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地审问:“斯皮亚图斯,你最近的手,伸得是不是太长了?”
无形的压力以琴酒为中心弥漫开来,周围零星的低语彻底消失,所有隐在暗处的目光都聚焦于此。伏特加紧张得几乎屏住呼吸。
“长到去插手宾加的任务,帮他挑选女装,‘协助’他躲避警方视线。甚至远在英国的爱尔兰,你都能用苏格兰的名义去牵线搭桥……苏格兰知道自己这么热心于帮助‘同胞’吗?”
处于压力中心的斯皮亚图斯却仿佛感受不到那致命的威胁,他只是睁大了眼睛,流露出一种被误解的,带着委屈的惊讶:“琴酒大哥,我只是在关心家人呀!”
他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假少爷】标签让他的话语纯粹又真诚:“组织里的每一位代号成员,不都是我们最重要的家人吗?”
他微微歪头,眼神纯良得像初生的小鹿,试图软化对方,“家人之间互相帮助、互相关心,有什么错呢?看到家人有可能遇到麻烦,我只是力所能及地提供一点点小小的建议和帮助,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只是希望这个家能更好……”
琴酒盯着他看了几秒,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冰冷且充满讽刺意味的弧度:“哦?家人?那、潜伏进来的老鼠,也会是你的‘家人’?”
他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斯皮亚图斯脸上的委屈瞬间变成了某种带着天真残忍的笑容,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找卧底、清理老鼠……这不是大哥最擅长的工作吗?”
“我要做的,是维护好这个家呀。”他的声音依旧柔软,却透着一股异样的偏执,“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很重要,都是组织宝贵的‘资产’,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损耗掉呢!”
一旁的伏特加眼看气氛僵持不下,冷汗都快下来了,赶紧硬着头皮打圆场,试图缓和一下:“呃……大、大哥,斯皮亚图斯也是……只是方式,那什么,对了!他还让苏格兰跳楼呢!这哪算爱护家人!”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斯皮亚图斯立刻扭头看向伏特加,露出埋怨的小表情:“伏特加前辈!都说那一篇已经翻过去啦!怎么可以翻旧账!苏格兰先生明明完好无损,任务也完美完成了!”
琴酒冷哼一声,缓缓收回了枪,但目光依旧如同鹰隼般锁定着斯皮亚图斯:“‘家人’?说得真好听。那你就好好守着你这些‘家人’。要是哪天不幸,让我发现你的‘家人’里混进了老鼠……”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尽,但冰冷的杀意已然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斯皮亚图斯转回头,第一次收敛了所有伪装出的纯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阴郁的郑重。
他直视着琴酒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容冒犯的意味:“不可以哦,琴酒大哥。”
这句话让周围的气氛骤然一变。就连琴酒扣着板机手指都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即使是琴酒大哥你,”斯皮亚图斯一字一顿地说,甚至省去了敬语:“如果借着抓捕老鼠的名义,无端地损害组织的利益、消耗组织的实力,我也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这是基于他核心协议,绝对执行来自权限人BOSS的指令:【守护组织,保护BOSS及其权力,不惜一切代价。】
琴酒肃清卧底是职责,但若肃清行动本身动摇了组织,那就是触犯了他的绝对红线。
这道指令强制他优先维护组织的存续和稳定。他必须维护这个“家”,即使这个“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波本和苏格兰正好在这时进入酒吧,也恰好听到了斯皮亚图斯那句堪称“下克上”的宣言。
琴酒锐利的目光扫过新来的两人,继续审视眼前这个时而天真、时而疯狂、此刻又异常强硬的斯皮亚图斯。
伏特加在一旁张了张嘴,一脸“完了完了这该怎么收场”的纠结表情。
波本迅速与苏格兰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的含义在幼驯染之间清晰无比:这家伙居然敢正面硬刚琴酒!或许可以利用他来制衡琴酒?
苏格兰轻轻摇头,目光瞥向斯皮亚图斯,带着深深的忌惮:不,Zero,斯皮亚图斯比琴酒更不可控,必须优先解决。
琴酒对斯皮亚图斯的警告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扔下一句:“那我就拭目以待,你的‘守护’能到什么程度。”
斯皮亚图斯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乖巧地蹭到伏特加旁边的空位坐下,开始小声跟伏特加描述任务有多“惊险”、自己有多“害怕”、苏格兰先生有多“可靠”,成功把伏特加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另一边,酒吧里其他几位代号成员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苏格兰和波本。那目光并非友好,而是一种戏谑审视,带着点恶趣味。
基安蒂率先开口,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哟,苏格兰!看起来零件都还在嘛,没缺胳膊少腿真是万幸啊!下次一起出任务呗?我可太想‘领教’一下你的身手了~”她舔了舔嘴唇,像是看到了有趣的猎物。
科恩在一旁抱着他的狙击枪,也瓮声瓮气地吐出几个字:“苏格兰、下次、一起?”
苏格兰维持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听不出其中的恶意:“基安蒂,科恩。谢谢关心,只是任务中的一些小意外,随机应变罢了。有机会的话,当然可以合作。”
他感觉自己从未在组织里如此“受欢迎”过,只觉得如芒在背。
斯皮亚图斯也看到了波本和苏格兰,马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远远地就对着波本用力挥手,用口型无声地说:“等——你——哦——!”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狡黠。
波本的脸黑了。他现在只想转身就走。
但斯皮亚图斯抓住机会,仿佛看到了最亲爱的伙伴,大喊:“波本!你来啦!是来信守约定的吗?太好了!看来莱伊先生有好好帮忙传话呢!真可靠!”
不提莱伊还好,一提波本脸色更黑了。
那个混蛋!明明之前被他拖下水,赌约按理也有他一份,结果居然装无辜当传话筒,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借口有任务溜之大吉!留下他一个人面对这种尴尬局面!
出门在外的莱伊:看热闹可以,亲自下场丢脸?恕不奉陪。
波本走到斯皮亚图斯面前,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脸上挤出一个堪称营业专用的假笑,声音清晰得足以让周围几个人都听到:“斯皮亚图斯,我是专门来为之前误会你的事情道歉的。”
斯皮亚图斯得意地扬起下巴,准备享受这胜利的时刻。
波本继续说道:“我不该误会你不顾同伴安危,逼迫苏格兰跳楼;也不该误会你无视组织低调行事的原则,在任务中过于张扬;更不该误以为你精神状态不稳定,行事疯狂,无法胜任组织任务……”
他措辞“诚恳”,但每一句“道歉”都像是在琴酒面前给斯皮亚图斯贴标签、上眼药,暗示此人不服管束、行为出格、潜在风险极高。
斯皮亚图斯一开始还得意地点头,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有点挂不住了。
这道歉……怎么越听越不对味?
波本最后总结陈词,语气“真挚”:“所以,我郑重向你道歉,斯皮亚图斯。这也是为了澄清我们之间不和的谣言,维护团队和谐。既然你如此强烈要求琴酒作证,我自然也愿意为了任务放下成见,道歉以示诚意。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继续合作。”
他完美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顾全大局、忍辱负重的形象,而斯皮亚图斯则成了那个斤斤计较、强迫同伴道歉的人。
斯皮亚图斯一口气堵在胸口。波本这话术,简直是他在绿茶的道路上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但他在组织的人设是“温柔包容、忠于组织、体贴家人”的白月光,自然不能当着琴酒和这么多“家人”的面,跟“诚恳道歉”的波本斤斤计较。
他绝不能崩人设,斯皮亚图斯强行挤出一个更大度、更“原谅”的笑容:“波本先生言重了……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呀~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吧!”
当事人苏格兰自己也站出来打圆场,温和地解释:“确实只是一场误会,斯皮亚图斯的计划虽然惊险,但结果是成功的。”
琴酒看着眼前这一幕,神色复杂难辨。
斯皮亚图斯这家伙,在茶毒了伏特加和一批代号成员后,果然开始对组织的精英骨干下手了。
苏格兰明显态度软化还在替他说话,连最难搞的波本都被迫当众“低头”。莱伊……算了,希望那个孤狼能撑久一点。
琴酒觉得斯皮亚图斯就像一种新型病毒,再严密的防火墙,他都能找到缝隙钻进去,然后开始疯狂复制传播他那套扭曲的“家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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