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月对两个小孩没什么感触,只不过好奇地围观了几天,就随着河水去了更繁华的地方。
可令她失望的是,这是个比她出生时还要落后的国度,这里的人因战乱而贫瘠,也因压迫而麻木,她走过了许多地方,最后竟然只有睁眼时看到的两个人有几分活泼。
于是她又回去。
但回去后,她只见到了柱间一个人。
他也没坐在曾经他和斑一起玩的地方,在山崖上,千手柱间安静地坐在那儿沉思,深褐色的眼睛望着奔流的南贺川,与同斑一起玩时大不相同。
他不再那么闹腾,津月只是有点遗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柱间和斑的友谊断裂了。
可是想想,大概也是理所应当吧。毕竟柱间是千手柱间,斑是宇智波斑。
就这么无聊得又过了好多年。久到津月都快忘了身为人类时对时间的感知。
一个村子建立了起来。
村子名叫木叶。
南贺川周围又热闹了,津月看着千手柱间从少年时的闹腾到青年时的意气风发再到中年时的平静沉稳,他从和斑比试着打水漂到后来用尽了全力与斑生死决斗,并且说出了这样一番——为了村子,不管是朋友、兄弟,还是自己的孩子,都绝不会放过——这样一番话。
在宇智波斑死后,千手柱间力竭跌在水中,南贺川因为他们的战斗而被一分为二,巨大的高低差在后来形成了瀑布,但现在只有满地流淌的河水,和一生一死的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
津月第一次出现在了千手柱间面前。
他受了伤,非常严重的伤,但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也没有查克拉去医治。
或者说,“你打算就这么死去吗?”
千手柱间下意识握紧了刀,手指弯曲结印,但看清津月的脸后,他却放松了。
“你……”
战斗的激情过后,余下的是无比的空虚,千手柱间睁着眼望着黑茫茫的天空,从白天到黑夜,因为他和斑的战斗而落下的雨挥洒了整片天空,他急促地呼吸,胸腔传来刺辣,和血的气息——他已经分不出这是斑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了。
千手柱间缓和了很久,等到他终于有心力说话时,千手扉间派来观察战局的人都到了。
“火影大人!”
津月眨了眨眼,雨水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忘记了人在雨中会被淋湿的道理,于是雨径直从她身体里穿过,引来了木叶忍者防备的打量。
她蹲下来,伸手摸向千手柱间的伤口,对他说:“你看起来,就像要死了。”
千手柱间无力地说:“那也是应该的吧,毕竟是斑啊。”
他让木叶的人先回去,“扉间一会儿大概会来,你们先收拾残局吧。”
然后他看向津月,“你……”
“我学会仙法之后,一直能感知到你的存在,斑的眼睛大概也能看到,”不过他们讨论了一阵判断为没有威胁,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你是地缚灵吗?”
千手柱间问,他没任何做遮掩的想法,这次的事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他也想不起来要警惕。
津月再次眨了眨眼,水慢慢从她脸颊滑落,把她的长发打湿,浸湿了她的衣物,她放在千手柱间身上的手渐渐有了实在的质量。
“大概……不算?”她说,“不过对你们来说,好像确实相差不多。”
说着,她戳了戳柱间的伤口,“你不想治好啊,你不要你的村子,你的弟弟了吗?”
千手柱间微笑,“怎么会啊,扉间一个人可是很辛苦的。”
“……”过了一会儿,津月又说,“但僧侣死的时候,也是你这样。你瞒不了我,我知道南贺川发生的所有事。”
“啊。”柱间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助词,他闭上眼——必须说明,在不确定身份的人面前闭眼很危险,不过他目前不在乎这个——他说:“那我和斑的事还会有一个人知道,真好啊。”
他应该清楚,在他死后,历史会把宇智波斑描述成多么十恶不赦的人,又把他大义灭亲的举动吹捧得多么光鲜。
实际上,只是呼吸就快用光他现在的全部力气了。
“柱间。”
津月戳了戳他。
千手柱间像是睡着了。
“柱间。”
她再次喊他。
“给我一个身份吧。”
迷迷糊糊中,千手柱间听到自己含混地答应了。
——
这里是战场。
但十分寂静。
只有巨大的花朵绽放,红色的月亮挂在天空,怪异的宇智波带土和坐在花瓣上的津月。
津月支着下巴往下看,宇智波带土在她身后睁开眼。
她说:“带土,你听到星球的呼吸了吗?”
“我在你身上失败了两次,带土。”
她晃着腿,往后仰,对上了宇智波带土垂下的目光,“这是第四次,你听到星球的呼吸了吗,带土?”
忍者真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固执生物。津月在宇智波带土脸上看不见任何情绪,叹了口气,收回视线。
还有两次。她想。
每一次轮回都要走到无限月读的地步,这到底是为什么?
“所以说,忍者真是一种常人完全无法理解的生物啊。”津月喃喃道。
她不想浪费时间了,等待着世界重启之前,她不想再见到任何忍者。
只是,目光转向宇智波带土,津月又忍不住问:“带土,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千年之前,大筒木辉夜降临这个新生的星球,种下了神树,神树抽取了星球的生命力结出了果实,被大筒木辉夜吞下。
辉夜平定了战乱,创建了自己的国度,有感而孕,生下了两个孩子。
后来恐惧着力量失去,大筒木辉夜变得暴戾,她的两个孩子——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联手封印了母亲。
大筒木羽衣在地上创立忍宗,分享自己的查克拉与忍宗的其他人,大筒木羽村留在了月球,划分了宗家与分家,与后裔守护着辉夜姬的封印。
星球的力量从此流转到人类身上。
千年过去,忍宗在黑绝的挑拨下分崩离析,忍者也从最初的“拥有强大力量却克制着不去伤害别人的人”成了地位卑贱之人。
大筒木羽衣的二子——因陀罗与阿修罗因继承人问题决裂,又分别转世争斗了多年,最后在宇智波和千手,在南贺川两岸的两族中,出现了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
他们天资卓绝,因和平而创立了木叶,又因和平而分道扬镳,再后来,无限月读出现,星球为了自救,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重启。
或者说,轮回。
因为每一次的结局都殊途同归。
直到津月的到来。
在后来的高野,传说有人类因为过于受神明偏爱而被神隐。
津月也曾是构成传说的一部分,不过她一般是“你听说三年A班的那个女生了吗……听说她玩了招鬼游戏被神隐了……”这样的故事里的“那个女生”。
因为津月长不高,也长不大,只有维持着十三四岁的模样一年年在国中里度过。
有时候她不想去学校,僧侣就会说:“欸,还是小孩子啊,怎么能不去上学呢?”尽管她已经上了二十年三十年。
津月曾经想,如果她不是在灾难后诞生的,而是像她的朋友赈早见琥珀主一样,守着一条河,听着人们的祈愿,看着人们在它岸上载歌载舞,偶尔还会送掉下河的孩子上岸——或许这样,僧人就不会把她带到人类的世界了。
因为她是自灾难诞生的,她的出现往往伴随着人们的不幸,于是就算她什么也不做,僧人仍旧会对她审视,会在祸事还未降临前就做好种种预设。
这世界就是那么不公平。
白龙作为琥珀川的河神,在琥珀川消失后祂尚且需要去投奔汤婆婆,可津月没有河,却依旧能挥挥手就引发一场大水,吹口气就把叶子变成青蛙。
只是,忍者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会困囿于现实呢?
津月从自己反复的失败中,只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休想改变任何一个忍者的思想,他们有着比道标更顽固的所谓的“忍道”。
“正是因为现实不可能令人满足,人类才再三踏入同一条河流。”
宇智波带土吸收了十尾后比不是人的津月更非人,他低头,露出一个浅淡的、甚至近乎于讥诮的笑,“即便这只是个骗局……连斑也被骗了,不过……”
“沉浸在美梦中死去,又如何不好?”
宇智波带土轻声说,微凉的手臂擦过津月脸侧,他弯腰,扣住津月手腕,和往后仰的人直视,语气漠然,极其贴近的距离甚至能捕捉到对方的呼吸打在皮肤上,宇智波带土只略做停顿,就用力一下拉起来津月撑在地上的手,在她失衡后,他接住津月。
“巫女,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了,不管做出多少努力都无济于事,不如说,努力过后依旧不尽人意的结果才是命运予人最大的奚落。”
宇智波带土在时间的极速倒退中,紧紧抓住了巫女的手,像是厌倦,又像是消极的求生欲,他没有阻止这一切,但也全然没有期望。
“即使你想改变这个结局,即使你为此付出了许多,耗费了许多,依旧扭转不了悲剧的发生。就像你救不下自杀的宇智波止水,也动摇不了宇智波鼬灭族,更没办法阻止宇智波佐助叛逃。是啊……一次又一次。”
津月在第四次轮回的最后,听到宇智波带土说:“你不理解忍者,津月。忍者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生物。”
宇智波带土的体温消失了。
他作为十尾人柱力时体温低得可怕,更类似一具冰冷的尸体,但天翻地覆后,出现在津月眼前的、第五次轮回的起点,是被摧残后的木叶。
她无形地拂过木叶上方,像一阵风,她看到人们都聚集在了慰灵碑,为了四代火影与九尾之乱中牺牲的人而哀悼。
——现在是宇智波带土杀死老师波风水门之后的时间点。
津月到忍界后经历了四次轮回,带土对她开始有印象的周目是津月的第三次轮回,重启过后,时间点会一次比一次靠后,所以第五次和第六次失败了,世界就彻底完蛋了
津月其实做了不少努力,但奈何宇智波啊(叹气)
接下来是第五次轮回,也就是二周目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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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幕间·南贺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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