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漠城位于加玛帝国东部边境，临近塔戈尔大沙漠，天气颇为燥热。炎日高悬，阳光挥洒而下，烘烤大地，热气升腾而起，让人视野隐隐扭曲、模糊。路人往来不断，目之所及尽是黄土，只偶尔能看见些许青草点缀其中。
暮辞清步入这座富有沙漠韵味的城市，径直行向城角，停在街道尽头的庞大院落之前。此地旗帜高扬，人声鼎沸，极为热闹，正是石漠城顶尖佣兵团之一的漠铁佣兵团总部。
……
萧鼎与萧厉终于见到那位名声如雷贯耳的暮城主，她这会正眼睛闪闪发亮地跟青鳞聊天。
暮辞清看着面前外观年龄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女，她一身淡绿装束，风格清雅，身形娇小，青涩却又难掩相对而言的成熟。
“你好可爱，”她不吝赞美，“像瓷娃娃一样！”
青鳞抿唇，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惹人怜惜：“谢谢暮姐姐。”
萧厉看着这幕，只觉自己此前对暮辞清的想象和现实相差甚远。萧鼎看向萧炎，后者摊手，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过来人.jpg
兄弟两人陷入诡异沉默，萧炎视线转回暮辞清与青鳞身上。后者明显有些羞涩，却并不反感前者的热情，看她的眼神甚至带上不自知的亲近。这也正常，他想，她就是长着一张容易令人放下戒备的脸。
……
“青鳞是蛇人和人类混血，拥有碧蛇三花瞳。”两人并肩走在过道上，萧炎侧头，轻声道，“你看出来了吧？”
自魔兽山脉一别已有半年多时日，他们倒也不觉生疏。
“看出来了，”暮辞清眼眸微眯，“斗气大陆第一奇瞳，来自蛇人远祖天蛇大帝，她运气很好。”
——它能控制蛇形魔兽为己所用，还能将魔兽与人收进开辟的空间里吸收修为，只是速度很慢。当然控制也好、吸收也罢，都受使用者自身实力限制。
“不错，”萧炎先是应声，而后叹息，“但她其实很不幸。塔戈尔大沙漠里的蛇人族跟加玛帝国对峙已久，石漠城作为边境城市，双方冲突比内地更为严重。作为混血，她在两边都不受待见，从小到大不知经历多少欺辱，来漠铁佣兵团做侍女后才好些。”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瞬，继续道：“她和你聊天，不时会拉一下袖子，因为她不想被你看见她手腕上的蛇鳞。”
“嗯？”暮辞清回忆先前场景，“这样……不过她现在看起来还好？”
“我刚见到她时，她身上自卑感很重，现在确实改善不少。”萧炎颔首，“我跟她说过不要在意别人眼光，她应该听进去了。”
“那很好，”暮辞清展颜揶揄，“你也是当上人生导师了。”
萧炎失笑：“她有碧蛇三花瞳在身，未来成就定将不低，何必因庸人而自扰？”
“很有道理，”暮辞清点头，“可话又说回来，除非自身拥有足够资本，否则很难内心强大到不在意他人看法。就像穿越前只是普通人的我们，亦如尚未真正发挥碧蛇三花瞳优势的青鳞，都在所难免。”
“也是……”萧炎深感赞同，旋即想到什么，“你接下来的目标是石漠城？”
“不，”暮辞清摇头，“是蛇人族。”
不过五字的回答让萧炎一怔，怀疑自己耳朵：“蛇人族？”
暮辞清双手环于身前，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对。”
她开启主线任务六时也很不可思议，说实话，她根本不懂这些主线任务的逻辑。本以为它们跟着《斗破苍穹》主线剧情走，结果忽然从青山镇跳到盐城，现在人类还没完全解放就又来蛇人族，何意味？
萧炎同样无法理解这一行为，但他在这方面对暮辞清有一定滤镜，认为她此举必有深意。她的表现也论证这点，她显然有自己的节奏，他就不妄加揣测了。
“你的目标是蛇人族，我的目标是青莲地心火。”萧炎沉吟，“我们都要深入塔戈尔大沙漠，一起？”
“可以，”暮辞清颔首应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再过几天，”萧炎顿住脚步，“我要做些准备。”
“既然如此，”暮辞清同样停下，“那我们开完第二次党小组会议再走？”
萧炎一惊：“诶？！”
*
“……所以我真不明白这些主线任务究竟如何发布，”暮辞清吐槽，“别下一个就是赤色远古家族。”
“按理来讲，系统现阶段大概率不会发布远超你能力范围的主线任务，但也不排除这一可能。”魂天帝顺着她的话道，“不过没关系，如果真到那步，以它风格十有**从最为弱小的灵族入手，我提前一下计划就行。”
虽说现阶段部署是综合各方面因素后做出的最佳选择，可也正因如此，适当提前或推迟并无太大影响。
“旧秩序彻底覆灭，”他看着她，笑意温和如常，“新秩序自会出现。”
暮辞清：……
她原本还不太清楚他这话意思，直到听完系统解释，不由默然片刻：“那样的话，灵族这一概念都已消解，又如何完成任务？”
“怎会，”他莞尔，“我们卡系统bug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概念消解与否要看怎样定义，我完全可以构建一个新的、符合你所要秩序的灵族。”
暮辞清：……
她轻咳一声，结束这个危险话题，转而看向手中的思想汇报：“你写的内容怎变成我的工作成果了？”
“因为你的工作成果给我很多启发，”魂天帝答得滴水不漏，“何况这已是第一百一十九份，也该引进新的东西。”
暮辞清若有所思。翻译一下就是维持“一周一份高要求的思想汇报”这种高强度作业两年半多，只结合自身经历已扯不下去，所以写到她身上？
乍一想很合理，但考虑到他种种前科，她很怀疑他在演她，于是call起系统。
「您将我当做什么？测谎仪？」机械音一言难尽，「这种复杂的开放式问题我无法给出准确解答，您自己看着办。」
暮辞清：……
算了，问题不大。
她收好思想汇报，不知为何，很突兀地想搞抽象。自穿越到现在，她行动能力一贯很强，上一世的拖延症仿佛从未存在。她清清嗓子，正色开口：“干我这一行，冒天下之大不韪，首要就是自信，不为外物所动。”
魂天帝点头：“不错。”
“具体来讲，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暮辞清进入状态，“比如，牛顿和爱因斯坦与我不在一个时代，是王不见王，还是避我锋芒？”
“很有意思的见解。”令她失望的是，他面色并未变化，只微笑道，“可斗气大陆上并无牛顿和爱因斯坦。”
“……有道理，”暮辞清沉默几息，改口道，“那么，陀舍古帝与我不在一个时代，是王不见王，还是避我锋芒？”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魂天帝似是恍然，“净莲妖圣和黄泉妖圣早你数千年出生，想必是畏你三分。联想到我与萧玄也不曾和你同台竞技，莫非……”
“可以了！”暮辞清连忙打断他，抬手掩唇，战术性咳嗽，“太浮夸了。”
可恶，她难得抽象一次，竟还输了，他怎如此全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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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决战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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