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桉喜欢看话本这习惯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她手底下的人深知她的秉性,争先恐后的给她搜罗话本子,倒不纯是为了讨好,主要是盛淮桉心情大好之后会给她们放个小假,只是想偷个懒而已。
这天盛淮桉刚从校场上回来,发现自己的书桌上放了一本书,题目盖在下面,露出有点陈旧的书皮。
盛淮桉心领神会,翻开正面一看。
这书叫:《阴鸷女帝狠狠宠》
盛淮桉眉角跳了跳,这书名真是有点,太潮流了。平常的她不看,这种程度的,好不好看,怎样也要瞧瞧的吧。
她那天正好没事,这薄薄一本,竟然一天就看完了,到了里面的两个主角结束了一切喧嚣,准备过甜甜蜜蜜的生活的时候,故事戛然而止。
盛淮桉急得差点要从椅子上跳起来,才发现著者竟然在背后留了言。
“后面就是甜蜜生活了,奈何在下笔力不足,不会写,还请诸位见谅。在下要去进修一番,士别三日之后,定当叫各位刮目相看。”
盛淮桉要被气死了,怎么还是本没写完的,是谁给她拿过来的,她要去砍了这个人的头。
这书是三年前写的,这作者进修三年之后人间蒸发了?
然后盛淮桉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倒过去了。
系统卡bug把她从副本世界里面卡了出来。
天杀的。
然后系统为了挽尊,声称这只是一次无伤大雅的意外,为了补偿她,竟然就近把她塞进了《阴鸷女帝狠狠宠》的世界里面,美其名曰是,带薪休假。
哈哈,这系统挺幽默的,下次一定要把它扇远一点。
盛淮桉穿到了里面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小宫女身上,如今的时间线已经是故事末尾,她死遁来到乡野之中隐居,再也不问世事,有一天准备出门赶集的时候,一开门,见到一张她日思夜想的脸。
故事就停在这里,而穿成女主的盛淮桉如今就站在这扇门前,一只手已经摸上了门闩,她倒要看看是怎样一个绝色,让这位城府深重的女主如此钟情。
盛淮桉拉开门,那个人就站在光中,天色的朝霞偏爱她,将明媚的色彩毫不吝啬地分给她伫立的身影。小说里的她杀人如麻,毫不心慈手软。
这完全看不出来啊。
女人长身玉立,一身翠绿色的薄衫,在清风中微微摇曳,她唇角抿着一抹笑,眼尾狭长,冰肌玉骨,琼鼻朱唇。
……
这不是柳未晞吗?
系统话外音:“宿主你还想爬墙啊?”
“阿淮……我找你找的好苦。”
盛淮桉刚想回答系统,就被门外这个可怜巴巴的声音打断了。
盛淮桉甚至感觉到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眨了眨眼,感觉今天可能不太适合出门,又把自己那扇小木门关上了。
“你不是说休假吗?”
“对呀宿主,攻略对象对您的好感度是满的哦,你们可以酱酱酿酿了。”
盛淮桉:???
这好端端的天,突然之间就阴云密布,隔着一道门板,盛淮桉都能听到外面的清脆的雷声。
攻略对象还站在外面呢,虽然……虽然这人是有点可恨吧,但也情有可原不是?
算了。
盛淮桉再次走到门前,还没开门,就听到柳未晞的声音。
“阿淮,外面要下雨了,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
盛淮桉撇撇嘴,一开门,对上来一张可怜巴巴的脸。柳未晞的唇很薄,可有时候她抿着唇,微微蹙着眉头的模样,又实在是我见犹怜,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神似一只小黑猫。
可熟知她的人就明白,这人哪有那么纯良,恐怕连心都是黑的。
盛淮桉把人扯了进来,一把牵过她的手,发现凉的跟握了块冰似的。
盛淮桉有点不高兴。
“你在外面等多久了?”
“没多久。”
盛淮桉无奈摇摇头,心里想着不说拉倒。
二人如此僵持至傍晚,女主归隐之后不太争气,没有赚到两室一厅的房子,屋里只有一张床,柳未晞又没有要走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那里放着一个女主编到一半的竹篮子,看不出来柳未晞手还挺巧,竹篮子也被她串得像模像样的,主要是动作很对味。
可柳未晞不管是在现实,和书里的人设,都不是这么个人。盛淮桉狐疑地偏头一看,果然被弄的乱七八糟,她大概是在给自己找事做。
“你编的这么丑……哪里会有人用?”
“那你用吗?”
柳未晞放下手里的竹条,手上竟然已经有了几条快要见血的红痕。
“你故去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盘算着来找你,你杳无音信,我只好伪装成驾崩传位,一心一意来找你,如今也无处可去了。我暂时寻不到住处,阿淮可否收留我一段时间?”
盛淮桉没忍住气笑了,嗯对,柳未晞又扮可怜,堂堂女帝自然是神通广大,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去洗澡,然后自己包扎一下伤口……”
盛淮桉下意识将目光落在柳未晞细长的指节上,抿了抿唇。
这山郊夜里冷,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抱在一块了。盛淮桉也没想为难她,因为柳未晞身上跟有迷药似的,一靠近她就想凑上去闻,而且抱着睡在一块睡的很安稳。
春季多雨,有时候比冬天还冷。大雨天就适合睡觉,盛淮桉缩在被窝里不愿意出来,迷迷糊糊中,身边忽然一空。
一瞬间,盛淮桉就像是被抽走了猫条的猫一样,心里在刹那之间空了一大块,呼呼漏风。
“你要去哪?”
盛淮桉眯着眼,看着柳未晞穿着个单衣就走出去了,她人还没醒,又不太想追出去。
柳未晞发现自己吵醒她,连忙又走了回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轻轻吻在她额前。
“下雨了,我看你在外面晒了东西,我去帮你收了。”
“哦……”
结果这人一去不会,盛淮桉被子里空落落的,渐渐失了暖意。
她裹着一件轻薄的外袍跟出去,发现柳未晞不知道对着门口那片天在看什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来,盛淮桉已经半靠在门边。
“收好了怎么不回来?”
“昨儿你不还想让我走么?”
柳未晞仔仔细细看着盛淮桉现在的模样,被子有点薄,盛淮桉就喜欢整个人窝在里面取暖,所以头发是乱糟糟的,看起来很急,出来的时候也没怎么打理,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系带没系好,脸上的不高兴表现得很明显。
柳未晞是觉得此情此景有些过于美好,她实在惶恐,又不想将这种情绪传递给盛淮桉,夜里睡不安稳,这才早早醒来排解情绪,发现外头下雨了之后,又想出来吹吹风。
“还睡吗?”
“赖你,睡不着了。”
盛淮桉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了柳未晞,自己又再次走进去,四下看了看有什么东西能吃。
柳未晞穿戴整齐之后也进了房间,发现她在找什么之后,勾唇笑了笑,说。
“我带了东西过来,做给你吃怎么样?”
柳未晞的手艺确实很不错。都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这句话可谓是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柳未晞虽然长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其实厨艺很好。有一段时间盛淮桉的胃口很差,御膳房那边的菜也根本无法满足她,柳未晞就自己去了御膳房,亲自下厨,为她洗手作羹汤。
那时候两个人还自由自在的,没什么烦恼,也没有人会拿着这点小事来找柳未晞的错处。
盛淮桉就这样吃了一个多月柳未晞做的饭,起初是不大想吃的,她确实是厌食了,只是看着柳未晞额前密布的汗珠,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辜负她一番心意,尝了一口之后确实不赖,这才一路坚持了下来。
情意二字,柳未晞和盛淮桉之间从未缺少过。
饭饱之后,盛淮桉在院外练了练剑,借此消食,这一天就这样安然过去。
一到晚上柳未晞就特别自觉,早早沐浴之后缩进了小角落里。
说实在话,这床有点小了,两个人躺在一起有点憋屈,盛淮桉凝望着柳未晞的背影,寻思着什么时候再做一张床。
“阿淮。”
“嗯?”
“今日其实我有事瞒着你。”
你瞒我的事还少吗……
盛淮桉翻身上榻,小心掖了被子。
“什么?”
柳未晞跟着话音转过身,她身上那股奇怪的幽香又传了出来,盛淮桉在一呼一吸之间,逐渐变得思绪不明。
“这味道好闻吗?”
盛淮桉看着她上下轻碰的唇,不自觉有些耳热。
“你是不是又下了什么东西?”
柳未晞用视线轻描盛淮桉的眉眼。
“安神香而已,味道不一样。我初见你那一日你的脸色就不大好,眼底乌青很重,是不是睡不好?”
这是原书里的剧情了,嗯,就是那本《阴鸷女帝狠狠宠》,原主和女帝一同打天下,出谋划策,夹缝求生,多多少少留下一些隐疾,她总是容易头疼,疼得睡不着觉,可这病却无法根治,有点像是心病。
“只是安神香。我知道你一直睡不好,专门让人给配的,结果还没等用上,你就已经走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手上沾的血太多,心太狠……”
柳未晞又添一句,言语中总是空落落的,却在话音未落的时候感受到盛淮桉的鼻息,盛淮桉靠了过来,很近很近,长睫颤动得缓慢,半眯着眼,瞳孔瞬也不瞬地望着柳未晞粉嫩的唇。
柳未晞紧盯着她的唇。
“可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光是看到你站在面前,我就很想吻你了。”
柳未晞也毫不避让,直勾勾的盯着盛淮桉。
原主为了散心,也为了医治自己的心病,这才在大计将成之前死遁离开,她确实舍不下女帝,却也知女帝不该舍下这偌大的国家,否则这小半辈子的努力,为美人而弃,史书上的记载可不好看。
帝王心术,伴君如伴虎,从来不是一句虚言。
原主明白女帝的苦衷,也不愿成为她的软肋。
只好不告而别。
至于盛淮桉本人,何尝不想沉湎于这一场美梦之中呢?
现实中的她们针锋相对,相隔血海深仇,不得不做出抉择。一晌贪欢,在现实也不过眨眼之间。
“嗯。”
盛淮桉先一步靠近,轻轻吻了上去,这触感让她想到了果冻,又有点像棉花糖,好甜。
就像一个冒险家,走到了藏宝地的洞口,谁能忍住不去一探究竟呢?
何况这宝藏已经送上门来了,岂有不收之理?
难舍难分之际,松垮的衣服缓慢从肩头滑下,露出了光滑的肌肤。
一夜未眠。
春天的露气深重,林中生长繁茂的野花总会沾染露气,花瓣轻薄,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便自上滴落下来。
有时这小花长得太密,垂落下来的时候便会碰撞在一起,花心里的水露交汇,齐齐垂落。
花香弥漫,露水滴溅,风景奇佳。
最后柳未晞在熟睡中的盛淮桉耳畔轻语。
“你桌案上的那本书,是我写的,也是我放的,你还……喜欢吗?”
这话音再次随风而去,恐怕又无人知晓。
为了社会主义,省一点字[玫瑰]
这个可能也不算“狠狠宠”,但是比正文好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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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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