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下井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危急情况下优先保证男主安全】
“靠,你们把我当奴隶使唤呢。不干了不干了。”图越愤怒了,自从林月白报告张夫人不见了,而仆人说张夫人去了张府以后,他就知道这个井今天是非下不可了。
不过现在他只想为自己找一些可怜的自尊。
【非极端情况下保证宿主安全】
“什么叫非极端情况下?喂,井下可是有个女鬼啊!这还不算极端情况?我要是真死井下了你们剥削谁去?”图越据理力争。
【井下任务完成后预计加分50分】
“哎,早说。拉磨的驴前面还要挂萝卜呢。行了,不废话,下去了。”图越看了看和他一同下井一脸凝重的林月白,紧了紧腰上的麻绳,心道下去就是你小子英雄救美的时候了。带着林月白潇洒一跳。
重力作用下风呼呼刮过耳畔,图越有落井的经验,不过这次坠落时间似乎格外长。长的让图越有些心慌。上次的坠落分明是一瞬间的事。这次让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跳井前图越已经打听过,这口井深一丈,麻绳长七尺,剩下的距离自己补够就行,不可能真的跳井。不然张夫人没找到,这井里又得多两个野鬼。至于为什么是他这个县令和林月白下井呢?呵呵,还不是托了系统的福,一定要男主亲自参与破案,宿主也不能拉下。他们这两个倒霉蛋只能在众人崇敬的眼神下被迫跳了。
麻绳到头了,他们两人解下腰间麻绳,轻轻一跃。
落地不是坚硬的触感,而是柔软的跳动的滑腻的。就像降落到了某种动物的肚皮上。
林月白打着火折子,井底很窄,一旁的井壁上却工整的凿出一扇拱形门。漆黑一团延伸向内。他打头阵,率先走了进去。图越咽了口唾沫,也跟着走进去了。
微弱的火光打在井壁上,拉长二人的身影。四周安静的可怕,唯有二人的呼吸声。上次掉入井里看到的女罗刹,至今还在图越脑海中萦绕着。
“喂,林月白。”
“大人何事?”
“……家里几口人啊。”
“孤儿。”
图越尴尬。他是真的忘了,太紧张了,一时间脑子短路。
“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啊?”
“……”林月白很安静,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图越此时读不懂空气的白目特质又发挥的淋漓尽致。
“其实我觉得你和张夫人还挺配的嘛。你看男未婚女虽嫁,但是也刚死了丈夫嘛……哈哈哈这个虽然时机不恰当,但是爱情嘛,势不可挡。你们可以先培养培养感情嘛。”
“不要。”
“诶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话还没说完,系统打断了他。
只是当他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演讲中,不知哪来的一阵阴风刮来,吹的火苗左右摇晃。一时间灯影闪动,图越有些害怕,悄悄拉住林月白衣角。
终于在阴风的猛烈攻势下,火苗灭了。
图越一想到井下的女鬼,再联想到现在的情势,真想一个超高音把井壁掀翻。不过他还得顾着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只能紧紧抱着他的救命稻草。
林月白拿出备用火折子点燃后,图越已经像树懒抱树一样把林月白缠的紧紧的。
明亮的火光下,图越久违的感到不好意思。正准备找个由头下来时,他十分清晰的感觉自己的手背被狠狠的拧了一下。
“嗷!!!”图越跳下来,看自己的手背。他本身肤色就微深,就这样手背上还是有个小拇指大的红痕。他十分确定以及肯定这就是林月白的杰作。
“你你你怎么回事啊!这么报复我,不就是不小心抱了你一下嘛,你怎么这么娇气,和没过门的小媳妇一样。”图越瘪嘴痛骂。
林月白终于肯转过来,笑眯眯说:“大人误会了,小的是看大人手背上停了一只虫子,害怕咬伤大人,并不是大人所想的那样呢。”
图越心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耍呢,刚想要高声反驳,忽然——
远处飘来一阵女子窃窃的哭泣声。
二人皆是一顿,脚步加快,向发出声音处赶去。
悠长的隧道,脚下跳动的土地也逐渐变得坚硬。终于钻出隧道,来到了一件茅厕大小的空地处。
这里的墙壁凹凸不平,上面还有一道道带血的指痕。图越仔细打着火折子一瞧,墙上刻的不就是那天看到的锁魂令吗?
此时角落里又传来女子哭泣声。循声望去,正是失踪的张夫人。
一身鹅黄色里衫,发丝微乱,蹲在角落瑟瑟发抖。图越本想过去瞧瞧,却看到站在一旁的林月白,顿时计上心头:“林月白,你去看看张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张夫人听见人声,抬头望去。看见是图越二人,哭得更厉害了。
林月白撇了图越一眼,才慢悠悠走过去。看着说话的二人,图越不想做不长眼色的电灯泡。于是便决定仔细研究一下墙壁上的刻纹。
这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墙上刻的远不止“锁魂令”,还有一行密文,大意是:此地原为难得一遇的龙眼宝地,因张家先祖弃尸于此,煞气滋生,需女子血肉镇压阵眼,否则一旦破坏,恐牵动国运!
这么严重的事,原文中竟未提?图越心头大乱,正欲继续细看,后头的刻文却已被血指模糊,只隐约辨得出几个字:“宝物”“封印”……
案情如洋葱,剥一层还有一层,真是越扯越多。
要是师父在这就好了,他有些惆怅的想。师父博古通今,天下之事无所不通。身在异乡,想着想着,眼眶有点热。不过此时此地也不是怀念的时候。图越收拾好心情,决定先和林月白商量怎么回去。
他扭头看向说话的两人,正好此时林月白也向他走来,面色凝重,好像想说些什么。
图越看看林月白又看看张夫人。心中暗暗猜测,怎么,是不是小两口吵架了?
这时张夫人也起身,手中寒光一闪,直冲着林月白跑去。
林月白察觉到身后响动,转身却已反应不及。
图越本寄望系统出手,毕竟你不能让男主真挂了吧?可眼看那刀越逼越近,林月白的身影却仿佛僵住,图越急了!
靠,好老套的剧情。这是他被刺时的第一反应。
接着张夫人松手晕倒,图越心中暗骂:还能碰瓷伤者呢?这是第二反应。
就在这两念之间,他只觉双腿发软,体温迅速下滑,连站都站不稳了。他后退两步,想着倒也要倒得体面点。
想象中会摔得很惨,可落下时却落在一片柔软中,还带着一股清淡的香气。他睁眼一看,林月白那张美得不真实的脸正无限放大。
这是……倒在他怀里了?
还是……做梦?
“大人!大人!图越!图越!你没事吧,坚持住……坚持住……”
这是图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林月白好感加30,当前好感度:85】
……
头……真的好疼……疼……疼……疼……
疼!!!
图越艰难的睁开眼,眼中世界如飞星般旋转。
他眯眼细细观察,发现此处正是他的卧房,这才长出一口气,放松的闭上眼。
肩膀处的剧痛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幽暗的井底,寒光凌厉的匕首,还有林月白的呼喊……
图越一激灵,猛的翻起来。
这下倒是把在一旁桌上假寐的林生吓醒了:“大人!大人!您终于醒了。”说着便扑到床前。
他紧紧攥住图越的手:“大人,您已经睡了一整天了。要不是郎中说您已无大碍,,小的还以为……”
说到这,他喉头哽咽,低下头,却不自觉把图越的手握得更紧。
图越被他攥得直咧嘴,正想抽回手,却看见林生抬起头,眼眶发红,泪珠在打转:“大人,下次别再这样了……小的在井边看见您被那罪人抱上来时,血流如注……小的真是心疼啊……”
多么感人的兄弟情!图越就像在大冬天吃了三九胃泰一样,暖暖的很贴心。
他也不顾疼痛,轻轻的抚上林生的手背:“无事无事,这次只是意外,下次本官一定注意,行不行?”
林生不说话,只是望着他,面颊染红,眼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不过图越可读不懂空气:“对了,林月白呢?还有张夫人,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提到这里林生面色顿时大变,愤愤不平:“张夫人现在还没醒,小的让郎中在她床前一直候着,至于那个罪人……”
不妙,太不妙了。
图越灵敏的第六感已经觉察到了一些非常不妙的东西。
“那个罪人真是死不足惜,为了报复竟敢捅伤大人您,还对张夫人痛下杀手。小的已经把他关押到班房里,就等您发落了。”
有时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这么简单,上一秒他还在因为救下林月白沾沾自喜,下一秒就要因为林月白二进宫被打回原形。真是一觉回到解放前。
图越顿感天昏地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怀着颤抖的心颤抖的手连忙问:“那他说什么了吗?”
林生依旧是一副吃人的样子:“他只是说一切等大人您醒来再做定夺,就是不肯认罪。真是胆大包天,死不足惜,罪不容诛……”
“停,’图越连忙打断林生的成语接龙,‘你把他带过来,要完好无损的!”
他咬牙切齿地补上最后几个字。
林生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我知道您心软,只是这林月白是个祸害,三番五次害您出丑不说,这次竟然还捅伤您,您万不可轻饶了他啊,大人!”
图越气的一拳砸在床上,不过却用了受伤的那只,痛的他在心里大喊:兄弟你要害死我吗?
面上忍痛不显:“住口,此事与他无关,你快快把人带上来。对了,派人严加看守张夫人,不许让她跑了,听见没?”
林生呆住了,眼见图越佯装又要发怒,这才连忙跑出去。
【宿主成功完成井下任务, 50分,当前总分:50】
图越重新躺回床上,无聊的盯着天花板:“哎,我问你个事。”
【……】
“我明明在给你们平台做任务,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你这天天扣分,搞得我任务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还有你们这个保护措施啊,我都不想说,说好保护男主,结果还得我亲自上。怎么回事?你要给我个交代啊。”
【所有规定皆由平台制定,最终解释权归于平台】
“行了,我也知道你是实习生,我不为难你,咱们商量一下,下次你照常扣分,不过就扣1分行不行?你看刚刚差一点就给我扣成负的了。”
【……不行】
气的图越立马翻身站在床上,双手叉腰,心里大叫:“你怎么这么死板啊!咱们都是打工的,你还好一点,起码有工资。我呢?完全就是无妄之灾,路上走的好好的就被抓到这。能不能行行好通融一下,大哥?大姐?”
【……】
等了好久系统还是不说话,气的图越要抓狂了:“你们完了,我出去以后一定一定一定要举报!投诉!我还要找记者报道,你们随便绑架公民,侵犯人权。让警察把你们都抓起来,捣毁你们这个窝点。”
【……】
系统还是不说话,这下图越彻底没辙了。一套组合拳全部打棉花上了,正当他准备钻回被窝休息时,扭头一看。
林月白不知到什么时候站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吓得他被脚下被子一滑,后脑磕到了黄花梨镂空木架,又是一阵天昏地暗。
等到回过神时,竟是林月白把他轻轻扶起,背靠床架。又去桌上沏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图越那叫一个脸红心跳啊,这么糗的样子被人看到了,自然一时半会无话可说,默默的端着茶杯喝茶不语。
而林月白不知为何,也是不说话,就连平日脸上惯常带着的笑容也不见了。
两人就在这不干不净的氛围里沉默了好久,久到图越一杯茶水下肚,还是没人开口说话。
这份沉默太古怪了。图越暗忖着该不该主动打破这气氛,便道:“那个……再给我倒一杯茶吧。”
林月白无声接过杯子,重新斟满,递还给他。
图越一边喝,一边偷瞄林月白:今天这人怎么不说话了?往常早就阴阳怪气开口了。
忽然,
林月白“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头:“大人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从今往后,只要大人吩咐,小的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这一跪,吓得图越差点把口中茶水吐出来。他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林月白。不对,见鬼的应该是林月白才对吧。
林月白很认真的看着他,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吐出了怎样惊天动地的一席话。
这剧情……现在流行男主拜倒在我脚下的路线了吗?我这是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他眼珠一转,忽然想出一个损招。
图越招招手,让林月白到床前来。随即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抱臂得意洋洋的说:“现在知道本官对你好了,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见没有。”
停了一下,系统没扣分。再看林月白表情,先是疑惑皱眉,再带着经典微笑重重的点头。
图越觉得周身任督二脉顿时被打通了,刚刚和系统吵架的憋屈一下烟消云散了。这是值得铭记的一天,这一天就是他走上人生巅峰的起点。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却感觉手背上有水滴滴落,抬头一看,林月白倒是神色如常,只是颊边挂着水滴。
是汗吗?现在才三月,正是春光宜人好风景,怎么可能热的出汗呢?
再仔细看林月白,他清楚的看到了一滴眼泪形成的全过程。从眼眶积蓄,从下睫毛滑落,顺着羊脂玉般的脸庞流淌,最后滴落。
白瓷凝露,新月挂泪。
他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伸手轻轻接住那颗泪珠。
气氛,凝滞。
动作,静止。
直到——
【请宿主注意人设。】
晴天霹雳般劈下,图越如遭雷击,飞快缩回手,转过身去,心中大骂:你疯了啊图越,动手动脚干什么?!
等他深呼吸平静后再回头,只见林月白仍安安静静坐着,面颊微红。
图越以为他是在生气,便打着哈哈:“刚才你可能是热出汗了吧?三月春暖花开,确实容易燥热,你平日要注意些。”
林月白一怔,像才回神般调整姿态,用一种图越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道:
“大人,小的平日多有得罪,这次大人舍身救我,让小的回想起之前种种真是羞愧,都怪小的小肚鸡肠,不能容人…...”
听到着图越急了,完全没看到林月白眼中闪过的狡黠。这怎么能怪林月白,明明是原主太过贪财,这才陷害男主。怎么能因为他让男主自责呢,他拉起林月白的手,急切的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哑火了。
他该怎么说,这一切都怪原主,他只是穿越过来做任务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小说?
怎么想都不对,索性只能搪塞:“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之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如今是同僚,当然要多多照顾了。”
林月白善解人意的说:“大人说的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小的今后一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在所不辞。”附上了一个微笑,嘴角露出两个梨涡。
图越心头莫名一跳,赶忙转移话题:“我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把咱们俩带上去的?”
林月白的笑容骤然收敛,神情凝重起来。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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