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妖帝神君陨落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六界。他们的爱恨情仇再一次被翻了出来。众人的目光也因此落到了夜离——妖界如今的新帝身上。
“妖界新帝是夜离,那神界的新神君是谁……?”
“神界说是夜离弑神夺骨,妖界说先神君心甘情愿?谁的说话是正确的呢?”
“不过妖帝中毒在先,神界怎么也推脱不了。”
“看来又要有一场大战了……”
“……”
夜离没有放走神、仙两界的使者,他要求两界还妖界一个公道。无迹寻踪在六界大肆宣扬神、仙两界联手毒害先妖帝一事。此事立刻激起了妖民们的愤怒,进而支持了夜离的上位。
—仙界?云渺天宫—
百盟仙主召开了十二金仙大会。
“妖界易主,这六界必定不会太平了。”
“仙主,我们仙界不能坐以待毙!”说话的这人正是和辞的父亲和怀安。“那新帝就是百年前在灵幽谷被我们袭击的少年将军夜离!这新仇旧恨加起来,不利于我们仙界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神界不动手,我们怎么能先动手?”消失已久的留尘忽然出现在此,他慢悠悠走进大殿。
“沈彻?你不是被除名了吗,你突然前来是在盘算着什么吗?”和怀安有些诧异地望着来人。
留尘笑而不语。
仙主沉声道:“沈彻是吾让他来的。他既已知晓自己犯下了什么罪行,吾决定网开一面。”
“谢仙主开恩。”留尘,不,是沈彻,他朝仙主行礼。起身时,沈彻带着戏谑巡视四周。
和怀安脸色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在仙界召开十二金仙大会时,魔界也召开了高层会议。
—魔界?幽魂殿—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召开会议?”
“害,你这都不知道?妖界易主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你这性子,什么放在你眼里算大事?!”
“那当然是小白脸滚下去!”
“……”
魔界左右护法林泽、林鑫在众魔的吵嚷中出现。
林鑫身着纱裙,头戴面纱,不紧不慢地跟在林泽身后。林鑫是林泽在魔界边缘捡到的少年。少年没有以前的记忆,人生空白一片。
林泽为他取名,将他养在身边。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少年喜欢扮做女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凰族余孽。但这无伤大雅,林泽也就随他去了。
刚开始,众魔对林鑫不屑一顾,以为是常年不开荤的左护法为自己找的禁脔。没想到这人灵力如此雄厚,与魔界三尊不相上下。但即使如此,众魔对他依然不信服,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怎么能坐上右护法的位子?还不是靠卖屁股。
左右护法分别站在王座两旁。三大魔尊、四位阁主、九名城主依次坐在左右两侧,恭候魔王前来。
魔王不紧不慢地从内殿里走了出来。袒露的胸口满是**的痕迹。魔王将垂落的头发撩到一旁,那双红色的眸子扫过众魔,他靠在王座上,漫不经心地开口:“林泽,你来说发生了什么。”
林泽走到中间弯着腰恭敬道:“回王上,近日来发生了几件大事,先是神界神君陨落,后是妖界妖帝去世。再过几日,妖界新帝夜离就会继位,神界新君暂且不知。”
圣阁阁主聂无心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神界新君…会是她吗……
魔王玩味一笑,不甚在意道:“看仙界那群老骨头怎么做吧,不要让他们太舒心了。”
林泽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的人界与冥界暂时一片风平浪静。
妖界的天十分阴沉,乌云不断翻滚堆积,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妖帝陨落,新帝登基。权利更迭,却没有人有任何怨言。所有反对与不满都被夜离压了下来。鲜血染红了宫闱,一场秋雨过后,一切都被冲刷。
夜离站在太和殿大门前,无迹、寻踪带着面具分别站在他的两侧。空银抱着哥哥留下的刀,躲在暗处观看。
“哥哥,殿下终于走到这一步了……”空银贴着和他一样大的刀,红了眼眶。
夜临怀继承了扶璎夫人的爵位,在下方朝他的表哥跪拜。夜临怀焦悴了很多,发尾多了几根白发。让人联想不到他曾经在落西城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夜离透过冠冕垂落的珠帘俯视着下方满朝文武。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是随手碾死的蝼蚁,如此渺小。听着史官宣读的诏书,夜离的思绪忍不住跑远。
一切是这么轻松又这么荒诞。
夜离内心迎来了一丝久违的平静。自从接受神骨以后,他一直马不停蹄的安排一切。囚禁白鸾凤、与妖帝坦白、镇压反叛军……到现在登上帝位。仿佛一切已尘埃落定,但不过都是浮云罢了。
夜离摸了摸左袖下一个不起眼的鼓包,感受着衣袖下穿来的温热。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继而抬起头冷漠地望向远方。
衣袖底下藏着缩小版的白鸾凤。隐形的铁链锁住白鸾凤的腰将他困在夜离的手腕上。白鸾凤只能趴在夜离手上,生无可恋地接受夜离时不时的抚摸。
他原本不想来的,但拗不过夜离,只能陪着他胡闹了。
谁能想到妖界新帝的衣袖下藏着凤族传人呢?
要是凤族的那群长老们知道了,不得气死。白鸾凤忍不住想到。说起凤族……白鸾凤嘴角的笑意黯淡了。他想,夜离知道了凤族的计划了,所以才会这样将他捆在身边。
那日,凤族的传信宣告了他最后一个任务——献祭。
白鸾凤不敢去问夜离:你知道一切了吗?夜离现在是紧绷的弦,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让他崩断。
白鸾凤忧愁之时,异变陡然发生。
刹那间,天现异象。一道金光撕裂昏暗的天,暖黄的光倾泻而出洒在万物上。一个头戴面具、浑身包裹着白布的人脚踩祥云而来。
那人站在高处,俯视夜离,指着他带着恶意道:“夜离,你,不配坐上这个位子。”空灵的声音响彻天际。
“难道你配?”夜离挑眉,不屑道。
“半妖半神,不符天道之理。我乃天机阁使者,此行是替天行道!”
场上的人一听是天机阁,倒吸一口凉气。天机阁极少插手各界政务,这一次居然直接在夜离的登基大典上出现……
夜离嘲讽一笑,“何为天?何为道?”他右手一挥,指着下方的文武百官,继而说道:“在妖界,我就是天,我就是道,你问问我的爱卿们有谁不同意。”
下方的人抖了抖,把头低的更低了。谁也不敢当出头鸟。
当初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鸟族族长现如今尸骨都还未凉透。有了前车之鉴,谁又敢贸然行动呢?夜离不知道从何搜刮了那些隐匿的罪行,随便抖落一个就能让妖万劫不复。他身边的侍卫无迹更是谁挡杀谁。
“臣等誓死追随帝下!”无迹、寻踪唰地一下跪下来,率先说道。
夜临怀立刻站了出来,他目光坚毅、铮铮有声道:“臣誓死追随帝下,听凭帝下调令!”
“臣等誓死追随帝下,听凭帝下调令!”文武百官争先抢后说道。
夜离见此,挑衅般望向那人,像是在嘲笑白衣人的自不量力。
“孺子不可教也!”白衣人气得抖了抖。他没有再废话,伸手掏出一个六色宝塔,朝夜离掷过去。
宝塔绽放着刺眼的白光,巨大的灵力笼罩整片区域。雷光闪烁,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新的风暴。
六色宝塔是由历届六界统治者灵力汇聚而成的秘密法宝。
为了打压我,甚至不惜出动宝塔吗?夜离眼神晦暗不明,他摸了摸小白鸾凤,示意他安心。
白鸾凤自然明白此物的凶险,他又怎能安心?白鸾凤有些怨夜离为什么要将他关起来,倘若出了什么事情,他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为夜离分担。想到这,白鸾凤有些生气地一口咬在了夜离手上。
痛感倒是让夜离思绪清晰了,他想到了一个万全之计。
神妖混血…他彻底堕妖不就行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夜离右手化爪,反手直接将还没好透的伤口划开,扯出那截多出来的神骨。鲜血串成了一粒粒玉珠从手中滑落,滴在地板上像开出了绚烂的花朵。
神骨的神力他早就吸收,化成自己的一部分。这截多出来的骨头对他来说只是普通的、仇人的骨头罢了。
白鸾凤感受到神骨脱离身体后,夜离身体的僵直,他也能感受到夜离的颤栗。
真是只笨狐狸……
白鸾凤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将自己偷偷储存的灵力输送给夜离。很快,储存的灵力耗尽,他忍受着缚神咒带来的反噬依然给夜离输送着灵力。
夜离感受到从左手传至全身的温暖,余光瞥向小鼓包,眼底是无奈与宠溺。
这只傻凤不知道给自己留点灵力……
白衣人瞪大了眼睛,随机大笑道:“你若是交出神骨,天机阁便可网开一面!”
果然,他就是为神骨而来。
夜离讥讽地勾了勾嘴角。他是不会让他们如意的。右手青筋暴起,他用力直接将骨头碾成粉。当着白衣人的面,将骨灰撒下。
“呵,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白衣人怒不可揭,他指着夜离怒道,“等你受够六道雷刑才算数!”
夜离并不意外这人还有后招,他早就知道天机阁的人是多么的丑陋:“此刑一受,妖界彻底与天机阁划分!”
“你敢!”白衣人根本料不到夜离的下一步行动。夜离完全就是个疯子!
“我有何不敢!”
“好好好,你先看自己有这个命撑过天刑吗!?”白衣人被气笑了。
天雷从六色宝塔中落下,准确无误地朝夜离劈了下去。
夜离右手护住左手,硬生生抗下这雷刑。空气中弥漫着焦味,几块布料的残骸在空中飞扬。
第二道雷劈下,夜离没受住,一个踉跄,单膝跪地下来。他后背的布料彻底消失,雪白的皮肤直接裸露在空气中。夜离后背上那条长长的伤口在白鸾凤灵力的输送下已经结痂,但在雷刑下隐约又要裂开。
无迹寻踪在夜离身后,将伤口看得一清二楚。面具下的愤怒达到了顶峰。可是没有夜离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行动。
人群中的夜临怀看不到夜离身后的狼狈,但他紧皱着眉,死死握住拳头,恨不得替表哥受罚。可是夜临怀不敢也不能,无力再次席卷他。
宝塔下的黑云不断翻滚,无数细蛇般的闪电在黑云中酝酿。但很快,第三道红雷劈了下来。
狂风四起,吹得冠冕上的珠帘叮叮作响。夜离九条巨大的白色尾巴显现,将他包围,抵御雷刑。尾巴掩盖了夜离狼狈的模样,将他与外界隔开。
每一道雷落下时,刺痛传遍全身,接着麻木代替疼痛。夜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可就算是这样,他还要笑着打趣白鸾凤。
夜离掀开左袖,迷你版白鸾凤在躺在他的手腕上。
“我就知道你肯定偷偷存了灵力。”夜离没有说出口,同魂契可以让他们心灵感应。
白鸾凤佯装生气,他站了起来,他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凤族传人的做派,但因为太过迷你,一点威严也没有。
“要是没有这份灵力,你今天怎么办!”
夜离苍白的唇上挂着一抹笑,“是是是多亏了你!”
“下次不要这样了,阿离。你要是痛,你可以喊出来,不要再硬抗下去了。”白鸾凤眼底的担心化作海浪将夜离席卷。白鸾凤继续躺回去,再一次为夜离输送灵力。
“够了,白鸾凤,我可以撑过去,你不要再输送灵力了。”
白鸾凤笑了笑,“我、就、不!”这副模样大有夜离之前的做派。锁链不断灼烧着白鸾凤但他就是不停手。
对付一个小鼻嘎而已,夜离当即给白鸾凤点了穴位,让他昏睡过去。
经此一闹,夜离在不知不觉中扛过了雷刑。
六道雷刑结束,让人惊讶的是,夜离并没有就此倒下。
夜离最不怕的就是疼痛,他的成长一直伴随着痛苦,不过是一场雷刑,远没有断尾之痛厉害,他可以扛过去的。
但是白鸾凤的关心,就像是冬日的暖阳融化了寒冷的冰,原来,痛是可以喊出来的。
场上的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随后又提心吊胆起来。这夜离实力竟如此恐怖……
夜离收回尾巴,尾巴上的毛黑了大半,边缘焦得卷边了。
白衣人还陷入在“不可能”的震惊中。
夜离摆了摆手,无迹寻踪早已迫不及待,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白衣人抓住。无迹更是故意地将白衣人的右手折断。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天机阁的……唔……”
夜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空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披风,想给夜离披上,但奈何身高不够,只能递给夜离。
“典礼继续。”夜离披上披风,环顾四周继而说道 “不要误了吉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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