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迟是何许人也,是浮云宗的大师兄,世人皆认的天才,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风光无限的人物,却注定要被秦牧衍狠狠地踩在脚下。
“你真的甘心吗?”这声质问,仿佛来自幽冥地府,在慕云迟的耳边回响。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却并未转身,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你甘心成为他路上的垫脚石吗?”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慕云迟的眉头紧紧皱起,无名在他手中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这么喜欢胡说八道?”他终于忍不住,侧过身看着来人。
然而,当他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却不禁愣住了——那竟然是另一个自己。
“我浮云宗的大师兄,被冠以天才之名的慕云迟,怎么可能成为他人脚下的垫脚石。”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决绝。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剑如闪电般刺出,直取对方咽喉。
然而,对方显然对他的招数了如指掌,轻易地便避开了这一击。
“你不是很清楚那是命定之事,会在未来发生的,否则你怎么会一开始不愿意给他好脸色呢?我是你,我明白你心中所想。”对方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慕云迟的心上。
无名与无名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让慕云迟的神色微微凛冽,如寒潭之水,冰冷而深沉。
只见慕云迟右手紧握着无名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警示着对方。
他的另一只手迅速抬起,掌心如雷霆万钧般拍向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讨厌家伙。
“多嘴!”慕云迟的声音难得如此压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意。
那讨厌的家伙却只是轻笑一声,似乎对慕云迟的愤怒毫不在意。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慕云迟,承认自己不堪好似会要了你的命一样,承认你嫉妒他,承认你厌恶他,就那么让你难受吗?”
慕云迟只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喋喋不休的疯子,他根本不想再听对方说下去。
然而,那讨厌的家伙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说道:“难道不是吗?当年颠沛流离之时,你就见过秦牧衍和他的爹娘吧,你就是一个可怜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拥有幸福的家庭,而你却一无所有。”
“毕竟放火烧家的是你自己啊。”
这些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慕云迟的心脏。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
“说够了吗?”慕云迟只觉得好笑道,“是,我确实没那么光风霁月,我嫉妒过他,但那又如何?既然我来了,那小说里的剧情就不会发生,谁都别想把我踩在脚下成为枯骨!”
随着他的话语声越来越浓烈,无名剑身的光芒愈发耀眼,如同一轮明月,散发着寒凛的气息。
“其实此行我本不打算来的。”慕云迟举起无名,他整个人被银光包裹住,寒冷危险的剑意从他周身爆发,“但师尊说,我需要成长。”
慕云迟抬眼瞧着来人,“今日还要多谢你,助我成长。”
-
在阵法之外,秦牧衍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仿佛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正在阵法内涌动。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阵法,突然间,他感受到了属于无名的剑气在一瞬间暴起,那股剑气如此强烈,以至于都从阵法中溢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站在他肩膀上的乌鸦突然惊飞起来,它惊恐地尖叫道,“你疯了吗!”
然而,此时的裂天却如同耀日一般,闪烁着刺眼的火光,那光芒如此耀眼,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阵法内外都被这两把神剑的力量所击破,原本坚固的阵法瞬间分崩离析。
乌鸦被剑气逼退,不得不远走高飞,真是蠢货,蠢货!
可这个蠢货现在满眼都是阵法中的人。
“慕云迟!”秦牧衍失声喊道。
他看着阵法中央有些怪异的慕云迟,他的瞳孔变得漆黑,隐隐闪烁着银光,身体也似乎失去了控制,完全被那股力量所支配。
“大师兄!”秦牧衍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慕云迟迟钝地眨了眨眼,仿佛刚刚从某种迷茫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拿起无名,与那股强大的力量相对峙。
刹那间,猩红的血液如喷泉一般喷洒在他的脸上,慕云迟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后那银光缓缓退去,连同那股诡异的漆黑也一同消失了。
“大师兄……”秦牧衍看着慕云迟,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慕云迟的眼睫毛上沾染了许多鲜血,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那原本漆黑如墨的睫毛此刻却显得有些诡异。
他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迷惘,这是他在秦牧衍面前第一次展现出这样的神色。
……什么啊,原来你慕云迟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是脑子坏了吗,为什么觉得有点值呢。
秦牧衍的嘴角又有鲜血缓缓流出,那鲜艳的红色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某种痛苦,但那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却让人看了心疼。
慕云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秦牧衍,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无名,然而,当他看到秦牧衍如此艰难地强颜欢笑时,他握着无名的手竟然第一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然后缓缓松开。
慕云迟身上那洁白的衣衫也被秦牧衍身上溅出的鲜血沾染了不少,点点猩红在白色的衣料上蔓延开来,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血色花朵。
“秦……秦牧衍。”慕云迟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秦牧衍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朝着慕云迟露出一个微笑,安慰道:“没事的,大师兄,我真的没事……只是……只是有点累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慕云迟的呼吸变得愈发紊乱,他的眼神也开始晃动,似乎随时都会失去焦点。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迅速将无名重新握在手中取出。
与此同时,秦牧衍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身体猛地向前倾倒,直直地倒进了慕云迟的怀中。
慕云迟慌忙地把人搂在怀里,想要为他止血,但不知道是因为无名的原因还是秦牧衍自身的原因,他胸前的血液只是流动缓慢了些。
他想起自己身上带的药丸,一股脑给秦牧衍喂下。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他只是想保护自己,他以为那是魔物,可为什么会是秦牧衍。
“大师兄!”
“慕师兄!”
就在慕云迟的剑意被祁宴和李扶衣感知到的瞬间,他们便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来,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祁宴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便注意到了慕云迟怀中的秦牧衍。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急忙为秦牧衍检查伤势,并关切地问道:“秦师弟这是怎么了?”
当他的视线落在秦牧衍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剑伤时,心中不由得一紧。
这些剑伤显然是被人用剑所伤,而且下手极重,若不是慕云迟及时赶到,恐怕秦牧衍的性命都难保。
祁宴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抬头看向慕云迟,只见慕云迟身上也沾满了鲜血,看上去颇为狼狈。
他心中一沉,连忙想要为慕云迟治疗伤势,却被慕云迟挥手拒绝。
“我无碍。”慕云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秦牧衍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自责,“……是我伤了他。”
李扶衣闻言,满脸惊愕地看着慕云迟,难以置信地问道:“究竟是发生什么了,慕师兄!”
就连祁宴也不由得一愣,瞧着慕云迟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慕云迟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手,凝视着自己的掌心,仿佛能透过掌心看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然后,他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拿起那把无名的剑,头也不回地遁入了黑暗之中。
李扶衣完全没有料到慕云迟会如此决绝,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云迟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连他的衣角都无法触及。
“这实力……怎么感觉又上一层。”李扶衣喃喃自语道,心中对慕云迟的实力充满了惊叹和疑惑。
-
慕云迟一夜未归,秦牧衍则昏迷不醒,这让祁宴和李扶衣二人感到十分头疼。
他们面面相觑,都对眼前的状况感到困惑和无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扶衣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慕师兄会伤害秦牧衍,而且看这情况,慕师兄似乎因为愧疚而不敢回来。”
他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秦牧衍身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不仅有对慕云迟的担忧,还有对秦牧衍的奇怪。
“祁师兄,你先在这里照看秦牧衍,我去找慕师兄回来。”李扶衣突然说道,他觉得不能再让慕云迟这样下去了。
然而,祁宴的神色却突然一顿,他缓缓说道:“不用了,大师兄已经回来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这个一夜未归的人身上。
李扶衣注意到慕云迟的发丝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露珠,显然他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他快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慕师兄,你要不要先歇息一下?”
慕云迟沉默不语,他缓缓走到床边,凝视着躺在床上的秦牧衍,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问道:“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祁宴正在为秦牧衍掖好被褥,听到慕云迟的问题,他抬起头,看着慕云迟的眼睛,安慰道:“大师兄,你放心吧,秦师弟的体质特殊,虽然受了些伤,但只要休养几日就能恢复如初,反而是大师兄你,我现在更担心你的状况。”
慕云迟微微点头,然后走到桌边坐下。李扶衣见状,连忙也跟着坐下来,并顺手为慕云迟倒了一杯茶,轻声说道:“慕师兄,喝口茶吧。”
“多谢。”慕云迟接过茶杯,道了声谢,然后一饮而尽。
祁宴见慕云迟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便也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继续问道:“大师兄,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伤了秦师弟呢?”还有,为什么你的实力突然大涨?
他的目光落在慕云迟身上,似乎想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慕云迟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祁宴和李扶衣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彼此的疑惑和担忧,但他们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选择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慕云迟自己开口。
然而,慕云迟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只剩下茶水倒入杯中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知晓慕云迟不想说,李扶衣便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地溜出了房间。
祁宴见状,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目光落在慕云迟身上,轻声说道:“大师兄,无论如何,我都相信秦师弟不会因此而记恨你的。”
茶碗中的茶水微微荡漾着,仿佛是被慕云迟那颤抖的手所惊扰。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被心魔迷了眼,失手伤了他。”
仅仅是这简短的几个字,却让祁宴心中一紧。他突然觉得,慕云迟似乎在深深地自责着。
其实,祁宴一直都能感觉到,慕云迟的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一种压抑。
这种压抑,或许是因为他那过人的天赋,又或许是因为他那不堪的身体状况。
年幼时,祁宴就曾听闻过慕云迟的名字,也隐约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人们都说,慕云迟是个天才,可那又怎样呢?他是病秧子,短命鬼。
祁宴也曾亲眼目睹过慕云迟舞剑时的英姿飒爽,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慕云迟。
但同时,他也见过慕云迟在身体极度脆弱时,痛苦地呕出鲜血的模样。
“大师兄,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隔壁的屋子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先去歇息片刻吧。”祁宴关切地说道,他希望慕云迟能够放下心中的包袱,好好休息一下。
慕云迟淡淡地看了一眼秦牧衍,这一眼虽然看似随意,但祁宴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连忙说道:“大师兄,这里有我就好,您不必担心。”
慕云迟微微颔首,然后缓缓收回目光,轻声说道:“有劳你了。”
说罢,他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走出没几步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大师兄!”
只见慕云迟正扶着门边,另一只手则紧紧捂住嘴巴,鲜血却从指缝间不断溢出。
“大师兄!”祁宴见状,脸色大变,赶忙冲上前去扶住那人。
“大师兄,您怎么样?”祁宴满脸忧虑地问道。
慕云迟直起身子,摆了摆手,“无妨,只是短暂的反噬罢了,不必担心。”
祁宴见状,心中愈发焦急,“大师兄,您的身体您难道不要了吗?这样下去怎么行!”
慕云迟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只是一点小小的反噬而已,我已经服用了丹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祁宴,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了,放心吧,我不会让那些世人嫉妒我的谣言成真。”
说罢,慕云迟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随意地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去。
果然跟师兄说的一样倔强,明明已经撑到极致了,却还是不肯承认,不愿露出脆弱。
他回头瞧着秦牧衍,“这让我何是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