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大会分为三回,第一回团体赛,后山的妖兽身上都佩戴了木牌,三个时辰之内谁拿到的妖兽木牌最多谁就可以进入下一场,第二场是小组对抗赛,第三场就是个人擂台了。
慕云迟最先到后山终点的地方,虽然不知道秦牧衍和祁宴在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但他想这二人拿不了第一,也应当是个第二。
-
“嗷呜!”
秦牧衍走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附近的动静,祁宴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
“秦师弟,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听见了,所以我们得快他们一步先把这只妖兽抓住。”
“好!”
毕竟后山里的妖兽都是自家师门放进来的,再危险应该都没有慕云迟危险。
就是有点麻烦,得担心会不会有其他人上来阻拦自己,抢走到手的猎物。
好在祁宴是一个非常便利的工具人,这家伙是真的很听他的话,做事也是干脆利落,才过去一个时辰,他们就已经抓到了七只。
木牌在手中磕碰发出声响,惹得祁宴忍不住多看几眼。
秦牧衍见他这么好奇,就把木牌都给他保管,然后叮嘱他不要弄丢。
一开始祁宴还有些推脱,毕竟他的实力不如秦牧衍,如果这些木牌在他身上被人夺走了,他会痛哭流涕的。
“放心,哪怕他们就算遇到了我们,首当其冲也是我,到时候你就拿着木牌先跑,然后我们在终点会合。”
祁宴捧着木牌,一双眼泪汪汪的,“好!”
后山的后半段有一条瀑布,瀑布旁似乎有两队人马起了争执。
“你休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木牌交出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是一个粉衣少女,她护着身后的紫衣姑娘,大声怒骂着来人。
秦牧衍瞧了两眼就移开视线,没打算出手的他却忘了身旁有一个正义感爆棚的祁宴。
祁宴将木牌全都塞给了秦牧衍,然后厉声喝止他们,“放开那两位姑娘!”
“哈,谁啊你,浮云宗的额……祁宴?”
“是我,你们自己抓不到妖兽就想着要抢人家姑娘的,真是没脸没皮的家伙。”
“你再骂!”
“再骂就再骂,你以为我不敢骂你啊,废物!”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可时候却不早了去,秦牧衍只能走上前,阻拦在祁宴面前,“不必跟他废话,时辰不够了。”
粉衣少女看见了秦牧衍,眼睛瞬间亮起来了,“你是秦牧衍?”
秦牧衍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然后准备拉着祁宴离开,不曾想过那男子和他的师弟听见他的名字后,突然拿出剑朝着他刺过来。
秦牧衍推开祁宴,将木牌递给他让他和另外两个少女先去终点等候着。
“唷,这是要当护花使者呀?”
秦牧衍勾唇笑笑,“还有些时间,足够了。”
火红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
……
慕云迟站在终点,没有人敢站在他身上,其他人全都在另一旁抱团等候着,慕云迟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那一边的人就浑身一抖。
对于这群人的反应慕云迟差点就笑出声了,只要不去挑衅他,故意惹怒他,他都不会去出手。
“大师兄!大师兄!”慕云迟闻声看过去,祁宴拿着木牌朝他奔来。
秦牧衍居然没有跟他一起,看样子是被人拦住了,先让祁宴跑出来。
“师姐,我们来了!”
那两个姑娘,是百花宗的吧,百花宗的前身好像是……合欢宗?
慕云迟看着气喘吁吁的祁宴,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顶多就是几道擦伤还有一些灰。
不过瞧着祁宴这幅高兴的模样应当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那么他就可以先撤了,准备明天的事务了。
慕云迟转身准备离开,迈出去了一只脚,却在听见一声师兄后,停了下来。
“大师兄。”那人缓缓而来,手上还拎着几块木牌,“我们断崖第一。”
祁宴也很激动,他抱着秦牧衍欢呼着。
确实还不错,比他想象中好一点。
慕云迟:“嗯,比我想象中好一点,但还不能够大意,今晚你们两个好好休息。”
秦牧衍目送着慕云迟离去,他伸手捂着胸膛那处,心脏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跳动着。
一旁的粉衣姑娘瞧见了秦牧衍,一张小脸蛋通红,“师姐……这位秦师兄帮了我们拦下想要抢夺木牌的人。”
百花宗的师姐顿时心领神会,她这师妹性格骄纵,当那张脸可谓是娇艳至极,而且那个秦牧衍不论是身份还是外貌,都是不错的,若是能够借这个机会促成一桩好姻缘也未尝不可。
“那位秦师弟请留步。”
秦牧衍转头看着来人,“多谢你救了我师妹,不知可否……”
“救你师妹的人不是我,是我的这位师兄,如果您要感谢就谢我这位师兄就好。”
没想到秦牧衍会这么不给面子,女子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
祁宴:“这位师姐不必客气,我和秦师弟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还请见谅。”
说完两人毫不留情离去,原来还捧着脸犯花痴的粉衣少女也有些尴尬。
“师妹,我看这秦牧衍对你并无情意,性格还如此不讨喜,除了一张脸也没有什么了。”
“师姐!我就是喜欢他了,你之前不也说了,喜欢就是应该要主动出击吗,我不管我就是看上他了,他一定会是这次大会的第一名,师姐你就等着我拿下他吧。”
女子叹口气,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少女感到无奈,她心中有预感,她这个师妹绝对会迎来史上最大的败点。
师门里的人还是太宠爱她了,没有吃过什么苦,只可惜情爱这种东西注定不可能一帆风顺,更别说是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的秦牧衍。
这一幕被人看在眼里,他死死盯着秦牧衍刚刚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烧,要不是这个秦牧衍突然冒出来,他们宗门怎么可能名次排在那么开外,都怪他多管闲事。
这一笔账他记下来,等着明日还回去。
-
第二天一早,祁宴就跑来找秦牧衍,明明距离比试大会开始还有一个多时辰,但祁宴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大师兄还没起来吗?”
秦牧衍:“大师兄让我们别等他,他还有些事要忙。”
其实是还没有起来,并且有起床困难症。
秦牧衍看了眼慕云迟还关着的屋子,“那我们先走了。”
主峰的擂台边上已经来了许多的人,本来以为他们已经够早了,结果这些人比他们更早。
秦牧衍站在人群中搜寻着李扶衣,昨天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之后就没再相遇,不知道他现在来了没。
“秦师弟在找人?”祁宴看了眼周围,许多人都在关注着他们,无形之中给了他不少压力。
秦牧衍注意到了,“怎么,你看上去好像有些紧张。”
祁宴羞涩一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虽然之前总说自己想要打遍天下,但是这次的比试大会让我看到了许多强者,更别说还有你这样的天才,和你组队于我而言非常有利,但是第三回合我……我不知道会打赢什么样的人,又会败在什么样的人手上,但总之我会全力以赴的!”
秦牧衍又想起拜师那天他见到祁宴的时候,少年的模样。
他笑了笑,眉眼一片芳华,“不管最后结局怎么样,只要全力以赴就足够了。”
“嗯!”
一个时辰后,慕云迟姗姗来迟,距离比试开始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慕云迟看了眼排名,随后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着秦牧衍上场。
前面几场的比试看下来都中规中矩,直到魔修上场。
那一男一女上场台下就有不少的声音,毕竟只要跟魔这个字扯上关系,在世人的目光中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事。
“魔修,居然真的有人会去修魔道。”
“不管修魔修鬼,只要不做杀人放火的事情,不做残害百姓的事情,谁能奈我何?”
话说得漂亮,但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擂台上的魔修和剑修打得分不出高下,慕云迟瞧了眼人群,随后收回目光。
一盏茶时间后,那两魔修胜,赢得光明磊落,赢的对手心服口服。
“还不知阁下姓名。”
“我名蒋修,她名艳慈。”
“好,我们记下了。”
接下来的几场实在是平平无奇,慕云迟在一旁打了个哈欠。
直到太阳悬挂在最高处时,终于轮到了秦牧衍和祁宴,他们打的是桑门。
“秦牧衍,你就是霄言新收的徒弟,上一次比试大会,你师兄赢了我,我回去苦修三年,这一回,我要赢下你。”
“请便。”
秦牧衍说完拿出烈天准备应战,祁宴也提剑准备着。
人群中眼间的人吨时惊呼一声,“是烈天!”
声音一瞬间变得嘈杂,慕云迟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心中只觉得有些感慨好笑。
他当初拿着无名的时候,人群中也有人惊呼,但更多的是觉得他不可能,一个病秧子怎么可能拔得出来无名。
大家都觉得是霄言送给他的,而不是凭借他的实力,所有人都看轻他,所有人都被他打趴在脚下。
那一年他十六,一战成名,如今擂台上的这个少年也是十六岁,就是不知道比起当初的他,秦牧衍能传出自己的事迹几分。
秦牧衍啊秦牧衍,就让我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步。
鼓声起,擂台上的两人就能打了起来,但慕云迟能看清他们二人的招式,自然也知道秦牧衍在放水。
是为了配合祁宴,还是在扮猪吃老虎,但不管从哪一种角度来说,对于秦牧衍都算是一件好事吧。
当初他因为某些原因选择了一个人出战,后来一次和宁安钦一起,结果宁安钦被人使了绊子淘汰了。
昨夜他还特意叮嘱了秦牧衍,让他要照看着祁宴,毕竟答应好了宁安钦,也算是圆了他当初的遗憾吧。
一刻钟后,秦牧衍那组胜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
用刀的那人跪坐在地面上不愿意接受残忍的事实,当年他被慕云迟打败后,闭关修炼三年就是为了在今日这场大会上可以打败慕云迟,可是慕云迟没来来的是秦牧衍。
他又败在了慕云迟这个师弟手上,这让他怎么甘心,闭关苦修三年,结果还是比不上有天赋之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
祁宴被那人的猩红着眼的模样吓到了,秦牧衍把他拉在身后,他可是答应了慕云迟要保护好这个憨憨的师兄。
“我不服!我不服!”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男人握着大刀,眼眶中滴落下一滴血泪,他嘴里不停念叨着:“三年三年又三年,我已经到而立之年了,我究竟还要多少个三年才能够打赢你啊!”
慕云迟坐在位子上,从这场对抗赛的开始到结束,他都没有改变过姿势。
“师兄,你要做什么?冷静点师兄!”
擂台下的人们看着这一幕,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怕是走火入魔了。
“慕云迟!”提刀冲上去的那一瞬间,秦牧衍都已经准备好将这个人击败,结果他呼唤出坐在自己身后的人的名字,从身侧一闪而过。
“大师兄!/师兄!”
慕云迟先一步把这人的胳膊给砍了,拎着刀的时候就那样掉了下去,那人的猩红眼睛也一瞬间冲淡了不少。
“执念太深,被手中的刀控制了心神,我废你一条手臂,留你性命——”
男人跪在地面上,他看着自己的胳膊,血液在地面上汇聚,男人轻蔑笑笑,然后用另一只手拿起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血液喷洒在慕云迟的衣服上,温热的。
“师兄!”男人的师弟跑来,接住了他的尸体,“师兄……为何要如此偏执啊!”
慕云迟望着眼前哭泣的人,地面上的血液变成了黑色,从他脚下的那一块土地蔓延出去,所有人和事物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黑白。
秦牧衍立刻松开祁宴朝着慕云迟跑去。
“师兄……”那人哭着,“你为何要断他一臂,你用剑的人会不知道手臂的重要吗,你分明……”
“他走火入魔,赢我已成执念,被那刀控制了心神,刀已然和他的手成为了一体,况且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他还会对其他人下手。”慕云迟面色如常解释着。
“慕云迟,你这是在狡辩吗?”
秦牧衍赶来厉声喝止道:“闭嘴,所有人都看见了,是你的师兄想要杀我的师兄,我师兄为自保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接受不了事实,选择自刎。”
那人浑身一震,血液将他的裤腿浸湿,他不再说话,而是搀扶起自家师兄的尸体,然后拖着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他看着周围的人的目光,有可怜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冷漠的。
秦牧衍喊住他:“等一下,把你师兄的剑和手也带回去吧,另外跟你宗门长老如实说明情况,可不要把我师兄传成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那人脚步顿了一下,“……其实师兄早有入魔之势,但师尊觉得只要让师兄再来一次,就会放下,所以这次只有我们二人来了,可是师兄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你的手上连败三次,又败给你的师弟,他自然不服气,但我没想到他会变成如此,抱歉,惊扰了大家。”
慕云迟没说话,但秦牧衍能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并不高昂。
他抬脚走到慕云迟身侧,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慕云迟的脸上和手上的血液,祁宴也很自觉的安排人来处理事情。
“师兄不必在意那人的说法。”
慕云迟眨眨眼,他眼睫上还带了点血液,那人死前的笑是什么意思。
“师兄,大师兄?”
慕云迟抬眼看他,黑白的世界因为秦牧衍的到来终于恢复了色彩,他像是画笔沾染着无数种颜料,在一举一动中把色彩填满。
“他在报复我,他觉得我是故意将他的手砍下,所以他选择拿起刀在我前面自刎。”
秦牧衍有点不明白慕云迟说的报复这个意思。
“你的比试结束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见。”
他的手被人推开,那人只是随意擦拭了一下脸颊就离去,一点也不在于他人的目光。
秦牧衍有些担心,他跟祁宴说了一下,就先独自回去找慕云迟了,可是慕云迟并没有回自己道屋子。
那就只能是去找霄言了。
……
“师尊。”
“我听说了。”
霄言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弟子,他身上的血腥味浓厚,下巴处还有一点血迹,霄言用衣袖替他抹去那一点脏污。
“师尊,我不明白,我做错了吗?”
霄言摇头,给他倒了一杯茶,“没有,如果你不及时制止,死的可能就不是他自己一人了。”
慕云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有些局促。
想要挑战慕云迟的人有太多太多了,可是他不会去特意记住每一个人的姓名和面容,所以他师弟说那人败给他三次的时候,慕云迟一点印象都没有。
大概就是因为他没有记住那个人的姓名和面容,以至于他三次败给自己却都一无所知,所以在被砍下了手臂的时候,他才会那么轻蔑和自嘲。
他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就是为了报复他,也是为了让慕云迟记住他。
记住有个人是因为你才死的,你是罪魁祸首。
这种方法偏激有效,只可惜是对慕云迟来说,他只是有些迷茫。
在那种情况下,砍了他的手臂是最优的选择,他身为浮云宗大师兄,必须要对所有人都负责,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一和百,自然是百大。
霄言抚摸着自家徒弟的脑袋,一点也不在乎那些血污沾染到了自己的身上,“云迟,你的选择没有错,只是那人无法接受自己因为做出了错误的抉择而受到惩罚,所以他选择了这个方法。”
在浮云宗中地盘上想要杀害浮云宗的大弟子,本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更别说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念而萌生出的想法。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你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让那些杂念影响到你,把这杯茶喝完就回去睡一觉。”
慕云迟乖乖照做,将安神的茶水喝完后回去了。
“大师兄。”果然不出他所料,慕云迟在这,“但师兄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还需要师兄你在场呢。”
慕云迟点头,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明日你和祁宴都注意点,今日已经有人忍不住做了一些小动作,好在都是些惹不出性命的事。”
“我知道了,多谢师兄提醒。”
慕云迟点头就要走,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停下。
秦牧衍:“怎么了?”
“今日,多谢你开口帮我说话。”
秦牧衍瞪大了眼,慕云迟居然!跟他道谢了!
完了!心脏那里,又开始有些不规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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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用死来让他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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