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体赛就此结束，东京校胜利。
此时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三个小时。
夏油杰把早川宗介捞出来的时候，这位比赛决胜负者正两眼冒蚊圈，不知东南西北在森林里乱晃。
京都二年级咬碎了银牙，也没想到他轻视的这位对家直接把二级诅咒祓除，结束了比赛。
在返回去查看的时候，正好看到夏油杰指挥诅咒背着早川慢慢移动。
二级诅咒的咒力残余就在他们附近不远。
夏油杰往出口走，早川仰躺在诅咒身上，随诅咒身体起起伏伏。
在路过隐藏在树枝间的二年级时，夏油杰他微微抬头，嘴角扬起礼貌的微笑。
没扎紧的碎发飘荡在他额间。他声音足够响亮到另一个人听清，语气温和带点挑衅：“感谢你的指路。”
他与他，一个高处一个低处。
京都二年级冷哼一声，在目送他们远离视线范围内后，在林间跳跃，寻找自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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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咒术高专的人除了夏油杰和早川宗介，已经全部在比赛开始的地方集合。
五条悟自成一圈，周围都没什么人愿意靠近。
夏油杰扛着早川回来的时候，他正在百无聊赖的靠在树干上数手指玩。
二年级庵歌姬前辈被其他人拦住冲向五条悟的动作。挥起的拳头和因愤怒而狰狞扭曲的面容大概率是被五条气到失去理智了。
回来的动静不大，正好引起别人的注意。
庵歌姬前辈见到两人，勉强唤回自己的理智。冥冥前辈若有所思的看着夏油杰，准确的说是他肩上的早川。
“没事吧？”
一年级与二年级的关系总是亲近些。虽然五条悟欠揍让人觉得讨厌，但是有礼貌的夏油和早川还是二年级前辈眼里的乖后辈。
“只是早川又发起烧了。”夏油杰微笑的回话，在看到庵歌姬前辈想要来搭把手，想一起搀扶早川的时候，又不着痕迹的偏过身，躲过她伸出的手。“悟。”夏油喊了一声，“我需要你的帮忙。”
“…知道啦。”五条悟直起身，走到夏油身边，接过早川的右半边身子。
当手指接触到早川的皮肤的时候，五条沉默的看一眼夏油。在看到夏油轻飘飘的一瞥后，似乎是不在意的大声嚷道：“哇！早川他都快烧起来了啊！”然后，跟夏油一起架着早川，一路向住宿的地方走。
得亏夏油和五条此时身高差不多，不然早川被架着就是一边高一边低的奇怪样子。
庵歌姬前辈已经不想对五条作出什么好的评价，她转身示意其他人跟上夏油和五条的脚步，一起回休息的地方。一边走一边吐槽五条悟总是这样毫不掩饰，无所顾忌的做事。就比如，集合的时候，理直气壮的说她弱。
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附和一下，只有冥冥前辈抚摸喂养的鸟的羽毛，稍微说了句不同意见：“也许只是想要掩盖什么呢？”
庵歌姬前辈听见后，一副吃了不是很美味的东西的表情。
她实在想不到五条悟这个作风能掩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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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校的宿舍跟东京校宿舍差不多。只不过，五条悟一行人住宿的房间还没完全装修好，仍是传统的榻榻米结构。
五条悟一把把已经意识模糊不清的早川扔到掀开被子的铺盖里。之后再给他盖上被子。
在这之前，还很好心的把他外套给脱了。
夏油在进宿舍前先去找了硝子，让五条一人把早川扛进来。
还在等硝子和夏油的五条盘腿坐在早川旁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了早川的脸。
触感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就是温度实在高了点。
眼下还没有体温计。如果可以测量体温的话，早川体表温度不知道是否还是正常人发烧的体表温度。
早在夏油喊他过来帮忙的时候，他就知道早川身体出了事情。不然，大可以让庵歌姬一起扶住早川，而不是叫他过来。
早川的身体情况从他失踪的那一天开始就反复异常。
饮食正常情况下，体重不断减轻。跟正常人相比，在某些情况下更加脆弱的抵抗力。明明是咒术师，日常体术锻炼不错的情况下依旧会因为着凉而发起高烧。哪怕是硝子的反转术式都不能根治。
就像是对反转术式有暂时的免疫一样。
想要问清楚早川哪天失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会被他含糊不清的糊弄过去。再加上，咒术高层下达的秘密命令。
如果不是夏油那一天拿到了那份文件。现在的早川还不知道待在哪个高层的禁闭室里，以莫须有的罪名逐出咒术高专。
为了“报答”高层送来这一份文件的“恩情。”
他和杰可是很努力的在他们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不过是炸了高层几栋私下房产大楼。
那份文件的送出也有五条家的一些人参与。
悟很不客气地把他们狠狠地修理一番，作为不尊敬少主的惩罚。
尽管做了这些，早川该生病的生病，该倒霉的倒霉，该被针对的针对。
而早川对于这一切都不怎么对他们说出口。
五条悟想到这里，抬手就给早川一个脑瓜崩。
迷糊中的早川吃痛的皱眉，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快速扫了五条悟几眼，又闭上。
大少爷没学过怎么照顾人，在等待夏油和硝子的时候，只能盘腿坐在早川旁边，支着脑袋，盯着被子一角发呆。
没过多久，夏油自己单独回来了。“硝子被京都校那边拦住了。”他一边说一边脱自己的制服外套，露出夏季的内衬校服。他伸出手，将手掌贴上早川的额头。
入手的温度确实烫的惊人。
“那群家伙想要干什么啊？”五条悟不爽问道。
“是因为悟你下手太重了。校外的医生还没赶过来，只能让硝子上。”
“哈？”五条悟露出了不理解的神色，“难道，你没有下重手吗？杰？我们可以一起的诶？！”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夏油杰制止了五条悟想就这个话题吵下去的苗头，他挥挥手，指挥五条，“麻烦你先去卫生间打一盆冷水。我去早川的背包里找找他有没有带药。”
五条闻言，耐下性子，跑去接水。
夏油杰则是翻开了早川带来的包。
按照早川的习惯，他很容易在背包的夹层里找到退烧的药。这是前几天特意去医院配的。很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明明硝子使用反转术式对早川没用。而这些药物却能让早川情况稳定些。对咒术师而言，药物的作用只是在实在没什么办法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对于早川而言，确是相反。
除去药物，打着不好奇同期**的夏油杰没再乱翻早川的背包。只是在拿水杯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了一张医院的诊疗单。
上面的内容不是早川感冒的诊疗记录而是胃部。
因为胃酸过多而导致的胃炎。病人的自我诊述是吃不了东西。
在夏油杰的印象里，早川一直都是按时按量吃饭。有的时候五条请客，他还会比旁人吃的更多。早川的房间里还会有零食作为后备储能。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会被他和悟一起瓜分。
但是，这样的早川怎么会吃不了东西呢？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吃不了东西呢？还有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又是以什么为食物填充自己的胃呢？
夏油很理解吃不下东西是什么感受，就像他每次吞下咒灵玉的时候，也会有一段时间没胃口。他可以肯定，那时的他表情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可是早川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为什么不说呢？
夏油杰把诊疗单放回原处。
从看见这张之后心情就不知为何低落下来。
五条悟打水回来很快。他顺便还从卫生间顺来一条崭新的毛巾。
从他一踏入房间，他就敏锐地感受到挚友夏油杰不悦的心情。虽然，他表面上看上去平静，但他低沉的眉眼还是透露出一股困惑。
五条悟安静的把水盆放在夏油杰旁边，静悄悄的看他叫醒早川，喂他吃药。又打湿毛巾，拧干后妥帖盖在早川的额头上。等他做完这一些后。五条悟才开口：“杰，你不开心吗？”
“没有。”
“你骗人。”五条悟很肯定的反驳。而夏油则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因为担心早川。要是明天他赶不上交流会最后一天，可就辜负他的期待了。”
夏油的理由很正当，可五条悟总觉得这不是他不开心的主要理由。他细细打量夏油整个人后，突然松懈下来，他把身体挪过去，伸出胳膊圈住夏油杰的脖子，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打在夏油的皮肤上，痒痒的。五条悟再次开口：“骗人第二次。”
夏油杰嘴角缓缓落下，他收敛自己的神色。沉默不语。
难得察觉到好友难过的五条并不打算进行安慰，他只是就这个样子，安静的陪伴在旁边。
过了好一会，等早川终于开始放松，脸色不像之前那般红的变态的时候。背靠着五条，夏油才开口：“我们算是同伴吗？”
这一句问的很无厘头，但是五条悟不觉得。他很坚定的还带着些骄傲：“当然！你和我可是最强的！”
“那如果，我有些事瞒着你，你会怎么做？”
“…你偷偷谈恋爱了吗？杰？”五条悟跳跃话题总是跨次元，在得到夏油杰的否定后，皱眉开始思考。
五条悟从来不担心旁人对自己的隐瞒。他的六眼会告诉他一切，他的实力会让他打爆对他不利的敌人的狗头。隐瞒，秘密这种事情向来不是他考虑的范围内。使用无下限的咒力太多，六眼的超负荷运转已经占据了他脑中大部分的思考。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过累赘。
本来美好的心情也会因为这个而变得糟糕。他不喜欢这样。
他无所谓这些，但是如果是杰呢？是他的同伴，他的挚友对他隐瞒一些事情，是六眼不知道的。是他暂时下不了手的呢？
五条悟有点迷茫，他突然想到毕业之后，他和夏油杰，硝子和早川可能不会在一个地方。也许，他们之间会变成电视剧里那样的泛泛之交。也许再次玩狼人杀的他们不会再互相袒护，相信对方。也许，高专最强二人组只能存在四年。
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分道扬镳，成为立场上的敌人呢？
得不回答的夏油杰哂笑，拍拍五条围住他脖子的胳膊，示意他放开。却没想到发，反而被围得更紧。正想挣脱开来，就听到五条悟闷闷的声音。
“我会把你打一顿，直到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样做。如果，你做错了事，我会把你揍回我们的正道。因为我们是伙伴，是挚友。”是不可分开的半身。他很认真的回复夏油杰的问题。“所以杰，你在隐瞒什么？”
夏油杰再次沉默。五条悟圈住了他的脖子，他握住了早川的手。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等早川病好了。我们打他一顿吧。”
瞬间明白夏油意思的五条，伸出手，狠狠捏住了早川的脸蛋，“当！然！我！会！毫不留情的！揍他一顿的！”
“我也是。”夏油杰同样捏住早川的另一边脸蛋，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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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在京都学生中忙到晚上。
本来是只要治好了被五条和夏油重伤的学生就好了。结果，在中途又被高层的人士叫过去，嘘寒问暖了一番。
如不是她摆出一副困倦到极致的样子，她恐怕还会被高层拖到更晚。
紧赶慢赶走回东京校的聚集地的时候，又被庵歌姬和冥冥前辈拉着吃了一顿宵夜。
等她整理好一切，去探望一下早川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早川的房间熄灯很久。
硝子打开房门和灯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房间中央的三个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中间夹着早川。
五条头朝门口的方向，两只手大大咧咧敞开。他的两个大长腿死死压在早川身上。穿的T恤掀开一半，露出腹部。夏油的睡姿还好。侧躺着，一只手作为枕头枕着睡，另一只手横跨早川胸前，搭在五条的小腿上。中间的早川额头覆盖一条毛巾，脸色正常。睡姿直板。
由于一下子的灯光刺激，五条悟翻个身，侧着睡觉。两条长腿又分叉躺在早川身上。夏油杰则是难受的皱眉，越发靠近早川的被子，最终掀起一角，蹭了进去。
三个人睡得死熟。
也许有意识知道是硝子，也没管，继续睡。
硝子走过去，拿走了早川额头上的毛巾。摸摸他的脸，感受到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她从桌上拿起遥控器调整好空调温度，又走出去拿了两床被子，随意往五条和夏油身上一扔。
做完这些后，她才回到门口，关上灯。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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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会的第一天，间石不在房间观看。只有羂索端端正正坐在房间里，分析咒术高专的实力。
他很看好夏油杰，他的术式对他来说很有用。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拥有这个身体。至于五条悟，他暂时还没那个本事与他对上。
他同时也观察了间石关注的早川。作为活了上千年的老脑花，他自然也可以看出早川身体的不对劲。联想到间石前段时间一直在捕猎咒灵，但是又不是他自己吃。反而成一个一个球状物体。
这些球状物体最近又消失不见。
羂索饶有兴趣的将视线固定在了早川这一边。
当他看到早川轻松一招送走二级诅咒的时候，实在惊叹他的成长和天赋。不过，要不是为了不惹怒间石这个疯子，他应该在会这个孩子还没成长起来就夺走他的身体。
交流会结束后，能共享的屏幕也就消失。
羂索搜集的一些所需要的信息已经握在手中了，他没必要现在冒险出门一趟。所以，他只是静静待在房间里，翻开一些从高专里拿来的古籍。
直到间石灰头土脸的回来的时候，也只是抬头看一眼，又继续盯着书看。
间石也不在乎羂索的忽视，他只是及其兴奋的拍打自己身上灰尘泥土。他一边拍打一边神经质的喃喃自语：“终于可以检验了！”
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夏油经历那么多难过的事。
如果一开始说开的话，五条老师也会在夏油难过的时候察觉到吧。
小剧场：关于间石交流会第一天不在场
羂索：你去哪里？
扛着小锄头的间石：我去挖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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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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