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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紫罗兰贵族学院·其一

向罂亦是百味杂陈,一则,他终于告诉了狮鬃水母事情的始末,不必再担心狮鬃水母知道后的反应;二则,狮鬃水母答应了他,不会离开他;三则,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再见到真真正正的闻璨。

他阖上双眼,渐渐睡了过去。

狮鬃水母抬起一根触手,去抚向罂紧蹙的眉头,却怎么都抚不平。

这个人类在睡梦中依旧是焦虑、不安的。

人类的右手还捏着他与闻璨的合照。

祂想将合照抽出来,以便让人类睡得舒服些,却怎么都抽不出来,反而一不小心将合照撕破了一道口子。

祂心虚地瞥向人类,人类并未被祂吵醒。

于是,祂稍微松了口气。

祂不再与合照较劲,转而观察起了福尔马林中的断臂来。

祂看看断臂,又看看合照,想象着闻璨用这条断臂挽着向罂的手的情状。

向罂说在闻璨被祂吃掉前,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他。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向罂是因为闻璨保护了他,才爱上闻璨的?

兴许这根本不是爱情,而是被误认为爱情的歉疚。

倘使祂像闻璨一样,为了向罂而付出了生命,向罂会不会爱上祂?

与祂能否变回闻璨全然无关的爱?

向罂会不会抢救下祂的一根触手,泡在福尔马林里?

活着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当然也是祂的本能。

但当祂幻想着向罂为祂的死而痛不欲生,祂竟兴奋得不得了。

祂用触手摩挲着向罂的面颊,一下又一下。

而后,祂凑到向罂耳畔,用自己也听不懂的怪物语说:“阿罂,别爱闻璨了,爱我好不好?”

单单性是根本不足够的,祂更想要向罂的爱。

独一无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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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贵族学院”与“乌鸦贫民窟”隔岸相望,直线距离不过一百米。

但这河是不能渡的,从“乌鸦贫民窟”出发,要开整整一个小时的车,才能抵达“紫罗兰贵族学院”。

向罂与边橙一道从“怪物清除局”的宿舍坐车出发,不过一刻钟,便抵达了“紫罗兰贵族学院”。

半个月前,有人在某匿名网站上发了一条帖子:世界知名的“紫罗兰贵族学院”将在一个月内,出现一头怪物,怪物不可名状,遮天蔽日,足以摧毁整座“紫罗兰贵族学院”,在里面念书的少爷、小姐将无一生还。

起初,当然没人相信这条帖子是一条预言贴。

下面的回复不是冷嘲热讽发帖人是社会底层,酸“紫罗兰贵族学院”的学生们家境优渥,前途无量,就是吃瓜看戏。

这个网站的流量不大,没两天,这条帖子就沉底了。

然而,十天后,这条帖子一跃成为了热帖。

因为同个昵称发布的另一条帖子被网友翻了出来,上面言之凿凿地描述国会将会出现一头怪物,怪物将会吃掉不少议员,甚至是议长。

前阵子,国会的确出现了一头怪物,而且吃掉了十几个议员,议长死里逃生。

新闻大肆报道了国会事件,“神明”为此闭门不出,祈福三天。

国会事件之前,之后,国会都没有出现过怪物。

这条帖子的发表日期就在国会事件的前一日,由于太扯淡,无人问津,连一条回复都没有。

毕竟国会差不多是全国安保最为严格的地方了,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会出现怪物。

而现在这条帖子的预言成真了,短时间内涌进上百万人,引来了十几万条的留言,害得网站几度陷入瘫痪。

那么“紫罗兰贵族学院”的预言贴会不会成真?

由于网站无需实名登记,网站方面只能查到两条帖子的ip地址一致,但找不到发帖人。

发帖人只发过这两条帖子,再也没登录过。

“紫罗兰贵族学院”的每一名学生、每一名教师,乃至于每一名保洁都有来历,绝不能疏忽大意,因此段昀派遣向罂与边橙潜入“紫罗兰贵族学院”。

“紫罗兰贵族学院”有十几栋楼,每一栋楼至少十层楼高。

向罂与边橙要去的是紫罗兰楼紫罗兰班。

从命名就可以看出这个班级的学生是整座学校地位最高的。

紫罗兰班位于第五十层楼,乘坐电梯上楼后,向罂通过电梯玻璃能轻而易举地俯视整座“乌鸦贫民窟”,帝都附近有大大小小,好几座贫民窟,而“乌鸦贫民窟”是其中规模最大的。

向罂已经有两年多没回“乌鸦贫民窟”了,不知道“乌鸦贫民窟”的大家过得好不好?闻爸爸,闻妈妈过得好不好?

闻璨出事后,闻爸爸,闻妈妈伤心欲绝,但他们并没有责怪他害死了闻璨,反过来安慰他别太难过,闻璨是自愿的,以后要替闻璨好好活下去。

他当时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将闻璨还给他们,不然,他绝不回“乌鸦贫民窟”。

而现在他像上等人一般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乌鸦贫民窟”,妄图从其中找出生活得很好的闻爸爸,闻妈妈。

狮鬃水母就藏在他体内,他想问狮鬃水母记不记得“乌鸦贫民窟”,但狮鬃水母不是闻璨,目前还不是闻璨。

边橙顺着向罂的视线望过去,不太确定地道:“那儿是‘乌鸦贫民窟’吧,真奇怪,为什么要在那里建贫民窟?”

“嗯,那儿是‘乌鸦贫民窟’,也是我的家。”向罂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的出身,但也没有刻意宣扬过。

他其实不太喜欢“乌鸦贫民窟”,因为没有妈妈,因为有太多会分走闻璨关注的人事物。

闻璨被狮鬃水母吞噬后,他才将“乌鸦贫民窟”当作他的家。

——等找回闻璨,必须要一起回的家。

狮鬃水母能通过他的双眼,看见“乌鸦贫民窟”,不知道狮鬃水母是什么感受?

边橙打量着向罂,向罂看起来不像是贫民窟出身的。

向罂没理会边橙。

充当向导的紫罗兰班的班主任路易斯却是肉眼可见地透出一股子轻蔑来。

他维持着自己所谓的修养,生出一副关心来:“向处刑官肯定在‘乌鸦贫民窟’过得很艰难吧?”

向罂扯着唇角笑道:“并没有,‘乌鸦贫民窟’挺好的。”

要说物质条件,当然不富足。

不过有闻璨在,他过得很幸福,很幸福,如果闻璨能不搭理其他小朋友,他会觉得更幸福。

路易斯本想对向罂施舍自己的怜悯,没想到,向罂不识抬举。

他再接再厉地道:“向处刑官不用不好意思,来了我们紫罗兰班,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向处刑官的。”

“客气了。”向罂最讨厌伪善的人,懒得说话。

路易斯又朝边橙道:“请问边研究员的出身是?”

边橙摆摆手道:“甭提了,可惨了。”

“边研究员也是‘乌鸦贫民窟’出身?”路易斯饱含同情地道。

“那倒不是,不过也好不了多少。”边橙叹了口气,接着对路易斯开了一大堆吃的用的的名单,“能被局里派来‘紫罗兰贵族学院’,我可真是太幸福了。”

向罂对生活品质没什么要求,边橙说的好多东西,他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窥见路易斯脸上微不可见的不悦,他想边橙说的这些东西估计都不便宜。

随着楼层的升高,“乌鸦贫民窟”变得越来越渺小,渺小得似乎能被他用两根手指头捏起来。

五十层楼终于到了,向罂跟着路易斯走出电梯,进入了紫罗兰班。

这个班级的装潢是精心设计过的,校服亦然。

校服左胸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紫罗兰。

尽管这所高中名为“紫罗兰贵族学院”,光明正大地将“贵族”挂在名字上。

但对于这个班级的学生而言,其他学生远远算不上贵族。

其他学生也不能穿绣着紫罗兰的校服。

是以,紫罗兰班的学生走出班级,其他人也能知道他来自紫罗兰班,身份尊贵,得罪不起。

向罂与边橙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紫罗兰班的学生,至于其他班级的学生最好也能保护,倘使不幸只能二选一,自然必须选择紫罗兰班的学生。

向罂站在讲台边,巡睃着学生们。

不论他们具体品性如何,表面上看所有人都充满了贵族气息。

他们的父母皆是达官显贵,而且全部是“神明”的信徒,根据账本可知,他们的贡献值名列前茅。

这些学生“异变值”低,还享有“神明”的保佑,是绝对不会异变成怪物的幸运儿。

“神明”的来历无人知晓,犹如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从天而降的。

十天后,“紫罗兰贵族学院”将会出现一头怪物。

倘若这个预言为真,倘若怪物是由其中一个学生所异变而成的,“神明”的可信度便会受到质疑,“神明”的地位也会受到动摇。

“我是向罂。”他面无表情地道。

路易斯指着一个空位道:“请向同学坐那吧。”

向罂坐下后,将课本从书包里拿了出来。

这位置显然是故意安排的,他左手边是荣敬泽,荣家历史上曾经出过三位总统,十位议长。

荣敬泽的祖父是上一任总统,而荣敬泽的父亲已经宣布会竞选下一任总统。

荣敬泽的母亲则是上一任议长。

荣家与向家这几年可谓是水火不容。

议长必然很想弄死荣敬泽吧?

而他要负责保护荣敬泽。

真有趣。

荣氏家族的贡献值在账本中位列第一。

他右手边是杰克·布莱恩。

布莱恩家族虽然比不上荣家,但也不容小觑。

布莱恩家族的贡献值在账本中位列第九位。

“我是边橙,请大家多多关照。”

边橙坐在了向罂的左前方。

上课铃响了,第一节课是历史。

向罂已经高中毕业了,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高中,还是一边训练,一边念的,成绩一般,虽然教材有所不同,但他爱看书,记性好,老师所讲的都是他看过的。

历史老师声色并茂地讲着“帕拉而提”是如何建立的,开国君主是如何英明神武。

一时之间,向罂有些怀疑这位历史老师究竟是老师,还是演员,表情怎么能这么夸张。

或许“帕拉而提”建国之初真是理想国?

是莱拉历经千难万险也想来的那个理想国。

但那个理想国的上位者们早已违背初心,大肆敛财,放任阶级越来越固化,催生了越来越多的贫民窟。

出身于贫民窟的下等人连当普通公司职员都困难。

于是只能一代又一代地在贫民窟出生,又在贫民窟死去。

下课后,同学们纷纷来向向罂与边橙搭话。

他们没参加过上流社会的舞会,但他们既然能转学进入紫罗兰班意味着他们出身不凡,家境优越。

面对荣敬泽的“你叫‘向罂’,出身议长的那个向家么?你不会是议长的儿子吧?”的提问,向罂淡淡地道:“我没爸爸,妈妈不见了。”

上流社会有且仅有一个向家,不是议长的那个向家,那就是别家的亲戚了。

上流社会也没有姓边的,边橙自然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上等人间的交际讲究门当户对,用不用得上对方。

故而,有人直白地道:“那你们是怎么进这个班的?”

边橙搭了向罂的肩膀,粲然笑道:“不告诉你们。”

狮鬃水母原本正在仔细地观察周围的人,毕竟预言说“紫罗兰贵族学院”将会出现一头怪物,有可能是由面前的人异变而来的。

觉察到边橙亲热地搭了向罂的肩膀,祂恨不将边橙这条多余的手臂吃了。

但祂什么都做不了。

“是说不出口吧?”

“对,对,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家。”

……

向罂充耳不闻,低头翻着历史课本。

边橙则是神秘兮兮地道:“我怕说出来吓死你们。”

“那你说啊,看看能不能把我们都吓死。”

荣敬泽打圆场道:“好了,快上课了。”

下一节课是美术。

向罂的美术天分一般,素描画得也一般。

再下一节课是名画鉴赏,鉴赏的不是仿作,也不是图片,而是从国家美术馆借来的真迹,每一幅都称得上国宝。

最为名贵的那幅画,普通人排上一天的队,都只能看上几秒钟。

而这里的学生却是近距离观看,甚至能在戴上手套后上手抚摸。

这就是特权,但对于这些学生而言,司空见惯。

向罂认为最起码得装上相框,毕竟手温可能会对画造成永久性的破坏。

但他没出声,就算他能阻止一次,可是他能阻止第二次么?

不能。

他默默地站在人群当中,一抬头就能看见国家美术馆馆长谄媚的表情。

作为馆长,任凭名画被这样糟蹋,实在是失职。

上午的课结束后,向罂与边橙一道去食堂吃午饭。

紫罗兰班拥有自己的食堂,里面的菜色琳琅满目,大多是向罂从未见过的。

不过他对于食物没有多大兴趣,能填饱肚子就行,因而随便挑选了几样吃了。

上午四堂课,下午四堂课,晚上有晚自修。

紫罗兰班的课业是全学院最多的,毕竟努力学习才能更好地继承家业。

晚自修后,向罂被路易斯带着,去了自己的寝室。

寝室都是双人间,说是双人间,其实是两间房间,中间隔着一个偌大的客厅,每间房间都附带卫浴设备。

向罂与荣敬泽一间寝室。

由于一路上路易斯的介绍,向罂到得比荣敬泽晚。

荣敬泽正在客厅里等向罂,见向罂进来,给向罂倒了杯红茶。

向罂接过红茶,不喝,而是道:“你想说什么?”

荣敬泽直截了当地道:“你听说过那个预言么?”

向罂点了点头:“听说过。”

荣敬泽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要转学过来?”

向罂默不作声。

荣敬泽十拿九稳地道:“你是‘怪物清除局’派来的处刑官么?”

向罂并不否认。

荣敬泽忧心忡忡地道:“那个预言会成真?”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向罂将红茶一饮而尽,“晚安。”

他回了自己房间,堪堪关上房门,体内便探出了一根又一根的触手。

触手层层叠叠地覆满了他的左肩,明显正为边橙搭过这左肩而不满。

“我不喜欢边橙。”他一字一顿地道。

“我也不喜欢边橙。”触手又接连不断地钻入衣襟,磨蹭左肩。

他的腰身同时也被圈住了,紧接着,他被按在门上,动弹不得。

他既然愿意同狮鬃水母交.配,自然不会对这样的行为作出反抗。

他半闭着眼,喃喃着道:“我在电梯上看见‘乌鸦贫民窟’了,你还记得‘乌鸦贫民窟’么?”

触手解开了两颗校服扣子,将向罂的左肩从校服中捞了出来。

数不清的吸盘吸.吮着细腻的肌理,将其弄得一片潮红。

向罂微微有些发颤。

狮鬃水母低声问道:“冷么?”

“不冷。”向罂坦诚地道,“只是有点紧张。”

怪物是一种喜怒不定的生物。

狮鬃水母愿意与他亲近就好。

“不是前.戏,我只是想抹去边橙的气味。”狮鬃水母一本正经地道,“今天我不会和你上.床。”

这个破贵族学院或许会出现怪物,不适合上.床。

祂仅仅是一头A-级的怪物,大抵不是对方的对手。

“哦。”向罂并不认为边橙在自己左肩留下了气味,不过狮鬃水母想怎么做都可以。

如果他有权力选择,他希望自己的初.夜是与人形的闻璨,至少得是拥有全副闻璨意识的狮鬃水母。

“失望么?”狮鬃水母挑起向罂的下颌,“你很想和我上.床吧?”

向罂不想扫狮鬃水母的兴:“嗯,想。”

狮鬃水母高高在上地道:“求我。”

“求你。”向罂话音未落,双唇被触手钻入了。

触手太多了,以至于向罂承受不住,后脑勺磕在了门上。

外头的荣敬泽关切地叩门道:“向罂,你没事吧?”

向罂顿时羞耻得不得了,当即拍了拍触手,示意触手退出去,触手却不听话。

荣敬泽没能得到向罂的答复,紧张地道:“有怪物?你没办法回答我?”

确实有怪物,但不是一头吃人的怪物,而是一头对心爱的人类肆意妄为的怪物。

向罂又拍了拍触手,还紧蹙了眉头。

狮鬃水母这才依依不舍地将触手从向罂口中抽了出来,还带出了些涎水。

向罂唇上亦沾满了涎水,晶莹发亮。

他正要说话,湿滑的触手抚上了他的心口。

他顿了顿,尽量用平常的口吻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不知道荣敬泽会不会听出端倪来?

触手极为喜欢他的身体,迷恋地游曳着,划出一道道粘腻的水痕。

有些是触手自己的黏液,而有些则是他的涎水。

“你真的没事?”荣敬泽担心地道。

“没事,我要去洗澡了,晚安。”向罂答道。

“你如果有事,记得来找我。”荣敬泽走了。

触手锁上房门,继续指挥着触手玩.弄人类。

向罂抿紧了唇瓣,他身上的布料一点没少,但布料下面满是触手。

触手微微蠕动着,脑袋钻入了他怀中。

“嗯……”口器刮蹭着他的肌肤,不疼,有些痒。

以防那个碍眼的荣敬泽再来打搅,狮鬃水母将向罂抱到了床上。

这床柔软得不可思议,向罂的身体一下子陷了下去。

灯光昏黄,向罂端详着狮鬃水母问道:“你认为班里的学生们有没有可能异变为怪物?”

“他们的‘异变值’应该都不高吧?”见向罂点头,狮鬃水母道,“根据‘异变值’决定异变概率是由你们人类发现的,我不清楚准不准,作为怪物,我并不了解异变为怪物的规律。”

“也许压根没有规律可言,‘异变值’完全是胡扯。”向罂不屑地道。

“有可能。”狮鬃水母小心翼翼地将向罂身上的校服剥了干净,而后观赏着向罂的胴.体道,“闻璨这么看过你么?”

“我和闻璨一起洗过澡。”觉察到触手即刻收紧了,向罂解释道,“不过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狮鬃水母还是不太开心:“小时候是多小?”

“不满十岁。” 早知道闻璨会被狮鬃水母吞噬,向罂会在十五岁那年,勾引闻璨,同闻璨上.床。

十五岁远不到结婚的年纪,但上.床是可以的吧?

不算犯罪吧?

闻璨会愿意么?

闻璨不会愿意吧?

十五岁的他还没有完全发育,犹如一颗豆芽菜,能勾引得了闻璨么?

不能吧?

但当时的闻璨已经爱上他了。

能吧。

十五岁的他与大他半岁的闻璨上.床会是怎么样的感受呢?

闻璨会很温柔吧?

闻璨,闻璨,闻璨……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陡然鼻子发酸,双眼随即起了一层水雾。

狮鬃水母以为是自己弄疼向罂了,马上松开了自己的触手。

接着,祂战战兢兢地以触手尖去抹向罂的眼泪。

“我没事。”向罂不再想闻璨,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那就好。”狮鬃水母又问向罂,“阿罂,闻璨还对你做过什么?”

“和我一起睡觉,和我一起上学,和我一起玩,喂我吃东西,被我欺负……”刚才明明决定了不再想闻璨,现在他又变得满脑子都是闻璨了。

闻璨像是长在他脑子里了,很容易想起。

即便明白向罂所说的这个睡觉,仅仅是单纯地睡觉,但狮鬃水母依然不悦。

“这些事情,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做。”狮鬃水母自吹自擂道,“我一定会做得比闻璨好,而且是好得多得多。”

向罂含笑道:“好,我们一起做。”

狮鬃水母又问:“你们在一起多少年?”

“十年,从六岁到十六岁。”向罂默默地补充道,我希望能到一百岁。

“你遇上我的时候……”严格说来,向罂遇上祂那年是十六岁,狮鬃水母不由心虚起来,“你遇上我的时候是十八岁,我们可以在一起很多很多个十年。”

“好。”向罂握住一丛触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如果以后的某一天,我变成闻璨了,也算是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后面这句话,狮鬃水母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触手摩挲着向罂的掌心,向罂好奇地道:“你的身体大多在外面,是不是只要有一部分在我体内,你就能说人类的语言?”

狮鬃水母将自己全然脱离了向罂,继而将一点触手尖没入了向罂的指尖。

“阿罂。”祂试着唤了一声。

“我能听懂。”向罂感慨道,“附身术真神奇。”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传授了狮鬃水母附身术的蚯蚓怪只会将整副身体附在人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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