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看着门前两人,问张声道:“你怎么又把他带来了?”
张声说:“那个,今天是旬假。”所以甩不掉这孩子。
“哎?昊哥,你怎么能不欢迎我,我还给你带了消息过来呢。”齐鸣气鼓鼓的道。
“你爹不管你了?”陆总放了这两人进来。
齐鸣闻此高兴的道:“我昨天把你教训我的那些话都学给我爹听了,我爹说‘此子可与之往来’,以后都不限制我找你玩了,不过书还是要读的,所以只限旬假能出来。”
陆总看了齐鸣一眼,“说说吧,你得了什么消息了。”
齐鸣说:“那个陈试应该不怎么样。”
这话陆总爱听,虽然齐鸣这孩子看起来不太靠谱,“哦?你怎么知道的?”
齐鸣回道:“那明辉书院的夫子李骞,我爹也是认识的。”
“我就问我爹‘李夫子的弟子陈试你知不知道?他人品如何?’”
“我爹说‘李骞那个老匹夫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来’。”
陆总:“没了?”
齐鸣:“嗯,我爹就说了这一句。”
陆总:“我好像有点后悔劝你读书了。”这智商真的适合读书吗?
“哎?我理解的不对吗?”齐鸣纳闷。
“不,从字面意思看很对。”这阅读理解能力,放在现代,得零分一定是因为老师不能打负分。
“我就觉得我理解的没问题么。”齐鸣自得的道。
张声把齐鸣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就坐这儿老老实实歇会儿吧。”然后自己坐在了离陆昊最近的另一张椅子上。
“我在咱们书院没打听到认识陈试的人,但是张文说他堂弟张启是明晖书院的。”
“于是昨晚我们仨人约了一桌,张启说陈试此人平时交往的人不多,性格孤僻,指不定是有什么毛病,且资质愚钝,能考上童生都是侥幸,秀才是万不可能通过的。”
陆总闻此脸色终于缓和许多。
张声看了他一眼,斟酌了下道:“但是,事后张文说,他堂弟素来善妒,他越是诋毁一个人,越是说明这人文采不凡,应该有很大可能考中秀才。”
“现在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这哥俩谁的话可信。”
陆总点头道:“好,很好,有你俩,我也算是得遇卧龙凤雏呀。”以前听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还不信,现在有点信了。
大门响了,救了齐鸣和张声一命,要不陆总说不准会不会被气的想揍人。
陆总去开门,齐鸣和张声落后两步,齐鸣踢了踢张声的脚跟,“昊哥,是夸咱俩呢吧,听着都是好词呀,我年纪小,凤雏肯定夸的是我。”
张声说:“可是看脸色不像,都快黑的跟锅底似的了。所以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俩惹的昊哥不高兴了。”
陆总打开门,就见李嘉正打发车夫先回去呢。张声和齐鸣都是骑马而来,李嘉却是乘的马车,只见他脚步虚浮眼神飘忽,酒似乎都没醒透。
如果可以,陆总真不想接手此人,不知道现在去喊车夫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张声看着陆昊愈发难看的脸色,很自觉的把李嘉扶了过来,由他和齐鸣一左一右的架着。
李嘉一点没发现陆昊的情绪不对,还比比划划的跟陆昊道:“我跟你说,也就是为了你,春风楼,百花楼,连杂户巷的暗门子我都去了,打听完了,根本没人认识姓陈的那号人。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那绿柳堂和南风馆呢?”陆总抱臂问他。
李嘉一摆手,“我去那儿干嘛,我又不喜欢小哥儿。”
没用的东西,重点就是要看那陈试喜不喜欢小哥儿,陆总道:“眼不见心不烦,把他给我拖下去弄死吧。”
齐鸣和张声笑着大声应道:“是,昊哥。”
李嘉像个蚯蚓似的扭动两下,“陆昊,你卸磨杀驴。”
陆总说:“等等,给我把这驴先掌嘴五十再拉下去处死。”
齐鸣和张声又齐声应着“是”。
都是玩笑话,当然不能真把李嘉怎么样,两人合力把李嘉扔在高背椅上,李嘉似乎是真没休息好,没一会儿,就这么把自己堆在椅子上睡着了。
齐鸣扯了扯张声,“要不咱俩把他抬客房去?”
张声:“你知道哪间是客房?就这样吧,咱俩一动他,该把他惊醒了。”
齐鸣觉得有些无聊,“昊哥干嘛去了?”
陆总在和自家的小炉子较劲,这几个货虽然不太可心,到底来者是客,该有的茶水还是得上的,他只能亲自上阵了。
好在陆总野外求生的技能还是有的,再参照陆昊的记忆,也成功烧了一壶水。
等再回到堂屋看见的就是,一个头枕在椅背上仰脸朝天鼾声四起,一个望着窗外房檐目光呆滞自我放空,一个无聊的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陆总无奈叹息,就看万超和葛平能不能靠谱点了。
万超一来,先装模做样的拿了个桥,“陆昊,我告诉你,也就是哥们儿我,换个别人绝对打听不到这么详细的情况。”
陆总点头,“说说吧。”
万超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这才道:“那牛角巷的孙娘子,本名孙采香,是上河村人,听说原来还是上河村挺有名的媒婆。”
“夫家姓王是世代相传的行脚货郎,到这辈就剩这一个独苗,孙采香就看中他这点,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
“俩人一个走货一个当媒婆都有进项,很快攒了些钱,为了方便倒货就在买卖街租了个房子。”
“可这孙采香啊许是谢媒酒喝得多了,酒瘾极大,到了城里人生地不熟,没法再赚说媒的钱了,更是成日里酗酒为乐,少有清醒时候。”
“王家货郎可能是受不了了,某天用全部积蓄拿了一大批货,后来再没回来。”
“孙采香久等不见丈夫回家,买卖街又欠了两个多月的房租,然后她也跑了。”
“买卖街这处房产是我家的,管事说当时追债都追到上河村她娘家了,可是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也不管。”
“这次你让我查牛角巷的孙家妇人,我就让专管收租的管事去打听了,他人脉广呀,谁知道管家一查,发现就是当初欠了我家房租的王家人。”
“结果你猜怎么着,这房租哇还真给要回来了。”
万超高兴的直拍大腿,“我爹可说了,就冲这个,以后陆昊要是租咱家房子,房租给免一个月的。”
陆总头疼,“万超!我谢谢你呗?我是想听你家怎么追租的吗?”
万超说:“不用谢,那你想听点啥?”
陆总无奈道:“孙采香和陈试什么关系,孙采香是否还从事媒人工作,是否有恶意欺骗嫁娶双方的前科。”
万超说:“那我不知道呀。”
陆总对着桌面重重的捶了一拳。
李嘉都被吓醒了,“哎?谁?小美人儿你让哥哥再睡会儿哈。”
张声看出陆昊面色不佳,连忙捂住李嘉胡言乱语的嘴,“睡你的吧。”
李嘉一偏头躲开他的手,换了个姿势接着睡。
万超想了想说:“不过,孙采香说早就想把欠的房租钱还回来了。”
“你还提房租。”陆总其实不是很有耐心,毕竟曾经一分钟好几亿。
“不是,你别急,你听我说完呀,”万超又呷了口茶。
“孙采香说钱是她靠帮人洗衣服攒的,刚凑够,本来要还回去的,只是近日忙着侄儿的婚事,还没来得及还呢管事就上门了。你说的陈试难不成就是她侄儿?”
这个不用你推理,这个是已知条件。陆总自我调整了下,“算了,你帮我办件别的事儿吧,要是弄得好了,还能放在你那杂货铺里卖。”
说到他的杂货铺,万超立即两眼放光,“昊哥,有事儿您说话。”
陆昊跟他说了牙刷的事儿,提供了几条思路,可以用适当大小的木柄,顶端开几个孔,镶上马尾或是羊毛,牙膏先不急,至少现在还有茯苓松脂等物所制的牙粉可用。
万超听了制法和用途,简直一刻也坐不住了,出门牵马就跑了。
午饭前陆巧过来想问问陆昊有什么想吃的,见了其他三个人,忙收拾了一间客房把李嘉扶过去睡,又回家做了四菜一汤,一大盆米饭送了过来。
菜是肉末茄子、麻婆豆腐、小鸡炖蘑菇、红烧鱼,汤是丝瓜鸡蛋汤。
其他三人吃的很香,陆总却吃的兴致缺缺,茄子有些糊味,豆腐也烧老了,鸡肉太柴,鱼肉刺多,汤有些腥气。
几个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也就到了傍晚时分,但是本该回来的葛平却一直不见踪影。
齐鸣都担心了,“葛大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张声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别胡说,近日并未听闻有歹人出没,许是有事情耽搁了。”
“什么事儿还能有昊哥的事儿重要,葛大哥可是最听昊哥的话了。”齐鸣摸着脑袋道。
陆总也不禁皱眉,这地方的治安他心里也没底。
“要不我回城找我姑父,看看他能不能派捕快帮忙找找。”
李嘉的姑父正是本地的县令。
陆总想了想还是道:“等明天看情况再说吧。”
葛平单枪匹马衣着不显也没有货物,并非劫匪会看中的目标,此行只是打探消息,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要么是消息不好打探耽误了时间,要么是真遇上事情耽搁了。
张声和齐鸣明日还有课自然不能再等,李嘉上午睡椅子上大概是落枕了,也嚷着得回去找大夫给按按。
陆总送走了他们,晚些又吃了陆巧送的饭,晚上自己烧水洗了个澡,按摩浴缸是不用想了,能找到个大木桶就不错了,至少比去河里洗冷水强。
这一天,除了早上的包子合心意外,就再没顺心的事儿了。
已经让李嘉明天来时带份时兴的糕点,到时用孟家的盘子装了一起还去孟家,看看有没有寒酥爱吃的,顺便再带一壶酒讨好下未来岳丈。
只是陆总万没想到,孙采香带着陈试比他还早的去了孟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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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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