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的街道，行人如织，白衣公子手摇折扇，自烟火中缓步走来。
她原本沉浸在对方俊美的面容上，可看了不到三秒，内心吐槽道：扇子扇那么快，他很热吗？别人都是轻摇折扇啊轻摇，那才显得风度翩翩、风流恣意嘛，现在这样也太接地气啦。
系统无语：在花满楼的盛世美颜面前，你居然去关注一把扇子！说好的颜狗呢？
她摸着下巴推测：不过他该是因为假银票案，如今心绪不宁，所以连扇扇子的动作也显得那么急促。若只是为散热，扇这么快反而不会有多凉快。
她（摇头叹息）今次确实不是欣赏美男的好时机。
不过一会儿选面具的时候，她还是选了一张凉凉的面具。
花满楼来到城外坟场，躺进棺材去极乐楼。她等人进了棺材，直接盘坐在棺材盖上。仙女棒燃尽，昆仑奴出现，她就盘腿看着昆仑奴把棺材钉钉进去。
她：我真佩服他们这些胆敢躺进棺材还任由陌生人封棺的。不过以花满楼的武功，这棺材估计关不住他。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了。
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棺材上搭便车。
到了极乐楼，从棺材上跳下来，又看他们费劲吧啦地把钉子起出来。
她：看吧，钉的时候有多潇洒，起的时候就有多狼狈，你说他们费这劲干嘛？钉过一次的棺材就不能用了吧，准备劈了当柴烧吗？极乐楼每天客似云来，厨房肯定不缺柴。所以用麻绳捆不行吗？既快又省。
系统：因为麻绳……没有逼格？
她：逼格能当饭吃？作为一个服务行业，难道不该关注顾客需求？你棺材外面是捆麻绳还是钉钉子客人又看不见，但你看我都吐槽好一会儿了，他们还没把棺材盖儿打开，被折腾掉的这些时间够赌好几场了，居然没有客人投诉等待时间过长，赌鬼都那么好说话的吗？
盖子被打开，花满楼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她看到这个场景，忽然就明白了极乐楼的用意。
她：小丑是我！
极乐楼，既是极乐之地，也是西方极乐世界，人只有在死后才能到西方极乐世界。所以一定要模拟真实的死人下葬才合极乐之意。传说极乐楼会飞，更满足人们对它是西方极乐的想象。赌徒是群什么人？寻求刺激的人，死而复生够不够刺激？活着时候看不见只有死后才能看见的西方极乐世界够不够刺激？在这些刺激面前，客人们当然愿意等待，这种等待会加深客人对极乐楼是西方极乐世界，它会飞这一认知。毕竟古人是信鬼神的，而我既知世间无鬼没有代入，忽视了这一点。所以哪儿是极乐楼不注重顾客体验，简直是太注重了！
然而看着真实的极乐楼，她只想说：这就是西方极乐世界？不，这是诈骗！RNM退钱！哦，我没交钱，那没事了。
不过别担心，华国人最常说的一句话：来都来了。
再者即便知道了实物与宣传不符，客人这会儿也没办法说走就走，只能入楼。然后美人美酒、纸醉金迷，只要有足够吸引人的项目，顾客也不会太过在意极乐楼装潢上的瑕疵，毕竟来的目的是玩，又不是欣赏装潢。
她：666，我要是花满楼，高低得把极乐楼的策划挖过来，人才啊！不过花家都从江南首富跃迁成天下首富了，想必也不会缺人才。
入楼，她先是一脸迷惑地看着戴面具的乐女，随即了悟地点头：我懂，这是为了让客人只看得到她们的优点，毕竟有才又有貌的不会放在大厅当背景板。
不多时，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便进来了，
她看着这俩你一言我一语，想着快到还扇坠的剧情了。
之前提前看了今晚的戏码，有个地方令她印象颇深：虽然我知道他这么说只是因为看不见，可身上的味道不同什么的，像极了调戏啊！这编剧指定有点东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瞎子明明可以通过足音判断来人！嗯？嗯～
不过，她眼珠一转，一脸坏笑，从袖里乾坤摸出一个男用香水荷包挂在腰间。
围观中……
陆小凤：公子看起来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花满楼：是不是见过我不清楚，不过在灯会上偷我扇坠的人不是你。
陆小凤：公子真会开玩笑。
她脑中迅速分析：陆小凤说这话时眼神游移，且长时间没将视线转回花满楼处，说话视线乱飘其实是不礼貌的，而想要与陌生人交朋友且擅长交朋友的陆小凤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陆小凤之所以会有这个小动作，是因为他根本就知道对方是看不见的。他们一定在之前就认识，且熟悉到即便隔着面具也能认出来。
花满楼：“你们身上的味道、不同。”
她就站在陆小凤身侧，挡住花满楼的去路，闻言抬手道：慢着。
陆小凤挑眉，因为他听到的是一道干净清脆的少年音（具象化可听CV斑马，曾配琅琊榜飞流、择天记唐三十六），看到的却是一位如何也不会被误认的黑面少女，好像也在哪里见过，不过她要干什么？
她看向陆小凤：这位大叔，他在调戏你，你听不出来吗？
陆小凤第一反应就是：“大叔？我有这么老？”
她：“……所以，比起被调戏，你更在意年纪吗？”
陆小凤心说那当然是因我知道花满楼没有调戏我啊！
花满楼觉得自己要说话，不能被这么扣顶帽子：“小兄弟，何出此言？”
陆小凤惊了，他不可置信地伸出食指从头到脚快速指了指她，一脸古怪用眼角余光瞟向白衣公子：“这、小兄弟？”
听到花满楼喊自己小兄弟，她就知道稳了。
她语气无辜：“因为你刚才说，你们身上的味道不同，不是调戏是什么？”
花满楼笑着解释：“以味道辨人，只因我看不见，我是个瞎子。”
她的声音却没有半分意外：“我知道啊，刚才你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微微偏着头，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跟你说话这位大叔的脸上，我就知道你目盲。可那又怎样？《阴符经》有云，瞽者善听，聋者善视。比起嗅觉，你难道不该更信任你的听觉吗？毕竟味道很容易被干扰，可每个人走路的习惯却不容易改变，身高、体重、鞋底材质这些信息也都会藏在足音之中，忠实地反馈给你的耳朵。”
花满楼扇扇子的手顿住，无奈摇头却是夸赞道：“小兄弟真是观察入微、聪明伶俐。是花某见识浅薄了，从前不知足音辨人之法”语气添了一丝欣喜，“多谢提醒，往后我必会多加留意藏在足音中的信息。”
语气转为无奈，“只是我确实未曾调戏于这位公子，还望明鉴。”
她笑咪咪：“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也只是恰好知道一点你不知道的而已。倒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
花满楼自然好脾气道：“无妨。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她：“公子大度。对了，我认识一位盲女，她能通过敲杖的方式感知周遭（手游第X人格中的盲女）。听闻天下首富的花家花七公子，自幼目盲，却瞎如蝙蝠，需知蝙蝠是通过声音的反射建立空间图像。若今日在我面前的是这二人，应当不会将我错认成少年郎。”她的声线逐渐染上少女的柔软清甜，到最后已经彻底转为女声。
花满楼扇扇子的手再次顿住。
一旁的陆小凤发出意味不明的笑。
她勾勾嘴角，就说这只鸟肯定认识这朵花。
花满楼耳根微红：我现在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好尴尬。（当然这是她自己脑补的）
可不想他在这里就自爆身份，她盈盈弯腰施了一个与装扮极其不符的礼：“小女子告辞。”便速度溜走。
陆小凤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似是在自言自语：“这姑娘一身侠女装扮，那一礼却端的是大家闺秀做派，只是动作间颇显生疏，这是为什么呢？”
花满楼在心里接话：自然因为她是故意的。他不想在这里接受陆小凤的调侃目光，绕过他去极乐楼二楼。
陆小凤：“公子请留步！”
花满楼充耳不闻。
陆小凤：“公子！”对守门人“我是这位公子的朋友。”
花满楼闻言脚步一顿，内心：这种喜欢看你笑话的损友是丢呢？还是丢呢？算了，正事要紧。
“他是我朋友。”
她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腰间荷包已换，信步跟上司空摘星，没人拦她，守门人都会默认她和司空摘星是一起的。
来到二楼，赛龟。
看到那几只龟，她轻易就能分辨出它们的品种，想起了自己家里养的那些龟，一阵恍惚。
自被系统坑了，掉出原本的世界，不停地穿梭于各个小说小世界里，孑然一身，没了来处，亦不知归处，此身如浮萍飘于天地。
若是哪天安定下来，再养几只龟吧，她想。待回神，对面人群已呈三角状，陆小凤正在以一敌多。
想象一下此时买另两只龟的人：弱小、可怜、无助。
噗哈哈！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而实际上的他们：一对多，哪边会赢呢？好好奇！
她：“哈哈！”
花满楼：好像闻到了很欢脱的气息？不确定再看看。
关于她：只要脱离重要角色视野，不掺和剧情，她就可以进入游离状态，没人会注意到她，比路人甲存在感还要低，众人会下意识忽略她，直到她主动与人互动。又可类比游戏玩家，只要不互动，乱晃都不会被NPC察觉，实际与游戏玩家模式略有不同，此处不细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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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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