去，却发现身体仿佛被钉在了砧板之上动弹不得。
眼见长剑就要朝他袭来，戚让海顿觉不妙，连声道：“你……我认输！我认输……你放了我……”
然话还未说完，无数小剑唰唰而来，刺进他的身体转瞬消失不见。
轰隆一声，他那肥硕的身体从空中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继而嘴角不断的溢出冒泡的鲜血。
那无数细剑到了他的身体，却似有了生命一般，割开了他的五脏六腑，刺进他通身的筋脉之中，令他如万蚁钻心，痛不欲生。
他的刀落在了身侧，他却再无力气提起。
姜忱缓缓落地，掩住眼中锋芒。
他走近戚让海，蹲下小声道：“戚师兄，疼吗？是你说的，我们仙台人，打是亲，骂是爱。越是交心之人，便越是出手狠辣。”
他站了起来：“师兄这一路对我的照顾，我可一直铭记在心。”
“你……”
竟是将他所说的话奉还了回来，戚让海一急，又吐了大口的鲜血，以致失血，眼冒金星，最后竟是被人抬着下了台。
台下，蒋梦铃见自家师弟被抬走，气的直接摔了杯子。
杯子装满了茶水，一时之间落地，茶水溅到了邻近的林清悦的裙摆上。
“你又发什么疯？”蒋天齐此时正从台上裁判下来，就见到了女儿如此一幕。
他狠狠瞪了一眼蒋梦铃，用眼神示意让她道歉，且不说林清悦的天赋，就是她作为掌门继任，他这个阔刀峰峰主见了也要给几分薄面。
蒋梦铃不情不愿的别过脸：“……对不起。”
“无事。”林清悦却见姜忱赢了比赛，心情大好，连带着看蒋梦铃都顺眼了几分。
云从意却眉头皱起，默默从内场走到擂台下，瞧见被担架抬出的戚让海。
戚让海浑身抽搐不已，一直嚷着体内有无数细剑，仿若中了邪魔一般。
方才在光屏之下，姜忱究竟使了什么术法，竟能一招制胜，且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云从意默默握紧了手中拿着的鉴魔石。
不一会，姜忱从台上走下。
“师弟，留步。”云从意开口拦道。
姜忱瞧见云从意，恭敬朝他行了一礼，眼中带着疏离的客套：“师兄，可有何事？”
云从意见少年心气明澈，神色敞亮，拿着鉴魔石忽有些犹豫。
瞥见远处的林清悦似乎正要往这处来，他一急，鉴魔石竟不小心落到了地上。
云从意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姜忱似乎并不认识此石头的用处，瞧见他东西掉了，竟主动弯腰要为他捡。
一瞬间，云从意屏住了呼吸。
“师兄这块石头，好生漂亮，定是块宝物吧。”姜忱捡起鉴魔石，还给云从意。
云从意见着手上依旧通体泛着蓝光，丝毫未变的石头怔怔愣住了。
“师兄？”姜忱小声喊他。
云从意回神：“哦，没事，就是想看看你有无在打斗中受伤，看你没事，师兄我就放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鉴魔石收进了自己袖子。
姜忱见他动作，眸中忽而闪过暗光。
他当然知晓那是什么东西。
身侧忽又传来脚步，姜忱转头，发现是林清悦时，他的眼神如坚冰融化般化作了一滩春水。
“你们方在此讨论什么？”林清悦问道。
“师兄在关心我的安危，”姜忱桃花眼一弯，朝云从意道谢：“当真多谢师兄了，我并未受伤。”
云从意一时之际，愧疚与尴尬涌上心头，于是找了借口拔腿就走了。
角落里只剩下了林清悦与姜忱二人。
“师姐，”姜忱唤林清悦。
“怎么了？”林清悦以为他是要与她讲方才比试之事，谁知他却是兀自蹲下拿出了手帕，抬头含笑对林清悦道：“师姐，你的裙摆上沾了茶渍，我替你擦擦好吗？”
林清悦道：“我施个清洁术……”
然话还未说完，姜忱却已拉了林清悦的裙摆，细心的擦拭起来。
林清悦见他眉目微敛，擦的认真，叹了口气，这半年来，姜忱似把她当真正的师父一般孝敬了。
“今日只是初试，明日的十强之争才是重头戏，你可紧张？”
“不紧张。”他擦好起身，笑意更甚：“只要师姐在台下，我便不会紧张。”
还知道开玩笑，看来的确不紧张。
林清悦转而掂量起储物袋里那两块玄晶神铁，这样上好的稀世珍宝，可不能随意找普通的锻造师去锻造。
林清悦脑海中浮现了一人。
晚间，她让姜忱先行回了寒冰峰，自己却来到了玄天山脉一处最为僻静的山谷中。
没记错的话，那老头应是居住于此，只是具体位置她也不记得了。
八年前她的破冰神剑曾经失控过一次，那回师尊便是带着她来此，寻到那个老头才使剑灵得以安抚。
老头是位铸剑高手，无名无姓，或是有，但不肯告知，林清悦对其了解不多，只知他在铸剑一门上，世间无双，玄天宗的强者所用佩剑无一不出自他手。
林清悦走到路的尽头，前方皆是荆棘，已无路可走，于是便用灵力燃起一团小火，欲用火开路。
手上火焰还未抛掷到地上，忽有一满头枯燥长发，弯腰驼背的老者凑上前将火焰吹熄。
“玩火烧山，此处禁止玩火。”
“前辈！”林清悦见了老者，十分欣喜，当即便朝他行礼：“玄天宗妙法座下……”
“不用介绍，见剑识人，我知道你是谁了。”老头摆摆手，往前走去。
前方的荆棘遇见老头，自动便向两边散开，形成一条蜿蜒小道，直直通向了山谷最里头。
林清悦见状，连忙跟上老头。
一直走到山谷最里，两块巨大的石峰相靠之处，下方空隙坐落了一间茅草破屋。
老头推开茅草屋的门，对林清悦道：“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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