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
谢轻颜下意识尖叫一声,眼睛紧紧闭上,没过一会,她从这个带着清香的怀抱中抽离出来,抬头看到的是燕弈那张冷峻的脸。
“怎么是你?你小子怎么跑的比我还快!”
看到燕弈,她心里莫名地安心,只是嘴上仍嘟囔着不满。
见对方站稳了脚跟,燕弈干脆一把把人丢了出去,有些嫌弃地拍拍衣服,蹙眉道:“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你管我?脚长我身上我爱怎么跑怎么跑!”谢轻颜磨了磨虎牙,对他这副嚣张的态度简直咬牙切齿。
白同舟上前一步来道:“我看你俩也别吵了,还是正事要紧,一起去趟春风楼吧。”
谢轻颜疑惑道:“去春风楼干什么,你要去找人消遣吗?”
她话音刚落,白同舟就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谢轻颜吃痛地捂住被敲的地方,颇有怨言地抬头看向白同舟。
“脑子里能不能别装那些乱七八糟的,还记得昨天晚上你遇鬼时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是琵琶声。”谢轻颜毫不犹豫地回答。
白同舟又道:“我们去那户人家确认过了,最近几天晚上都有人曾听到过琵琶声,凄凄切切,仿佛不甘的悲鸣在诉说自己的痛苦。”
目前唯一的线索指向春风楼,谢轻颜不免觉得有些荒缪,一次灵异事件,居然和一群凡人女子扯上关系。
“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我和白前辈去春风楼查看,我师尊、他去查一查这些银饰的来源。”
谢轻颜还是觉得重点要放在银饰上,这些银饰上附着着被献祭少女的怨灵,肯定十分危险。
燕弈垂着眼眸,其实并不关心谢轻颜提出了什么建议,反倒是对她那句师尊颇为上心。
谢轻颜那句师尊喊的生硬,仿佛多不情愿似的。
“你倒是自来熟的很,刚见过几面的野男人就敢跟着人家跑。”
燕弈说话阴阳怪气,让谢轻颜听了很不舒服。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和你就很熟吗?”
谢轻颜毫不客气地怼回去,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燕弈的一眼。
“等等等等,我怎么瞧着你们师徒俩关系不是太好呢?”白同舟在旁边看出些猫腻来了,直率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那你眼光挺不错的,拜在他门下算我倒了八辈子霉。”
不知道是怒气上头,还是有白同舟这个外人在,谢轻颜这次对燕弈可谓是重拳出击,没了之前那股怂样。
“那些个掌门长老也真是无聊的很,非把别人不要的废物扔到我门下,当我这是垃圾回收场了吗?”
燕弈嘴毒的习惯一点都不改,从来不会在这方面吃亏。
谢轻颜起的脸色发红,想要挑起来去打燕弈,却被一边的白同舟挡住了。
“行了行了,你们师徒俩消停会,子琅你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小姑娘置气,还有没有一点长辈的威望?”
子琅,谢轻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看白同舟的样子多半是在叫燕弈的字,古人有姓名字没什么奇怪的,因此她也没放在心上,耳朵过了一遍就忘记了。
最后这架还是被白同舟劝了下来,为了防止这两人在中途打起来,或者燕弈趁外人不在对谢轻颜实施制裁,三人还是选择谢轻颜刚提出的办法。
那就是谢轻颜和白同舟去春风楼,燕弈去查银饰的来源。
朗朗晴空,风吹云动,谢轻颜跟着白同舟挤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断朝着东街那处最热闹的春风楼前进。
忽然间谢轻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原本单调的石阶道路上铺满了许多色彩斑斓的花瓣。
她一抬头,看见一座装饰鲜艳的高楼拉满了红绸,二楼的阳台处站着几位浓妆艳抹的美人,美人各自提着一篮子花瓣,不断楼下行人头上撒着,脸上带着明艳的笑容,嘴里不断说着些揽客的甜言蜜语。
白同舟在门前停下来,道“就是这里来去,春风楼。”
春风楼是名副其实的青楼,虽然算不上什么心理阴影,但来到这种地方谢轻颜不免想起她刚来在东疆被卖给一头肥猪的经历,让她对这种地方难免有些抵触。
刚走进门去谢轻颜就被眼前那明艳的装饰晃地眼花缭乱,紧接着又有几个美人向他们簇拥过来,拉着他们就要去喝茶。
“不用了不用了。”
谢轻颜不知所措地拒绝,白同舟上前一步挡住她,然后道:“几位姑娘先下去吧,给我把你们老鸨叫过来。”
说完白同舟恐怕是不能引起这几位女子的重视,又给她们丢了一袋银子。
拿到银子的女子瞬间喜笑颜开,说着一定会把事情办好,并将两人领到一处比较安静的雅间。
雅间的门关上,很好地隔绝掉了外面喧闹的声音,没过一会,一个稍微发福的中年女人满脸笑容地推门走进来。
她脸上化着夸张的浓妆,脸上的赘肉和肥肉堆积在一起,给人一种臃肿的感觉。
“我直接开门见山吧,我们要见弄玉姑娘。”
白同舟也不和她啰嗦,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见对方这么坦白,这倒是让老鸨有些犯难了,推搡道:“两位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但都知道弄玉姑娘声名远扬,是这春风楼里的头牌,哪能是想见就能见到呀,就算我同意了,那弄玉姑娘不情愿也是没法子的呀!”
老鸨的话刚说完,白同舟直接把郡守府的令牌放在桌上,道:“这东西我就不必多给你介绍了,在这混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不认识,我们此行是带着郡守府的命令来查案的,你就是情愿也得来,不情愿也得来。”
今天白同舟没什么心思和人做周旋,一切行事干脆利落,和他平时大有不同,行云流水的做事风格倒是有些像燕弈,难怪这里两人玩到一块,谢轻颜内心暗自道。
老鸨面露难色,知道这肯定不是寻常的客人,但为了有所应对,她还是厚着脸皮问清楚:“认识倒是认识,但能否容我多问一句弄玉是不是牵扯进什么事情里了,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来找她?”
“你放心吧,只是找她闲聊几句,目前还和她扯不上关系。”
白同舟也回答的很简略,不给对方套话的机会。
眼看聊不下去了,老鸨才有些不甘心地离开,去给他们安排见弄玉的时机。
弄玉在这清河郡声名鹊起后已经有了安排自己时间的权利,她今天是没有选择接客的,而是独自在房间里休息。
刚踏入房门,谢轻颜就闻到了清疏淡雅的熏香,给人一种陌生疏离的感觉,房间的装饰淡雅,窗户上的帘子被卷起来了,窗外是一片绿油油的荷塘,片片相连的荷叶上树立着几只淡粉的荷花。
墙上挂着几分水墨画,层层叠叠的纱帘内遮挡着一个曼妙的身影,和昨天谢轻颜脑海中的人如出一辙,抱着一副琵琶,时不时还发出几声轻佻。
趁对方还没注意自己,谢轻赶紧扫了一眼周围,想要在房间里找一些线索,出乎意料的是,她在对方窗前的桌子上发现了不少眼熟的银饰,虽然外形大不相同,但谢轻颜很肯定这些银饰和她昨天拿到的那个手镯材质和制造风格相同,很可能出自同一个地方。
纱帘内的弄玉放下手中的琵琶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用白皙是手撩起纱帘走出来。
“二位找我什么事,如此大费周章?”
弄玉声音如她的琵琶声,如山间莺燕,泠泠动听,但谢轻颜却能从这番动听中听出一丝不耐烦。
也是,任谁休息期间被打扰都不会有好心情,谢轻颜能理解对方的心思。
“弄玉姑娘不必紧张,我们这次来只是想找你聊些日常。”
她心中掂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上去唱红脸,这样说不定能给对方先留下点好感。
谁知弄玉根本不吃这招,冷冷道:“两位都搬出郡守府来压我了,想必也不是为了说些谈情说爱之事,要找我问什么赶紧问吧,我没功夫与你们多费口舌。”
谢轻颜被她这副决绝的态度给弄尴尬了,原本她以为像弄玉这种进场在人群中周旋的身份多多少少会习惯伪装自己态度,没想到对方说话这么直白。
“好的好的,那弄玉姑娘我可以问一下你桌子上的银饰是从哪里来的吗?”
谢轻颜除了面对燕弈,其实脸皮还挺薄的,被人冷脸对待,她就没心思去管那些套话斡旋什么的,干脆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你说那个啊。”弄玉毫不在乎地说:“别人送的,最近老是有人送我这个,说是很值钱,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光从弄玉说的这句话中分析,白同舟就已经心里有底了,知道这人不是个有脑子的。
可关键是,弄玉要是没脑子,是靠什么作业到这个位置上的?光靠她那过人的手艺吗?这种可能几乎为零,所以弄玉的身份是很值得怀疑的。
“最近清河郡里中邪死人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想必弄玉姑娘也听说过了不少,那弄玉姑娘有没有听说过半夜那怨灵前来索命时通常会伴随着琵琶声,那琵琶声形同鬼魅,诡异凄凉,曲调正是弄玉姑娘擅长的《苍梧谣·风》。”
此行收获了不少,看弄玉脑子不好使,白同舟也干脆直接把话说出来,看看对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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