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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墨迹中的幻影

新书《沦陷》的发布会现场,灯光璀璨,人流如织。

商仪映站在舞台中央,身着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套裙,微卷的短发衬托着她冷静而知性的面庞。她面前的话筒将她清晰、平稳的嗓音传递到会场的每一个角落,台下是黑压压的读者和闪烁不停的镜头。

“所以,在我笔下,林清浅的‘沦陷’,并非一蹴而就。”商仪映的指尖轻轻点着精装书的封面,那上面是蜿蜒如同泪痕的烫银书名,“它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自我献祭,一步一叩首,步步走向预设的深渊。她并非看不清陷阱,而是在清醒中,主动选择了沉溺。”

她的声音没有太多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实验报告。这正是评论家们盛赞的“商氏风格”——冷酷、精准,如同手术刀般剖析人性。

“爱情,在这里只是表象,是引信。真正的内核,是她对‘毁灭’本身的一种病态迷恋。她渴望在彻底的破碎中,确认自身的存在。”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凝神倾听的读者,“这种飞蛾扑火式的决绝,或许正是这个角色悲剧力量的来源。”

提问环节,一位年轻的女读者站起来,眼眶微红:“商老师,林清浅最后那场决绝的离开,在雨夜中消失,您是否认为……她还有获得救赎的可能?”

商仪映微微摇头,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微笑:“救赎?不。从她爱上那个男人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签署了自我毁灭的协议。结局早已写好,她的沦陷,是唯一的、也是必然的终局。所谓的救赎,是对这个悲剧最大的亵渎。”

台下响起一阵细微的抽气声,随即是更为热烈的掌声。他们热爱这种毫不妥协的决绝。

商仪映微微颔首,接受着赞誉。她是造物主,赋予了林清浅生命,也亲手为她铺就了通往毁灭的荆棘之路。掌控感,是她生活和创作中不可或缺的基石。

发布会结束,婉拒了庆功宴的邀请,商仪映驱车返回位于城市静谧一隅的公寓。

夜色已然铺满天幕,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脱离了发布会那种被包围的热闹,一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孤寂感重新将她包裹。她喜欢这种掌控自己节奏、自己空间的感觉。

车子驶入她居住的街区。这是一条老街,两旁是有些年头的梧桐树,枝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在地上筛落破碎的灯影。商铺的招牌大多古朴,她闭着眼睛也能数出哪家是卖什么的。往常,这里能让她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但今晚,似乎有哪里不对。

商仪映放缓了车速,微微蹙起眉头。是一种……违和感。

街角那家常年亮着暖黄灯光的面包店,此刻招牌是暗的,卷帘门紧闭。这不对,她记得那家店总是营业到深夜十一点,为晚归的邻里提供刚出炉的香蒜面包。她甚至能回忆起店主,一个总系着白色围裙的胖大叔,乐呵呵的模样。

可现在,那里只有一片沉寂的黑暗。

是提前打烊了?她下意识地想。可能家里有事吧。她试图用理性解释这微小的异常。

继续前行,她习惯性地看向路边那家总播放着怀旧金曲的音像店。然而,传入耳中的却不是预想中那首熟悉的《yesterday once more》,而是一段急促的、带着某种诡异电子音效的旋律,节奏短促,重复,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击金属,听得人心头发紧。

她摇上车窗,将那噪音隔绝在外。或许是老板换了口味。

这些细微的异样,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几颗小石子,涟漪轻微,却切实地打破了某种固有的秩序感。商仪映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哪怕只是最微不足道的细节。

回到公寓,打开灯,冷色调的装修风格彰显着主人严谨的品味。她将手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了拖鞋,径直走向厨房,想给自己倒一杯水。

就在这时——

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捕捉的声音,突兀地钻进她的耳膜。

像是一声叹息。

轻飘飘的,带着无尽的哀婉和……潮湿的气息。

商仪映的动作瞬间僵住,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谁?

她猛地回头,视线锐利地扫过客厅、餐厅。空无一人。落地窗映出她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和室内家具的轮廓,静谧得可怕。

是幻听吗?

发布会持续了数小时,精神高度集中,加上来回车程的疲惫,产生轻微的听觉错觉也并非不可能。她试图说服自己。

但那声叹息太过真实,仿佛就贴着她的耳廓响起,甚至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打开电视,随意调到一个正在播放纪录片的频道,试图用外界的声音驱散那萦绕不去的诡异感。

屏幕上,是深邃的海洋,奇特的深海生物在幽暗的水中游弋。解说员用低沉的声音讲述着生命的奥秘。

然而,那声叹息,如同附骨之疽,在她脑海深处再次幽幽回荡了一瞬。

她关掉电视,室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墙壁上挂钟的秒针,恪尽职守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规律得令人心慌。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沦陷》的校样稿、一些读者来信,以及她常用的那支黑色钢笔。一切都井然有序,符合她一贯的习惯。

或许,真的只是太累了。

商仪映揉了揉眉心,决定不再深究。她走进浴室,打算用一场热水澡洗去这莫名的疲惫与不适。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氤氲的水汽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视线。在水声的掩护下,似乎那些细微的异样和那声诡异的叹息都被暂时隔绝了。

她闭上眼,感受着水流带来的放松。

发布会上的场景却不期然地再次浮现。那个提问的女孩,红着眼眶问林清浅能否得到救赎。

“救赎?不。从她爱上那个男人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签署了自我毁灭的协议……”

她当时回答得那样斩钉截铁,带着造物主不容置疑的权威。

可此刻,在这独自一人的密闭空间里,那句冷酷的断言,不知为何,竟让她心底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仿佛她否定的,不仅仅是书中一个虚构角色的命运。

她甩了甩头,将这点不必要的情绪波动也强行压下。

洗完澡,商仪映裹着浴袍走出来,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镜面上的水汽散去了一些,映出她清晰了些许的眉眼,依旧带着惯常的冷静与疏离。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支沉甸甸的黑色钢笔,在指间无意识地转动着。这是她的习惯动作,思考时,指间总需要一点实在的重量。

目光落在桌面上,那里除了《沦陷》的校样,还有一叠空白的稿纸。新的故事,或许已经在潜意识里酝酿。

然而,她的指尖触碰到钢笔笔帽的瞬间,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电流通过的麻痒感,极其短暂地一闪而过。

商仪映的手指顿住了。

是静电吗?秋天,空气干燥,产生静电很平常。

她凝视着那支笔,笔身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它陪伴她多年,写下无数文字,构建无数世界,也……判定了林清浅的结局。

一切似乎都解释得通。陌生的街道,奇怪的音乐,疲惫的幻听,秋冬的静电。

每一个异常,都可以找到合理的、微不足道的理由。

可为什么,这些“合理”的理由叠加在一起,却让她心头那片不安的阴云,愈发浓重了呢?

她放下笔,走到窗边,望向楼下那条已然恢复“正常”的、静谧的街道。梧桐树的影子在路灯下轻轻摇晃,一切看似都与往常无异。

但商仪映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某个她无法察觉的维度,已经悄然改变了。就像平静湖面下悄然扩散的一道裂痕,微小,却预示着深不可测的可能。

她拉上窗帘,将夜色彻底隔绝。

今晚,或许需要一点助眠的药物了。她不想让任何东西,包括这莫名的不安,打扰她严谨有序的世界。

只是,在吞下那片白色药片时,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林清浅……那个在她笔下步步沦陷,最终在雨夜消失的女人,此刻,是否也正存在于某个她无法触及的维度,用那双悲愤的眼睛,凝视着这个赋予她悲剧命运的“造物主”?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感到荒谬。

她躺上床,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窗外的城市依旧在规律地运行,而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虚构与现实之间,那第一道微不可察的涟漪,已经悄然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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