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允初说要一起商量一下澄清的事情,温言看病回家的第二天,被拉进了一个群聊。
童栀:今晚各位都有空吗?不说话就是有啊。
在童栀的强势威逼下,没人发表意见。
童栀立马拍板。
童栀:OK,今晚八点,在温言家吃火锅。
温言和叶歆竹坐在一块,看到消息的那一刻皱起眉头,叶歆竹亦有所感,看着温言一脸命苦的表情偷笑。
温言叹气,轻轻摇头,妥协。
温言:要我准备什么?
童栀:咱自带食材,你自己准备个锅。
温言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她看着童栀手上提着的那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难以置信地问。
“这些应该是零食吧?”
温语和付黎到的早一些,在里面帮忙热了锅,调了料碟。
童栀提着那一堆东西不堪重负,没点明星架子地往温言的玄关处一坐。
“当然是拿来煮的,想想就很有意思。”
温言面露难色。
后面进来的路允初帮童栀把东西提了进来。自觉又开了一个炉子,占了一口实验锅。
叶歆竹看她动作熟练,找东西也没问过,像是很熟悉这里一般。
“你先前来这住过?”
路允初明显晃了晃神,讪笑,语气不自然。
“偶尔。”
路允初拿着锅回头的时候,目光跟有定位器似的,就和温言对上一眼。
给人比了个赞。
这一群人里大部分都不是爱说话的,童栀和温语聊的最起劲,两个人同在一个圈子,八卦说个没完。叶歆竹在旁边笑着听。
剩余三个,很尽职地帮对方夹菜。
聊着聊着,就不知怎的聊到了温语的新歌。一提到这个,这人就很亢奋,站起身,立马反应过来。
“小叶是不是也喜欢听来着?”
还没等叶歆竹回应,温语就站着转了一圈,抓抓头发。
“温言,你家里是不是有把吉他,我之前放在这的。”
温言点头。
“在杂物间。”
“那走吧,听歌去。”
温语冲叶歆竹抛了个媚眼,示意对方跟上来。盛情难却,叶歆竹二人离席。
童栀看着一桌四个人,自己的黑暗料理没人吃,也没啥共同话题。付黎她不熟,温言……好像也没啥好聊的,路允初更是,在有人的时候基本没几句话。
这三人闷头吃,一块指甲盖一样大的肉都能嚼上九九八十一口,跟明星减肥似的。她这位货真价实的都没在减,这几个人倒是端上了。
实在忍不了,童栀也抽身站起来。
“那我也去吧。”
话毕,一溜烟就跑了。路允初望尘莫及,这下不好了,这三个人里,应该她最难受。
三个人吃一口,抬头看一眼那边的杂物间,一点动静都没有。炉子里煮着火锅,香气四溢,咕噜咕噜地冒泡,席间只余碗筷碰撞声。
温言有点后悔,其实不是每个房间都需要这么好的隔音。
这么想着,忽然一愣,和付黎的筷子夹在了同一个地方。两个人都瞬间抽回手。
付黎张张嘴想说什么,卡在称呼上。
“……”
温言看出她为难。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没必要这么拘谨。”
气氛立马冷下去,温言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正想开口。
“温言你闭嘴。”
付黎和温言俱是一愣。
商业精英的注视确实很锐利。路允初被两个人的眼神看得发毛。
“别谈工作。”
猜的很准,温言只能低下头,收回自己寻找了半晌的话题。
“你姐她,那几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还是付黎主动开口。
而温言则是摇头。
“她本就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这几年在国外我们也算不上常联系。不过你也不用太自责,她是有点孩子气,打磨打磨不是坏事。”
良久,三位终于从杂物间里出来,叶歆竹坐回温言身边,脸上笑意明显。温言用目光问询。
叶歆竹便凑到她耳边说。
“我要到姐姐的签名了。”
温言心头一跳,叶歆竹叫温语叫姐姐,是因为她的关系,还是单纯找了个对年纪比她大的人的适当称呼。
一群人坐回席间,开始攻击留下的人给她们提供的一个小型食物塔。
付黎和温语两个人暗戳戳对上视线,温语率先开口。
“妹妹,你准备什么时候澄清?”
“江遥说要帮你。”
上一回的事过后,付黎对江遥的印象好了很多,但毕竟亲情隔阂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很难段时间地去习惯。
江遥察觉到付黎有意无意地示好行为,自然知道当年的事已经为她所知,也顺着台阶下。快要出院的时候提了一嘴,说要帮帮叶歆竹。
叶歆竹说想和她见一面,当面聊。可对方档期太满,先前住院耽搁了不少行程,这段时间正忙着给负责人赔罪。
叶歆竹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在那次聚会之后这种奇怪的直觉便更为强烈,她看着身边朝夕相处的恋人,分明如胶似漆,内心的距离却在渐行渐远。
尤其是,最近温言好像很忙,白天几乎见不到人,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是满身疲惫,披星戴月。叶歆竹心疼她,便分开来睡了。
身边冷清,叶歆竹又开始失眠。叶歆竹没跟温言说,自己偷偷的开始吃褪黑素。
转眼到了端午,阳城最大的广场在今晚特别为小摊开放,平时小情侣聚集的地方,涌入了许多眼花缭乱的手工艺品,自然也吸引了很多小孩子的目光。
温言终于抽出空来,说要带叶歆竹去看人工湖那边的龙舟比赛。
“你工作忙完了?”
叶歆竹这么说着,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毕竟已经被女朋友冷落了那么久,才终于有一次像样的约会。
温言竟还化了点淡妆,打了添气色的唇膏,看上去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拔高了一个度。叶歆竹竟看得有点不习惯。
“抱歉,是我疏忽了。忙完这段时间就好。”
“我有能帮得上的吗?”
温言笑着摇头,情不自禁的伸手点了点叶歆竹的鼻尖。手指下滑,撑住叶歆竹下撇的嘴角。
“不是什么要紧事,别担心。”
换作平常,叶歆竹此时的情绪该是消了。可她看着温言上扬的唇,眉眼温和地快要浸出水来,显然是平常对着外人那一副装出来的样子。
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如此细小的一个动作,就将她内心的防线击溃大半。
温言看她渐深的呼吸,胸口起伏的动作变大。
“怎么了?”
“没什么,这里人太多了。”
温言二话不说,拉着人往外走,走到一个四角亭子里,这边隔得远,但也能看得到比赛近况,视野还不错。
“现在呢,好点了吗?”
叶歆竹没有直视温言,偏过头,装作在关注停在远一些的那几艘龙舟。
“好多了。那几艘船挺漂亮的。”
温言顺着她的目光。
“嗯,听说这次活动办的很用心,中心那边还有写祝福的台子,等会过去吗?”
“好。”
对岸的锣鼓声喧天,周围有人跟着号子声援加油,比赛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叶歆竹看着那龙舟划开平静的湖水,奋力前游。周围的观众情绪都很亢奋,剧烈的噪音充斥在叶歆竹的耳边,她却望着不远处失了神。
温言站在她旁边,帮着她隔绝周围那些不太经意的碰触。
细节骗不了人,那这种隔阂感究竟来源于何处。是她自己太过敏感,太神经兮兮了吗?温言给予她的关怀令她在恋爱期间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同样也在对方疏于关照的时候让她惴惴不安。
她开始质疑,开始心惊,变得不自信。
人工湖不大,所以龙舟比赛并没有进行太久,就已经分出了胜负,人员还是分流,大部分涌向中心地区的许愿树。
叶歆竹本不喜欢参与这些拥挤的活动,人太多,总令她有窒息感,涌入人群时,她总感觉到自己形单影只。
温言捏着她的手心,告知自己的存在。其实不是不喜欢,而是需要和对的人一起。
温言拿着信笺纸带到一边的僻静处,递给站在台阶上的叶歆竹。转身把自己的后背递给她。
“靠在这里写吧,桌子上人太多了,等会我帮你挂上去。”
叶歆竹接过笔。
“我等会自己挂。”
她靠在温言背上写,温言捏着纸在手上写。温言的字体比较飘逸,落笔遒劲有力,笔画规矩。
纸上的墨痕印的深:
愿她此生圆满,健康快乐。
相比起来,叶歆竹的字体就比较隽秀小巧。她本人却心不在焉,纸上墨痕偏浅,写的时候还画出了几道多余的笔画:
不相离。
叶歆竹在房间里洗完澡,坐在书桌前发呆,不知不觉的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本子很厚,写了几年,却还是没能将全部的空白填满。
有时候写了日期之后,又觉得没什么好写的,就空在那,慢慢的开始写一点没什么意思的日常,看病的时候会写的多一点。
换言之,她也在想办法自愈。
温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从后面拥上来,动作很轻,叶歆竹的心却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心绪不宁,便没能注意到温言身上那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你今天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说吗?”
温言看着桌上摊开的日记本,看着上面的日期,旁边标注的是阴天。
可要知道,阳城这一周都是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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