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高大的窗户斜射进来,在灰色地砖上投下长长的光影。琼斯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这座老旧大楼的低吟。他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袖口,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局长克里斯·哈珀站在一堵满是照片的墙前,背对门口。他的身影高大,肩膀宽阔,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布满青筋的前臂。
墙上的照片密密麻麻,像是拼图般拼凑出案件的轮廓——犯罪现场的血迹、受害者的肖像、地图上的标记点,每一张照片都像一记重拳,提醒着这起案件的沉重。
听到门声,克里斯转过身,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深,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焦躁。他的头发已经花白,额角的汗珠在晨光中闪着微光。
“琼斯,坐。”克里斯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两把椅子,自己却没有坐下,而是继续站在照片墙前。
门再次被推开,FBI探员怀特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深蓝色西装,领带稍稍松开,像是刚从车里下来还没来得及整理。怀特朝琼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目光在克里斯和琼斯之间游移。
克里斯清了清嗓子,目光从照片墙移到琼斯身上:“这两天审讯有进展吗?公众和媒体的压力越来越大,昨天又有两家报社的记者堵在门口,我需要一个交代。”
琼斯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谨慎:“我在试着从他的童年开始,找到突破口。埃略奥特·陈的心理防线很强,但昨天提到一个名字——爱丽丝——的时候,他的反应很明显。我认为这是个切入点,可以慢慢瓦解他的防御。”
克里斯皱起眉头,鼻翼微微翕动,像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从桌上拿起两张照片,递到琼斯面前:“太慢了,琼斯。外面的人等不了,上面也等不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半度,带着一丝压迫感,“这是克莱尔·格林和卡尔·格林,夫妻俩。克莱尔是本地一家连锁快餐店老板的女儿,她的父亲在商界很有影响力,现在整天打电话给我,质问为什么连他女儿和女婿的尸体都找不到。你知道这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照片上的克莱尔是个金发女人,笑容明媚,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一棵橡树下,背景是洛杉矶郊外的一片草地。卡尔则是个高大的男人,穿着格子衬衫,笑容温和,搂着克莱尔的肩膀。两人的照片充满了生活气息,像是一对普通的中产夫妇,却因为埃略奥特的罪行,变成了墙上冰冷的证据。
琼斯接过照片,目光扫过两人的脸庞,点了点头:“我会尽力。”他的声音平静,但内心却翻涌着压力。
怀特在一旁看着琼斯,他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道:“琼斯,埃略奥特可能有双重人格,这是真的吗?”
琼斯转头看向怀特,“不一定。有些罪犯为了脱罪,会故意表现出人格分裂的迹象,制造混乱。我还在观察,需要更多时间来确认。”
克里斯哼了一声,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时间,琼斯,就是我们最缺的东西。上面已经下了通牒,一个月内找不到那些尸体,这案子就会被移交到更高层。到时候,我们的脸面可就全没了。”
琼斯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在照片上。
中午,茶水间里弥漫着微波炉加热饭菜的香气,琼斯端着一杯黑咖啡,靠在窗边的柜台上,窗外是洛杉矶的车流,阳光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怀特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三明治,边咬边说:“这地方的咖啡比我们纽约分局的强多了,你觉得呢?”
琼斯笑了笑,举起杯子晃了晃:“试了,味道还差点意思。”
怀特耸了耸肩,咽下一口三明治:“埃略奥特这家伙,十三岁就杀了父母,之后还有一堆小案子,但每次都能逃脱制裁。你说他是不是真有什么心理问题?还是说,他就是个天生的恶魔?”
琼斯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恶魔也好,病人也罢,关键是找到那些尸体。他的心理状态只是工具,不是目的。”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不过,他昨天提到爱丽丝时的反应,说明他不是完全没有弱点。每个人都有裂缝,只要找到,就能撬开。”
怀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你下午还继续从爱丽丝入手?”
“不完全是。”琼斯放下杯子,眼神沉了下来,“我要换个角度,让他自己暴露。”
下午,审讯室的灯光依旧冷白,像手术室里的无影灯,刺得人眼睛发疼。埃略奥特·陈坐在金属桌前,背脊微微弯曲,双手十指交错。
琼斯推门而入,步伐稳健,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他拉开椅子坐下,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静静地观察着埃略奥特。
“埃略奥特?”琼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还是布莱恩?”
他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声音沙哑:“布莱恩?他在睡觉。我让他睡了。”他的普通话带着一丝生硬。
琼斯点了点头,像是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他打开文件夹,取出两张照片,推到埃略奥特面前:“克莱尔·格林,卡尔·格林。他们的家里发现了大量血迹,法医推测他们已经死了,但尸体至今没有找到。”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带着一□□导,“他们的女儿,艾米,只有十一岁。她的祖父祖母每天都在警局门口等着消息。你知道,失去父母的孩子,会有多痛苦。”
埃略奥特的眼神微微一闪,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们是罪人。罪人不配有葬礼。”
琼斯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目光如刀:“罪人?你凭什么判定他们是罪人?他们犯了什么罪?”他的声音平静,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对方的神经。
埃略奥特低头,沉默了片刻,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琼斯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是谁告诉你他们有罪的?”琼斯继续追问,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蛊惑,“是上帝?还是……你自己?”
埃略奥特的眼神猛地一缩,像是被触到了某根敏感的弦。他的手指攥紧,关节发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他们有罪……他们该死。”
“为什么?”琼斯身体前倾,目光锁定他的眼睛,“你说你是替天行道,可如果连罪名都说不清,你的‘正义’不就是滥杀无辜?和那些你鄙视的罪人,又有什么区别?”
埃略奥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膛起伏,眼神里闪过一丝混乱。他低头,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划动,像在画某种只有他自己懂的符号。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而颤抖:“猥亵罪。”
琼斯的心跳微微加速,但他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保持着绝对的冷静:“猥亵?谁?”
埃略奥特的眼神猛地抬起,瞳孔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光。他的嘴角抽搐,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他们的女儿,艾米。她才十一岁……”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回忆撕裂,“他们不配做父母,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琼斯盯着他,脑海飞速运转。埃略奥特的反应太强烈,强烈到不像是一个冷血杀手该有的情绪。他在乎这个女孩,甚至可能在乎得超出了他的“审判”逻辑。这是一个突破口,但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你怎么知道的?”琼斯的声音依旧平静,像是闲聊,“艾米告诉你的?还是你亲眼看到的?”
埃略奥特没有回答。他的手指又开始啃指甲,动作更快,像是想用这种方式掩盖内心的动摇。他的眼神游移,像是陷入了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琼斯没有逼问,而是缓缓收起照片,“埃略奥特,我需要你冷静下来,你在帮助艾米,是吗?”
“埃略奥特,深呼吸,就算是为了艾米。”
埃略奥特深呼吸了几下,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看着琼斯说,“是的,我是在帮助艾米,她需要我的帮助。”
琼斯继续问道:“你们是如何交流的?通过网络吗?”
埃略奥特点了点头。
审讯室外的怀特立马联合当地警方申请了搜查令,分别在艾米和埃略奥特被查封的住所内的电脑里找到了他们聊天的证据。
案件终于有了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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