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鸣半个身子窝在浴桶里,被清水濯洗过的长□□浮于水中,发丝间透出令人浮想联翩的肉色。
由于打斗时在面颊与身上留下的污迹过多,他快速洗了个澡。
“你真没别的衣裳了?我不信堂堂天衍宗掌门就只剩一身常服。”
还真没有。
符鸣将萧怀远的芥子囊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两套天衍宗制服,的的确确再无任何生活用品,比和尚还清心寡欲。
在他沐浴之时,萧怀远一直背对着他闷头修炼,问话也不回,也不知道他在害羞什么。
先前睡也睡了,俩大男人一起洗个澡怎么了。
全然不知自己已被想象成清纯小白花的萧怀远欲打坐入定而不得。
麻雀般聒噪的轻浮话语一直萦绕在他耳旁,勾起扰他道心的阵阵邪火。
“师尊,外套借我穿穿。”
“师尊你来时有注意到掌柜的住处吗。”
“不愿理我?没得罪你吧师尊。”
……
纵使闭着眼,萧怀远依然能通过神识隐约视物。他看到符鸣光裸上身从浴桶中站起,苍白中点缀绯红,恍若勾人替死的水鬼,却又带着不通**的凛然神色。
他终是睁开眼,亲手替符鸣披上外袍,而后又忍不住叹息。
“你为何总是这样。”
“总是什么?”
过大的白色外袍松松垮垮地系在符鸣身上,从高处看一览无余,这人行为放荡而丝毫不自知,还颇为讶异地睨了萧怀远一眼。
他在说什么,听不懂,我哪又得罪他了。
符鸣的第六感告诉他此事不能细想。他光脚踏于木地板之上扭头就走,选择性忽略掉黏在他身后的灼热目光。
萧怀远八成是怀疑他身份了。
路过铜镜时,他瞥见自己的外貌越来越像主身,最近他也不大注意掩饰言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等他完成任务攒够渡劫的功绩值,得寻个机会假死脱身才是。
他一思索手指便下意识往腰后摸,这次却意外地没有摸空。萧怀远的外袍上怎么系着一个精巧的香囊,符鸣将香囊摘下来仔细瞧了瞧。
金线鸳鸯纹,萧怀远这是情窦初开了?
这个世界的道门不似前世的全真教,修真者入道后依然可以成婚,寻一个合心之人做道侣也是常有的事,还有财侣法地之说。
师弟好歹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最亲近的人,如今得知师弟将要有道侣,一种奇妙的情绪在符鸣心底暗暗涌动,大约这就是儿大不中留白菜被猪拱的酸涩感吧。
我不是龙傲天吗?我的后宫去哪了。
等我做完任务回到魔界也要找。
系统:亲爱的宿主,现在○点已经不流行后宫啦!
符鸣:那单女主也挺好,温柔美人,高冷圣女,魔教妖女,活泼青梅……总得有一个吧!
系统:……
它没太敢说,其实现在流行的是无cp麦麸来着。
说起任务,吃了几枚天阶丹药兄妹俩情况稍有稳定,魔纹不再扩散发亮,给他们留出了至少一天的缓冲时间。
他们背靠着背躺在床上酣睡,脸上不再是狰狞的痛苦神情,符鸣查探完经脉后,一道浓重的阴影打在他的头顶。
窗外已是天光乍破,萧怀远悄然出现在他身后,虽仅着里衣,却依然比符鸣魁梧得多。
他言简意赅地抛下一枚重磅炸弹。
“追兵将要到了,不出半个时辰时间就会抵达。”
“我知道了,掌柜所在的房间在哪。”
“二楼走廊尽头。”
符鸣果断燃尽一张传送符,徒手绘制传送阵的本事他会,但没必要在萧怀远面前暴露。
随着阵法的辉光逐渐蔓延至他们周身,符鸣将那枚绣鸳鸯的香囊放回师弟掌中,带着极浓揶揄意味笑道。
“你的香囊还挺漂亮的。”
他琉璃一般浅淡的眼瞳倒映着金蓝晨曦,让萧怀远经年不化的心为之触动。
可还没等他回应,眼前场景便变了个模样。
迎福客栈的掌柜厢房。
与客房相比,这间屋子的采光极差,外头日出的光照半点也透不进来,只有几根烛火照亮老板的半侧面容,像是为她覆上了一层面具。
她似乎对符鸣几人的到来并不意外。
“你们终于来了。”
“你有办法遏止他们入魔,对吧。”
“那要看你们想得到什么,以及愿付出何等代价。”
……真是最讨厌不把话讲清楚的人。
符鸣也故作高深地颔首:“愿闻其详。”
“如果你们只是想延缓他们的入魔时间,我这也有几剂汤药,可保他们这周内性命无忧。可若是你们对他们背后那些东西感兴趣,就要去鬼市才能找到答案了。”
“鬼市?”
“不错,在鬼市之中,凡是有价之物皆可买卖。”身着红衣的客栈掌柜环抱双臂,与他们冷冷对视。“你们在雍城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正好那位大人也想见见你们。”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动作袒露出手肘上的一块暗红痕迹,常人来看或许会以为这是伤疤,但在混迹魔界数十年的符鸣眼中,这就是压制后的魔纹。
“不过寻常人等极难进入鬼市,便是我告诉方法,你们也不一定有进去的资格。”
“那若是加上这个呢。”
萧怀远打开芥子囊,取出从炼器峰陈长老府中搜出的鬼市请柬。这请柬与凡人所用的纸全然不同,其触感近似人皮,掌柜看到后果然面色一变。
“你们是……?”
“告诉我们如何进入鬼市。”
“哦,原来你们不是请柬的主人。”掌柜的眼皮又耷拉下去,说不出是喜是忧。“请柬之主以神识灌注纸张,便能看清这一次的鬼市入口所在何处,旁人就是夺了请柬,也看不出其上的奥妙。”
怪不得陈长老就这样大喇喇地放在洞府,也不怕小贼偷抢。
“恕我得罪,但伪造请柬者可能会对鬼市不利,我不能告诉你们鬼市所在处,小惠和小泉我自会照拂。至于二位,请回吧。”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正好符鸣也擅长威逼利诱,他遥遥指着她手肘上的魔纹,笑着反问。
“掌柜的,像你们这样将入魔而未入魔之人,聚在雍城,恐怕不是只为了温饱吧?”
“原本正道与魔道皆可进入鬼市,可前阵子魔尊换人,如今城主府又大肆捉拿城中魔修,你身后的那位大人难道就坐得住么。”
“这……”被戳中心事的掌柜沉思。
“这是我挚友元萧,元婴中期修为,便是遇上中等宗门的长老也丝毫不虚。”
“鄙人不才,不过是一介散修,但熟知这边境风物,在正道魔道都有好友,你唤我陈明便好。”
……
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话术震慑到的掌柜沉默。
“要是把我们俩拒之门外,你家大人说不定会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掌柜看看左侧站得笔直的萧怀远,在深秋只穿一件轻薄单衣,再看看站在右侧巧舌如簧的符鸣,这人更是怪异,全身上下只裹着一件不合身的宽袍大袖外衫,两人的衣衫色调统一,显然是出自一套。
什么挚友,是姘头吧。
妨碍她做生意的死断袖。
“城主府的暗卫还有一炷香时间就会搜到此处 。”萧怀远见掌柜仍在犹豫,又补上一把刀。
“……好,我带你们去。”
掌柜本是最不爱管闲事的性子,在符鸣二人轮番的软磨硬泡之下,她才终于松口。
她将兄妹俩抱起,给他们喂了几株草药后搬至墙后暗室,转头对符鸣说道。
“但你这样去可不行,你的通缉令早已贴得满街都是,鬼市中也有城主府顾家之人,一眼便看得出是你。”
“哦?那依掌柜之见,我该怎么去。”
“扮成女子。”
符鸣的脸上出现一瞬空白。
“什么?”
“梳妆后换上钗裙,扮作元公子的女伴。”
片刻后,铜镜里赫然映出一张哀愁柔弱的美人面。
那本是牡丹般极其秾艳的深刻容貌,被掌柜左右添了几笔,就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两弯柳叶眉微微蹙起,眼尾抹上淡色胭脂,好似常常以帕拭泪。再加上什么脂粉口脂,眉心点上花钿,显得他又有些落魄的风尘气。
“阿嚏!”
脂粉的浓郁香气害符鸣连打了三个喷嚏。
他头顶歪斜的堕马髻,插有几支飞燕铜钗,连珠步摇在他的动作下不住摇晃。身上穿着的是绣有大片芍药的薄红纱衣,腰上系有成色不大好的玉佩流苏,行走时环佩玎珰,的确好看。
符鸣皱眉对着铜镜瞧了又瞧,按照他再俗气不过的直男审美,若是有类似的女子站在他面前,说不准他自己也会心动。
好看是好看,就是怎么说呢……不太像正经人家的衣裙。
“这还是我在天香楼练出来的手艺,保管你不会被任何人认出 。”完成妆面后,掌柜很是得意地抛下此句。
哦,原来是青楼里的装扮。
这时,萧怀远的小半张脸也出现在铜镜之中,在错位视角里仿佛正与符鸣面颊相贴。
萧怀远正色说道:“超出一百尺的传送需要时间,搜查的官兵马上就到,我们需要回到客房。”
“假扮爱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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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非得穿女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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