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们开工吧。”风朝盈从地上站起来,打量着周围,仿佛在考虑该从哪里开始寻找。
而燕弈却一直没动,一双光影流转的眼瞳似有考量地盯着谢轻颜。
对方的目光光明正大,盯得她心里发毛,谢轻颜心里纠结的要死,在想要不要戳穿他的行为。
“你……”
“你被鬼上身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谢轻颜没把话说完,燕弈反到说出一句她意想不到的话,把她气的心里吐血。
燕弈抬眸看着她,眼波流转、眸光潋滟,隽秀的脸上带着点笑意,给人一种温柔真挚的感觉。
可燕弈就是用这么一张温柔的脸,说出了骂她的话,若换作旁人还会因为反差有些不可置信,觉得他这话另有深意,可只是谢轻颜知道这人是真的在骂她。
这逼有病吧!怎么突然就开始骂她了?
见谢轻颜一脸不相信,燕弈只得轻叹一声,惋惜道:“不相信就算了,那就自己挑个好地方把自己埋了吧。”
等等等等,谢轻颜有点不理解燕弈的脑回路,被人质疑后不应该是先解释吗,怎么这逼又开始骂她,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而且谁允许你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啊!
谢轻颜真的很想吐槽,明明燕弈和子渊都是清风霁月翩翩君子的模样,可人设确实两个大极端,一个表里不一一个表里如一。
燕弈平时虽然冷漠无情且嘴毒,但从不说废话来糊弄人,风朝盈也开始细细打量起谢轻颜,发现她面色发白,印堂发黑,身上始终缠绕着一股阴郁的死气。
“他说的没错,你身上阴气过重,像是被什么邪物缠上了,你最近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轮到谢轻颜懵逼了,她下意识抬起袖子把自己全身都看了一遍,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别说鬼了,她连个鬼影都没见过,怎么突然就鬼上身了?
风朝盈也持着和燕弈相同的想法,这倒是让谢轻颜有些慌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遇到过什么脏东西。
“想不起来也没事,虽然我不是风水师没学过什么驱邪除鬼之术,但好在能打,等那鬼找上门来我替你收拾它!”
风朝盈信誓旦旦,让谢轻颜无比感动,她穿过来这么多年,经历过被变态残忍杀害,被黑心老板骗来打工,被无德小人陷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心的善人,谢轻颜感激到都想以身相许了。
“你光能打也没用,她身上的鬼气很浓,目测缠着她的至少是个活了上万年青鬼,修为绝对在你之上。”
在这时,燕弈倏地给她们泼冷水,游荡人间的怨鬼厉鬼分为六个等级,按颜色划分从低到高分别是灰白黄黑红青,缠着谢轻颜的,就是等级最高的青鬼。
听到这个消息的谢轻颜心死了半截,先是被藤傀感染后又是被恶鬼缠身,期间还经历队友陷害妖兽追击,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
死了要读档重来,重来了几次后谢轻颜感觉自己的肝快要受不住了,天杀的这破穿书任务她是一点也不想做了,老天爷快来把她劈死吧!
“轰隆--!”
疾驰而过的闪电带着震天撼地的炸雷,劈在琼华林中的某处。
谢轻颜:……
老天我开玩笑的,你看你,又较真。
风朝盈不疾不徐地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轻轻说道:“要下雨了。”
修士都学过避水诀之类的法术,也可以在身上渡一层屏障避免被淋湿,所以下雨对他们来说基本没什么影响。
“那我该怎么办?”
谢轻颜语气幽幽,绝望中又带着一丝想活,她既是在问下雨了她该怎么办,也是在问她被鬼缠上了该怎么脱身。
风朝盈没办法,只得询问燕弈:“我记得你好像会画符吧?你能不能画张符把她身上的鬼气去掉,让那个青鬼找不到她?”
“可以啊。”燕弈回答的非常干脆。
因为对方过于爽快,爽快到谢轻颜感觉到一丝怪异,她可不相信燕弈有这么好的心思帮她。
“你求我我就帮你。”他依旧笑容春风,只是谢轻颜总能从他的笑中读出一丝戏谑。
谢轻颜听完当即就不想干了,燕弈这不纯侮辱人吗?
士可杀不可辱,而且燕弈侮辱了她这么多次,谢轻颜这次绝对不会再向威武屈服。
“我求求你了……”
一码归一码,表面理论听起来固然高尚,但实际还是滑跪好用,更何况谢轻颜这种不拘小节的大女人,从来不和燕弈这种小男人计较。
事实证明滑跪就是好用,她跪的够快还能免了燕弈的一番冷嘲热讽。
燕弈手指并拢,用手掌在空中竖着一划,突然一张细长的棕黄色符纸凭空出现,他用双指夹住符纸,手中幽蓝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往符纸中输送,原本暗淡的符纸充满灵力,变得明亮起来。
“拿着。”燕弈把符纸扔给她,又说:
“我查看过你身上的鬼气了,对你没有任何威胁,这些鬼气把你的身体丹田团团裹着,像是……在保护你?我不知道那个青鬼想干什么,但鬼这种东西的性格都是变幻莫测的,不排除上一秒想保你下一秒就要杀了你的可能,保险起见你还是拿着这张符,以防万一。”
谢轻颜赶紧抬起手来接住那张符纸,符纸握在手中有一种新奇舒适的感觉,她盯着符纸,问:“这张符有什么作用,真的能保护我吗?”
她这么问也是很担忧,刚才风朝盈和燕弈打的有来有回,怎么风朝盈都解决不了的青鬼燕弈随便画张符就解决了,这家伙不会诓她吧?
放低姿态去求人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要是让谢轻颜发现燕弈骗她燕弈就完了,谢轻颜会在心底骂死他的!
“作用是会引来五雷,劈死那恶鬼,阴间的东西最害怕这种极阳之物,就算它再强,被雷劈几次也会知难而退。”
谢轻颜感觉到不对劲,“等一下等一下,这符纸把雷引来了我是不是也会被劈死?”
燕弈顿了一下,开始是想正常解释,但转念又想逗逗她:“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把鬼驱走了。”
鬼走了我的小命也跟着走了啊!!
谢轻颜在心中呐喊,到现在她才懂得系统把活着设为主线任务的含金量了,这简直太难了!
“你别听他吓唬你,五雷符只对鬼魂起作用,对普通人没坏处,不过你身上缠绕着鬼气,顶多雷劈下来的时候会电一点你,反正不会死。”
风朝盈给她喂了颗定心丸,才让谢轻颜安心下来。
“保险起见,你就别乱跑了,方便我们护着你。”
谢轻颜疯狂点头,她哪里还敢乱跑,她现在心累到连任务也不想做了,巫神箫也不想找了,只想休息一会。
天上狂风骤倾落,打得落叶繁花满地,裹着泥土雨水,散发出一股淡雅清冽的泥土气息。
风朝盈和燕弈分别各自去找阵眼和契物,只留下谢轻颜一个人在原地休息,风朝盈给她了层屏障,用来防雨。
“谢轻颜,谢轻颜……”
恍惚间,谢轻颜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那声音如风轻微,像丝线般缠绕在她心头,诱惑中带着些诡异。
谢轻颜睁开眼睛,神色茫然,意识还没完全从睡意中清醒过来,自然也没有分辨的能力,这声音引诱着她,引诱着她往某个方向走。
“谢轻颜、来这边,来这边……”
谢轻颜跟着声音,一路朝着声音的来源独自离开。
满天大雨如飞花,不断从天空吹落,骤亮的闪电伴随着震天的雷鸣轰然落下,燕弈雪白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但却未沾染上丝毫雨水,他眼神坚毅地看向某处,像是在观察什么。
天空中乌云密布,但原本聚集在圣池上空的那场云雾却在悄无声息中化为雨水落下,露出了中间簇拥的巫神行雨箫。
神箫通体为玉白色,像是无暇的美玉一般,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和凰,高傲昂扬的凤鸟姿态雄伟,柔和纤美的凰鸟淡洁高雅,一凤一凰羽翼展开,煽动着翅膀不断在玉箫上飞翔。
巫神行雨箫处于沉眠状态,但昆山神玉材质所制作的巫神行雨箫仍旧能发出如月华纯洁的圣光,光辉于灵泽中流转,珠玉大小的雨滴在流光中清晰显现。
燕弈观察了一下周围阵法的构图走势,想顺藤摸瓜地将其瓦解。
他在圣池周围绕了一圈,最后看到了半块青铜器,那青铜器一半掩埋在土里,一半裸露在空中。
燕弈尝试着挪动了一下青铜器,眼前倏地一阵天旋地转,但是地面却没有晃动,是那件青铜器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影响。
经历了一次试探,燕弈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青铜板器,莫约半截拇指厚,上面刻着鸟篆体的道纹,文字修长工整,如细虫飞鸟,古朴神秘,若是仔细观看,还能看到这些古纹活灵活现地飘动,如同真的活在这片面世界中。
南境的四分之一曾经是楚国的柔祇,楚地的历史悠久,文化特色浓厚,可惜楚国被中洲一统后,就习用了中洲的文字和生活习惯,渐渐和中洲融为一体。
但好在仙界不受人间影响,依旧沿用南境本土的文字语言,鸟篆体是最古老的文字只一,不断演化才形成了如今南境的文字。
燕弈对这些语音曾有过了解,所有解读对他来说并不难,但仍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他首先尝试将灵力注入青铜器,但发现青铜器非常排斥这外界的灵力,燕弈只能再尝试用聚灵术把琼华林天然的纯净的灵力聚集到青铜器中。
青铜器吸收灵力之后,周围渡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微光,随着灵力摄入,淡蓝色的微光愈发强烈,最后青铜器从泥土中慢慢升起,泥土从板器身上一块块掉落,露出上面完整的文字。
燕弈眼神一凛,一眼扫过青铜器上的文字,在他看完的下一秒,这些文字就真如活了一般,从青铜开器上飞了出来,如飞花般从中爆开散落空中飞扬,最后这些文字又在围在圣池上空,若隐若现。
燕弈以青铜器为介体,将天地精华纳入其中,嘴唇一开一合,振振有词地念动着刚才的道纹。
从他口中念动道文流露出来的声音似是无形中的有形,将天空中浮动的道纹联络在一起,道纹光芒逐渐显眼,散发出强大的力量,最后化虫成鸟,飞入寻常的法阵里。
法阵的根基被动摇,牵连着整个琼华林的天地也跟着晃动。
千里之外的连雨天,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老叟在田中插秧,一阵山摇地动后将他整个人都倒转到田中,不但湿了身子,还压垮了一大片秧苗。
燕弈根据之前的观察,不断瓦解着周围的阵法,阵法碎裂后的碎片被青铜器不断吸入体中。
最后法阵彻底碎裂,青铜器吸收完残留的法阵碎片后慢慢坠落在燕弈手中。
在这时大雨停下,狂风消失,他原本飞扬在空中的衣袍如行云流水吹落下来。
燕弈抬头看向空中的巫神行雨箫,发现围在神箫周围那道朦胧的法阵消失,巫神行雨箫的光芒愈发强烈。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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