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过震惊，香烟从安赛斯嘴里滑落，差点儿烫到自己。
修好笑地看着对方呆滞的表情：“有那么吃惊吗？”
“还不够吃惊吗？”安赛斯反问，捡起烟头丢进垃圾箱，“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怎么什么稀奇事全让你遇到了？”
“有些经历确实一言难尽，但还不到应付不了的地步。”非要选一个的话，他认为是幸运。
安赛斯又点上烟：“这件事你没告诉梅勒？”
“没有，还不到时机。”他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想先弄清楚梅勒和那个救他的收尸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成为收尸人就说明已经死过一次，如果他们不是什么太亲密的关系，我不会告诉梅勒，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安赛斯吐出烟雾：“这很难吧？你知道那个收尸人的具体信息吗？”
“我见过他的脸，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线索。其实之前躲在停尸间的时候遇到过，他明明记得我，但是对我的话没有更多的反应。我不知道这是因为天堂塔的控制还是他自己不想承认，总之这件事不能急，得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安赛斯不禁替他担心：“你要考虑的事情会不会太多了？公司这边的事就够你忙的，索朗那边也是当务之急，现在连天堂塔都参与进来，你再给自己加任务吃得消吗？”
“还好，事情看起来很多，不过大部分都围绕着一个核心，就是复制人试验。”他对此倒是保持轻松的心态，“我相信只要找到培养复制人的实验室，很多问题就会自行消解。”
提到培养复制人的实验室，安赛斯想起了他提供的资料：“你给的资料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加上我那边之前掌握的一些信息，基本能够补全索朗在都市的利益链，但没法确定实验室的位置。”
“实验室大概率在山地，目前具体位置还没有头绪。等公司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我会先和伊德见面，问他有没有什么线索。”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反而是索朗的利益链，如果想深入摸底的话，你有什么推荐？”
安赛斯早就做好了准备：“有一个叫海珍珠的俱乐部，你去过没有？”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去过，是不是以托基卡尔人为噱头的那家，我记得环境一般。”
“就是那里。”安赛斯点点头，“我比较过，其他店基本都是合作形式，只有那家店是索朗出全资。”
“等等，我记得那里的店长是一个托基卡尔人，他还向我吹嘘店是情夫送给自己的礼物。”
“那个店长确实来自南方群岛，但不是托基卡尔岛。帝国那边的出入境记录留下的照片和现在的长相完全不相干，我也查到他定期会去医疗机构做虹膜染色。有传言说索朗其实是克莱曼拉人引荐给托基卡尔人的，不过我没找到可靠的证据。”
他只知道克莱曼拉人也是黑色皮肤，而且分布在很多岛屿上：“托基卡尔人和克莱曼拉人的差别大吗？”
“怎么形容好呢……”安赛斯指了指他，“有点像你和山地人的关系。南方群岛的人种差别不大，都是光滑黑亮的皮肤，但只有生下来是银色眼睛的人能留在物产和资源最丰富的托基卡尔岛，继承托基卡尔这个姓氏，其他褐色或是黑色眼睛的人都会被送到周边贫瘠的岛屿上。这好像和他们的信仰有关，只有银色的眼睛才是神的子民之类的。”
这一套他再熟悉不过，而34和他相似的地方又多了一个。
“所以即便不是银色眼睛的克莱曼拉人，父母也有可能是银色眼睛的托基卡尔人？”
安赛斯点头：“好像概率还不低。”
“把孩子送到别的岛屿，父母没意见吗？”
“他们的传统就这样，而且托基卡尔人伦理观念比较淡薄，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都是普遍现象，交换伴侣也很常见。”安赛斯察觉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补上一句，“我说的只是普遍现象，肯定也有那种对感情坚贞的人。”
他早就从34的讲述中隐约察觉到托基卡尔人的生活方式比较随便，这个人种受市场青睐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据说托基卡尔人天生就擅长用身体取悦他人，而且因为代谢率比较高，无论男女都年轻时都能维持比较健美的身材。只是保质期很短，一旦过了三十岁就会逐渐发福走样。
然而作为商品的托基卡尔人，能活过三十岁的并不多。
“不用安慰我。”他并不担心34，以对方描述自己父亲时的厌恶语气，应该不屑于那种生活方式，“我只是不希望这成为一种推卸责任的借口，好像托基卡尔就该接受这种对待。”
安赛斯听到他的话却笑了。
“我没看玩笑。”他认真地说。
“我知道，就是觉得很神奇。你那么懂得权衡利弊，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选择自找苦吃？”
“我也是第一次，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你的感情经历那么丰富，给我提些建议？”
“少拿我转移话题。”安赛斯瞥他一眼，“再说我的经历都是以失败告终，你也想像我一样多离几次婚？”
他无奈地耸耸肩：“至少离婚的前提是结婚。”
“好了，赶紧把正事说完。”安赛斯看一眼快要过十二点时钟，主动说回原来的话题，“有关海珍珠俱乐部的资料我这两天会整理出来，你自己看着办。”
他点点头。
“另外你给我的资料做得相当专业，是找哪家机构？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如果不是考虑到对方身上的疑点，他也觉得弗尔的能力值得长期合作：“不是机构，是一个私人侦探。”
安赛斯怀疑道：“私人侦探能有这种水准？那些资金信息的归纳分析可以媲美我认识的业内顶尖分析员。”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位侦探原来是做医疗仪器研发的，还参与了我的手术。”
安赛斯越发好奇：“这人到底什么来历？”
他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弗尔，和当初负责梅勒手术的主刀医生认识，能熟练操作病房里的医疗仪器。另外我很在意他的外貌。”
“他做了改造还是本来就长得奇特？”
“都不是，他是正常人的外貌，但很像穆莱·汉文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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