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升级打怪还不够,男频那些个路数,他真的要一个一个经历吗。
男的女的都不喜欢的时候,相安无事。
但这才刚睡过那只傻鸟,这世界就迫不及待塞第二个了?
可他完全不想开后宫。男人女人都不要。
他觉得要是但凡多一个,那只傻鸟都会气得哭晕过去。
虽然傻鸟看上去很好欺负,性子还软,但其实也有自己的小脾气。
不过,都是谢妄觉得。
但是,现在……
“……”
只躺了一会儿,谢妄却觉得时间久得都足够入定。
但最终,他慢慢起身,一件一件穿好衣物,又缓缓跨过那只“蚕蛹”,下床。
脚边入眼就是几只桃子残骸,都只咬了几口,但果肉已经烂软成糊,混合不知道什么液体,到处都是干涸后的痕迹,看上去很是靡乱、浪费。
不用说都知道,全是昨天他强硬逼的。
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更是凌乱不能入眼。
卷成长条的锦被一端只露出个乌黑的头顶,一动不动,好像睡着的一般的安静。
但谢妄知道没有。
一阵无声的叹息后,他蹲下,平视着床边的长条,伸手往下拨了拨锦被,露出里面的脸。
发丝凌乱贴在额间,眼圈红红的,已经淌出水来,因为还躺着,所以横流不止,不断沾湿枕头、被褥。
一下看到谢妄的脸,无声,哭得更凶了。
“……”
居然哭了。
好吧。他回忆了一下,于是稍微捡回点良心。确实该哭。
他纠结了一番措辞,对上那双充满幽怨眼睛后,还是放弃了,干巴巴道,“别哭了。”
哪知道这一句又是打开了什么闸口,只听“呜——”地一声哽咽,那两只小眼睛泛滥洪水似的往外源源不断淌水。
仿佛受尽天大委屈地望着他无声控诉了一番,又垂下眼不看他了。
只是被子里两只手不停往上拱着早就湿了一片的被子,又要把脸蒙起来。
看上去就像个被负心汉狠狠欺负了一番,却毫无办法的哀怨小媳妇儿,可怜极了。
负心汉·谢:“……”
“我昨天……让你走了的。”
才刚出口,谢妄就有点后悔,上都上了,还说这些废话,显得他真的很混蛋。
果然,兰小凡一把拉下才遮到一半的被子,眼睫颤抖地厉害,“你不就是嫌我、嫌我难看么!”
“……”
谢妄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实话吗,昨天他是出了幻觉,其实压根眼里就没你这张脸?
感觉一说完,他负心汉、人渣、败类……这些词就算砸到他脸上,都算轻的了。
那说什么,说好话,没有,其实你也不……
谢妄瞥到那张哭肿了眼、发丝糊住的脸。……他说不出来。
但他知道要是现在不安慰安慰人,待会儿他很难把剩下真正要说的跟这人讲清楚。
安慰……几辈子都没做过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踌躇是为什么,按照他以往的作风,应当威胁才对。
倘若谈崩了,杀了便是。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摸透了修真界弱肉强食的规则,道德感本就不高。
但他瞄到那双眸子里清晰映出自己的犹豫、为难这些陌生神情后,肉眼可见地溢出委屈难过、以及……失望的情绪。
兰小凡好像累了,他本就被折腾得不清,现在又如此耗费心力,早就疲惫不堪,因此他没什么想说的了,滚动着翻过身去,很轻说了一句,“你走吧。”
谢妄沉默。但他知道现在不该沉默。他觉得自己越来不像自己了。
于是他看着那无声无息的背面,定了定心神,道,“你不难看,不然我也不会……”
能把你想象成兰笙羽了。
他到现在也觉得魔幻,离谱得没边了。
两人厮混一整晚,他竟然一点都没发觉是兰小凡。
怎么都想不明白。只能把这些归结于蚀心欢副作用有致幻功能。
但他不可能把这些说出口,于是用恰到好处的省略,掩饰真实想法。
果然兰小凡误会了,但他还是背对着外面,抽了抽鼻子,嗓音模糊,“真的?”
谢妄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站起身,尽量一脸冷静,认真道,“但我还是想跟你明确说明——”
他话停了一下,床上的“蛹”稍稍转回来了一点。
“我其实……已有妻室。”谢妄闭了闭眼,一鼓作气说了下去,“而且不打算多娶,也不可能与别人再结。”
“所以我想请你……郑重请你,别把这事传出去。”
“至于补偿……”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床上长条一下立起来半截,惊叫道,“你、你说什么?!”
谢妄一顿,看了他一眼,心一狠,于是简洁明了。
“总之我们没可能。”
“但我会补偿你。”
全然转过来的兰小凡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好像碰着哪里,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盖在身上的被子也落下不少,但他都没管,急急问道,“什么妻室?你、你怎么有……我、我都不知道……”
谢妄心想,你当然不知道了,他都才刚单方面确定。
眼才刚往下一瞟,便见那张挂满泪水的脸下面,雪白的肌肤一片狼藉,青红交错。
他眼神立刻好像被烫到了一般,立刻移开。
“嗯。已经很久了,感情很好。”
说完这句,又默了一会儿,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了一般。
“至于昨晚的事,我向你道歉。”
他只觉得后槽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生平第一次,跟人道歉。
但没办法,只能认了,毕竟不是以前,什么都不在乎。
兰小凡却忽得静了,定定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在一起很久了……感情还很好……
这一世谢妄基本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哪里认识了这样的人,那断然是上一辈子认识的了。
他想起自己还没恢复记忆的时候,在浮光锦华楼那说书曾说过谢妄的花边故事……
说他成为魔尊后有过一个未婚妻,这兰小凡是不知道的……他原以为只是像小谢那时说的那样,是胡说八道。
但现在他这么说,难道,是真的?还是有感情的那种?
那、那为什么之前还要……亲他抱他……答应他会回去。
所以……那晚只是为了解热,昨晚也只是为了解毒吗。
他鼻子一酸,真的难过时,眼泪反倒出不来,一股气堵在心口,很难受。
他又被骗了。
嘴一瘪,一个字一个字地就蹦出来了,“你走,你走吧……你走!”
忽地,一柄长剑默默递到了他面前,人又吓得静了声。
“这样吧,只要不死,你想怎么解气怎么来。”谢妄看他不知为何突然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召来逐龙,就这么横拿着剑杵着给他,一脸平静。
兰小凡却没接,别过脸,咬着唇恨恨道,“不要。”
谢妄却在这话音落后,默了默,随后两指一并,逐龙指向自己,在兰小凡回眸刹那,剑尖快速没入左胸。
双指一动,剑穿过半,身形一晃,扶住旁边床柱才堪堪稳住,汗滴已然从额角沁出。
那穿膛的剑边瞬间渗出的暗色刺痛了兰小凡的眼睛,他惊叫起来,“你做什么?!你疯了!”
剑被拔出,床上的人立刻支起身子,被窝里温存得暖暖的手贴住谢妄胸口,大量灵力泉涌,试图减缓剑伤疼痛。
谢妄却躲开了,牢牢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靠近半分,语气客气疏离,还带着点商量的味道,“离致命处不足三分,贯穿伤,你要是不满意剑给你……”
“我我答应你!你、你不要这样!!”
“我不会往外说一个字的,更不会让你……妻、妻室知道!也不会、也不会再缠着你……这么不自量力了,你就放心……”
“……先、先把伤治好!”
兰小凡一股脑说完,自己都没察觉最后带上了点哭腔,双眼却紧紧盯着那道汩汩往外冒深红的血口,整张脸都白了,看上去吓得不清。
谢妄听见他的话,神色却缓和很多,淡定松开手,转瞬胸口的伤便凝住了血,最后一条丑陋的痂便留在了肌肉线条分明的胸口。
顺便一个法术将衣服破口修复,看不见那条伤疤了。
这道伤疤似乎是让他想起什么,兰小凡很是心疼地蹙起眉,出声问道,“为什么要留下那条疤?我都说我不在意了……”
谢妄看他一眼,没想到这也要管,寻思了一瞬自己魅力有这么大么,最后归结于大概是这个世界给他的光环作用,于是平静道,“我在意。”
隔着衣服,指一指那伤口位置,“能让自己记住。”
下次就不会认错了。
说完,谢妄转身便要离开,兰小凡见状,还是忍不住问,“你去哪儿?”
“比赛结束后应当有很多客栈会空出来了,我去找个住的地方。”
“那、那你有钱么?”
闻言,都快要跨出门槛的谢妄脚步一顿,侧头,无声地看了他一眼。
兰小凡皱着脸,小声别扭地“哼”了一声,指指那边桌上。
那里有一袋子钱。
谢妄无言,去取过。虽然感觉事后拿钱怪怪的。
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还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兰小凡,后者呆呆地望着他,在空空荡荡装饰豪华的屋里,竟然显得有点孤苦心酸。
他手指微蜷,最后只说了句,“等出了洞天——”
“这些,我都会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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