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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再探世子府

“若是醉酒,文章字迹如此混乱就说得通了”

文故知看着俞蕴与纸上未知痕迹凑得那么近,又想起先前在船上,器灵刚露头她就飞也似地冲上去的背影,不禁又是为她不计后果的莽撞感到一阵头疼。

但俞蕴却似乎从未受到什么影响,文故知没从她身上看到什么明显的外伤,她办起事来又极认真,将纸张各处角落仔细搜索一番,他也只好将注意力转回字迹上。

纸张上不止那一处酒痕,仔细检擦之下,俞蕴又在边角里陆陆续续发现了一些,都是浅黄的圆点,形状上判断是从高处滴落的。

无论纸上墨迹还是酒痕都已经干涸,还不能认定是在喝酒的同时写出的文章。

因此俞蕴否定了他的想法,她提出了另一个调查方向。

只是一张纸上便滴落那么多,其他地方未免没有。

循着这个思路,她二人又围着书案仔细检查一番,最后在堆着的书册与置物架上又都有发现。

文故知想起吴管事在领着他们进院时候的闲谈,据他说所说,世子无论写文章还是作词赋都是文笔极佳。

或许他醉后来了兴致要写下佳作,酒液不慎沾上纸张倒也正常,但案左侧堆放的书籍上痕迹已经变成褐色,又一层叠着一层。

醉后无暇顾及,醒了难道不仔细清理?

他们二人配合着将案上堆叠的卷轴逐一拿起,小心展开,想从中搜寻一些世子写作时的习惯。

却没想到除了案上被墨渍涂花了的纸张,其余所有书卷都是空空如也,纸张已被久置到泛黄,曾被主人精心卷好封上放到书案边享受着最优待遇,上面却一个字都没有写。

文故知摸出点头绪来,先前只觉得世子府有问题,现在一看这位乔世子兴许也不像传言所说的那般。

“乔世子或许曾经爱书,彻夜作学问,现在却不尽然,而且这种状态维持最少已有一两年了”

俞蕴下了定论。

文故知检查的功夫她绕到后面书架上从不同格子取下两本书,把两个火折子都给文故知拿着,她自己捧着书卷翻开其中一本诗集给文故知看。

书籍是前朝的旧物,有些年份了,但外观保存的相当好,一尘不染,光洁如新。

但就着俞蕴翻开的内页看,内页从中向外布满细小的孔洞,像蛛网一样互相连接,连着翻了几页都如此。

这些孔洞深邃,一个贯通几页,几乎把书籍筑空。

“书虱?”

文故知在看到古书惨状时脱口而出,他一个武将能认出书籍的虫害令俞蕴有些惊喜。

赞许的目光在文故知身上停留片刻。

“正是”,俞蕴说道。

无论古籍与新书都容易患书虱,爱书者要将他们常常拿出在烈日下暴晒才能让书籍长久保存。

即便冬日弱阳,不足以晒透书籍,也应该将存书处常常通风,保持干燥,清爽。

世子卧室常年拉着窗帘又不开窗,屋内昏暗,熏香又如此浓重,实在与所谓“京城文才兼备的好读书者”相去甚远。

想到这里,俞蕴突兀的想起典录司的那群典录郎来,想到小时候她下了训就爱跑去那里,坐在屋檐上看着他们忙忙碌碌。

正午十分日头大。

典录郎们用襻膊将大袖束起,在院子里支上桌椅,还不够用,再扛起扫把洒扫庭院,扫的地上一片落叶泥土也不见。

还要再铺上竹席子,将整个院子铺的没有落脚点才满意。

然后又进屋子去,将书籍典册一沓一沓搬出来,一册一册铺展开。

几个时辰过,又一沓一沓搬回去。

搬到脸颊通红,汗水像院子里那条小溪流,怎么擦也擦不尽。

俞蕴看着都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们却有天大的力气一般,还有空互相打趣,笑盈盈的对身旁的同僚说这位兄台小心些,可不要让“俗尘苦累”滴到书上去。

因为卫遣司工作的特殊性,俞蕴没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人。

她对读书人的一切印象都源自于院里的典录郎,他们年龄不一,有老有少,但有一种独特的风骨,以一种依然自洽的心态在典录司不大的小院子里绕着书本纸笔生活。

这是读书人。

现在典录司遭难,被盗走的器灵信息下落不明,甚至目前一日过去半点线索也无,与他们的案子息息相关的,可能是唯一的突破点的乔世子,也是读书人。

明明少年中举,才名响彻京城。

房间的书籍却金玉其外,一尘不染的封面遮盖着被书虱啃食到面目全非的文字。

“没错,乔世子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光风霁月”

文故知不知何时已走到另一侧去,见俞蕴愣神只当她在看着书本深思,便提高了点声音喊她。

俞蕴把书放回原处,越过屏风到文故知所在之处去。

这边是乔世子下榻休息的地方。

并非常见男子卧房的罗汉床,乔世子的卧房内放置着一座江南式样的拔步床,床下一木制平台,正面伸出床沿。

外侧四角立柱镶嵌着木制围栏,四下一围,使床前形成一个浅廊。

最中间床榻用软帐围着,两侧则零零散散摆着些小型家具和生活杂物。

文故知捏着几张纸站在那张精工雕琢的拔步床前等她。

那几张纸纸质与案上所用的纸张大小,材质都相同,其上字迹飘逸洒脱,与那张疑似醉酒的书法风格完全相同。

早上文故知见整个卧房只有床附近香味不浓重,硕大一个拔步床只有最靠窗的地方高高摆着一座香薰炉,他便起了疑心。

书架林立的东侧都有四座香炉,最近的一座就在书案旁边,可见乔世子极其喜爱用这个香味装点他的卧房,也并没有什么防火意识。

若说床边为什么没有香薰炉,文故知想,恐怕有什么东西藏在此处。

那东西重要到乔世子都为它提起了防火意识,舍弃香味也要把香炉撤远。

白天吴管事在门口盯着他不好有什么动作,现在他钻进拔步床内上下检查一番,果然在世子枕下最靠里的未知摸出个盒子来,没上锁,三两下被文故知打开。

他先看过了内容,此刻正从里面挑挑拣拣出重要的递给俞蕴。

盒子里纸张非常多,其中就有另乔世子名动京都的那篇《望海潮》,文故知拿了最上面的几张出来。

纸张内容不一,除了几张诗词,剩下的大部分写着策论文章,二人简单扫了两眼通读下来,行文流畅,观点独到,的的确确是极好的才华。

“乔世子把文章藏在枕下,把空卷轴放在案边,兴许是早察觉到危险,想要保住他的文章”文故知说。

“临近春闱,乔世子虽上一次未中进士但才名在外,若有人嫉妒他才华想要从中作梗,也不是没可能”

“府里有府兵巡逻又有小厮守夜,是多大的危机逼得堂堂澄王世子要把文章藏在自己枕下过活”

他思考着,注意到俞蕴一直捏着其中一张不放。

文故知所说的世子保护文章的事情触动了她的回忆,想起被盗窃的典录司一时愁绪上头,俞蕴在努力把注意力凝聚到纸张上。想从文章中找找线索。

没成想就在这几眼间真被她发现了端倪。

前几页写事实论述的文章和论证的文章都极正常,字与字整齐排布,纸张干净,画面整洁,唯独后几张写着诗词的,乔世子应该在抄录前朝诗人的著作以寻求灵感。

抄写到最末尾一句时出了岔子。

“君向潇湘我向秦”

文故知随她指尖指着的位置看过去,将那句诗念出口,除了字迹比前面稍微潦草些许也没发现什么别的异常。

俞蕴却指出那点潦草就是异常所在。

这句诗的位置在纸张的边角里,看上去写得很快,字迹比之前潦草,也比之前小很多,到了中间潇湘两字的位置可能已经失去了耐心和兴致。

字迹没干透就继续写,导致湘字被蹭出一点痕迹。

哪怕俞蕴指着那处痕迹满怀期待的望着文故知,正如她白天认不出万春香,他也无法将这处墨迹与乔世子一事联系起来。

俞蕴见状幽幽叹了口气,算是报了白天的仇。

她笃定说道。

“这些文章并非乔世子所写”

文故知又惊又疑,惊叹于俞蕴深入细微处的洞察力,疑惑她为何笃定写作文章和抄录诗文的另有其人。

俞蕴接着说。“这处字体很小,是用小号的毛笔写成的,抓握的位置也需要更低,不凝神专注的话手指很容易将墨字擦脏”

“前面字体大,又写得专注,不容易看出来,而正是这一句的不耐烦暴露了他们”

“写作的这人是个左撇子。”

俞蕴寒潭似的黑眸中迸发出兴奋的光,一如在御船上侦破酒杯器灵时,她目光炯炯的望着文故知。

乔世子书案上常用的笔架砚台都放在右边,不常用的卷轴则堆叠在左边。

中间主位座椅旁的茶杯与点心碟子也都摆在右侧台子上,他是惯用右手之人。

而写作文章的却是左撇子。

现在想来世子房间常年挂着窗帘不许下人进入,恐怕就是为了藏住这个人,或者藏住这个人身上的秘密。

“无论是世子文才造假,还是屋子里藏着不可见的秘密,写作文章之人都是与乔世子最亲近的人”

文故知说,想到这些,他的眼神同样亮起来,他们二人都感觉到这个事情的严重程度。

乔世子遇害一事事发突然,屋子里却已经没了那人踪迹。

兴许是已经跑了,但更可能是那人跟随乔世子赴宴,又因为某种原因至今未归。

同时想到此处,俞蕴与文故知对视一眼,二人面上是同样的势在必得。

“抓住这个人就一定能问出些东西”俞蕴说。

这时文故知从怀里摸出块黑金腰牌,其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昭示着他离开餐馆的几个时辰里办的差事。

“按察特使”

文故知把那块身份腰牌往俞蕴眼前一递,眼神闪着精光,他扬唇一笑说

“走,我们去刑部大牢”。

有全文大纲,可放心入不会坑

近期有点忙,隔日更新,晚9点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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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再探世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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