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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徐徐图之

好吵,文故知想,他以手支脸,盯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发愣。

占据院中最核心地位的玉兰树如此枝繁叶茂,花枝伸展开来将投入院中的日光分割成许多细碎的影子。

春日和煦的日光就变成无数光斑铺在司卿院内精细的石板路上,成为院中唯一有生气的活物。

让他意识到这座独立在卫遣司深处的司卿院落有种不容于世俗的独孤。

算起来,俞蕴才刚走不过一个时辰。

而面前层层堆叠,摊开铺满书桌的册子和文书和身前如和尚念经一般语调平稳的汇报也已经持续不断的讲了整整一个时辰。

就好像他不是在双槐坊耽搁了几日,而是脱岗旷工潇洒了几年一般,刘郴拿来需要他查阅过问的各类公务怎么也做不完。

近期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文故知精力实在勉强。

他在卫遣司忙忙碌碌的氛围中被牵带着兴致高昂,多重新奇体验之下一时之间也并不觉得疲惫。

但自打俞蕴离开换成刘郴和禁军公务,司卿院落就好像瞬间成为了他在城北禁军营的办公处。

重又面对熟悉的一切后被遗忘许久的疲惫便一阵风似的卷过心头,头脑与四肢都叫苦,身心劳累程度让文故知想起在塞北军营的日子。

还是吃不饱穿不暖但要拼上全力追赶操练进度的日子。

“你说卫遣司同我一般连续经历这几日的卫乌使有许许多多,不见吃喝也不见多睡还那么精神百倍,他们怎么就像铁人一样毫无疲态呢”

他趁刘郴停下来喝水润喉的功夫见缝插针问他,讲些听着好像嫉妒卫乌使体力似的酸话。

可刘郴不惯着他的委婉迂回。

他煞有介事的左右摇头,看看墙角,看看窗边,整个屋里除了禁军就是禁军,哪有必要搞这没用的弯弯绕绕。

啧了一声,刘郴从书箱里捡出另一沓禁军档案啪一下拍到文故知手边,那阵仗可看不出谁是真统领。

说出来的话更是像扇到文故知脸上一样直白,轻飘飘到他耳边把他上司原本状若正经沉思的表情劈开两道豁口。

“俞司卿是有器灵傍身的人,你少操那没用心的吧”

还卫乌使许许多多,你想问的不就是那一个,刘郴心里门清。

为组建精英小队协助卫遣司办案两人在屋里关着门把禁军营能力出众者的档案过了一遍又一遍,不是这个不够可靠就是那个不够妥帖,文故知挑人的眼光比宫里选储君的眼光都毒。

选拔水准严苛到连说不好京城口音的人都要先剔除,非得是样样全能的才能得他青眼。

刘郴心想说那卫遣司还有结巴呢,文故知却跟开天眼一样直接给他心里话点出来。

那洳年的本事你有吗,他翻着档案头也懒得抬,又筛掉一个轻微跛脚的。

一张渔网包罗万象,多大多重都能被她收进鱼箱扛在肩上,结巴怎么了,收容器灵是一把好手,连御船遇险时都得指着她。

说不准结巴的症结还是为保护百姓使用器灵而造成的创伤,可惜没被带进双槐坊的刘郴自然不知这些。

他听得云里雾里,接过文故知筛掉的名单一看,不少人都是他心中适合这公务的人选。

就比如刚才因跛脚筛掉的那三十多岁的兵将,经验老道为人宽厚,少言少语,在禁军营里面都是人员极好的,从贫穷的小地方走到京城,靠自己支撑起一个温馨小家。

这样的人只有跛脚一个缺点,还是极其轻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程度。

刘郴根本想不通为什么不选他。

虽说能选上这队伍的人是双任高升,官职俸禄名声都上涨一个台阶,对禁军营苦熬军工的将士们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但身为其中一员兼副统领的刘郴还是从禁军营整体角度出发,觉得自家兄弟被这么挑挑拣拣的多少有点不对味。

若明天真是卫遣司来人挑选他就也二话不说了,偏偏挑人这个还是正儿八经的禁军统领,这不行那不好的,刘郴也忍不住言语刺他。

也不给文故知反驳的机会,话都到这份上了索性直接把文书一撂,他两手分在两边膝盖上支着,倾着上半身靠近上司的方向想要彻底问清他的打算。

“我说头儿,先前世子那事也就罢了,牵扯器灵咱们没办法只能靠着卫遣司,可这事都翻篇过去了,禁军营受澄王的影响还没能完全摆脱,又来个双槐坊”

“双槐坊器灵走私案多大的事啊,多少双眼睛盯着,风口浪尖上大家躲都来不及,咱们为什么要往上凑,是,趁着浪捕鱼没错,但这风险也实在是太大了点”

他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好,从放下文书开始他就从禁军营文故知的副将退到塞北一同搏命的兄弟上,他就是以亲兄弟的角度在质问文故知的选择。

澄王派出黑甲军在全城声势浩大的搜寻世子下落后将器灵害人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使得原本在严格管控下的器灵消息广为流传到人尽皆知。

造成的恐慌使不知实情的百姓越发恐惧,更是不知何人走漏了御船上惊现身首分离尸身的事,器灵为邪祟祸害的舆论喧嚣直上。

连同朝廷直属专管器灵事务的尚器监典册院都受到牵连,百姓越对其敬重有加,越使得这个独立机构成为朝中党派间的眼中钉,肉中刺。

虽碍于没人能替代院中职能而暂时没有上奏折子和把柄,但谁能揣测帝王心思。

双槐坊这种活,办好办坏了都是错。

这种时候牵扯禁军营站队怎么看都不是最优的选择,功劳分不上多少,连坐罪名可是能论很多。

刘郴思来想去,能让靠着谨慎蛰伏扎根京城官场的文故知敢于冒这么大风险靠近卫遣司与俞蕴的原因唯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与济宁军有关。

“是尚器监典册院还是双槐坊”,他直截了当的发问。

牵扯在器灵之中的最近相关的两股势力刘郴都不熟悉,文故知先前将他排除在外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总要有人留守禁军营。

但现在为着身为禁统领的他兼任按察特使,禁军营便也跟着要出人协助卫遣司,那么带着下属掺和进器灵事务之前他需要有个明确的目标或者理由。

他们要接近调查的究竟是尚器监典册院,还是走私器灵的双槐坊,他看向默不作声的文故知。

“卫遣司司卿俞蕴究竟是敌人还是......”

“她不是。”,面对好友质问沉默许久的文故知做出了他的第一个回答。

猛然抬头,他斩钉截铁的坚定回答像是明确的告诉刘郴,也像是对话自己。

“俞蕴不是我的敌人”

邪性伤人的器灵是,涉嫌以邪术生造害人器灵的鬼市是,姚持谨是,行踪不定的孟逾舟也可能是。

越来越多的消息所指向的当年济宁军特大冤情中涉及陷害的所有环节关卡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敌人。

唯独俞蕴现在不是,以后,文故知不敢设想文家案彻底掀上明面后的日子,但他觉得以后俞蕴也不会是他的敌人。

她还要率卫乌使为百姓抓器灵呢。

至于尚器监典册院在济宁军案中关联几何,想到贼人胆敢在御船上设下器灵袭击官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就是为了以调虎离山盗走秘密存于院中某处的济宁军残旗。

济宁军旧物为何在院中,如何送到院中,接连两任院长又为何通力保存这一旦显世必然引发事端的物件。

又为何派出下一任院长人选,重点培养的卫遣司司卿来协助他这个罪臣之子。

那看似慈眉善目实则威压满身的俞泊峤背后必然藏着关于十五年前的秘密,是敌是友,还需潜入其中徐徐图之。

文故知看着手边冒暖烟的瓷碗,薄薄一层鸡油飘在清汤上,几颗莲子枸杞在其中沉沉浮浮,沉在底下的还有精心熬煮后留下的他叫不出名字的温补药物。

这是禁军营知道他守伤后特意煮了大锅托刘郴送来给他们的统领温补伤口的,全部一整锅,都给文故知留着。

思索时他片刻低头正好被水汽扑了满脸,令他想起昨夜有同样潮湿的气息萦绕在他肩头,为塞北失去了他这样一位好将领而感到可惜。

文故知顿了顿,选择将近期一切对刘郴和盘托出。

从红章线索到鉴器司围堵孟逾舟,从许掌柜到双槐坊,还有姚持谨、瑰市与鬼市。

太多匪夷所思的消息同时涌入,刘郴竭尽全力的跟上这整条线的思考方向,仍觉得像是天方夜谭。

他全程保持沉默,状若深思,实则是已经被震撼到有些失语了。

好半晌,他捻着手中禁军档案的一角,认同了文故知的选择。

“对,老陶不行,跛脚是个隐患,他上有老下有小。”

往后的事态只会越来越危险。

比起有器灵傍身的卫乌使,禁军将士即便作为外层的协助也很难避免与器灵的接触,平常微微跛的脚就有可能在着急撤离时拖住他一条命。

是要选全方面最优秀的,这样生还的几率大些,伤残的几率小些。还要选无牵无挂的,渴望功勋的,愿意跟着他们俩冒险的。

刘郴手中一沓子档案被他自己筛下去一半,再把余下的重又递给文故知。

“头儿挑吧,我去跟他们谈,大家都能懂”,刘郴做好了一切副手该做的,又把决策权交给了他跟随的将领。

文故知摊开这些档案,觉得胃里又隐约开始灼烧,只不过这次是为培养起愿意追随他的衷将而欢欣鼓舞。

济宁军案必破,如此想着,他选出了最适合匹配卫遣司公务的精英小队人选。

捋顺搁置的公务时,刘郴在一旁闲坐,算着日子同前几年一样问他今年的酬注要投到谁身上。

“下注?军中纪律何时允许......”,被问道时文故知忙着看线报,没反应过来。

“过糊涂了啊头儿”,刘郴毫不客气的笑话他,“自然是春猎的头筹啊”

过了元宵没几月,皇家御林场新草冒芽便是年年春猎时,品阶高的臣子和有封有赏的公侯世家,凡有适龄子女的都要出席参加。

禁军营负责从内到外的全程安防,几乎要出动大半个营的将士日夜不停值守,换岗下来的也要保持警惕随时待命防止出现紧急险情。

为了调动情绪保持清醒,这些同样向往骑马射猎的年轻士兵往往会聚在一起猜测今年春猎的头筹会落到谁家。

前两年时国公府的小公子和侯爷家的次子平分秋色,武将世家的两人争得难舍难分,最终往往是以几分之差险胜。

但近几年太子年龄足以上场参与争夺后,联着几年的胜者就都是皇家了。

“新帝对太子寄予厚望,今年大约也还是他吧”,文故知对这话题没多上心,随口应付一句。

“要拿高分,便要猎捕御林中放着的身姿矫健的鹿与鹰,加上西域进献的猞猁与雌雄双豹,小点的要狐狸和貂,寻常野兔锦鸡刺猬这些是算不上数的”

“太子擅弓,持奇弓百步穿杨,猎起这些动物时得心应手,自然是他优胜”

文故知同刘郴简单分析道,他正筹划着春猎场周边的部署,想到又要与礼部、工部反复会谈磨合许多日,又烦又愁的他根本无心这些。

刘郴却神神秘秘的摇头,故作高深的表示今朝非彼时,经验赶不过皇家权力变动快。

“太子今年可上不得春猎咯”,他挑眉瘪嘴,啧啧两声,有些看戏的意味。

“他被新帝责令闭门思过了,少说也要一个月出不得宫门半步”

文故知听得这个来了兴致,他侧头疑问,催着刘郴说出其中缘由。

而后者便又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像是怕人听见似的。

“你还不知道呢吧?太子着人提走了假扮乔世子的兆尹,在世子府门外亲自斩杀了”

后面的话便不说了,他竖起一根手指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五次,文故知看着。

猛然意识到那正是那具殿上陈尸身首分离的方式。

———

80章撒花!章末小剧场奉上~

-关于两人的穿搭审美差异(上)俞蕴篇-

尚器监典册院研究器灵,首任院长出于特殊原因设计官服绣样为雅致的玉兰树上青鸟衔枝,而作为院中负责处理外务的卫遣司。

在百姓普遍对器灵相关信息知之甚少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持有特殊器灵武器,能使用特殊能力的卫乌使又需要低调行事。

因此卫遣司制服以冷硬的螺青色为主色调,剪裁贴身合体方便随时出战。

如刀鞘腰带灯配饰也都尽量以哑光的皮面为主,最大程度降低外在因素对任务的影响。

而这种素雅风格到了俞泊峤这里发展更甚从前,全司风格都典雅肃穆,装饰全部以玉石树木为主。

得他教养的俞蕴也从养父那耳濡目染,加上本身沉稳冷静的性格,体现在穿着上便是比起花里胡哨的华服,她会更喜欢实用性高的,贴身素雅的打扮。

如最常穿着的卫乌使制服便是形如作战服式的紧身衣。

偶尔需要隐藏身份时如进辞今朝或双槐坊时,俞蕴则会换上符合当下身份或场景的服饰,规格上是不会因个人喜好出现格格不入的情况。

但颜色和材质仍然会体现出她个人的喜好,如俞蕴喜静,便不会在她身上看到会发出声响的流苏或者铃铛。

偏好利索也为可能出现的临时情况做准备,她发型梳成时兴式样也会插满玉簪玉挂和宝石等作点缀,但都是一体成型线条较为流畅的性状。

结构上则是以一主簪子束起全部头发其余发饰都只是点缀没有实际效用,方便她突发险情时随时取下来剔除阻碍。

颜色选择上也相同,俞蕴偏好素雅的颜色,却并不喜欢完全的淡色,所以她会穿着如苔绿色披风,墨蓝色立领对襟袄子上也会绣着织金锦鲤。

这是冷色调但稳重儒雅的颜色,在人群中并不会显得十分突兀,但不影响与俞蕴气质相配出的贵气。

她是在简约冷色调风格里做穿搭搭配的淡人。

那么站在她身后的文故知则不同了,那位完全是吵眼睛花孔雀一般的浓人。

85章章末奉上穿搭篇(下),请期待此花孔雀的心路历程吧!

至本章,剧情主线已经进行将近一半,世界观铺设完毕,关于俞蕴和文故知两人命定的纠缠即将随着主线一同揭开,此前出场的角色各自故事也在同步进行中,上涉皇家下涉地方官员和平头百姓的济宁军冤案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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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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