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目送夏绮筵离开,转身跟上了人群。
回到庄园后,人群逐渐散开,转眼间只剩下顾惜以及寥寥几个人留在大厅里。
既然如此,干脆梳理一下思路好了。顾惜思忖着,但是为什么莫名感觉背后有一股杀气?
“您原来在这里啊。”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顾惜一惊,思考两秒:这声音好耳熟。谁来着?他仔细琢磨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这好像是被他偷偷甩掉的管家的声音……
他略有些心虚的转过头,权衡利弊后决定还是不说“自己去上厕所”这个蹩脚的理由了。
“您是迷路了吗?”原本脸上一直保持礼貌的微笑的管家此时面无表情地问。
是还是不是……顾惜隐隐感觉到这是一道送命题。“嗯……是……呃,是迷路了。”他像一个被母亲训斥的顽皮小孩一样摆出一副认真反省的姿势,老老实实地道歉,“不好意思。”
管家用“你骗鬼呢”的眼光默默盯了他半晌,开口道:“离晚上的舞会还有一段时间,我继续带您参观庄园。”
还好还好。顾惜松了一口气。只要把庄园里的地图都开一遍就行了,这NPC人真好。
事实证明,其实并不是很好。
十分钟后。
管家气定神闲地在大厅中央站定,用轻快的语气说:“我们已经大致的把庄园参观了一遍,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如果嫌麻烦的话就不用上楼了,舞厅里有为不留宿的客人准备的更衣室。”
顾惜单手撑着膝盖,气喘得跟夏天吐舌头散热的狗一样。心说哪还有力气上楼换礼服,管家蹬着一双高跟鞋走的飞快不说,报地名还跟报菜名似的语速贼快,更过分的是顾惜一个体能不差,高中运动会3000米还拿过第一的人都累成狗了,管家竟然一点汗都没出?!她真的不是跟幽灵一样飘着走的吗?!
他默默看着管家:总感觉她在报复自己……
“这边走。”好在管家解了“心头之恨”后心情似乎不错,微笑着领着顾惜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悠长又逼仄,墙壁上挂满了像古董一样的画作,无一例外都是肖像画。画像上的人栩栩如生又带着一点诡异,似乎随时会从画中爬出来。而且顾惜总觉得这些画就像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走到哪里都像是在注视着他。
似乎是他的错觉,管家好像加快了脚步,转眼间就穿过了画廊,正要步入舞厅。但顾惜反被一幅画吸引了目光。
画上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性,银灰色的头发垂落在锁骨上,饱满的红唇微微上挑,似乎在对着他微笑。乌黑深邃的眼睛里像是缀满了星光,显得活泼生动。崭新的棕红色画框给这幅画添了几分古色古香。
但顾惜停下来并非是这幅画太过逼真,而是……这幅画给他一种微妙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这幅画……他一皱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莫非是报纸上?
他出声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些画会挂在这条走廊上?上面的人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管家脚步一顿,回头扫了一眼画像:“这座庄园是代代继承下来的,应第一代庄园主的遗愿,把历代已逝的庄园主和他们的夫人挂在上面。”
顾惜“哦”了一声,他在报纸上可没见过什么庄园主和夫人,是自己记错了吧。他放弃辨认画像的念头,走进舞厅。
巨大的舞厅金碧辉煌,完全不像酒吧和KTV里的舞厅,显得典雅又雍容。纹样繁杂的大理石地板倒映着澄黄的灯光,左右两侧的台阶蜿蜒而上,将舞厅分为上下两层,细看会发现上层摆着桌椅,似乎是供客人休息和享用晚餐的。由于离舞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没有舞者的舞池显得格外冷清。
这设计的还挺新颖的啊。顾惜在心中感叹,花了大价钱吧。
“更衣室在这边。”管家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响,她微微鞠躬,抬手示意顾惜进入楼梯旁整齐排列的门中一扇。
这长的都一样啊…顾惜叫苦不迭,这座庄园的建造者到底怎么想的?这换照相机来也记不住吧??
管家把他送到之后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套西装礼服,丝绸质地的面料看样子十分高贵。
在与礼服做了长达十多分钟的斗争后,顾惜终于穿戴整齐地站在了更衣室门口。
管家:“还有几分钟晚会就开始了。您可以先在二楼等待。”
顾惜:“不了。我在这等一会。”
管家:“楼上有椅子。”
顾惜:“……”怕一走就就找不回来了可以么。而且还要等夏绮筵。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嘿…!我回来了!”顾惜连眼皮都懒得抬就能想象出一个人影像个大马猴一样一边挥手一边上蹿下跳的样子,不是别人,正是夏绮筵。
“哦?看来您在等这二位?那我就不打扰了。”管家一鞠躬,干脆的转身走了。
顾惜微微有些惊讶,一会不见,夏绮筵多了一个孪生兄弟?
顾惜抬眼望去,那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热情的老外。
“跟他聊了一路了,你有什么发现没有?”顾惜略有些无语地问一看就忘了正事的夏绮筵,“顺便说一句,那个是更衣室,我看你们也没空上楼去自己的房间换礼服了。”
夏绮筵听罢冲老外耳语了两句,老外礼貌地向顾惜微笑了一下,挥挥手自己先进去换衣服了。
“收获嘛,也不是没有。那个老外,哦顺便说一句他叫 Evander(伊凡德),告诉我他听说杏夏可能是庄园主的女儿或妻子之类的人物,反正和庄园主关系很亲近,所以才会请这么多客人过来。要找的真相无非就是她们的死因吧。”
伊凡德?这个名字倒是挺贴合那个老外的性格的(Evander来自古希腊文,意为“善良”),但是就算不问也能猜出杏夏是庄园主比较亲近的人啊。顾惜沉默了一会。
等待顾惜回答的夏绮筵见他没有动静,就唱起了独角戏:“晚宴好像要开始了。”
原来空荡的舞厅被形形色色的裙摆填满,端着啤酒和香槟的佣人在舞池里穿梭,二层的桌椅上也都坐满了人,他们的低语和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安静的环境逐渐变得嘈杂。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啊……顾惜有些为难,在这几百号人里找出七位玩家也可谓大海捞针。
“这样的环境……那个小女孩真的找得到人吗?”夏绮筵突然有些同情。
“要不你去帮帮她呢?”顾惜有些好笑。“人家可是大Boss,碰一下你你没准就凉了,你还担心你死得太晚吗?”
“反正别抓我们就行了。”夏绮筵一边答非所问一边尴尬地把头扭开,正巧对上了刚换好礼服的老外。
那老外轻松地向他们挥挥手,凑上来对夏绮筵耳语了两句,夏绮筵一面点头一面对顾惜翻译道:“他说他去上个厕所,让他的随从带着他去了,还说让我们先跳。”
“那行,你帮我们骗两个舞伴过来,我们跳舞去。”顾惜干笑一声。
夏绮筵:……
这又不是什么相亲派对,说拉就拉吗?!我又不是磁铁!
他看着满大厅的舞者陷入了沉默。
“那我们去上面等着……?”过了一会儿,他勉强缓过来,提议道。
顾惜:……
夏绮筵感受到了没话找话的绝望。这是他被顾惜“拐”去当队友后第n次感到绝望。他要是自己走了呢又怕被小女孩抓,在这里寂寞独角戏呢又像个神经病,他索性一报胳膊跟他一起杵着cos木桩子。
直到有一个爽朗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各位贵客们,”顾惜闻声抬起头,发觉声音是从二楼传过来的。“感谢你们来到庄园参加我发起的活动。”
“好像是站在扶手旁边的那个人在讲话。就棕色头发那个。”夏绮筵眯着眼睛找得倒是很快,“那个人就是庄园主?长得好普通啊。”
变态杀人狂长得不也和普通人一样吗……顾惜在心中默默怼了一句。
“欸……但是我觉得他长的有点眼熟。”夏绮筵又补了一句。
顾惜心说巧了今天我看那幅挂在画廊上的画也眼熟,合着我俩看谁都眼熟呗。“我印象里没有见过这个人。”顾惜把有印象的几张人脸在脑海里比对了一下,“肯定没跟我们说过话,但是混在人群里瞥了一眼就说不定了。”
“……还请尽情享受!”庄园主发表完一通演讲之后旋即退下了,转眼间就消失在人群中。
“欸???”夏绮筵傻眼,“才出现没几秒呢就走了?再呆一会儿又没人吃了你!”
“游戏设定啊,没办法,可能怕我们看得太仔细然后追着庄园主问真相吧。”顾惜讽刺道,“话说去上厕所的那位回来了没?”
夏绮筵张望了一会儿,看到一个人影直直的向他们走过来。
“哦!在那里!”夏绮筵疑似被老外的热情传染了,兴奋地挥手,“快过来!你看见庄园主了没?”
带着礼貌的困惑的老外:?
……忘了,喊成中文了。
夏绮筵重新翻译了一遍之后,老外点点头,还表示庄园主直接从楼梯上下去了,之后好像进了一个房间。
“这样啊。”夏绮筵一副恍然大悟但又什么都没懂的样子点了点头。接着胸有成竹的口出狂言,“他可能不会跳舞!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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