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脑袋一沾枕头，马上沉沉睡过去了。
夏柚刚到五中时也是每天都困。不过一个星期下来，倒也适应了这作息时间，快十二点了他还倍儿精神地点开了一个群聊。
这群聊是他很早以前在附中加的，里面大多是附中各个年级的人。有人不时在群里发些附中考的卷子，夏柚空闲了就会点开看看。
“还挺新颖的……”挑了个卷子大致浏览一遍，夏柚直接找他认为他不能很快有思路的题。
写完这题后，已经十二点多了。他关上手机，忽然又想起那盒橙子。
总觉得欠了人家什么似的。
那就下次去食堂他刷卡吧。
陈梓果然没来，夏柚依旧把新校服洗干净叠好放到他抽屉里。大概是月考将近，下课时间是愈发的短，班上的人愈发沉闷。除了刚开始加他微信的几个女生碰到他会说几句，其他时候这些同学都是沉默寡言。
总算熬过一天。
别说，陈梓不来他还真有点无聊，没人拉他去食堂转悠点评晚餐。
今天夏瑜撑不住了，口水流了一书的。夏柚把她抱到床上，贴了张便利贴在她手背上说以后别等了再等书要破掉了。
还有俩天，不，马上星期三了，还有一天。
月考本没什么，但这是在这个学校的第一次考试，那就很有什么了。
学校嘛，强者为尊。成绩好了，麻烦也会少不少。
更何况他也想探探这个学校的底，在这种环境下，学生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
陈梓照旧看他全是英文的书，然后拿出题集自顾地写着。除了语文课，他在不在学校好像还真没什么区别。
难得有俩星期一次的体育课，然而大多数人却选择在教室自习。夏柚没有虐待自己的癖好，他准备去操场跑会儿。
“去干嘛，不复习吗。”陈梓见他往外去，抬起头看着他。
“用不着，出去走走。”夏柚奇怪了会儿，问：“你要参加考试？”
“当然。不然多无聊。那我也走走。”
俩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一起走到了操场。
“跑步吗。”
夏柚本就是打算来跑步的。这会儿多了个人，他只好象征性地询问对方的意见。
“行。比比看？”陈梓摘了眼镜，放在口袋里。
夏柚笑了起来。他有晨跑的习惯，要不是因为这个学校时间不允许，他能早上跑去学校。以往在附中他常常早上从宿舍楼出来后去操场跑两圈再去教室。
于是，他很不要脸地淡定道：“可以啊，那就看谁跑得久行吧？”
四五点的阳光照在俩人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一前一后。汗珠在熠熠闪耀，浅蓝的校服紧贴后背，十七八岁的人生机勃勃，恰似朝阳，无限希望。
“……”
“不跑了……”
哑着嗓子喊了声后，柚子同学双手撑着膝盖，耳边只剩喘息和心跳声。眼前有些模糊，缓了好一会儿，等不那么晕了，他才直起身，慢慢往前走。
陈梓逆着光走过来。虽说头发上也都是汗，但情况显然比夏柚好得多。
“七圈。”微微上扬的尾睫显出凌厉，可惜被汗水浸湿的睫毛垂下来弱化了原本的锐气。
这倒像个高中生，不像个少爷了。夏柚昏头昏脑地想。
“挺厉害。”他说。
“练过的。”陈梓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才道：“你也挺能跑的。”
天天没怎么吃饭还能跑到五圈多。
“我之前经常晨跑，最近不行了。”
要不然怎么会区区五圈。
俩人走到小卖部，拿了水。夏柚还记着昨天的橙子，没让陈梓自己掏钱。
“有毛巾么。”头上都是汗，能有条毛巾倒方便了。站在店子里，他随口一问，也没指望能有这东西。
没料到，这店主还真翻出了个新毛巾。就是说，这个鲜艳的颜色，这个……
怎么下边还有个“囍”。
店主见了大红的“囍”，镇定地一本正经道：“这喝喜酒送的，新的。”
夏柚默默放下毛巾，说我还是拿抽纸吧。
走出小店，离下课还有几分钟。后边没课是晚餐的时间，他们倒也不急，慢慢晃着去食堂。校服都是汗，正好吹吹微风让衣服快点干。
“那毛巾挺好的，怎么不要了。”半途中，陈梓故作不解，语气里里外外都是好奇，好像很是惊讶。
夏柚有点无语。这少爷可真无聊。
“喜欢啊？送你一箱要不要。”
陈梓一本正经地拧起眉：“不行，那是结婚用的。”
哦，你知道啊。
“那等你结婚送你。”夏柚郑重其事地说。
陈梓很认真地想了想，老实回答：“不要，太丑了。”
您有数就行。夏柚斜了他一眼，不再搭腔。
陈梓弯起嘴角。
是这样的感觉。
真正的高中生之间是这样的啊。
晚自习换了位置。也不知道钱班主任是出于什么考虑，夏柚还是跟陈梓坐一块儿。可能是俩人都比较高，依旧是最后一排，只不过从原来的最右边一组换到了中间。
夏柚的书一向放的整齐，他很快就搬好了。至于陈梓，满满一抽屉的试卷，正忙着往垃圾桶里塞。
“要帮忙吗。”夏柚好心地问。
陈梓塞完最后一沓，眼神略显幽怨：“你早点问嘛。”
夏柚无声地转过身，不管他整理自己的书去了。
前边是那个女生。
夏柚记得她，就是他之前位置斜前边的那个女生。
女生叫季梦，夏柚留意过，白白的，不高，就是胖。
而且胖的位置有点尴尬。
季梦总是缩着手臂，佝着肩膀，试图掩盖自己。但这样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圆滚滚的白雪球。
也许是他自己的模样让他没有这种烦恼的缘故，夏柚一向对人的外表没什么看法，仅限于“嗯，好看”“嗯，不错”。硬要说的话那就再加个看到少爷时的“咦，帅哥”。
“今天还是做套卷子，做完了课代表收起来。”生物老师一来就直接发卷子，然后坐在讲台上。
明天就考试还写卷子？夏柚震惊。
算了，还好是生物，速战速决吧。
写完了，还剩十几分钟。
陈梓趴在那翘着腿，也不像在睡觉。夏柚低下头一看。
好嘛，果然，大胆狂徒！
“你玩这？”
方块往下掉出了影子，夏柚看着他单手飞快地点着屏幕，消掉一排排方块。
“放松一下，劳逸结合。”
玩个手机还这么冠冕堂皇。
夏柚接着复习自己的去了。
明天考语文数学。语文他打算回去睡前翻翻最近写的卷子和答案，主要是数学。
对于数学这东西，夏柚只能拿出题集本。他把他碰见的题都做了个分类，每道题藏了什么模型怎么分析出来的全标注得明明白白。
既然复习，那就把不会的错过的再做一遍。
“这题有点意思……”
陈梓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手机，眼珠子飘到夏柚这边。
“很新的题，借你看看吗。”对于知识，夏柚很乐意分享出去。
“我抄下来就行。”陈梓翻出纸笔，大概记下题目。
过了好一会，夏柚感到手臂被轻轻戳了两戳。
陈梓推过一张稿纸。粗略一看，堪称标答。
夏柚不想跟这种人讲话。他左手竖起大拇指放在陈梓桌上，右手继续做自己的题。
可刚准备收回手，大拇指就被按了下去。夏柚笔尖一凝。对方的手温凉的，也不知道这么热的天他为什么手还会有点凉，真虚。
他火速收回手，见鬼地看了眼陈梓。
“可别生气了，哪找的题呢。”陈梓笑嘻嘻地凑过来。
“一个学习群。里面有附中的卷子。你要的话我晚上把群发你。”
“那行。”
陈梓终于开始认真写自己的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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